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契
第24章 血契
慕寒陽聞言一時間怒極反笑:“你不過肮髒又卑劣的魔物, 也配碰他?!”
龍隐聞言卻是一哂:“配與不配又不是你這條敗犬說了算的。”
眼看着兩人就要吵起來,鳳清韻卻宛如沒看見一樣,還有閑心倒茶。
白若琳勉強回神, 一時間面色發白,顫抖着解釋道:“師兄, 我是真不知道他在我身上——”
她話尚未說完,鳳清韻便柔聲道:“無妨,不怪你。”
他言罷倒完水, 那邊慕寒陽好似被龍隐幾句話說得破了防, 當即惱羞成怒道:“你算什麽——”
接下來的話想必不是什麽好話,寒陽劍尊時常下山濟世,在罵人方面的詞彙量儲備自然不是鳳清韻能比的。
鳳清韻聞言扭頭看向慕寒陽,只一句話便讓他陡然止住了話頭:“慕宮主, 你從花盈那邊就沒問出別的什麽來?”
慕寒陽聞言果然一頓:“……什麽?”
鳳清韻看着他, 意味不明道:“關于你的心上人。”
花盈應該是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更聽到了鳳清韻喊龍隐那句龍神大人。
無心之人聽了只會覺得是兩人之間的調侃,唯獨慕寒陽聽了瞬間便會明白一切真相。
可眼下慕寒陽聽到這話後, 卻愣了一下,回神後驀然急切道:“你們在魔界見到她了?!”
看這幅樣子, 慕寒陽大概率便是不知道了。
龍隐見狀一下子笑出了聲, 像是嘲諷他的有眼無珠, 又像是為他的愚蠢而感到好笑, 最終他拿起鳳清韻剛剛倒的那杯茶便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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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清韻則是略帶憐憫地看了慕寒陽一眼,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反而道:“你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不如多去找找她,說不定還能覓得佳偶, 再尋良緣。”
——這話自然是騙慕寒陽的,“她”早就煩透了他,寧願永遠不再見到他,又怎麽會有再尋良緣的那一天。
鳳清韻原以為慕寒陽會就此事诘問到底,畢竟先前只要一提及那人,他便會暴跳如雷。
可眼下,慕寒陽在短暫的驚愕後竟然平靜了下來,語氣平靜得有些詭異:“我會去找她,但不是現在。”
“我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清韻,她是我的前塵,你才是我的當下與未來,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的。”
如此大言不慚的态度幾乎把鳳清韻逗笑了。
他根本不知道鳳清韻和幻境中的玉娘是一個人,卻依舊在這裏假惺惺地表态,說什麽前塵未來的,難不成是想坐享齊人之福?
當真可笑。
龍隐聞言冷笑一聲,張嘴就想罵什麽,卻被鳳清韻按着手腕攔了下來。
“慕宮主真會開玩笑。”話雖這麽說,鳳清韻的眸底卻無一寸笑意道,“我的事與你無關,還是多留心去尋你的心上人吧。”
鳳清韻說完便失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他方才為了給龍隐撐面子,此刻嘴裏甜的發膩,接過龍隐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而後擡手就要揮散那道虛影。
可下一秒,慕寒陽卻冷不丁道:“清韻,在魔界短短幾日,你便自大到如此地步,這實在不像你。”
鳳清韻一頓,陡然意識到了不對,當即擡眸看向他,蹙眉道:“你幹了什麽?”
慕寒陽卻不答,只是語焉不詳道:“在師兄這裏,你還是棋差了一步。”
龍隐聞言微微蹙眉,指尖紅痕閃過,魔宮瞬間被包裹在了魔息之中。
鳳清韻驀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他餘光掃到白若琳之後,心下猛地一跳。
白若琳本人還在狀況之外,鳳清韻便驟然摔下茶杯,擡眸看向慕寒陽質問道:“你對若琳做了什麽了?!”
