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十八,婚後日常
番外十八,婚後日常
這幾日來,賀卿在長安城中聽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君心難測。
其中緣由大抵是賀大人功高震主,陛下意圖卸磨殺驢?
而為何傳出這樣的原因大抵是西南那邊這兩年有些不太平,偏偏在這時候陛下給賀卿放了個假,又将他手上的事務分了出去,成了個閑散的侯爺。
本來陛下是想給賀卿封個王爺的,只是賀卿覺得太過了,此事便不了了之,退而求其次,便成了如今的侯爺。
賀卿的職務是大司馬,太平的時候雖說只是個文職,若是亂世卻是實打實地掌天下兵馬的。
畢竟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一個好的智囊往往比一位将軍要重要的多。
可偏偏在這種節骨眼,賀卿閑了下來?
都道是陛下過往對賀大人的寵幸都是忍氣吞聲,如今才是要真正的卸磨殺驢。
茶樓裏的說書人說的繪聲繪色的,惹得臺下一片唏噓。
賀卿抱着湯婆子在街市上散漫地行着,心道殿下是蛟龍又不是爬蟲,哪裏用得着忍氣吞聲這麽多年,更何況哪有反複忍氣吞聲又卸磨殺驢的呢?
怕是就是個驢子也尥蹶子不幹了。
“下來。”賀卿極為冷淡的一句話,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身後那棵樹開始窸窸窣窣地響動,然後從上面跳下來一個約莫十餘歲的少年人,眉目還未長開身形也算得上瘦削,大概到賀卿胸前的身量。
“主子早啊。”少年人腦袋砸在地上,朝九千歲行了個大禮。
賀卿:……
賀卿躬身伸出一只手虛扶了少年一下,順便撣去了他身上的塵土:“說了你不用做暗衛,這個年歲應當好好念書。”
少年人揉着發紅的額頭,拒絕道:“不行的,哥哥姐姐們叫我保護好主子。”
他承擔的是一家人的托付,如今哥哥姐姐們已經不在主子的身邊了,那保護主子的重擔就交由他了。
榴月他們到底給赤月灌了什麽迷魂湯?讓這孩子成了這般赤忱又死心眼的模樣?還一點兒都不怕自己?
曾幾何時,他的名號能止小兒夜啼。
赤月是他同殿下成婚後的事了,原以為朔月是最後他帶回來的最後一個孩子,可那一年外出的時候到底見他可憐、于心不忍,便又将人帶了回來。
那時候他還謹慎小心生怕随時被遺棄的模樣,不知從何時起,便成了這幅模樣,相較于辰月他們的尊敬更多了幾分放肆,學了幾招三腳貓功夫非要做你的暗衛保護你,藏在樹上也藏不好,還能這般輕易地摔了。
賀卿從他的身上摸出來一柄匕首告訴他:“沒收了。”
只看赤月的那副模樣委屈極了。
賀卿想:罷了,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匕首非君子之器,以後不要用了。”賀卿告訴他。
“但是……”赤月欲要辯解,您也是最擅使匕首的。
“用劍或是槍吧,你瞧那些少年将軍,好不肆意。”自己擅使匕首是無可奈何,雖說諸般器物,用的在人,但賀卿卻實在不想赤月再用這般武器了,并非光明正大,且一寸短一寸險,不過以命相搏。
他非君子,卻想要旁人做君子,委實自私……
“待你基本功打好,念好書,我親自教你。”賀卿也曾在戰場上用長槍與敵軍以命相搏,那槍法雖說不算出類拔萃,但也算是夠用。
“好,這可是主子說的!”赤月的眼眸亮了亮,又忍不住擔憂起長安城中的風言風語來,“主子,自古以來您看哪個權臣得以善終的,城中的流言或許也并非空穴來風,主子不若早做打算?”
賀卿有些無奈,寬慰他道:“即便我不得善終,也會保你周全。”
赤月對年歲上能當他父親的主子忽然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他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過是擔心主子的安危而已。
然後……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着他家主子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太監裝扮的人擄走了,還是用抱的?
赤月撒腿狂奔卻怎麽也追不上,看着主子一副淡然并未多作掙紮的模樣似乎他是故意的?
