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臉
人臉
“咚……咚……”
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即刻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謝瀾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緊緊盯着女人把守的那扇門。
隐隐察覺有什麽東西即将破門而出。
“咚……”
終于，聲音停在了緊閉着的門內，只有一道門的距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申複聽到自己的心髒在以一個驚人的頻率跳動着，似乎馬上就能跳出嗓子眼。
他瞥了一眼站在自己斜前方的謝瀾，謝瀾的指尖勾着一縷紅線，紅線纏在在手指上，将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勒出深深的痕印。
他還以為大佬不會緊張呢！
如果謝瀾知道申複此時的想法，一定扔了他直接跑路。
不過他已經跑不了了，門後的聲音戛然而止，但是緊張恐懼的氛圍并沒有随着聲音的消失而散去，門外一片寂靜，所有人的心頭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時候恐怕只有站在門邊把守的女人是悠然自得的，甚至還能看到她的臉上露出十分急切的表情。
申複不自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着房門。
冷汗從嘩嘩流下，沾了一臉。
這樣的等待實在太難熬了，就像是被醫生勸導回家的絕症病人，只能待在家裏等死。
他現在就是等着門後的東西露頭，是死是活能有個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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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太難熬了。
就在門框隐隐作動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高度緊繃的情緒下，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申複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直接跳了起來，就差沒有摟住謝瀾哭了。
跳到一半，申複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但是現在已經沒人關注他了，所有人的注意都被爆炸聲吸引過去。
只見已經炸了的黑白雪花屏電視機中突然爬出來一張枯槁的臉。
沒有頭，也沒有身體，只有一張臉一點點從雪花屏裏挪了出來，這樣的場景一點都不遜色貞子爬出的模樣。
頓時整個屋子裏此起彼伏響起了巨大的哭喊聲。
至于為什麽沒跑，實在是因為跑不了。
就在驚慌的時候，雪花屏後又爬出了更多的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目猙獰地爬向有人的地方。
申複被這一地的臉吓得跳上了沙發，才發現這群西東就是沖着沙發上的人來的，這麽一來他更慌了，匆忙往下跳。
他已經看不清方向了，只知道不能打擾謝瀾，又急需一個安全的地方，需要逼着眼睛往下一蹦。
圓潤的腦袋砸到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一聲低沉的悶哼出來。
陳木舟一只手捂住鼻子，同時将之前申複放在自己身上的小蛇扔在沙發上的其他人身上。
場面已經亂了起來，也不用擔心更亂了，還是先讓大家都能行動起來比較好。
謝瀾在人臉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将它們固定住了，可随着人臉越來越多，他一個人實在無法控住。
而且他發現引着自己進來的那個女人似乎特別懼怕這些人臉，正瘋狂地拍打卧室的門，似乎是希望門後的東西能讓她進去。
可惜門後那個東西無動于衷。
謝瀾心頭一動，既然這兩個東西都害怕這些人臉，說不定可以讓他們見上一面。
謝瀾思索自己猜測的可能性，就見申複哭喊着跑了過來，不愧是深受各種妖魔鬼怪喜愛的男人，滿屋子裏只有他身後跟了一串人臉，乍一看還以為是他養得寵物呢。
申複被人臉們追得沒有辦法，只能尋找謝瀾救命。
也就在這時候，謝瀾注意到，這些人臉沾到人身的時候就會不斷往上爬，甚至還會因為誰爬得更高相互侵壓，相互啃咬，除了攻擊那個奇怪女人的。
那些人臉只要粘上女人後，不論是哪個部位就開始撕咬，恨不得啃下來一塊肉來。
他換了個位置，身下的紅線化成的小蛇撕咬着人臉扔向女人。
不多時，在各色人臉的啃噬下，謝瀾看到那個女人破損的皮膚下面漏出了一些灰黑色的東西，看着有點像燃燒之後的紙灰。
女人撕扯着身上的人臉，但這東西實在太多了，撕下來一個就會有其他的爬上去，源源不斷。
非要将它生吞活剝了一樣。
申複已經跑到了他的身邊，開口時已經有了哭腔：“小謝哥快救救我啊，我要死了！”
謝瀾一看，只覺得無語，他要收回剛才的判斷，除了這個古怪的女人外，申複也異常受人臉的喜愛。
這些人臉竟然為了申複打成了一團！
謝瀾毫不留情地推開申複，說：“去門那邊，她可以救你。”
申複沒明白謝瀾的意思，但是他堅信對方不會欺騙自己，暈頭轉向地跑到女人面前。