“你以為師兄是魔道中人,亦或者那些連至親都肯殺的無情道修士嗎?”慕寒陽卻道,“我只是讓她帶了些東西過來而已,不必緊張。”
白若琳這才面色驟變,起身就要離開,卻在此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似被釘在了原地一樣動彈不得,下一刻,她的衣袂驟起間,掉下來了幾顆不顯眼的東西。
鳳清韻定睛一看——那是幾枚生機盎然到有些詭異的種子,他從中感受到了無比熟悉的氣息,熟悉到讓他幾乎心悸。
龍隐的反應快到無人能察覺,陡然間拔刀。
那是重生以來鳳清韻第一次見他拔刀,可他卻根本來不及欣賞,擡手便按住了對方的手腕,企圖壓住那股心悸:“等等……這幾粒種子似與我血脈相連。”
龍隐眉心一跳:“……血脈相連?!”
白若琳也驚疑不定地看向那幾枚種子。
就在三人都如臨大敵時,慕寒陽卻開口了。
“清韻,忘了嗎?這可是你的血親。”他語焉不詳道,“回來吧,師弟,仙宮才是你的家。”
他話音剛落,那幾粒種子便驀然向下生根,根脈硬生生破開了魔宮的玉磚,極速向下紮根,驟然開始生長——而那長出來的藤蔓模樣竟和鳳清韻的本體一模一樣!
而後幾乎是瞬息之間,那些藤蔓便在魔宮的地板之上繪制成了某種圖案,随即電光石火間,那些藤蔓上立刻長出了無數花苞。
花苞中血氣氤氲,鳳清韻聞到後渾身一震,他的記憶中根本不存在這道血腥氣,可他體內卻無比熟悉這道血腥味。
在那幾株詭異血薔薇的催動下,鳳清韻只覺得心髒像是被泵進了無窮的靈力,宛如要把他從中撕扯開一樣。
龍隐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便開始毫不吝啬地往其中輸送魔息,可察覺到他體內的變化後,那面對天崩都未嘗改變神色的魔尊終于變了臉色:“……血契?!”
“慕寒陽……”鳳清韻頭痛欲裂,平生頭一次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謾罵的話語,“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血契……?!”
“血薔薇破土便需要汲取鮮血。”慕寒陽直直地看着他,“清韻,破土之日澆灌于你的血,你以為是誰的?”
電光石火間,鳳清韻驀然便明白了一切。
——慕寒陽早就知道他是血薔薇,他用自己的血催生了種子萌發,卻在後面三百年的時間中死守這個秘密,連鳳清韻本人都不告訴!
可鳳清韻一時間暫時顧不上自己因此挨餓幾百年的事,更顧不上思考這數百年間,那種固執的情愫到底是雛鳥眷巢,還是另有隐情了。
得知自己破土時竟然蒙受過慕寒陽的鮮血後,他立刻便推翻了一開始以為慕寒陽想用血契限制他修為的目的,轉而明白了慕寒陽的真正意圖。
——他竟然妄圖以這種用血親為媒介的方式,隔空讓鳳清韻認主!
這簡直就是收服靈寵的手段!