“殿下三十有餘還作這幅打扮?”賀卿勾着他的脖頸眉眼含笑地問他。
“我都沒嫌你年老色衰,你就嫌我年紀大了?你喜歡方才那個?鮮嫩可口的?”白青岫佯裝惱怒,足尖輕點卻是帶人上了房檐往偏僻處跑去。
又不是一盤菜,怎麽就鮮嫩可口了?賀卿又聽他道:“就知道在家裏養人,偏生他們還對你死心塌地。”
賀卿:……
“殿下。”賀卿無奈的一聲。
白青岫把人帶到離賀府最近的高樓之上放下,也随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這才認真了幾分:“不過話說回來,那孩子長大了些。”
賀卿抱着湯婆子坐在了白青岫的身側:“是了,剛帶他回來的時候瘦弱,像是未滿十歲的身量。
瑟縮地坐在馬車的角落裏戒備着我。
十餘日未曾說過一句話,原是那樣活潑的性子虧他憋的住。
我問他為何不說話,他說‘我想賀大人是喜靜的’。”
“然後呢?”白青岫順着他的話問了句。
“我說,你聽誰說的,本官最喜熱鬧了,本官最喜對人用炮烙之刑,聽喊叫聲響徹刑室,炭火烤肉的香味彌漫,好不熱鬧。”賀卿今日着一身赤色織金的衣裳,看起來不似尋常冷淡,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雲淡風輕地說這話的時候,若是白青岫不了解賀卿的秉性,未免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虧他還敢跟你回來,你當年的名聲或許也這樣被你敗壞了不少。”
“或許是,但為了往上爬我的确也做了不少不得已的事,至于身處高位某些腌臜手段也不得不用。
身在其中,有些的事不得不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善惡是不能相抵的,但若是讓我從頭再來,我還是會這般做,因為我不想死,我需要往上爬。”賀卿總覺得他現在的名聲太好,其實是有些受之有愧的,不過本來他也不會在意外界的聲音,看向白青岫意味深長道,“想當年,若我不是那般名聲,殿下也不會來尋求我的庇護。”
聽及此言,白青岫驀然靠了過來整個人纏在了賀卿的身上:“求督主憐惜。”
賀卿:……
他的殿下又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督主謙謙君子,我也是仰慕的,我想要的不過是督主的庇佑和疼惜罷了。”
相同的話語說出口,恍如隔世,彼時的虛與委蛇,如今卻是……
賀卿伸出一只手微微鉗住白青岫的下颚:“長安城中如今盛傳,聽說陛下意圖懲治本督?”
“我視督主為夫君,怎會如此?”他的殿下玩性還真是大,竟真的順着他的話說下去了。
賀卿眸色微暗,幹脆将湯婆子塞進了白青岫的懷裏就着這個姿勢将人打橫抱起:“既如此,便如陛下所願。”
賀卿的衣袖被懷中人拽了一下,随之而來的是懷中人的聲音:“賀卿,停一下。”
賀卿依言停住了腳步。
“往後看。”白青岫告訴他。
賀卿依言轉了身,冬日裏的長安最早開門的其實早點鋪子,而到了這個時辰街市上的鋪子陸陸續續地開了門。
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多數人為了生計奔波忙碌,也有在街市上無所事事或是剛從秦樓楚館出來的浪蕩子(指不務正業的富家子弟)。
喧鬧聲漸響卻并不令人覺得反感。
日頭不似起初那一抹微弱的光,如今升了上來将整個長安都籠罩其中,只覺得莫名的溫暖。
“是煙火人間。”白青岫攀上賀卿的脖頸對人小聲道。
二人無言,而後相視一笑。
是啊,是煙火人間,這令人流連向往的繁華之中的确包含了許多腌臜之事,這長安城外還有許多為了生存苦苦掙紮的百姓,但若是亂世,便連這樣的繁華也沒有了。
“回家了。”白青岫輕聲道。
人間萬千煙火,他們亦是其中之一。
賀卿轉身帶着白青岫回了賀府,直往卧房奔去。
“賀卿,你摸摸,因着戴着這玩意兒這幾年好似大了許多。”白青岫整個人纏在賀卿身上,還引着賀卿的手往自己胸口摸去。
手感不錯?也……沒有大許多吧?說的未免誇張了些。
“我……”賀卿有些不知所言。
“被督公調\\教得敏感至極的身體,有時候上朝的時候還會蹭到。
看到滿朝跪俯的文武大臣,總會覺得異常羞恥。”白青岫挂在賀卿身上,說這話的時候身子微微顫抖。
賀卿:……
如今殿下在自己這裏的演技怎麽就拙劣到令人擔憂呢?
