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遠走

遠走

第二十三章——遠走

【我若遠走,就走過這遍地夕煙不停留。】

他去了戈德裏克山谷。納吉尼從黏糊糊的夢境中掙脫出來的一剎那,腦子裏就只有這個念頭。戈德裏克山谷在哪?她從未去過。但她立刻想到了他送的戒指。

“Voldemort。”她輕輕轉了轉戒指。沒有任何反應。

“裏德爾!”她再次轉動戒指,依然沒有發生任何事。

“湯姆·裏德爾!Voldy!”她慌了,大滴大滴的淚水猛然間湧出來,她站起身往外面沖去。

深夜的弗恩堡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一個人,但她知道還有個人住在這裏,就在三樓最小的一間客房——小矮星彼得被軟禁在了弗恩堡。

納吉尼一把抹去淚水,努力将表情調整成從容的模樣,一甩魔杖炸開了房門。

“夫……夫人?”矮小的年輕男人被驚醒了,驚恐地從床上跳下來。

“帶我去戈德裏克山谷。”

“可是……主人說——”

“現在就去!”納吉尼厲聲打斷了他。

“是……”小矮星披上外袍,不太情願地往外走去。

納吉尼突然意識到,除了城堡的兩位主人和家養小精靈,沒人能在弗恩堡的範圍內幻影移形。她一把抓住小矮星的胳膊,直接拽着他幻影移形到了城堡的範圍外。後者這才畏畏縮縮地捏住她的衣袖,帶着她幻影移形了。

他們出現在一座小廣場上,周圍有幾家商店,一個郵局,一家酒吧,還有個小教堂。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酒吧裏點着一盞昏暗的燈,隔着玻璃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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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家在哪?”

“在廣場正對面的那條街上。”小矮星指着廣場正對面那條黑暗的街巷。

“為什麽不直接幻影移形到房子旁邊!”

“夫人,那裏住的都是巫師,有反幻影移形咒!”小矮星尖聲說。

“帶我過去。”納吉尼幾乎失去耐心了,她用魔杖指着小個子男人,後者不情願地領着她往前走去。他們快步穿過石板鋪的街道,路過一排排黑壓壓的房子,街上隐隐有一股木頭燃燒的煙味。

納吉尼跑了起來,蟲尾巴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面。

半分鐘後,她停在街道盡頭那座三層小樓面前,感覺頭皮一麻,五髒六腑像是被冰冷的觸手絞住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升騰起來。院子的鐵門是開着的,而房子頂層右側的房間被炸毀了,大火已經被撲滅,但仍能借着月光看到被熏得焦黑一片的牆面。

她向着宅子裏沖去,屋內一片狼藉,餐桌炸碎了半個,椅子東倒西歪,吊燈在地上變成了碎片,樓梯口橫亘着一具卷發的男性屍.體,他的眼鏡歪倒在一邊。身後的小矮星驚呼了一聲。

納吉尼越過屍.體向樓上奔去,三樓最右側那間卧室的門開着,半邊天花板被炸毀了,家具全倒在地上,房間裏還有一股燒焦的味道。角落裏有一張嬰兒床,前面的地上是一具紅頭發的女性屍.體,她看上去極年輕,不過二十歲左右。

嬰兒床裏面空蕩蕩的,納吉尼注意到,它完好無損,與一片狼藉的卧室格格不入。

“Voldy……”她啞着嗓子叫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她。

她撲在廢墟上,發瘋似的用手挖開燒焦的碎木頭與磚瓦,然而幾秒鐘之後,她就看到了他那根蒼白色的紫杉木魔杖,正斜斜插在磚瓦的碎片中。

“不——”

身後傳來一聲詭異的響動,納吉尼回過頭,看到小矮星正飛速縮小,他變成了某種齧齒動物,消失在堆滿碎片的卧室門口,納吉尼只來得及看到他的禿尾巴一閃而過。

但是她無暇去管小矮星了,心髒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無法呼吸。她一把揪住胸口的袍子,閉上雙眼,半分鐘之後才緩過勁來。

她怔怔地撿起了他的魔杖。

月光從破碎的窗棂灑下,手裏的那根紫杉木潔白光滑,帶着灰燼的餘熱,就如同數十分鐘之前那個人消失在夜風中的體溫。

眼前像是有無數黑暗潮水般的蔓延而來,冰冷的看不見的巨手一直把她拖進深淵裏。她抱着魔杖,呆愣愣地跪在原地,任由眼淚一滴滴掉在燒焦的木頭上。

不知過了多久,視力暫時恢複了,她仍跪着,渾然不覺指尖已經被餘燼燙傷。盡管她知道他不可能被埋在廢墟下面,卻還是一塊一塊機械地挖開磚牆與碎木頭。

她最終只找到一片被燒的焦黑的長袍碎片,那是他臨走時穿的袍子。她才抱過他不久,還沒有忘記袍子的面料與上面的紋理。

納吉尼将它收進了長袍內側的口袋。

她跪了好久好久,一直到眼淚都流幹了。

終于,樓下花園裏傳出的說話聲将納吉尼扯回現實,傲羅們姍姍來遲。她最後看了一眼嬰兒床前面的女屍,伸手輕輕合上她碧綠色的眼睛。

“抱歉。”

