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祁愈花了許久消化了這句話。
祁愈沒有見過時絮的哥哥,但他見過時絮的姐姐,也從時絮那知曉,時絮姐姐的一些事情。
比如,時絮的姐姐有個談了7年的男朋友,兩人馬上就要結婚了。
再比如,時絮的姐姐死了,姐姐的男朋友不相信姐姐的死亡,在找尋姐姐無果之後也消失無蹤。
祁愈無權過問別人的家事,連時絮都不願意提起過往,也不關心姐姐的男朋友到底去了哪裏,祁愈更加不會關心。
時隔多年再提起這個人,祁愈一陣恍惚:“你姐姐的男朋友不是失蹤了嗎……”
“嗯。”時絮淡淡應了一聲。
說起失蹤,再聯想最近發生的事情,祁愈猜到了什麽,他拿起其中一張照片,之前還覺得這些照片惡心,現在看來卻不那麽覺得。
這麽多照片都沒有一張完整的人臉,唯一能看清的只有一雙眼睛。
祁愈難以置信道:“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如果他認識的人弄成這副樣子,他絕對認不出來,時絮是如何做到的?
“我早就忘記我姐的男朋友長什麽樣子了,但有一點我印象深刻。”時絮指着照片中的人的右眼,“他的右眼皮上有一道疤痕,是小時候不小心弄傷的,到現在都沒有恢複。”
“只憑這個疤痕你就确定了?”祁愈還是無法相信,“或許是巧合呢,或許是其他人也不小心弄出了這樣的傷痕呢?”
時絮捏了捏眉心,嘆道:“所以我才看了很久,才能這麽确定。”
時絮對除哥哥姐姐以外的人毫不在意,當然,姐姐喜歡的人也是一樣的。
還是姐姐跟他提起,他才記住了這道傷疤。
“小絮的右眼下有一顆痣呢,阿城的眼睛上面也長了顆痣哦,不過,他跟小絮的不一樣,阿城閉上眼是一條傷疤,睜開眼就是一顆痣,像魔法一樣,很有趣對不對?”
時絮的記憶力很好,因為對姐姐的話印象深刻,所以才記住了那道傷疤的形狀,照片拍得很清楚,他端詳了許久才得出了确定的答案。
時絮都這麽肯定了,祁愈下意識相信了時絮的話,随之而來的是許許多多的疑問。
“你姐的男朋友為什麽會出現在金竹灣?他失蹤那年其實是被這只污染物給吞噬了?”祁愈嘶了聲,“不對啊,我記得你姐是在你八歲那年去世的,她男朋友隔年就失蹤了,這只污染物是在七年前開始在金竹灣作祟的……”
祁愈的問題太多,但都不是此刻的時絮可以解答的。
時絮也不明真相:“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但有一點可以确認,他不是失蹤,而是被污染物給吞噬了。”
在尋找他姐姐的過程中,死在了污染物手中。
和哥哥一樣的結局。
時絮閉了閉眼,心情複雜難言。
姐姐的男朋友失蹤後,時絮聽到了很多有關他的傳言——
有人說,他是因為太思念姐姐而追着姐姐一起去了。
有人說,他和姐姐早就因為七年之癢而分開了,失蹤不過是借口,只是為了離開而已。
時絮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背叛姐姐的,就連不懂愛是什麽的時絮也能感覺得出來,他很愛姐姐。
在姐姐去世後,時絮見過他幾次。
那人再也沒了從前的自信張揚,面對自己時卻還能露出微笑,寬慰着他:“小絮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找到你姐姐的,一定!”