人族自古便有降服靈寵的法子,一般需要在妖族幼年時滴上心頭血,如若妖族接受,便算是認主成功,留下刻進骨血中一輩子的烙印。
而對于成年妖修,尤其是對于大妖皇級別的妖修來說,這種強迫其認主的行為簡直就是找死。
可鳳清韻是血薔薇,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在種子階段受了慕寒陽的血,更沒想到當年和他同出一脈的花種,慕寒陽居然能處心積慮地留到現在。
以血親為媒介,強行用當年澆灌鳳清韻的同源之血進行灌溉催熟,如今一經接觸,鳳清韻幾乎是立刻便有了失控的跡象。
如若不是龍隐牢牢地攥着他,此刻他恐怕已經跪到了地上。
慕寒陽以一種壓抑到近乎瘋狂的語氣道:“回來吧,我的薔薇。”
此話一出,紮根魔宮的幾株薔薇同時綻放,無形的血氣瞬間彌漫開來,鳳清韻痛呼一聲,本體驟然出現,随即幾乎是無意識地就要去迎接那些血薔薇遞送而來的血液。
可下一秒,磅礴的魔力驟然展開,龍隐怒不可遏,縱然投鼠忌器,卻依舊展現了什麽叫做一力降十會,卻見他硬生生用魔息将那幾株薔薇壓制在了地上。
可慕寒陽不知道給那幾株薔薇喂了多少血,在如此龐大的魔息面前,縱然落到了地面,依舊頑強地抗住了。
慕寒陽看都沒看龍隐一眼,直勾勾地看着鳳清韻,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偏執與凝重,再次重複道:“清韻,你本就是我的,該回來了。”
修真界最強的兩道力量在封印的魔宮內無聲角逐,鳳清韻夾在中間腦海轟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若琳突然掏出長樂劍,含着血淚對慕寒陽怒目而視,下一刻她竟拔劍橫在自己脖子上:“大師兄,把你的東西收回去!”
慕寒陽見狀一頓,神色間驀然出現了一瞬間的慌神。
而只這一下的失控,鳳清韻便陡然找回了些許理智,他咬着牙,喘着熱氣低聲喊道:“龍隐……”
他最無助的時候,喊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慕寒陽原本慌亂的神色再次沉了下去,說不出的嫉妒幾乎扭曲了他的面容。
在這一刻,他好似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而鳳清韻只喊了兩個字,龍隐便驀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見龍隐擡手間打出一道魔息,完全來不及反應的白若琳悶哼一聲,當即便失去意識,一聲響動過後,她和長樂劍一起跌倒在地上。
“我們之間的事……你敢牽扯若琳。”鳳清韻趁着理智尚在,拔出麟霜劍支在地上,大口喘着氣看向慕寒陽,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慕寒陽,你給我等着。”
慕寒陽卻直勾勾地看着他道:“我等你回來。”
下一刻血契卷土重來,鳳清韻耳朵嗡然一聲,便什麽也聽不見了。
他那被引發出來的本體像是受到了感召一樣,不受控制地想要攀過去迎接遠到而來的源初之血。
它本該毫無猶豫,歡欣雀躍地迎上去,畢竟那可是滋養它破土而出的血液,是引它降生于世的養料。
可它卻猶豫了。
因為除了那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源初之血外,身旁那股近在咫尺的,無比熟悉的美味氣息讓它産生了一絲躊躇。
破土的記憶太過久遠,它早已經記不清了。
但就在不久之前,那次鮮美而愉悅的進食記憶卻依舊歷歷在目。
以至于哪怕是被血契影響,藤蔓依舊硬生生抗下了誘惑,陷入了兩難。
慕寒陽見狀面色微變,似是以為在這種情況下鳳清韻還有理智,于是當即拔出寒陽劍,随之割開了自己的右手。
鮮血順着血契源源而來,鳳清韻的靈魂在這一刻好似要被拉扯撕裂了一般,當即痛呼出聲。
原本猶豫的藤蔓似乎也有了偏向,可下一秒,龍隐怒意盎然之間,攥着鳳清韻的右手驟然出刀,一刃破開虛空,隔着數萬裏直接斬在了仙宮正殿之上。
無數正在仙宮修煉的弟子驟然聽到了巨大的雷鳴時,一時間還以為天劫降世,紛紛驚慌失措地擡眸看去。
卻見天幕之上,好似被人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般雷鳴電閃,下一刻,巨大的魔息随着磅礴的刀氣一齊壓下,赫然将正殿從中劈開!
那魔息無比駭人,而對于無數仙宮弟子來說卻又熟悉不已——那是魔尊龍隐的刀氣!
