第111章 失控

第111章 失控

佟冰是被渴醒的,就像火爐上即将燒幹的一壺水,嘶嘶地冒着熱氣,舔了舔幹燥的唇,思緒瞬間回歸,倏地坐起來,手腕、腳腕均是一痛,四肢并沒有聽話的配合,眼前的房間昏昏暗暗,急速看去,這才發現,手腳被縛,一絲不挂,哦,至少還留了條底褲,自己正以大字型躺在一張床上,眼前巨大的屏幕上,無聲播放着絕對屬于掃黃組嚴打的畫面。

自己這是怎麽了?口幹的要命,哪裏都要命,奇異的火苗在身體裏四處亂竄,跳躍着,甜适着,似乎要将僅有的一點水分都熬幹,可他還偏偏忍不住想要這把火燒得再熾烈些。

“栾戰,王八蛋,你幹什麽,放開我。”佟冰大吼,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遠沒有使出的力氣大,甚至有些嘶啞。

一切都靜悄悄的,坐落在角落裏的幾盞射燈幽幽地發着光,更添靜谧之感,房間裏,除了自己,沒有栾戰。

努力掙脫着,手腳勒到不能再痛,卻絲毫沒有半點松動的跡象,大汗淋漓的佟冰再度喊着:“滾出來栾戰,有種在酒裏下藥,卻沒種出來見我?”佟冰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房間裏,倍顯單薄。

呃,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喉間發出,佟冰甚至懷疑那不是自己的聲音,火爐上的水已經燒幹,金屬在熔化,粿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因為發燙而泛出桃紅色,男人努力呼吸着,渴求着空氣裏那點清涼,猶如一條蹦上岸的魚,徒勞而絕望。

“栾戰,出來……”聲音無力而混亂,某些意念也漸漸從混亂中開始異軍突起,随着這不夾雜任何理性的單純想法,男人的目光終于開始不受自制地望向眼前的無聲畫面,仿佛這樣做,才能緩解點什麽,然而,依舊徒勞,欲念,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望梅并沒有止渴,反而越望越渴,急促喘着,案板上的魚開始自己扭動起來,被縛的雙手徒勞地在空中亂抓,想要點撫慰都是奢望。

“栾戰,栾戰……”男人睜着漆黑的雙眼痛苦地喚着:“滾出來……”

“栾戰,求你了……”男人使盡全力大喊着,目光聚焦在屏幕上,原始的是最醜的,也是最美的。

“你終于肯求我了?”腳步聲輕不可聞,栾戰品着最好的紅酒,抽着最上等的雪茄,踱進房間裏,望着在他看來最賞心悅目的一幕,今天,案上的魚換了主角。

見到栾戰,佟冰瞬間憤怒,即便敵強我弱,也依然有要撲上來的架勢,可惜,除了眼神兇狠,他什麽也做不了。

栾戰笑了下,看着佟冰做着無畏的困獸之鬥,緩緩地說:“幹什麽,剛才還求我來着,怎麽一見面又這麽兇?少、調、教。”

想要極力忍住渾身的顫動,卻失敗了:“你他媽給我吃了什麽,放開我。”

瞄着佟冰身上唯一的遮擋,栾戰的笑意更深了:“你說你都這樣了,還跟我這橫呢?”

佟冰羞憤地轉過頭,粗喘着望穿天花板,大不了還有一死。

“這藥有個特別好聽的名字,我起的,叫極樂。”

佟冰駭然地望向栾戰,腦中瞬間空白,栾戰一笑:“別怕,我不會做叫你不開心的事,這世上的快樂有很多種,我只碰我感興趣的,你也一樣。”

栾戰品了口紅酒,欣賞着佟冰稍一失神,便陷入某種掙紮的美态,呼吸也有些急促:“佟冰,你說你跟我這叫什麽勁啊?打你走進我的星火酒吧,就各種目的,各種想法,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錢?人?還是…別的什麽?”

“都要!”佟冰的目光開始渙散,他甚至望着栾戰修長的手指,焦渴地舔了舔嘴唇,發出模糊不清的呓語。

栾戰優雅地伸出手來,撫上佟冰的臉頰,暧昧地命道:“求我!”

因着指尖的觸碰,幹渴的魚似乎被滴了幾滴救命的水,又翻騰起來,俊朗的臉盲目地蹭逐着那幾根手指。

“求我,佟冰。”

“我想弄死你。”嘴上說着狠話,眼中卻已帶出了懇求。

手指換了個地方,隔着薄薄的絲綿,輕輕一碰…意料中的,男人發出了詭異的參吟,是開水澆在了冰塊上,還是一塊冰掉進了滾燙的水裏?

手指收回,終于聽到了男人近乎痛苦地請求:“別搞我,栾戰,求你。”

雖然求的不夠屈服,但栾戰還是滿意地笑了:“佟冰,淪落至此,你那點臉面早就沒了。”

佟冰原本黑亮的眼裏一片死灰色:“對,我自作自受,早特麽就沒臉了。”說完,不明所以地笑起來,笑得無所顧忌,忘乎所以。

栾戰輕嘆地:“太過傲慢,就是一種罪,佟冰,還是叫我來教教你怎麽做人吧。”

當赤粿的栾戰躺在渾身滾燙的男人身邊時,男人的意識早已潰不成軍,求生般的急于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個吻,一個撫摸,足以讓冰塊迅速燃燒起來,這是一種奇異的矛盾體,佟冰終于知道自己不過如此,不僅平凡,還很渺小和脆弱,瀕臨死亡的魚如饑似渴地吞咽着栾戰口中那點濕潤。

