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領養小孩
徐氏聽着這話，也開始猶豫。
雖說他們跟裏正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咋說村子裏的戶籍都是裏正在管理，真的要把裏正給招惹急了，這對他們也不利，尤其是現在她這沒了男人。
“秀丫頭，你二嬸她就是一時嘴快你也別太在意，這碗肉奶就留下了，等咱吃完了在叫你來取碗，你先回去，行不！”
軟了幾分的态度，到真的很徐氏。
一個婦人能在村裏這麽長時間的風生水起，她也是有着自己的手段，只是她在對待他們三房的事情上，太狠了。
她也沒想多說啥，反正這肉是送到了，她不過就是不想林立山他們心裏有一塊疙瘩罷了，既然送完了，那還有啥事都跟她沒關系了，點點頭，她向着後院走去，路過廚房的時候裏面狼煙滾滾，還有藍氏的詛罵，從裏面源源不斷的傳了出來。
以前她娘在前院的時候，做法洗衣那都是楊氏一個人全包，那個時候咋就沒想過有人能幫她，這不過是他們三房才分出去兩天而已，前院就過成這樣了？那個詞咋說來的？對，活該。
林秀回去的後院，後院裏的人都坐在桌子前等着，尤其是楊氏站在門口處不斷張望，那一瞬間，她覺得似乎在前院承受的委屈都不算啥了，最起碼不管啥時候，她都有親人等着。
“娘。”
“咋去這麽久呀！你奶沒有為難你吧！我咋看到前院這麽大的煙呢！”
一連的幾個問題，楊氏對前院還是很上心的，抓着林秀，一面的檢查一面的問着，好像她去前院就一定會欺負似的。
林秀微微一笑，拉着她娘的手，向着屋裏走去：“娘你別擔心，奶沒有欺負我，她還說娘得體，知道給她送一碗肉去，奶是太高興了才會拉着我多說了兩句，至于那煙，那是二嬸在燒飯呢！娘也知道二嬸那技術。”
沒有說完的話，楊氏明白。
這些年她從嫁進林家後就管着家裏的活，二嫂從來都是兩手閑着四處亂逛，這麽些年過去，就算是會做飯的突然面對廚房這塊，也是會手忙腳亂。
楊氏想着，是不是她要去前院看看，剛何況剛才秀她奶剛誇獎了他們三房不是，要是這個時候去，那他們三房……
“娘你就別想了，分了就是分了，你要是真的去了，奶才會生氣你信不，好了，娘別想了，你看看蘭花嬸子大牛叔還在等着呢！你別忘了咱今天可是有客的，你難道要讓客人一直等着你不是。”
被林秀這一提醒，楊氏才想到家裏還有客人，連忙陪着笑臉，招呼這衆人吃飯，林立山也在旁邊的招呼，招呼着大牛小牛。
小牛早就被桌上的野豬肉給吸引了視線，只是礙于這是在林立山家裏，在一個林秀又沒回來，所以大家在等他也沒有先吃的道理，這不一直的等着，等的他難受死了。
現在聽到林立山一說開吃，他的手裏的筷子立馬向着那肉伸去，看的大牛都忍不住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沒事的沒事的，小孩子不都是這樣，你是沒見到我家秀吃肉的樣子，比你家小牛還要難看。”林立山打着圓場，大牛到真的向這林秀看去。
林秀在馮川的身邊坐下，因為桌子小的緣故，兩人靠的非常進，也正是因為這樣，大牛自然也看到了馮川。
那皺起的眉頭，轉過頭看向林立山：“老三，咱既然吃了你家的肉，那就說句直接的話，你家秀跟馮小子，這是……”
“沒有沒有，大牛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林立山連忙的斬斷，大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聲嘆息：“老三，咱也不是亂說，是秀這丫頭也真的是讓人心疼，之前咱聽說着秀要嫁給王家的公子，想着也是一樁美事，當時要不是小牛他在鎮上出了事情，咱也不會去鎮上沒去給秀丫頭送親，這要是當時我在，也不會發生這檔子事情，現在這村裏，哎……”
提起閨女的事情，林立山的心裏也不好受。
怪就怪家裏沒有個兒子，如果有個兒子陪着一起過去，也不會出現這檔子事情。
可現在說啥都晚了，這事出也出了，在說下去，還不是沒啥意思。