納吉尼站起來,對她鞠了一躬,在來人上來之前幻影移形了。

Voldemort消失的第一個星期,食死徒迅速分崩離析。大多數人都在努力撇清關系,力求自保,假裝自己只是中了奪魂咒。只有貝拉特裏克斯、魯道夫斯、巴蒂等幾個年輕人格外忠心,負隅頑抗。他們逃亡的過程中殺死了幾個傲羅和不少麻瓜,再加上很久以前的那些舊賬,通通被翻出來,記在已經灰飛煙滅的Voldemort頭上。

納吉尼枯坐在弗恩堡書房他常坐的雕花大靠背椅上,整整三天不曾合眼,水米未進。

她不止一次地崩潰大哭,哭到幹嘔。

她狠狠地掐自己,試圖從這個恐怖的噩夢裏掙脫出來,可是她沒有醒來,Voldemort也沒有回來。

她一次一次轉動手上的訂婚戒指,念出他過去和現在的名字,可什麽都沒有發生,他仿佛真的不存在了。

艾比把書房的牆壁都撞掉了皮,也沒能勸得動她。

納吉尼什麽也聽不進去。像有一把帶着尖刺的大錘正在她腦海裏一下一下地重擊,每一下都是鮮血淋漓的徹骨劇痛,直到把“他死了”這幾個詞兒嵌進去。起初她不願意相信,因為Voldemort并沒有融合所有魂器,她手上就有一個挂墜盒——那是他親手為她戴在頸上的。可是自從他出事以後,納吉尼就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了,挂墜盒裏的魂片就好像沉睡了一樣,靜悄悄地,任憑她怎麽呼喚或是打開,都毫無動靜,她甚至嘗試着親吻那個挂墜盒,就好像親吻Voldemort本人那樣,依舊毫無作用。

而後來食死徒的反應和《預言家日報》上白紙黑字的報道證明了一切,Voldemort好像真的不在了,他建立的組織和權力中心一夜間分崩離析。

納吉尼還記得在那座幾乎被炸成廢墟的房子裏瘋狂翻找的時候,除了他的魔杖和黑袍碎片,什麽都沒找到。就仿佛他真的屍骨無存了。

可是他怎麽會死呢?他從來都是那麽強大……而且他不是說,他早已采取措施防止死亡了麽……

第四天納吉尼終于睡着了,夢裏還是個嬰兒的“大難不死的男孩”在報紙上露出傻乎乎的微笑,笑着笑着他的臉就變成了幾年前那個生下來就沒了呼吸的蛇臉死胎。他的嘴巴裂開了,仿佛要把納吉尼吞下去。

于是她尖叫一聲,從夢裏驚醒了。攥着挂墜盒的手上冷汗淋漓,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沒有Voldemort溫柔的安撫,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床邊俯下.身,似真似假地問她怎麽了。納吉尼又想起她産後抑郁的那兩年,即使她賭氣不和Voldemort睡一張床,後者也曾在以為她睡着了的時候悄悄進來掖好被子,親吻她的額頭。那是他罕見的、不為世人所知的溫柔。

這麽多年了,他也許缺乏對愛的感知,也許不相信愛,也許騙過她太多次,也許一直在利用她,但他的确給了她想要的婚姻和獨寵,給了她想要的一切。淚水再一次模糊了雙眼,心髒仍一陣一陣的刺痛。

報紙上一條條大寫的标題刺入她的眼簾,那些曾經被他握有把柄的記者再也沒有了桎梏,開始大肆寫他是縱.火.犯與殺.人.犯,他帶來了恐怖與災難,他比格林德沃更加邪惡殘暴。他所犯的罪行就這樣白紙黑字地一條條被呈在眼前,他和他的追随者們的确殺了很多的人,納吉尼也親眼見證了他的罪孽。

即使這般,她好像仍然無法接受他的離去,無法接受要在沒有他的地方獨自生存下去。血魔咒改變了她的人生,改變了她的性格,但她也因此遇上了他,與他這樣的人相識,竟讓她覺得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

人們把她當做黑魔王閑時飼養的金絲雀,畢竟她嫁給了他,跟在他身邊,卻連鑽心咒和殺戮咒也不會用。Voldemort其實知道那些說法,他就是這樣諱而不言,卻小心翼翼地維護了她的天真。他教過她黑魔法,向她展示過他殘酷世界的小小一角,但這麽做只是為了讓她變得強大,讓她有能力自保,他從來不曾強迫她接觸這些。

