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蘇醒
蘇醒
第十一章——蘇醒
【若非此身正如寒葉凋敗，怎會撞入最暖的懷。】
時間飛逝，轉眼到了1953年。Voldemort繼續着他的黑魔法研究，還有他的宏偉計劃——清除非純血，淨化巫師界，然後着眼于世界，建立由智慧而強大的巫師領導的新政權。Voldemort這個名字漸漸變得家喻戶曉，人們稱他the Dark Lord。
一年前，他就搬出了那間并不起眼的公寓，購置了一座微型古堡作為自己的府邸，城堡名曰弗恩堡，曾經屬于中世紀一位不甚出名的麻瓜領主。他時常在裏面宴請魔法界的權貴，籠絡新的追随者。這些年來，他的脾氣愈發暴躁，他的手下大多很畏懼他。他也獲得了不少家族的支持——也許相當大的一部分是屈服于他的威脅。他每天帶着或殘酷或優雅的假面，也只有偶爾看着沉睡的納吉尼的時候，漆黑的眼睛裏才罕見地流露出溫柔。
一天晚上，Voldemort的黑魔法實驗告一段落，正在卧室的靠背椅上看《預言家日報》消遣，記者把他與前黑魔王蓋勒特·格林德沃相提并論，他嘴角露出冷笑，格林德沃只是個失敗者罷了，而他自己，則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
就在這時，旁邊的另一張椅子裏傳來了輕微的響動。Voldemort愣了片刻，揚起了嘴角，他放下手中的報紙，納吉尼終于醒了，正迷迷糊糊地蜷縮在靠墊裏，擡頭看着他。
“歡迎回來，我親愛的Giny。”Voldemort笑了，那是一個溫暖的微笑，不同于平時殘酷的冷笑或是虛僞的假笑，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他看起來迷人極了，顯得更像一個普通人，而不是毫無感情的黑暗公爵。
這句話把還在迷茫的納吉尼拉回了現實，她注視着Voldemort，眼中一瞬間閃過好多情緒，下一秒，她默念阿尼馬格斯的咒語，變成了女性的模樣，然後迅速撲進了男人懷裏。
她在夢裏接受了太多信息，太多情感，前半生的記憶全部灌入了她的腦海，所以她此時此刻最迫切的就是想要一個擁抱，想要她最重要的Voldy的擁抱。
Voldemort一生中從未有過如此柔軟的時刻，也許是不太适應，良久，他輕輕推開了納吉尼。眼前的女孩不再是七年前似人非人的恐怖模樣，她看上去完全就是個亞裔女孩，她有着柔霧般的象牙色肌膚，黑色微卷的長發挽成了發髻，額前還有幾绺俏皮的鬈發。她的眼睛在微光下呈現出有些泛金的棕色，有點像蛇的瞳色，卻顯得異常明亮溫柔。她穿着一襲法式藏藍色長裙，v領很好地修飾了側頸，露出一小部分鎖骨，收腰的設計襯托出柔韌窈窕的身段。
“很好看，納吉尼——只是你快變回去吧，上次你昏迷了這麽多年。”Voldemort伸出手，将她的一縷頭發攏到耳後，無奈地說道。
“怎麽會呢？我感覺只是睡了一覺，做了個長長的夢。”納吉尼奇道。
“已經七年了，親愛的。”
“也是，Voldy的頭發都這麽長了，”納吉尼上下打量着Voldemort，男人的黑發留的更長了些，他穿着一身黑袍，臉色雖然蒼白，卻有一種病态陰郁的美。女孩接受了自己一覺睡了七年的事實，不過她仍然沒變回去。
“我們這是在哪裏？你的新家嗎——Vol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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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弗恩堡。”Voldemort側過身，讓納吉尼得以看見星光下外面廣闊的場地與花園。
“既然你醒了，我叫家養小精靈把南塔的客房收拾出來一間當你的卧室。”
“不用，我和你睡一個房間。”納吉尼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這句話的含義，飛快地接着說道，“Voldy，我想起來很多很多事情，我想用現在的樣子講給你聽。”
“我很樂意。”Voldemort笑了笑。
月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給深綠的帷幔鍍上一層碎銀，納吉尼坐在柔軟的四柱床上，開始了關于她前半生的講述，Voldemort則坐在靠背椅上靜靜聆聽，他修長的手交握在一起。
納吉尼的故事并不美妙，包含着許多痛苦的回憶，再加上蛇類怕冷的本性，她十分向往Voldemort身邊或者懷裏的那個位置。終于，耐不住納吉尼可憐巴巴的注視，Voldemort輕輕挪了一下，給她騰開位置，說：“你過來。”
于是納吉尼如獲大赦，像只貓一般窩進椅子，兩個人緊緊挨着，如此近的距離讓女孩面紅耳赤，Voldemort則一臉戲谑。他注視着納吉尼柔美的側臉，盡管是在講述一個充滿着仇恨、背叛與不幸的故事，她臉上并沒有多少憤恨，而是一種平靜與專注。