“握着閨女命不好，投胎投到我這沒用的三房來了，這要是在大房二房，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現在村裏咋說我這腿上有傷也出不去也不知道，秀她娘也不是個多事的人，自然也不知道，我就迅速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就當這事我們啥都不知道，反正現在我們也跟林家分了出來，我娘自然也沒法給秀說啥親事了，往後我家秀就在我這養着，啥時候她找到喜歡的人了，啥時候她想結婚了，她只要一句話，咱在給她送出去，在這之前，我不想說那些廢話，咱吃肉，至于孩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個去折騰，這事，都別說了。”
林立山一嘆氣，這事不想在說下去。
他就這麽一個閨女，既然閨女傷心了一次，他就不會讓閨女在傷心一次，當初的事情既然過了，那就都別在提了，免得說的太多，心傷。
大家見林立山這樣，也不在說下去，一夥的吃肉，将一大盆的肉食整個的分了，還有楊氏煮的一鍋米飯，全部都進了衆人的肚子裏面。
這莊戶人家吃飯，少有純正的米飯，都是飯裏夾帶着野菜，因為糧食少人口多，但林立山家卻吃的是沒帶野菜的純正米飯，這讓小牛滿足的要不是他爹攔着，還能在吃一碗。
“吃吃吃，你看看你都吃了多少了，你三叔家總共就這麽多東西，都被你吃了。”
“爹……”
“別叫我，我沒你這丢人現眼的兒子。”
小牛被罵的低頭，林立山跟楊氏在旁邊看的喜慶。
他們膝下沒有兒子，就林秀這麽一個閨女，以前閨女是咋問就是不說話，整天只知道傻乎乎的坐在房間裏，就算是動也絕對不會出房門，現在閨女這一撞人是活潑了，又是整天的見不到人，這樣不說，閨女現在還變得有主見了，弄得他們有時候都不知道要咋跟閨女溝通，所以看到小牛這個樣子，到覺得喜歡。
林秀在旁邊也看到她娘的歡喜，只是她對之前的事情模模糊糊的，再加上她之前給楊氏把脈過，除了有些氣血不足，也沒有別的啥事情，但能十幾年都不懷孕，這到是個問題。
她想着要不然帶楊氏去鎮上看看大夫，但楊氏一次次說她不會生，也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三家的，你也別說咱說話直接，我看你們要不然抱養一個兒子好了，反正養大了都一樣，你看看那王嬸子家的大壯不就是，當初王嬸子不能生養，抱了大壯回來養着，現在還不是跟親生兒子一樣，要不然你們看看誰家有養不起的小子，也抱養一個回來？”
蘭花突然的開口，弄得林立山兩口子措手不及。
那不知道該怎麽說的話，到是林立山一聲嘆息：“大牛家的，你是不知道，當初我跟秀她娘也是這樣想的，想着要不然就抱養一個孩子回來，也好跟秀一起作伴不是，但你也知道我大哥大嫂這些年一共生了九個兒子，弄得我們三房的壓力就更大了，我們就尋思要不然就從我二哥那領養一個，反正都是林家的種，長在誰身邊不都是一樣，所以當時我們就看中了世軍那小子，那小子長得愣頭愣腦的，到是個讨人喜的孩子，誰知道我們剛說，就被我二嫂給擠兌了回來。
二嫂說跟着我們三房就是餓死的命，一家子都是……反正說的挺難聽的，這不我們就打消了這年頭，就想着要不然去秀雲娘家那邊看看去，運氣也挺好的，剛好就看中了一戶人家的小子，長得白白淨淨的特別讨喜那戶人的婆娘身子不好，全靠着男人，這日子呀，也過得辛苦，當時那男人說只要能給小子一口吃的就行，咋說也是條命，怕跟着他們給餓死了，這不都說好了，可我們這邊剛給抱回來，我娘就死活的讓我給人送了回去，說啥外面的小子不準進我們林家的門，要是想要兒子就自個生，大牛兄弟你們也知道，這秀雲的身子也不好，又要照顧一大家子的人，我娘這樣說不是為難我們嗎？再說自從秀雲那次滑胎後，我們也不奢望還有個孩子來養老送終了。”
林立山說的這些事情，林秀好像都沒有記憶，就算她在怎麽的想，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沒有的那段記憶，她想她大概是真的不記得。
但是想想，如果家裏真的有個弟弟似乎也不錯，大牛叔不是說了嗎？那大壯不也是養子，人家都能照顧好養母，那他們家領養一個孩子應該也不錯的。
