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于馴養之苦澀

收到忍足邀請,不想幹擾他們訓練的知世本就沒有打算要進到網球部,她剛要笑着搖頭拒絕這位忍足桑的好意,還沒來得及示意,耳畔已經響起了一道低沉冷淡的聲音:“無關人士不得入內這條規矩,難道忍足你忘了嗎?”

就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跡部也一直看着忍足說的,壓根兒沒有在他旁邊的女生上面停留一眼。

自己主動拒絕和被人拒絕的感受是不一樣的,知世面上依然挂着一抹柔和的微笑,她看着跡部那從一開始相識以來從未露出的冷淡神色,一時間不知在想什麽。

果然給跡部君添麻煩了,這次真的是生氣了。

原以為兩個人的關系會是朋友,現在看來就連關系親密的同學都算不上。連一聲問候都沒有嗎?是不是自己太天真了。

似乎再也不能隐瞞自己的心,笑說跡部君這樣子果然是在鬧別扭了啦,像哽着魚刺一般的喉嚨裏傳來隐隐的刺痛,知世張口想說點兒什麽,卻在反應過來之後,閉上了嘴。

是不是受傷之後連心也會比以前變得脆弱不少?就連眼睛也被刺痛的心所感染,要溢出液體來。

也許那件事情不用再考慮了?

遠處傳來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近處的氣氛靜谧卻不安然,整個網球場外卻像被凝固的時間定住一樣。

知世的一個舉動打破了三人之間怪異的氣氛。她還是沒有出聲,只是回以一個歉意的鞠躬,然後轉身,姿态淡然的離開網球場,似乎還是校長室的方向?

一直用冷淡疏離的态度對待知世的跡部在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時候偏了頭,視線的餘光目送着和以往比起來更加安靜的那道背影離開。

少年一貫篤定自信的眼瞳中多了一絲迷茫與困惑,他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跡部想起了監督在那天休息室裏狀似不經意間和他說過的話。

那天從醫院匆匆離開沒顧得上看望知世一眼的跡部正如他所承諾的那樣,命人去調查對知世下手的人,幾天之後當忍足和手下人呈上來的結果擺放在他的面前時,跡部不僅痛恨作惡的人,也責難起了自己。

對自己遷怒的跡部在下午部活的時候格外的拼命,帶着一股狠勁和暴怒的火氣,那天幾乎所有正選都被跡部拉來和他自己對打了一場,說是幾乎只因為在最後一名正選也要上場的時候,被榊監督喊停了。

以為監督要做什麽指導,跡部放下網球拍跟着榊太郎到了休息室。

一進門,榊太郎就丢給跡部一個問題:“網球不是你發洩怒火的工具,跡部你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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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有所耳聞,作為過來人的榊監督自然看出那位事件女主角和自己的網球部部長關系匪淺,以至于從容自信的跡部在這件事上所受打擊不小。

痛恨自身的無能失誤,這樣的心情他不是沒有過,但放縱了他幾天之後,榊監督卻認為他有必要點醒一下跡部,不然網球部的沉重氣氛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抱歉,監督。”跡部明白榊監督的意思,毫不猶豫的承認自己最近狀态不佳的這個事實。

明白了就好,信任跡部能夠調整好狀态的榊太郎放過了這個話題。同為上流社會和貴族學校出身的人,榊太郎也察覺到自從跡部這個新生當上學生會會長之後,校園不太平靜的氣氛。

不論在哪個階級,争權奪利這種事情總是避免不了,但作為網球部的指導教練,榊監督不能一直讓周遭的瑣事擾亂跡部的心神。于是榊太郎又轉移話題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決定了就放手去做吧,強者為尊的道理我不多說你也知道。”

“只是有一點,當與敵人厮殺時,即使強大的龍也會護住自身的逆鱗,往往忽視是最大的保護。”說完他便示意跡部可以出去了。

忽視是最大的保護?反複思量後,跡部下定了決心,現在的他不是國三時掌控全局傲視一切的冰帝王者,只是一個大意之下受到挫折的年輕雄獅,也許最妥帖的辦法就是冷淡以對......