“殿下,忍不住就笑吧。”賀卿将人放在了床榻之上,覆在他的身上動手去解他的衣衫。
“我一想到在人前那般清風明月的賀大人私下裏被我折騰得哭泣求饒的模樣倒是覺得快意。
督主不以為嗎?”屋內燒着地龍,衣衫被剝離的那一瞬間白青岫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顫栗,一條腿勾着賀卿的腰,衣衫半解,當真是勾人極了。
“深以為然,就比如現下,我就想狠狠地欺負陛下,想讓旁人看看九五之尊的皇帝私底下是多麽的Y\\蕩。”賀卿手掌劃過白青岫的脖頸,勾得人陣陣顫栗。
白青岫喉結微動,抓住賀卿的手腕幹脆将人反壓了過來,指節靈活地解着賀卿的衣帶,在他的耳畔啞聲說了句:“賀大人傾國之姿,朕在賀大人面前便是如此這般的Y\\蕩。
總想着同賀大人魚水交歡,賀大人是從還是不從?”
賀卿低笑:“陛下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微臣自然是從的。”
不知是不是白青岫的錯覺,總覺得賀卿身上的疤痕相較于前幾年淺了些,難道是他背着自己偷偷用什麽美容養顏祛疤的方子了?
“城中的謠言……”白青岫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既然是謠言,那自然是不攻自破的。”只是忙慣了,一時間倒有些閑不住了。
白青岫知曉現在的賀卿信任他,只是明面上他們還是君臣,他還是那個掌控他人生死的皇帝,謠言說的多了怕也會在心裏留下一個疑影。
如今他們已不再互相試探,那麽信任是一回事,而給予對方足夠的安全感又是另一回事。
“從兩年前開始,你一入冬,身子便不好,容易着風寒,每日裏上朝太早了,天寒地凍的,應當好好将養着。”白青岫也明白,賀卿早年身子的虧空怕是如何将養也補不回來的,如同碎了的玉器,即便找師傅修補,做成了金鑲玉,看似無暇內裏的裂紋卻依舊存在。
到了現在的年歲,賀卿眉宇之間總染着一絲病氣。
在旁人眼裏許是:好一個清冷的病美人,反而更惹人憐惜了。
只可惜這個病美人是個會吃人的,且在他的心上人這裏卻是心疼得不得了。
“賀卿。”白青岫一只手理着對方的青絲去吻他的脖頸。
“嗯?”賀卿的聲音微啞。
“你要長命百歲。”白青岫向他要承諾。
“會的。”賀卿回答之餘,又将人反壓了過來。
賀卿覆在白青岫的身上,一只手撫着對方的臉頰與之接吻。
“嗯~”白青岫發出一聲黏膩的聲響,張開了唇齒任由對方長驅直入。
白青岫的青絲散亂着,一雙手攀在賀卿的脖頸處索吻,呼吸微亂那雙藍眸裏已然覆上了一絲水汽。
他不斷扭動着身軀去迎合着賀卿,想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融入骨髓……
不夠,還不夠……
“夫君,用手,不想用器具。”白青岫祈求着。
賀卿既想欺負他又想滿足他,或許真的是不是正常男子不知常人魚水之歡的滋味,總想着用一些非常人的法子來滿足自己內心的淩虐欲達到他所謂的滿足愉悅。
房中有許多器具,有些的伸手就可以拿到。
但是他叫你用手……
“我只是想早上吃一些清粥小菜,但要是大魚大肉的話也行,總之,我都要欺負回來的。”白青岫低啞的嗓音伴随着灼熱的氣息噴撒在賀卿的頸側,性感得要命。
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