就在某一刻，他身上趴着的人臉突然停下了動作，然後像是反應過來的一樣，紛紛從他的身上爬了下去，爬到了女人的身上，有的甚至急不可耐地直接跳了過去。
脫離人臉的之後，申複連滾帶爬跑到謝瀾身邊。
那個奇怪女人身上的人臉實在太多了，幾乎已經講她完全包裹起來。
密密麻麻的人臉帶着不同的表情，嘶吼着啃咬女人，申複被這樣的場面吓得一個哆嗦，後退兩步急忙躲進謝瀾的“紅線蛇圈”。
“哥，這是怎麽回事？”
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可能是喜歡？”謝瀾老神在在。
房間裏的人臉除了被他控住的已經被那個道士燒毀的其餘的基本上都已經聚集到門邊的那個女人身上。
它們的攻擊力很強，幾乎已經将女人的皮完全啃噬下來，露出大面積的灰黑色物質。、
但是謝瀾發現，它們好像變得憤怒起來，就像是……發現自己被欺騙了！
有的人臉已經從女人身上掉了下來，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可能是沒有找到，人臉開始躁動，越來越多的彙集在一起，将目光對上屋裏的其他人。
謝瀾大感不妙，為了避免落得和那個女人一樣的待遇，在人臉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兩步沖到門邊，奇怪的女人已經失去守門的能力，阻止不了一點。
只能眼睜睜看着謝瀾從身上摸出一串符紙貼在門上。
只聽見砰地一聲，門破開了一個不大的洞，一股詭怪的味道從門內飄了出來。
謝瀾捂住鼻子後退了一步，這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各種香味裏夾雜一股腐臭味，熏得人作嘔。
但是這味道卻對人臉們有着一種奇異的吸引力，它們前呼後擁着擠開了門洞，争先恐後地從爬到裏面。
片刻後，裏面傳來打鬥地聲音。
由于所有的人臉都已經進了門內，屋外已經安靜下來，一直在救人的陳木舟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暗自打量申複和謝瀾。
申複不提，确實是個普通人，雖然什麽都不會，但是從進來後就十分冷靜，雖然害怕，也已經比普通人好太多了。所以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個人是在藏拙。
直到剛才，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人可能是有些經歷，也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救自己，所以看着才有些冷靜。
陳木舟喘了兩口氣後，走到兩人身邊，二話沒說先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我一定報答。”
謝瀾不需要對方報答，如果是圖這個，他壓根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就在他準備拒絕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
“你是道士？”
陳木舟一愣，随後點了點頭：“是。”
他剛才确實暴露了不少，用得符紙和符咒略懂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所以他也沒糾結，直接就承認了。
卻沒有想到對方聽到他這麽說之後，直接遞給他一沓符紙以及……一根紅色的繩子。
符紙是手畫的，他剛才看這人使用過，威力很大，但是這個紅繩，怎麽看着跟寺廟裏十塊錢一根，十五塊錢一對，兩毛錢從廠裏批發的那麽像。
只是還沒等他發出疑問，紅繩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直接爬上了他的手腕，自己纏上了。
陳木舟：……
看來這紅繩自己辟謠了，畢竟寺廟裏的紅繩沒有這樣的功能。
他擡眼看向謝瀾。
就看到謝瀾把另一根紅繩纏到了申複手上。
“有這東西，你可以随時到達他身邊。”謝瀾解釋：“如果你想報恩的話，就保護好他，其他人交給我。”
說着，那些趴在地上的小蛇像是聽到了什麽暗號，每人選擇一人爬上了對方的手腕。
與此同時，門內逐漸安靜下來，似乎兩方的決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一根紅線飛出，抵在門上，就在一瞬間，原本還算牢固的門轟然倒塌。
最先從裏面擠出來的是一個滿是傷口的老婆婆。
見到他們的時候，老婆婆漏出一個森然地笑，嘴巴幾乎就要咧到耳後根。
她掃視着面前的人，在看到謝瀾和申複地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發出喑啞的聲音：“你們來啦，是來參加葬禮的嗎？”
這個聲音和電話中蔣和奶奶的一模一樣，申複地臉頓時變得慘白。
他哆嗦着不說話，竭力保持冷靜。
倒是謝瀾接了他的話：“是啊，可是我們并沒有看到葬禮。”
聞言老婆婆大笑了起來，她舔了舔嘴角，意味深長地說：“沒關系，葬禮就要開始了。”
說着她眯起來的眼睛突然放大，蒼老的手突然長出了鋒利的指甲，縱身躍起向他們襲來。
其他幾人被這樣的場景吓得大叫了起來，東躲西竄四處逃命，申複還算冷靜，自知不能礙事，躲到角落裏。
就在她的長指甲即将劃破謝瀾的臉時，一只巨大的紅蛇從謝瀾身後竄了出來，冒着紅色的火焰，一口咬到了她的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