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十九,關于退休計劃

番外十九,關于退休計劃

廟堂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沒出幾年許多人就已經忘了賀卿為什麽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了。

或許不是忘了,而是嫉妒,總以為皇帝多疑,離間了他們的關系自己就能上位。

賀卿是權臣,手握的更是兵權,沒有人會相信皇帝會這般信任他。

“又是一本彈劾你的折子,你還能安心地在這同自己對弈。”白青岫看着這一摞的折子的頗為頭疼,“從前的九千歲呢?不是除了林相無人敢彈劾的嗎?”

作為白青岫他想堂而皇之的告訴天下這個人是他護着的,君心難測但是白青岫的心只屬于賀卿,但是作為君王,卻是過猶不及。

“白紙黑字而已,殿下不信便是字字肺腑也是不信的。

若是信了,即便微臣進朝堂咳了一聲都要懷疑臣生了異心。”賀卿早已不是九千歲,不需要為了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步步為營,如今的他有人護着也懶得出風頭,覺得他軟弱可欺的人自然就多了。

也或許賀卿的志向不在廟堂,不過是情非得已被卷了進來,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便擔了一份責任。

口口聲聲喜歡權勢的那個人反而是最淡泊名利的那個人,若沒有他,朝堂上便不會有這樣多的能人,單說一件:林詢的心性怕是沒做到丞相就被人暗害致死了。

官場肮髒,所謂滿心家國的少年丞相不過是賀卿暗地裏護到了今日的萬人之上的位置上。

“再等幾年。”白青岫起身走到了賀卿身後從後面抱住了他,埋在賀卿的頸側嗅着他的氣息,“等立了太子,太子成婚了,我就同您歸隐。”

“殿下。”賀卿反握住了胸前的手,“能同您在一起,即便将我安在這一世,我也甘願。

您不必急于一時。”

“我不甘願。”白青岫悶悶地回答,他家賀卿本就是清風明月的人物,若沒有前塵往事,或許也沒有他們的這一段緣分,可賀卿為他為家國為百姓做的已經足夠了。

居其位謀其事,這是賀卿的責任,他曾經逃過一次,是因為自己他又回來了,成為了護在自己胸前刺向敵人的那把利刃……

所謂的放不下權勢,第一次是沒得選,第二次則是白青岫三個字而已,白青岫想給對方自由,也想給自己自在。

“我也很期待同您枕山栖谷的日子,但是不急。”賀卿轉過頭來同他接吻,他的殿下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沉迷男色,總留自己下來同住,以至于朝堂上的流言不斷,本身他就是太監,旁人看待他總歸低人一等,左不過一句不知用了什麽狐媚惑主的手段讓陛下這般信任你。

這幾年來左右朝堂無事,天下河清海晏,賀卿對他的房中術還是頗為自信,這又算不算得上是狐媚惑主的手段?

“孩子們也在慢慢長大了,過不了幾年了。”白青岫幹脆坐在了賀卿的腿上看這棋局。

賀卿也略有感嘆:“是啊,大皇子再過幾年都到了該指婚的年紀了。”

白青岫道:“如今他們的性格愈發迥異,真不知以後會如何。

如今皇儲未定,一個個的也不知是真的謙讓還是表面上的兄友弟恭。

只是白霄同您愈發相像了,我倒是不願意他來坐這個位置了。”

比起權勢更吸引白霄的是那些風雅之事、那些快意恩仇……

坐上這個位置出于責任的确是可以做得很好,但卻過于疲倦勞累,倒不是說身體上的疲倦,相較于皇帝白青岫更願意對方做個閑散王爺。

倒不如換個有野心有抱負對這個位置有強烈欲望的人來做。

畢竟身生父母不同,傳道授業的老師不同,龍生九子亦各有不同,幾個孩子性格迥異也是情理之中。

賀卿不由得失笑:“前幾日,大皇子從我手中要走了一間鋪子,自古以來沒見過這麽會做生意的皇子。”

“商人大多重利輕義。”白青岫無奈,“可他從小就喜歡這銅臭。”

“陛下天威,他大概沒有同您說過。”天家的親情便是如此,是父子更是君臣,賀卿解釋道,“當年西南動亂,國庫裏拿不出銀子來。

大寧的疆土太大了,每年地方上都會有各種大小災害需要救濟。

官員們欠着國庫的銀兩,各個吃的肥腸滿腦。

大皇子的年紀比其餘幾位大些,幼年家中遭逢變故懂事的早,他說那些世家可以經商斂財,那我們為什麽不可以?

反而要等國庫空虛的時候勒緊褲腰帶又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

等以後國家征戰,他要出錢供我們大寧的将士們打仗。

至于三殿下從一開始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在勸我們放棄他,他才是警惕心最高的一個,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何謂韬光養晦。

一開始是防備,後來或許真的是無意于此了。

陛下的五個孩子,各個都是棟梁之才。”

白青岫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是嚴父,可明明他待孩子比賀卿要溫和些,孩子們卻願意同賀卿吐露心跡呢?