那時的時絮才8歲,但他很清醒的知道姐姐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不清醒的是姐姐的男朋友。
那人執意要與時絮做下約定,似乎覺得只有這樣做才能繼續堅持下去。
然後,時絮得到了那人失蹤的消息,直到15年後,在一只污染物的身上發現了那人的蹤跡。
祁愈看出了時絮的不對勁,平時的時絮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淡定自若,但唯獨面對哥哥姐姐的事情會讓他情緒波動。
祁愈拍了拍時絮的肩膀,輕聲安慰道:“這可能只是一場意外,你不要多想了。”
聽姐姐說,姐姐的男朋友的親人很早就去世了,時絮無法将這件事通知給對方的家人。
時絮知道對方很愛自己的姐姐,這份愛除了愛情之外,或許還包含了親情,他将姐姐當成了自己的唯一,所以才會不願相信姐姐的死亡,锲而不舍地尋找姐姐。
或許,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吧。
時絮睜開眼,沖祁愈笑了笑:“我沒事。”
“真的嗎?”祁愈問。
時絮沉思良久,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祁愈。
“這是什麽?”
時絮:“我決定離開異種管理局那天,我在家門口的信箱裏發現了這張紙條,它提示我,這裏有我想要找尋的線索。”
所以他才會在一堆工作中選擇了這份工作。
紙條上只寫了三個字,一眼便能看完:【金竹灣】
祁愈問:“你想要找尋什麽?”
“我姐不是墜崖而死的,時岩告訴我,她……”時絮抿了下唇,艱聲道,“是被污染物殺死的,我想知道她死亡的真相,找到那只殺死她的污染物。”
如果姐姐真的消失不見了,他會替姐姐報仇。
如果姐姐和哥哥一樣變為了異種,也該由他親自替姐姐做個結束。
祁愈愣了會才反應過來時岩是誰,時絮以名字來稱呼時岩,證明時絮對時岩已經沒了半分念想。
本來就沒什麽可想念的。
祁愈為時絮感到開心,時絮早就該脫離時岩的掌控了,繼續待在那種父親的身邊,時絮只會越來越崩壞。
祁愈将紙條仔仔細細收好,問道:“你想讓我幫你找到給你遞消息的人對嗎?”
時絮點頭:“如果找不到就算了,一旦有危險就放棄,我不需要你一定幫我找到結果。”
祁愈會心一笑:“我知道,你放心吧。”
林致那件事後他就有了警惕,他不想再成為時絮的拖累,也不會被情緒操控,易怒莽撞了。
“如果這件事跟你的姐姐有關的話,那麽事情一定還沒有結束,給你遞信息的人或許從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只污染物的存在,但他什麽都沒說,留着這只污染物興風作浪,他一定有更深的目的,你還打算繼續留在金竹灣嗎?”
時絮明白祁愈的擔憂,他不以為意,笑了笑:“為什麽不待呢?要再找到待遇這麽好,事少工資高的工作可不容易,最重要的是,這裏離我家很近,還不用加班。”
“……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也想辭職來這上班了。”
為了不讓這個想法繼續擴散,祁愈迅速轉移了話題:“我今天休假,你下班後有時間吧,你對象有時間吧?”
時絮:“你想做什麽?”
祁愈怒焰高漲:“你覺得我想做什麽?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時絮:“那就今晚吧。”
“我就知道你這家夥又想拖延時間,你……”祁愈停頓幾秒,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說什麽?”
“沒聽到?”時絮聳了下肩,故作可惜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祁愈一秒變臉,抓住時絮的肩膀,激動道:“我沒說不願意啊,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密閉的室內不透風,祁愈陡然感覺有一股寒意落在了自己背上,他打了個顫,側目往窗外望去。
保安室外站着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渾身裹滿了殺意,俊逸面龐被怒火占據,金色雙眼裏清晰可見噴薄的火焰,祁愈這一眼掃過去,差點沒被青年的怒火給燒着了。
祁愈下意識咽了下喉嚨,讷讷道:“他為什麽這樣看我?”
好像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他壓根不認識這人啊!