原來她也有個可悲的家庭，她也有這樣可悲的過去。Voldemort感到一絲觸動。這種令他驚異的感覺，在他16歲那年在密室分裂了靈魂以後，還是第一次出現。是的，到如今他已經數次分裂了靈魂。不知為什麽，他潛意識裏覺得，納吉尼不會贊同他這麽做的。
後半夜，在講到馬戲團的經歷後，也許是維持人身太過耗費精力，納吉尼終于忍不住睡意，靠在Voldemort肩頭沉沉睡去，沒多久，就又變回了蛇身。
Voldemort靜靜地沉思着，納吉尼訴說的一切顯然不是編造的，他很久之前就覺得她像個人類，現在這猜測變成了真的。Voldemort想到她的擁抱，她眼淚汪汪的注視，她臉頰上的緋紅，又覺得有些頭疼。他把納吉尼安放在床上，又給她蓋好毯子，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他此刻完全睡不着，實驗也還沒有完成。
納吉尼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金色的陽光已經越過窗臺，灑進了房間。她看到自己又變回蛇的身體，有些失落。而Voldemort正靠在窗前的椅子裏，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托着下巴，背對着陽光，俊美得像一幅油畫。
納吉尼的心跳莫名加速了。
“早，納吉尼。”Voldemort打了個響指，召喚家養小精靈端來了早餐，放在床頭。
“早安，Voldy。你也沒吃嗎？”
“我吃過了，我以為你會更樂意在床上吃。”Voldemort的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寵溺和縱容。
“Voldy，你知道怎麽解除血魔咒嗎？”納吉尼沒有動盤子裏的煎蛋。
“抱歉，親愛的，我并不知道。”他撫摸着納吉尼背上的鱗片。
“我從知道詛咒起，就一直在尋找辦法……因為我知道它終有一天會摧毀我，讓我失去記憶，徹底淪為動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記憶回來了，可是詛咒還在。”納吉尼把吻端靠在他的手心裏，低聲說，“我不想再這樣了，我不想忘記你……”
Voldemort無法拒絕她。他別過視線，側頭看着窗外，緩緩對她承諾：“我會幫你找到方法的，我的好姑娘。”
“Voldy，你是不是沒睡好？”納吉尼注意到了他眼眶下面淡淡的青色。
“昨晚還有些工作要做，”Voldemort不在意地揉了揉眉心，岔開了話題，“你想買一根魔杖嗎？”
“當然了，只是……只是我暫時可能用不到。”納吉尼棕色的蛇瞳裏有一絲黯然。
“沒關系，先吃早餐。過幾天你變成人的樣子，我帶你去買。”Voldemort想，若是拖得久了，納吉尼也許又會長久昏迷，等她醒來時，他恐怕已經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對角巷這類公共場合了。
“現在就可以！”納吉尼花了一分鐘飛快結束了進食，再次變成了人類的模樣，她顯然已經迫不及待了。
Voldemort扶額，“你确定你堅持得住，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變成蛇？我不希望我因此占領《預言家日報》的頭版。”
“我沒事的，Voldy。”納吉尼聲音清脆，看上去狀态良好。
Voldemort叫家養小精靈送來了一件時下流行的女巫長袍，還配有裝飾了羽毛和蕾絲的小禮帽，讓納吉尼換上，兩個人通過壁爐來到了對角巷。對角巷看上去有些冷清，許多店鋪關了門。納吉尼很自然地挽着Voldemort，他們看上去就像一對逛街的年輕眷侶。
很快兩人來到了一間又小又破的店面門前，櫥窗裏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着一根魔杖，門上的金字招牌已經剝落，上邊寫着：“奧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納吉尼推門走進了店裏，店堂內很小，除了一條長椅別的什麽也沒有，幾千只裝魔杖的狹長盒子幾乎碼到天花板上。櫃臺後面，一個淺色卷發，銀色眼睛的中年人正在擦拭一只長盒子。
“你好，我們想購買一根魔杖。”Voldemort出聲提醒了櫃臺後面投入工作的人，後者看到來客，倒抽了一口冷氣。
“哦，好的，給先生您——還是這位可愛的小姐？”
“給我，先生。”納吉尼說到。
“好的，沒問題。”奧利凡德偷眼打量了一下Voldemort，說道，“Voldemort閣下，紫杉木，鳳凰羽毛，那是一根強大的魔杖……我就說您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他絮絮叨叨，看上去陷入了回憶。
“請先給這位小姐挑選魔杖，奧利凡德先生。”Voldemort打斷了他。
“當然，當然——”奧利凡德瑟縮了一下，“這位小姐，您看起來不像歐洲人？”
“是的，我來自印度尼西亞，我原先的魔杖出了一些事故。”納吉尼恰到好處地露出黯然的神色，“我聽說先生您是歐洲最著名的魔杖制作師，就讓我朋友帶我來了。”