白青岫不由得感慨他對這些孩子的看法或許是有失偏頗的:“他們也是你的孩子。”

賀卿稍有無奈,低聲喚了句:“陛下……”

“我不喜歡他們只将你當作臣子。”白青岫早已習慣在賀卿面前坦率地表露愛意,“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我未能昭告天下的皇後。

他們就是你的孩子,即便不能在人前如何,可理應喚你一聲爹的。”

賀卿有些招架不住白青岫的言語:“可他們是皇子,是君,日後還會是皇帝,是王爺,而我是臣。”

“等到那時候,天高皇帝遠,管它呢。”白青岫瞧着賀卿的藍眸依舊澄澈。其實許多事情的決定權都在自己這個皇帝身上,自己身在權力之巅,可那以後再未用權勢壓過賀卿,他們之間是商量,多數時候賀卿會縱着白青岫的想法來。

賀卿有想過他這一生都會桎梏在朝堂之上,這個時候反而要白青岫來給予對方信心:

“殿下,臣想過了,臣以後這個位置交由誰來坐。”

“誰?”

“許家的小公子。”

“據我所知,他是您徒弟吧?”

“所謂舉賢不避親。”

“我不是在意這個,只是到了這一代,将軍一家可真就這一個獨子了。”

“這是老将軍希望的。”

“老将軍告老後,将軍家只一文臣,爵位世襲,可保世代榮華,可若是許辰……

又有多少人眼紅将軍府了?到那時,我總怕我選下的人不能夠明辨是非……”

……

“那便是他們的事了,坊間有一句俗話,兒孫自有兒孫福。”賀卿執棋的手撫摸上了殿下的脖頸,“只是相較于皇子們,臣或許更喜歡殿下喚我為爹爹。”

這都多久以前的話題了?白青岫語噎,不由得覺得耳熱,他家督主的癖好特殊且花樣層出不窮。

白青岫喉結微動,擡手撫上賀卿的臉頰,聲音細小帶着幾分羞赧的喚了聲:“爹爹。”

他向來不忍心拒絕賀卿的,從那年把賀卿從洛城帶回來就是。

賀卿将白青岫打橫抱起的時候,白青岫下意識地用雙手勾上賀卿的脖頸,自然而然的舉動而嘴裏還在叫嚣着:“不成,賀卿,折子還未批完,不能白日宣Y。”

賀卿反駁道:“殿下方才邀請我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

白青岫語噎,那聲爹爹的确帶着濃烈的暗示意味,但是理智告訴他,要是現在去折騰估計到了晚膳的時候還是糾纏不休的。

“夫君,晚些吧,你替我批折子,晚些你想怎麽弄都行。”白青岫選擇妥協。

“殿下批殿下的,臣做臣的事,互不幹擾。”賀卿同他商量。

白青岫回想過往那些“互不幹擾”的事後還是拒絕了,這樣的事哪能互不幹擾,到最後先忍不住的還是他自己。

最後還是一個太監過來通禀三皇子來了這才作罷。

“督公不覺得朕周圍的太監宮女都是如此年紀樣貌實在有礙觀瞻嗎?”趁着白霄還未到殿中的時候,白青岫同賀卿說着話。

“臣只是不喜歡有些人心比天高罷了,這樣的多少還有些自知之明,都是太監,龍床也不是誰都能爬的。”賀卿并不在宮中常住,偶爾白青岫也溜出宮門尋他,可總有些不識趣的小太監以為九千歲行,他便也可以。

左右陛下好男風,身在權力之巅,哪有只取一瓢飲的。

白青岫忍俊不禁:“賀卿,你拈酸的時候甚是有趣。”

他未想到的是,下一刻拈酸的就是他自己了。

白霄進來先跪拜下去喚了一聲父皇,平身後看見了賀卿又低聲喊了句賀卿。

當今陛下同賀大人的事,諸多官員知曉,諸皇子知曉,所以這句賀卿又是什麽意思?

白青岫饒有興致地看向某人,發出了一句:“賀卿?”

“臣讓三殿下這般喚的,其餘的委實不妥。”曲迎奉承者喚九千歲,私下不滿者稱閹人,亦有同僚稱賀大人,志同道合者稱兄道弟,至于父後、爹爹之類的,委實不妥,他既未生亦未養,即便是私下裏喚的,也怕落人口實,更何況如今皇子們年歲漸長他們之間也不像當年那般肆無忌憚了。

皇子是君,他是臣,倒不如稱名諱。

這天,白青岫賭氣似的自己一個人批了一下午的奏折也未同賀卿打商量,一口一個賀大人聽得賀卿頭疼。

之後諸皇子皆稱賀卿為尚書大人。

他家殿下這醋吃的莫名,不過賀卿倒是受用,左不過殿下想要賀卿二字屬于殿下一人。

只是當天夜裏,白青岫“頂撞”着賀卿喚了一夜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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