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nd

end

除夕夜，春晚照例被當做聚衆打麻将背景音，周檸窩在沙發上玩手機，一邊刷熱搜一邊回消息。

距離跨年倒計時還有八分鐘，她決定卡點跟祁越說新年快樂。

這時祁越忽然發來消息：【方便接電話嗎？】

周檸戴上藍牙耳機走到陽臺，然後回複：【方便。】

消息前一秒才剛發出去，電話下一秒就打了過來。手機劇烈震動得幾乎要從手裏跳出去，正如對面的感情一樣熱烈。

她知道祁越要跟她說什麽。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聊天，然後一起等待倒計時，互相說新年快樂。

他們大概想到一塊兒去了。

然而，祁越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現在帶上我送給你的望遠鏡到頂樓上去，男朋友誠邀你看煙花。”

周檸：“诶？”猜錯了。

聽出對面聲音有些喘，她忍不住問：“祁越，你在外面嗎？”

祁越沒正面回答，只悠悠地提醒：“倒計時三分鐘了寶寶。”

周檸“啊”了聲，“等等，我馬上去。”

她手忙腳亂地翻出望遠鏡再極限沖刺殺上頂層。幸好這個時間段電梯不算忙碌，沒耽擱太長時間。腳步剛塔上樓頂的那一刻，跨年倒計時剛好結束，一簇簇絢爛的煙花在這座城市地各個角落接連升空綻放，而盛開在她眼前的，剛好是最大的那一朵。

與此同時，祁越的聲音貼在她耳邊說：“看到粉色煙花了嗎？新年快樂。”

所有的美好，都在一瞬間發生。

周檸愣在原地微微喘氣，一時有些恍惚。

盛大的花火淩空綻放，化作流星緩緩下墜，耀眼的光芒将整個夜空都照亮，美得令人心碎。

胸腔被複雜的情緒填滿，鼓鼓囊囊的。

“周檸？”祁越喊。

好聽的聲音将她從夢幻的焰火中抽離。

“看到了，粉色的煙花，好漂亮。”周檸吸了吸鼻子解釋道：“剛才是看晃了神。”

停頓兩秒後，她鄭重地喊他名字，“祁越。”

“嗯”

“新年快樂。”

在粉色焰火的花期接近尾聲時，祁越說：“看完煙花，再看看我。”

“你在哪裏？”周檸問。

她連忙轉身，這才發現樓頂站了不少人，紛紛舉起手機拍即将落幕的粉色焰火。

祁越會不會在人群中？周檸焦急地左右張望，可卻沒找到熟悉的身影。

這時，電話那頭的聲音低低笑着提醒，“要用望遠鏡。”

如果需要用到望遠鏡，再從焰火升空的位置進行推測，應該在小區後門的小廣場！

周檸小跑着到圍欄邊舉着望遠鏡踮起腳尖看。

鏡頭由上至下，由左到右緩緩移動，最終鎖定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

“找到我了嗎？”祁越問。

周檸雀躍道：“找到了！”

祁越：“好。”

他說着點燃一根仙女煙花棒，金燦燦的冷煙花安靜地發着光。

“許個願吧。”

“嗯！”

于是周檸閉目，悄悄地許下新年願望，等再睜眼時，那根仙女煙花棒已經燃盡了。

而城市遠處的焰火還在響動，明亮的燈火延伸到邊際，望不到盡頭。

“你站在原地不準動，等我來找你！”周檸放下望遠鏡，飛奔下樓。

去年是美好的一年，她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遇見了能把她泡在蜜裏的愛情，更清楚地認識了自己，過上了另一種她喜歡的，嶄新的生活。

自記憶中的少年出現的那一刻起，這個城市陰冷漫長的冬季也變得可愛至極。

周檸步履不停，一路奔跑着去後門廣場。

祁越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廣場上人很少，只有幾個稀稀拉拉聚在一起玩的小團體，此起彼伏的嬉笑聲很快被空曠的場地吞噬。

夜晚氣溫驟降，竟然開始下雪，雪花窸窸窣窣地從燈光下飄過，更顯得孤身站在遠處的青年冷峻疏離。

“祁越！”周檸等不及喘勻氣就脆生生地開始招手喊人。

祁越似乎被吓了一跳，連忙摘下耳機朝她看過來，唇角還帶着未消減的笑意。

周檸這才發現他們電話還通着，剛才喊得太大聲，通過藍牙耳機再傳入耳蝸大概會震得人腦袋發木。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祁越卻毫無惱怒之色，反而笑意更深，朝她敞開懷抱柔聲說：“過來。”

周檸深吸一口氣，用力向他奔跑，撲入那早已為她準備好的懷抱。

腰身被一股力量環緊，祁越抱着她轉了一圈，被凍得有些冷的嘴唇貼在她耳邊問：“你剛才許的新年願望裏有我嗎？”

“全部都是你。”

說完，周檸墊起腳尖主動親吻他的嘴唇。這樣的舉動換來的是祁越不斷收緊環在她腰間的胳膊，按着後腦勺，更深地回吻。

去年對祁越來說同樣意義非凡，他如狂風驟雨般親吻着懷裏的姑娘，內心被暗戀成真的喜悅填滿。

過去種種酸澀如雲煙般散去，然後如喜鵲築巢般，滿心歡喜地規劃着與她的今年，明年，後年，歲歲年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