再說她這以後要跟馮川經常去鎮上做生意，這留下林立山跟楊氏在家，也是挺寂寞的，這要是有個弟弟在家，是不是就能好點了。
“那那個孩子後來被人領養了沒？”她問到。
林秀這一插嘴，衆人的目光都想着她看了過去。
這是知道領養不成了，林立山才敢說了出來，在這之前他是不敢說的，閨女的心思銘感，他怕說了她要胡思亂想，但現在林秀這主動的問着，林立山皺眉。
“不清楚，前兩年聽說那家的男人在山上摔死了，留下一個婦人獨自帶着孩子，現在是個啥狀況我不清楚，估摸着這孩子現在也該八.九歲了，這麽大的孩子不好養了，都記事了，就算是養了長大了也不會親。”
林立山說着，這倒是事實。
這麽大的孩子一般很少養，按照這個時代的年齡算，在過兩年就是勞動力了，養兩年就要給說親事了，原本就沒養兩年，到時候這一成親啥的自然不會認養父母，但看林立山這樣想着，她到好奇那個孩子。
“爹，如果現在給你個孩子，你還願意養嗎？”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反正咱現在三房都分了出來，以前是奶擋在前面你們不敢領養，但是現在咱不是分家了嗎？我奶就算是在阻攔也不會插手了不是，所以我想說，要是在有個孩子，你還願養不！”
她盯着林立山，林立山皺眉思索。
不知道在想啥，目光又看向楊氏，楊氏那一臉的歡喜，看樣子她是非常想的。
所以林立山點頭，點頭的嘆息：“要是真的還能收養個孩子啥的，咱自然是也是樂意的，等我這腿一好，我自然是要出去找事做的，往常我走了，家裏還有你陪着你娘，還有前院的一大家子，現在咱分家出來，這往後我離開你又要跟馮小子做買賣，家裏可不就剩下你娘一個人了，所以要是能在收養一個孩子啥的，倒也不差，咱家現在分了出來，只要我多做一份工，倒也是能養活的，只是我怕秀你不同意。”
“嗯？”林秀不懂了。、
她咋就不同意了，她不是跟林立山想的一樣嗎？
林立山見她不語，想了想後又開口說道：“秀，你要是不同意也沒關系，我跟你娘……”
“我咋就不同意了，我這不是在問你們嗎？咋了！是我們有啥誤會嗎？”
林秀笑着說着，感情他以為自己這樣問，是不同意了。
不同意她幹嘛要問，林立山也真的是醉了。
“那你這是同意了，秀你……”
“我自然是同意的，我也想家裏有個弟弟妹妹啥的，既然娘你……那就領養一個回來吧！看看有啥合适的孩子，只要你們喜歡就好。”
林秀說完，楊氏的臉上一陣狂喜。
她是真的想要個孩子，只是這些年她一直無所出，所以才會想着要領養，雖說那不是他們的血脈，但只要好好的養着，她相信孩子都是一樣的，到時候也是他們的孩子。
只是……
“哎！要是早些年娘同意，我真的想将那個孩子領養回來，白白淨淨的長得還有幾分秀的模子，感覺就像是我們的孩子一樣，只是可惜了不知道那孩子現在咋樣了。”
楊氏嘆息，還想着當年的那個孩子。
林秀到沒有他們的那些顧慮，甚至是覺得八.九歲的孩子很是可愛。
這個年齡的孩子不會惹事，再加上也能陪着楊氏，不會讓他們擔心。
“對了娘，你說的那個孩子，他們住在哪裏？”
“就在王家村的村尾處，一個灰土房那婆娘家也姓楊。”
“哦。”林秀默默記住。
沒有再說的話題，好像這個事情被大家遺忘似的。
又聊聊了一會兒，差不多九點鐘的時候大家就開始散去，蘭花他們一家走的時候，楊氏給給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給她帶了回去，原本蘭花是不好要的，他們吃都吃了在拿這走，這不就是過分了嗎？但一看到小牛那沒出息的樣子，再加上楊氏的熱情，他們也不好拒絕。
“這個時候咱家也沒啥好東西，等過幾天咱那母雞抱窩了，出了小雞子咱給你送幾只過來，家裏養着自個的小雞，長大了也能煮湯。”
“那咋行呀！你看你這回回來回回都帶着雞蛋，你家那抱窩的小雞能有多少，你還是自個留着吧！我家等過些時候再說。”
“你看你還跟我客氣不是，再說給你們送的那雞蛋那都是多出來的，抱窩的咱早就準備好了，我給你說這一次我那抱了十幾只，到時候給你家送幾只過來，等養到過年，剛好能煮湯。”
蘭花也是實誠的人，莊戶人家的雞蛋那都是金貴的。