栾戰終于滿意了,冰塊徹底融化成一灘水,一鍋沸騰的水,現在自己随便給點施舍,這個目中無人,自命不凡的男人,就能顫栗成狗。

身體和心靈哪一個更誠實?佟冰不知道,現在,他也不用知道了。

當栾戰在這張床上施展各種細碎的折磨人的功夫時,所有的信仰都灰飛煙滅了,佟冰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也可以這麽的毫無廉恥。

這是第幾次了?已經記不太清了,栾戰的快樂是多種多樣的,他可以目不轉睛地看着案板上的這條魚,自為刀俎,不知什麽時候佟冰的一只手自由了,不用栾戰幫助,也可以自行燃燒,他放任自己在栾戰面前出盡醜态,可還在渴求栾戰能多施舍一點。

栾戰捧出一個玩具箱,裏邊的東西奇奇怪怪,在掃黃組歷練過幾天的佟冰一目了然,那一瞬間,眸中流露出了某種恐懼。

栾戰安慰地:“別怕,我可不喜歡搞後面,這些都是平時我自己用的,”說着,玩味一笑:“也是種收藏,裏邊還有我的設計,都說男人是視覺動物,我想知道你會是一個怎樣的反應。”

佟冰嘶啞地說:“你還真是個變态。”

栾戰皺了下眉:“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又沒動你一根寒毛,從始至終都在幫你如何快樂,說到底,我也只是個具有探索精神的研究者。”

栾戰說得沒有錯,他不夠變态,他只是比自己更無恥,當一個玩具開始震動時,佟冰眼睜睜地看着栾戰和它做着只有他們之間才懂的游戲,魚又張着幹渴的唇,望着近在咫尺卻得不到的水源,他慶幸自己還有一只手是自由的。

栾戰的臀部很漂亮,高高翹起的時候,格外誘惑,佟冰開始痛恨那個可以進出自由的玩具,急欲取而代之,光憑一只手是不夠的。

栾戰雙眼紅潤地望着早已被欲望支配的男人,勾魂似地說:“求我,佟冰。”

魂早就沒了,佟冰崩潰不已:“求你。”

窗外不知什麽時候暴雨傾盆,發怒般地沖刷着世間的一切,深入骨髓的快樂如洪水猛獸,岸上的魚被沖進了汪洋大海,魚兒終于自由了,恣意暢游,沒有靈魂,只有極樂的世界。

當彼此都不再那麽艱澀的時候,栾戰的臉色也由白轉紅,已經很久沒叫人碰過自己了,身後的佟冰雖然不發一聲,但那一下一下的撞擊聲,在栾戰聽來,尤為悅耳,他想轉頭看看佟冰,又被佟冰按了回去,似乎為了懲罰什麽,佟冰的力道更加勇猛,栾戰忍不住開始輕哼起來。

佟冰面無表情地望着身下的男人,這是他觸碰過的第二具男人的身體,狠狠地甩了甩頭,似乎要把腦子裏所有的一切都甩幹淨,他恨自己為什麽此時此刻還能想到這些,為此,男人悲傷不已。

栾戰暗暗驚訝,他了解這種藥的藥效,可佟冰的反應遠遠超過了藥效的威力,這個冰塊似的男人,身體裏似乎有另一種看不見的妖性在作祟,讓這個男人在原本應該失去藥性的時間裏,依然瘋狂不停,好像加倍了藥性的沖擊力,永不止息。

栾戰自身已經疲憊不堪,再也忍受不住兇猛的佟冰,開始讨饒休戰,可佟冰早已失去了控制,發瘋似的将身下的男人碾壓攪碎。

栾戰的臉色白了又白,強忍着朝思暮想的逃犯不帶絲毫溫情的侵犯,又兇又狠。

栾戰嘲弄地問:“佟冰,你這算是另一種報複嗎?”

佟冰沒說話,繼續做他應該做的事。

栾戰終于體會到一個人要想犯賤,連自己都攔不住。

還在體會這別樣的滋味,身體忽而一空,背上瞬間被打濕了,混合着汗液往下流,佟冰鉗制的力道也消失了。

栾戰轉過臉來,便看到一個即便在膏潮中也依然沒有絲毫表情的男人,擦都不擦,什麽話都不說,佟冰用實際行動做到了冰塊即使融化了,水也是冷的。

栾戰還保持着被上的姿勢沒有動,佟冰好像起床上了個廁所,而自己就是那個馬桶,栾戰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背上的黏滑:“佟冰,你他媽還真是吊大無情,曠世奇渣,”繼而又生出一句自我感悟,渣男中的極品。

還沒頓悟完,栾戰的頭發就被佟冰一把揪起,疼的眼淚湧出來,差點被扯下一塊頭皮,臉上也挨了幾拳,這已經不是做,愛,而是施虐,栾戰愕然地望向佟冰,佟冰的眼裏冒着兇狠的寒光,栾戰忽然意識到,藥性沒了,佟冰真的是在報複。

栾戰開始在這間卧室裏四處逃亡,可依舊躲不開佟冰雨點般的拳頭,這男人已經完全失控,只想殺了自己,栾戰已經聞到自己滿臉的血腥味,拼命沖出卧室,佟冰追了出去。

栾戰滾到客廳的沙發下,順手摸了一把,瞬間,一把槍頂在撲過來的佟冰的胸口,可佟冰的拳頭并沒有停止,一下一下,狠狠砸向栾戰:“來啊,開槍啊,打死我,你他媽的倒是開啊!”

“佟冰,別打了,求你了……”

栾戰生無可戀,為什麽最終哀求的那個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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