世人當他是魔鬼,是災厄,但他卻是她的家,她的港灣,她的全部。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Voldemort其實一直都對她很好,他把他僅有的微薄的溫柔和寵溺都給了她一個人。

可如今命運把他奪走了。

納吉尼驚懼地意識到,她什麽都沒有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或許還會沒有錢,沒有住所。離開了Voldemort,她什麽都不是。

她恐懼于沒有他的漫長歲月。

遠處傳來了巨響,是傲羅在攻擊弗恩堡防禦陣的結界。納吉尼站了起來,卻因為低血糖差點暈倒。噗的一聲,艾比出現在椅子旁邊,扶住了她,家養小精靈網球一般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恐慌。

“艾比是個壞精靈!主人說過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夫人的安全!”她抽噎了一聲,把頭拼命往牆上撞,卻蓋不過外面防禦陣被攻破的巨響,她用顫抖的尖細嗓音接着說,“艾比要帶夫人離開,他們要進來了!”

小精靈強行扯着一動不動的納吉尼幻影移形了——這也許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忤逆一位巫師。從那種被擠進管道的壓迫感中出來時,他們出現在幾十年前那間倫敦的公寓裏。這裏并不像多年沒人住的樣子,屋子裏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灰塵,大抵是Voldemort經常派家養小精靈打掃這裏。屋子裏不僅有生活用品,還堆滿了常用的魔藥以及材料,各種魔法用品,坩埚、飛天掃帚、旅行鬥篷一應俱全。

這間屋子曾被他們施了赤膽忠心咒,保密人是Voldemort。有一瞬間,納吉尼突然意識到,赤膽忠心咒并沒有失效,也就是說,他也許還活着!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岌岌可危的救命稻草,又像是迷失方向的船只找到了若隐若現的燈塔,即使希望再渺茫,納吉尼眼裏的空洞和迷茫仍是逐漸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決絕與堅定。

“Voldy……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的。”

納吉尼伸手握住胸前的挂墜盒,喃喃地說。

當天下午,她憑着記憶去了Voldemort小時候住的伍氏孤兒院,發現那裏只剩下一片廢墟,是毀于麻瓜的戰火、還是魔法,亦或是毀于歲月,已然無從考證。

第二天的報紙上刊登了弗恩堡的查抄結果,他們并沒有搜出任何違禁物品。為數不多的知情人——黑暗公爵夫人已不知去向。

一些膽大好事的記者為了創造話題,開始撰寫頗具争議的文章。這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猜測,畢竟,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黑暗公爵真如以鄧布利多為首的鳳凰社宣傳的那般邪惡殘暴嗎?他殺死波特一家是否另有隐情?畢竟從很多人記事起,Voldemort已經開始逐步實施懷柔政策。

納吉尼并沒有參與Voldemort的事業,魔法部拿不出十分充足的理由拘捕她,但她還是決定謹慎行事。她讓艾比偷來了一根女性麻瓜的頭發,然後找出一瓶複方湯劑,将頭發丢了進去。泥漿狀的液體翻滾了許久,變成了姜黃色。納吉尼屏住呼吸灌了兩大口,一股爛卷心菜味兒直沖鼻腔,讓她幾欲幹嘔。所幸這幾天她的胃除了補充體力的藥劑,什麽都沒有咽下去過。

胸前的布料變得緊繃,身材也拔高了不少,納吉尼迅速變成了一位金發碧眼的西方女性。她換了相對寬松的長袍,以這個新形象去對角巷購買了旅行所需的帳篷、白鮮香精、止血藥劑等,還包括一個施了擴展咒和保鮮咒的可以儲存食物的手袋。

她去麻瓜的政.府機構查了地圖,最終找到了Voldemort只在只言片語裏提到的,他可悲的家人曾經居住的地方——蘇塞克斯郡北部的小漢格頓。

納吉尼根本沒有去過蘇塞克斯郡,只能購買了最近的火車票,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前往。幾天的舟車勞頓,風塵仆仆的納吉尼推門走進了小漢格頓邊上的一間小酒吧,吧臺後面的酒保看上去昏昏欲睡。

“您好,一杯瑪格麗特。順便……我想打聽一下,這裏有一座裏德爾府嗎?”

“外地人?話說——姑娘,你去裏德爾府幹嘛?要我說,那老房子挺吓人的。”酒保一聽裏德爾府,頓時來了精神。

“啊,我是一個通過旅行尋找靈感的小說家,對裏德爾府比較感興趣。”納吉尼淡淡一笑,在吧臺坐了下來,啜了一口雞尾酒。

“聽說當年的命案到現在還懸而未決?”