不說這雞蛋拿去鎮上也要一文錢一個，就是放在村裏那也是貴重物品，莊戶的日子難過，哪有她說的還有多的，這話一聽就是在撒謊，但蘭花都這樣說了，他們在推遲下去也變得假了許多，林秀站在楊氏的身後，在楊氏再次想要拒絕的時候開口說道：“那我就替我娘謝過蘭花嬸子了，等小雞出來了，我就跟我娘去抓小雞。”
“行，還是你這丫頭對嬸子胃口，那我跟你大牛叔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好。”
說着蘭花一家子消失在夜幕中，楊氏在他們走了後看向林秀，想着她剛才說的，忍不住責備：“秀，你這咋能要蘭花家的小雞呢！這些時候她家可給咱送了不少雞蛋，不能因為咱請人吃了一頓肉，就要了人家的小雞仔呀！這雞仔可是金貴的東西。”
楊氏說着，心裏也有責備。
她當林秀不經常在村裏走動，所以不知道這裏面的事情。
但她這争整天在村裏晃動，自然知道這雞仔的終于，所以不免對閨女的開口，閑的魯莽。
林秀自然知道她這樣做不妥，但她當時要是不這樣說的話，那蘭花嬸子一定也不會走跟她娘在掰扯下去，還不如答應，以後給點雞蛋。
“娘，你看看那蘭花嬸子也是一片好意不是，再說咱也不是白拿她的小雞仔，到時候小雞長大生了雞蛋，咱也能給蘭花嬸子他們送去不是，再說蘭花嬸子都說了那些話了，你要是在不拿着，不是閑的咱是嫌棄嗎？再說我也想弄點小雞仔回來，娘你也能找點事情做不是。”
“敢情你是嫌棄娘整天在家啥也不做了，你個小丫頭，就會埋汰你娘。”
“哪有，娘還是幫忙清理一下廚房吧！我有事找我爹去。”
林秀說着一笑跑開，楊氏看着她這般，也忍不住的跟着笑了。
以前閨女就是太溫順了，弄得整個家裏沒有一點煙火味道，現在不一樣了，熱鬧多了。
楊氏說着去清理廚房，将剩下的肉更是處理好的分開。
之前說好的給裏正那邊帶回去一半，他們也剩下不少，這些肉都被她挂了起來，免得天氣太熱給臭了。
那邊馮川也吃飽喝足的準備離開，他起身去裏屋跟林秀告別，就看到林秀蹲在林立山的腳邊，整在解着上面的布條，想到白天林秀說的，他開口：“秀，需要我幫忙嗎？”
林秀聽到的聲響，一回頭就看到馮川站在門口處，原本想說不用，但是想想她起身開口：“你去讓我娘燒一盆開水過來，越多越好，我爹的傷口之前的藥已經不行了，周圍出現了惡化，我必須要進行下一步治療了。”
她說着，看了一眼發黑的傷口難受。
之前她用的只是止血藥，為的是止住傷口但并不能醫治傷口，之前采的藥昨天晚上她已經試驗過了，效果不錯，所以她今晚想要将藥用在林立山的傷口上面。
昨天她故意在自己的手上化了一道扣子，用那藥的藥汁塗抹上面，今天早上就已經結疤，剛才她看了一下已經不痛了，想來這個藥還是不錯的，所以她必須要給林立山用上，只是這個藥真的管用的話，她還要在上山一趟。
之前還想着不想讓馮川知道太多訊息，但只要她上山馮川就沒有不知道的，與其到時候在解釋，還不如現在讓他看着幫忙。
“你幫我娘燒水，然後讓我娘拿一塊幹淨的毛巾過來。”
“好。”
兩人分工行動，林秀這邊解開布條小心的清理掉上面變黑的地方，很疼，但是林立山能忍， 他死死的咬着牙關，在林秀擡頭的時候，還能沖着她一笑，盡管那個笑比哭還要難看。
“爹，你跟我說說我小時候的事情吧！我小時候也跟之前一樣乖巧嗎？”她揚起的頭，問着林立山。
林立山坐在床頭，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額頭滑下，但他臉上的笑，卻是回憶：“你小時候？你小時候可皮了，那時候我跟你娘忙，也沒時間看你，每每等我們想起你的時候，你就渾身是泥的回來，那個時候我們就在想一個女孩子咋能這麽淘，害的你奶奶也說，你這孩子不好養，那時候我們就一直想着你能乖點多好，可慢慢的你長大了，卻也是越來乖了，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在家沒有出去的時候，我跟你娘還說你是長大了懂事了，終于有點姑娘家的樣子了，可随着你越來越乖巧，我跟你娘就曉得，你不是乖巧了，你是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