刻在骨子裏的恐懼讓無數弟子望風而逃,慌不擇路之間,有些還禦劍撞在了一起。
不過那刀氣并未能将正殿完整地劈成兩半,到達一處後驀然凝滞,好似被無形的劍氣攔在了原地。
然縱是接下了這一招,正殿深處,正操持着血契之法的慕寒陽還是面色驟變,他萬萬沒想到遠隔千裏,龍隐居然還能有這麽強的實力。
而隔着那幾粒和他血脈相連,被催熟的血薔薇,他更是感受到——妖力和靈力同時用出後,鳳清韻的實力已經徹底超過了他。
就在他慌神的一瞬間,鳳清韻瞬間便掙脫了他的束縛,直到這一刻慕寒陽才清楚地意識到,如若不是趁其不備下手,他根本就不會是鳳清韻的對手。
若當真放任他成長到開花那一日,怕是天下将無人能敵。
此刻若是不能将鳳清韻帶回仙宮,日後他将再無希望。
慕寒陽驀然下定了決心,寒陽劍出鞘,這次劃破的則是手腕,血契效用當即加重,幾朵血薔薇隐約有了擡頭的意識。
可龍隐冷笑一聲,魔息驟然展開:“在本座的地盤上搶本座的人,未免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兩方角逐之際,鳳清韻主蔓上的花苞在慕寒陽直勾勾的目光中晃了晃,卻沒了下一步動作。
鳳清韻深吸了一口氣,撐着頭痛欲裂的狀态,居然還有餘力拔出麟霜劍。
慕寒陽心下猛地一跳,當即就想控制着那幾株血薔薇去搶他手中的劍,然而為時已晚。
鳳清韻擡手間僅揮了一劍,那些血薔薇當即便碎了一地。
飽含血氣的花瓣瞬間翻飛,豔麗無比地鋪滿了整個寝殿。
鳳清韻和那幾株血薔薇本就血脈相連,又有同一源頭的血契加持,一經毀去,鳳清韻當即便噴出了一口鮮血。
剩下兩人見狀一起變了臉色,慕寒陽更是失聲道:“清韻——”
鳳清韻的面色此刻已經白得宛如白紙一般,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卻直勾勾地看着慕寒陽的方向,撐着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了擦嘴角後,扯出了一個冷笑,将慕寒陽先前的話原數奉還:“師兄,你還是棋差半步。”
下一刻,他揮劍竟朝自己的主蔓砍了過去。
——既然主蔓不聽話,砍掉便是了。
慕寒陽面色驟變,時間好似在此刻都被放慢了下來。
“清韻——!”
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一只手憑空出現,驟然握住了麟霜劍的劍鋒,手心當即被割破,血瞬間流了出來,沿着劍刃往下淌。
原本還在搖擺不定的藤蔓,聞到這味道後立刻一擁而上,裹着那傷口歡欣雀躍地吮吸起來。
鳳清韻用盡全力才揮出那一劍,一劍不成,他當即便脫了力,麟霜劍劍直直地砸在地上。
血脈中镌刻的那滴血似是在讓他臣服,可源源不斷汲取而來的鮮美氣息,又裹着他的思緒向前,兩方角逐之下,鳳清韻的理智幾乎蕩然無存。
他睫毛微顫着看向眼前逼近的人,模糊中似乎認出了那人想幹什麽。
不行……你才恢複,不能因為我再……
所剩無幾的理智混雜着難言的愧疚讓他想逃,然而本能卻推着他向前。
鳳清韻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向面前人的眼神中到底期待渴求成什麽樣子。
下一刻,那人在他面前單膝跪地,一如那一日般,輕輕低頭,将脖頸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慕寒陽見狀目眦欲裂,當即加重了血氣,企圖用所剩無幾的血薔薇花瓣為媒介進行搶奪。
可那幾朵血薔薇帶起的磅礴血氣,對于鳳清韻的主蔓來說,竟然都比不上眼前人對它的吸引力大。
“三人之間選不出來,兩人總該能選出來吧?”那人低聲誘哄道,“過來,清韻。”
這還是龍隐第一次喚他的名字,鳳清韻心下驀然一顫,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幾乎是瞬間便土崩瓦解了。
翠綠的主蔓帶着花苞一擁而上,熟稔無比地攀上那人的頸側,纏綿得宛如愛人撒嬌一樣。
鳳清韻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着擡手按在身上人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企圖推開還是想要迎上去。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舌尖,企圖換來一瞬間的清明。
他已經傷害過這人太多次了,不能再……
可下一秒,龍隐好似看透了他的小動作一般,“啧”了一聲後,他就那麽當着慕寒陽的面,掐着鳳清韻的下巴便吻了上來。
“——?!”