可這時的跡部卻沒有想過,那個被他假裝冷淡以對的人會不會一直留在原地等他?

雖然被跡部轉變的态度傷到,在那一刻知世有過一瞬的傷心,但青春期的好感說來也簡單,甚至沒有到喜歡的程度,如同氣泡輕微的刺激就會被戳破,什麽也不剩。

骨子裏繼承了母親園美堅強本色的知世很快便恢複了往常的心态,收拾好心情的她正視前方,卻忘了留意手提包裏信息提醒時的響動。

在校長室的文件上簽好名字,知世再一次從校長室的大門中走了出來。

與上一次的情形不同,短短十幾分鐘內,發生在網球場外的那一幕就已經傳遍了冰帝學院的每一個角落。

當知世一路走過,沿途上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的女生們或異樣或同情的眼光比之上次要柔和了幾分。

但總有些人不能以常理來判斷,當知世走到某一處突然停下了腳步,這個時間段大部分學生都還在社團裏參加部活訓練,唯一能到處走動的也只有後援團的女生了,而前面擋住她的正是幾個來者不善的女生。

“總是有一些人要肖想不屬于她的東西,這回跌得慘吧,不知道能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呢?”狀似無意地堵住知世行動路線的紫發女生和旁邊兩個明顯附屬依附于她的女生說着話,言語間的嘲諷和奚落卻毫無隐藏。

得到旁邊兩個女生近乎讨好的肯定,她轉過頭來,笑問知世:“哎呀,原來大道寺桑你在呢,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沒有看到你,怎麽不提醒我,實在是太失禮了。”

知世看着面前這個不怎麽眼熟的女生卻絲毫想不起她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看了看手表,發現和原田叔叔約定好的時間就要過去,知世有點着急,她拿出本子寫到:這位同學能麻煩你讓一下嗎,我還有事。

看到知世的這個動作,紫發女生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她神情嚣張,動作還極為誇張:“怎麽你這個合唱領隊成了啞巴!?真是可惜呀~”說完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一般捂住嘴,可嘴角的弧度卻騙不了人。

聽到女生這樣說,知世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麽,面前這個女生是曾經合唱隊的成員?啞巴兩個字知世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說,家裏的人怕她難過,每一次都很小心的不說,怕碰到她的傷心處。

可即便是這樣小心翼翼,知世也從醫生那裏明白她現在的真實狀況。曾經那個有着被好友和社員們稱為天籁之聲的知世已經不複存在了,連張開喉嚨都痛的嗓子,一直到現在都發不出聲的她也确實是女生口中的啞巴。

知世的眼中閃過很淺很淺的苦澀,她不是不難過,可親人和好友的擔憂知世沒有視而不見,所以在人前她還是微笑堅強的知世。

不知不覺停滞在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聽到這個消息的女生們圍了過來,竊竊的耳語,小心打量的神情讓知世有些喘不過起來,被人在傷口上撒鹽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可她卻這麽無力,失去聲音的她連一聲“讓讓”都說不出口。

走近冰帝的校門口,在不遠處圍成的一個圈,從稀稀落落的空隙中,來者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帶着悲傷和無助的氣息。

意識到正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他立刻跨步上前,冷冷的語音出來擲地有聲:“原來冰帝所謂的貴族校風是這樣,合夥圍攻一個剛從醫院出來沒多久的女生?我算是見識到了。”

“你還好吧,知世?”破開人群走進來的男生伸手穩穩的扶住知世,不同意對待其他人的冷冽嚴肅,溫柔的問到,輕聲安慰着:“放心,我這就帶你離開。”

知世擡頭望着,看着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男生,她眼中透着詢問:你怎麽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什麽,虐只一個字,我只幹一次......

頂着鍋蓋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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