奧利凡德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當然，當然……家傳的技藝……而且，我在家傳的手藝中做了改良，尤其是杖芯方面，我認為最好的魔杖的杖芯應該是鳳凰尾羽，獨角獸毛和龍的神經這樣強力的魔法物品，而不會是顧客寵愛的貓貍子的胡須，或是使顧客的父親免于中毒而死的白鮮枝條，亦或是顧客在蘇格蘭度假時偶遇的人魚的毛發……”
魔杖制作人一邊測量納吉尼的胳膊長度、前臂長、身高、頭圍等，嘴裏還在不停絮絮叨叨，Voldemort卻為納吉尼泰然自若的謊話吃了一驚，心裏有些好笑。
“好了，試試這根吧，黑檀木，鳳凰尾羽，十又四分之一英寸，彈性尚可。”奧利凡德把一根黑色的魔杖遞給納吉尼。
納吉尼接過魔杖，揮了揮，什麽都沒發生。
“哦，當然不是這個……”說着他一把抽走了納吉尼手中的魔杖。
“再試試它，柳木，鳳凰尾羽，十二英寸，柔韌驕傲，适合變形。”
納吉尼握着它，杖尖冒出一串噼裏啪啦的火花。
“不對……不對。啊！我想這個應該錯不了了……”奧利凡德又抽走了魔杖，塞給她另外一根，“鵝耳枥木，獨角獸毛，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溫柔忠誠，細膩敏感——當然，也足夠強大。”
納吉尼接過它的時候，內心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一股暖流順着她握着魔杖的胳膊湧上來，杖尖噴出了金色的噴泉，映在昏暗小店的天花板上，熠熠生輝，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先生，我想就是它了。多少錢？”
“七個金加隆，女士。”
納吉尼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錢，于是回頭求助地望着Voldemort。
Voldemort笑了，他伸手摩挲着長袍口袋裏這根伴随他多年的紫杉木魔杖，輕聲說：“你倒是利索，我當年幾乎挑遍了半個店的魔杖。”
說着，他替納吉尼付了錢。
“是啊，我當然記得……異常挑剔的顧客，只是先生，您說錯了，是魔杖選擇巫師。”奧利凡德觀察着兩人互動，暗暗覺得the Dark Lord也不像傳聞中那般可怕。
Voldemort對他的說法不以為然。兩人離開了小店，納吉尼的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只試了三根魔杖，但為了維持人形，她還是耗費了不少魔力。
“Voldy，我們再逛一會吧。”納吉尼懇求地看向Voldemort。
“納吉尼，今天先回去吧，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就一會兒嘛。我好想吃那個冰激淩。”納吉尼指着斜對面的甜品店，大膽地撒嬌。
“好吧。”Voldemort面露不悅，語氣微冷。他一向不喜歡別人的忤逆，近幾年來更甚。但納吉尼是納吉尼，她是他這輩子唯一肯遷就的人，其他任何的“朋友”，要是這般違抗他的意思，大概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Voldemort沒有再苛責她，納吉尼在家昏睡了那麽久，難得出來這麽一趟。于是，他牽起她冰涼的小手，去買了一支在他看來很愚蠢的兔子模樣的冰激淩，當然，這樣的事情Voldemort這輩子大概也只會為她做了。
納吉尼捧着冰激淩，小口小口舔着，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像是某種小動物。Voldemort竟覺得有點可愛。真是容易讨好的傻姑娘。他心裏想着。
“很好吃麽”他随口問。
“嗯！”納吉尼拼命點頭，“你要不要嘗嘗”
話說出口她就後悔了，怎麽能讓Voldemort吃自己舔過的冰激淩。但是後者幾乎是很快回答：
“樂意之至。”
他伸手握住她因捧着冰激淩而更加冰涼的手，送到嘴邊，在兔子左邊的耳朵上淺淺嘗了一口。
納吉尼的臉刷地一下紅了。
Voldemort看着她傻乎乎的表情，笑了笑，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溫柔和寵溺的神情。但下一秒，他的臉色變了。因為納吉尼的眼神漸漸沒有了焦距，蛇鱗迅速爬上了她姣好的臉頰，冰激淩摔在地上，Voldemort用袍袖護住她的臉，抱着她飛快地幻影移形了。
納吉尼再次昏迷了。顯然阿尼馬格斯并不适合她現在的體質，這個咒語對她的消耗太過巨大。Voldemort守着納吉尼，開始翻閱他豐富的藏書中關于血魔咒的記載。這個詛咒很罕見，饒是Voldemort也沒找到多少記錄，只有一本古籍裏有只言片語提到這個咒語起源于東南亞。也許只有去納吉尼的家鄉，見到施咒的人，才能有線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