“你連那個案子都知道?”酒保停下了調酒的動作,狐疑地問。眼前的女人穿着長長的鬥篷,兜帽蓋住了她的頭發,五官明顯不是英國人,卻有着相當純正的倫敦口音和優雅的言談舉止。

“我朋友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我聽他提起過,我的新小說就是以這個案子為原型,所以特地來解了一些。”納吉尼編的謊話并不是毫無依據,這種小地方發生的古怪事情通常會流傳很久,還會被各種人打聽,以作為志怪小說或者恐怖電影的素材。

“要我說,準是那個園丁幹的,他一直是個怪人。”

酒吧裏的人們紛紛豎起了耳朵。

“園丁?”納吉尼不動聲色地用袖中的魔杖施了個隔音咒。

“他叫弗蘭克,我父親就是抓他的警.察。當年他被抓的時候,一直口口聲聲說看到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可是我們這裏壓根沒這號人。”

納吉尼背後沁出了一層冷汗,Voldemort當年被看到了。他一向心思缜密,這次卻顯然疏漏了什麽。她從懷裏掏出兩枚硬幣,以遞錢的名義俯身靠近吧臺,隔絕了人們探究的視線,袖中的魔杖對準了酒保。

“魂魄出竅。”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順着手腕傳遞上來。

“忘記你見過我,忘記裏德爾府的傳聞,不要再提起這個話題。”

酒保的眼神渙散了,納吉尼又補了個遺忘咒,徹底抹去了他們談話的那段記憶,然後再次揮了揮魔杖,酒吧裏開始小範圍降雨,麻瓜們罵聲一片,但很快,所有質疑的聲音消失了,人們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端起了酒杯暢聊。這個大面積的記憶咒是她從書上看來的,魔法部逆轉偶發事件小組通常用它來大範圍消除麻瓜的記憶。她做完這一切,就出了門,向酒保指過的方向前進。

半小時後,天黑了,而納吉尼終于看到了那棟坐落在一道山坡上的房子。房子的幾扇窗戶被封死了,房頂上的瓦殘缺不全,爬山虎張牙舞爪地爬滿了整座房子。麻瓜們說裏德爾府原先是一幢很漂亮的大宅子,還是方圓幾英裏之內最寬敞、最氣派的建築,如今卻變得潮濕、荒涼,常年無人居住。

或者說,并不是完全無人居住——因為納吉尼看到,庭院裏有個小木屋亮着昏暗的燈光。她的心髒狂跳起來,她快步走過去,敲了敲門。

一個沙啞的、不耐煩的、嘟嘟囔囔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拄着拐杖的老麻瓜慢吞吞打開了門。

納吉尼聽到聲音的那一剎那就失望了,可她還是不甘心,試着問:“我可以向你打聽一點事嗎?”

弗蘭克罵罵咧咧地就要關門,卻發現根本動不了了,年輕的女人手裏出現了一根細細的木棍,咒罵與尖叫被封在了嗓子眼裏。

“攝神取念。”

納吉尼飛快浏覽着老弗蘭克一生的記憶,她不止想看他近期有沒有見過Voldemort,也需要知道當年裏德爾府命案的詳情。

半分鐘後,納吉尼從弗蘭克的記憶裏退出來,深吸了一口氣。他當年确實瞧見了年輕的Voldemort。納吉尼突然想起,當時的《預言家日報》報道過,是離這裏不遠處住着的莫芬·岡特殺了裏德爾一家。命案已經解決,兇手也已伏法,但如果當時來調查的巫師再細心一點,看到弗蘭克的記憶,Voldemort的所作所為定然敗露,世人也會知道,原來最支持純血論的黑暗公爵有着一半肮髒的麻瓜血脈。這會毀了他。

“一忘皆空。”

她要替他徹底掩埋這一切不堪的過去。

納吉尼暗暗惱恨自己沒學會篡改記憶,若是能讓弗蘭克的記憶變成他看到莫芬,那此事就再無翻供的可能,Voldemort的血統和裏德爾府謀殺案的真相也會永遠被掩于歲月。

很多年前,母親蘇雅珈對她說:“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愛你,所以你要愛自己。”

她還說過:“你要善良,否則會遭報應的。”

那時她年紀太小了,還無法理解這兩句話,可等她真正想起來并理解了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一條都做不到。

她愛Voldemort勝過愛自己。

她為了他,願意做任何壞事。

老麻瓜的眼神渙散了,納吉尼嘆了口氣,在他恢複意識前消失在空氣裏。

她回了一趟倫敦,命令艾比照看好公寓,就再次踏上了旅程。她并非漫無目的,這些年她和Voldemort去過很多地方,她決定把那些地方都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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