時絮順着祁愈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一臉憤怒的顧綏,他慢條斯理解釋:“他是我的男朋友,他這樣看你,是因為你離我太近了,他吃醋了。”
祁愈:“……”
心心念念想見的人此刻就出現在自己眼前,祁愈卻沒了激動的心情。
從未設想過會有這樣的發展,在此之前他幻想過無數次,與時絮對象的見面應該是愉快的,而不是充滿火藥味的。
“你好,我叫顧綏,是時絮的老……”時絮的目光掃過來,顧綏心不甘情不願的将‘公’字咽下,改了口,“我是時絮的男朋友。”
“你好,我是祁愈,是時絮的發小。”祁愈顫抖着伸手,顧綏倒是沒有無視他,只是握住他手的力道有點重,差點沒将他的骨頭給捏碎。
第一次見面他就确定了,時絮對象的醋勁挺大的。
打完招呼後,顧綏就甩開了祁愈的手,湊到時絮身邊,将提了一路的食盒擺放在桌子上,态度與對待祁愈時完全不同,格外的殷勤。
“老婆,我今天做了炸蝦哦,剛炸出來的呢,我怕放久了就不脆了,所以是用跑的,你放心,沒人發現我……”顧綏一邊碎碎念,一邊夾了一根色澤金黃的炸蝦送到時絮嘴邊。
兩人似乎經常這樣做,顧綏喂食的動作非常熟練,時絮也沒有避開顧綏,自然地接受了顧綏的投喂。
兩人明明沒做特別親昵的舉動,祁愈卻看得一陣不自在,心裏不斷喊着“卧槽”。
這不是他印象中的時絮,談戀愛的人都這麽膩歪的嗎?
時絮咽下了嘴裏的食物,示意顧綏等會再投喂,轉頭看向呆滞的祁愈,指了指餐盒:“我讓顧綏做了兩人份的午餐,吃一點吧。”
原來,時絮早就打算在今天把自己的對象介紹給他了。
祁愈懵懵說了聲“哦”,緊接着又被迫接收了顧綏兇狠的目光。
祁愈:“……”
時絮屈指敲了下桌面,沉聲道:“他是我朋友,對我朋友态度好點。”
笑容在顧綏臉上綻放開來,顧綏将另一份餐盒推到祁愈面前,笑道:“這是我老婆讓我給你做的哦,朋友,你一定要多吃點哦!”
祁愈:“……”
他沒有聽錯,這家夥特意加重了“我老婆”和“朋友”這幾個字,似乎在向他強調他們三人的身份。
祁愈很想對這家夥說,我真的對你老婆沒有非分之想,你真的不需要對我抱有這麽大的敵意。
看到自己那份餐盒裏的食物時,祁愈立即打消了解釋的想法。
他餐盒的食物與時絮那份是一樣的,只不過,不管是份量還是食物大小,都比不上時絮那一份。
顧綏将最大的蝦,最大塊的肉都給了時絮,分給他的只有殘次品,但即使是殘次品,看上去也格外的有食欲。如果不是見過時絮那份豐盛的午飯,祁愈一定會覺得自己這份是美味大餐。
這家夥還沒見到他就對他抱有敵意呢。
他不管做什麽,只要離時絮近一點就會被這家夥當成仇視目标吧。
祁愈拿起了一根小指長的迷你炸蝦,一口咬下。
味道不錯!
看在食物好吃的份上,他就不跟這小肚雞腸的家夥計較了。
……
吃完午飯後,不管時絮怎麽驅趕,顧綏就是賴着不肯走。
時絮如果想,能讓顧綏乖乖回家,但他沒有這樣做。
時絮想的是,這家夥當着祁愈的面就開始不安分了,放這家夥一個人回家,在家胡思亂想一下午,等他回去後也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還不如現在放縱一點,待會就能自己老實了。
放任的結果就是,祁愈被迫聽到了時絮更多的八卦,在吃飽之後,又額外增加了無數份狗糧甜點。
祁愈從顧綏口中得知,時絮和顧綏有了兩個孩子。
祁愈聽到時大受震驚,然後就知道了,這兩個孩子不是兩人的親生孩子,但都是顧綏撿回來的。
一只小黑貓和一顆金蛋。
祁愈同時也知道了,顧綏的腦回路異于常人,有些正常人會将貓貓狗狗當成自己的小孩,但哪有正常人會将一顆蛋當成自己的小孩的啊?