慕寒陽驀然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而鳳清韻那點那微不足道的掙紮,瞬間便凝滞了。
龍隐不由分說地撬開他的唇齒,舌尖交融的那一刻,鳳清韻再也控制不住本能,腦海轟然一聲炸開。
主蔓驀然刺下,熟悉而美味的鮮血灌入枝脈,心髒宛如泵入無窮的血液般,不住地跳起。
鳳清韻仰着臉無意識地嗚咽,竟主動張嘴接納了入侵者。
有傳言說,血薔薇不能開葷,否則便難以戒掉,對血氣如此,對精氣更是如此。
眼下便是最好的見證。
鳳清韻理智全無,擡手勾着龍隐的脖子,坐直了身體便要索取精氣。
從慕寒陽的角度角度看過去甚至能看到那人探出的一小截殷紅的舌尖,正宛如小貓乞食般急切地舔舐着對方的唇舌。
看似無害又香豔的一幕下,潛藏得卻是深不見底的危險。
而慕寒陽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鳳清韻這幅急切到失去理智的樣子。
在他的記憶中,他的師弟永遠是克制的,溫潤而得體的。
他甚至連他的花苞都沒見過。
而眼下之所以能看到,不過是因為他卑劣的窺探而已。
甚至他所窺探到的一切,不過都來源于鳳清韻無暇他顧的施舍。
憤怒和嫉妒幾乎沖昏了慕寒陽的頭腦,他看着這一幕目眦欲裂,企圖摧動血誓強行将鳳清韻拉回身邊。
可被本能裹挾的鳳清韻,在這一刻根本沒心思搭理他。
他的獵物一如既往地想要逗他,故意壓着精氣不願出口,鳳清韻被惹得眼角發紅,厮磨間竟然呢喃出了什麽稱呼,而後低聲道:“求你……”
龍隐猝不及防被這麽一喊,竟然當即一愣。
而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鳳清韻趁着這個機會,勾着精氣便進了嘴,面色一下子便紅潤了幾分。
這下子倒是真有些精怪攝人的樣子了。
龍隐回過神也忍不住一笑:“鳳宮主手段見長啊。”
鳳清韻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麽,只是勾着他的脖子微微喘氣。
“罷了,多少人想着鳳宮主的道還着不了呢。”龍隐說着擡手碾過他的下唇,替他擦去了上面的津液。
精血齊下之間,再深的烙印也擋不住這種覆蓋,血契驟然被壓了下去。
吃飽喝足的藤蔓終于掙脫了束縛,它緩緩從龍隐的脖子上擡起,似是為方才的猶豫不決而感到了一絲心虛,于是讨好般親昵地蹭了蹭獵物的臉頰。
它的獵物美味又健壯,若是因此跑掉,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而它心悅的獵物見狀則勾了勾嘴角,扭頭嘲諷般看了慕寒陽一眼,而後竟低聲道:“我的好宮主,道謝要有誠意,至少要把花苞露出來吧。”
那主蔓聞言搖了兩下,猶豫片刻後,最終竟然真的毫無防備地,把花苞遞送到了龍隐嘴邊。
龍隐無比愉悅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在慕寒陽盛怒而驚愕的目光下,低頭輕輕吻了吻那朵主動送上來的花苞,在懷中人驀然的顫抖中低聲道: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