而且,顧綏還将金蛋當成了小黑貓的媳婦。
時絮非但沒有糾正顧綏的腦回路,反而配合着顧綏胡鬧。
才一下午而已,祁愈的世界就被颠覆了,同時也領悟到了一個道理——
陷入熱戀中的人,即使是時絮,也會變得不正常。
-
程凡和小劉死後,金竹灣只剩下時絮一個保安了,異種管理局臨時派人來頂替這份活,金竹灣的污染物已經徹底消滅,這消息一出,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招到新的保安。
時絮不需要加班,仍舊正常上下班。
到了下班的時間,時絮邀請祁愈回家吃晚飯,祁愈一口拒絕了。
開玩笑,他哪是去吃晚餐啊,分明是上趕着去吃狗糧的。
作為單身狗,就要有單身狗的自覺,他才不要摻和進小情侶的恩愛之中。
祁愈跟兩人道了別,經過一下午,顧綏對待祁愈的态度總算好了點,不再拿仇視的目光看着祁愈,還朝祁愈揮揮手,笑容分外真摯:“朋友再見,下次有空了來家裏坐坐呀,我做好吃的招待你~”
祁愈:“……”
可別了,我怕你在我的食物裏下毒。
時絮家和祁愈家不在同一條道上,三人在岔路口分別,時絮和顧綏往同一個方向走,等到離開了祁愈的視線範圍後,時絮重重捏住顧綏的手指,補上遲來的教訓。
“你對祁愈那是什麽态度?”
“老婆我錯了。”顧綏立馬認錯,将另一只手送到時絮面前,“老婆你不爽的話再捏捏我這只手呀,你要還不爽的話,還可以捏其他地方啊。”
時絮:“……”
時絮無視了那只伸過來的手,冷聲道:“我跟你說過吧,他是我的朋友,你亂吃什麽醋?”
“我也想對他态度好一點啊,”顧綏撇了撇嘴,“我一來就看到他快粘你身上了,還大叫着我願意,我沒控制住就這樣了……”
這還委屈上了?
時絮無奈:“你又想歪了什麽?”
不需要顧綏回答,時絮自己做出了答案:“你不會覺得我跟他求婚了吧?”
顧綏連連搖頭:“我相信老婆,老婆不會出軌的。”
時絮緊繃的神色松懈了點,松開了掐住顧綏手指的手,才剛放開就被顧綏拉住了。
右手被顧綏緊拽着,左右晃了晃,顧綏彎腰湊近,拿鼻子撞了下他的鼻子,撒嬌道:“可是看他跟老婆離得這麽近,我還是有些不高興。”
時絮站立不動,垂眸打量賣乖的顧綏,笑問:“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顧綏:“親我一下,我就不會不高興了。”
“你高不高興關我什麽事?”時絮笑容一收,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顧綏一把抱住時絮,耍賴般左搖右晃起來:“是我想親老婆了,老婆,讓我親親好不好?”
時絮被晃得腦袋疼,用力捅了下顧綏的肚子,才讓這鬧騰的家夥安分下來。
“早上出門前不是才親過嗎?你親不膩嗎?”
“親不膩,老婆的嘴巴甜甜的,最喜歡跟老婆親親了……”顧綏又撞了下時絮的鼻子,目光灼灼,聲音莫名沙啞起來,“老婆我餓了,想吃你的口水了。”
時絮:“……”
顧綏的眼神仿佛會放電,被那雙深邃眼眸一注視,時絮感覺全身都過電了般,竄起酥酥麻麻的癢意。
“老婆,你不喜歡跟我接吻嗎?”
時絮無法回答“不喜歡”。
因為,他也是喜歡的。
但他還保留幾分理智,在顧綏吻上他嘴唇前,用手擋住了顧綏的嘴巴。
“回家再親!”
顧綏啄吻了時絮的掌心幾下,高興的尾音都發起了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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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貓有個秘密,它其實聽得懂人類語言,顧綏撿它回家時,同時還抱回了一顆金蛋。
顧綏告訴它:“小黑,以後這顆蛋就是你媳婦了。”
小黑貓對此嗤之以鼻,連它這只貓都知道,物種不同是無法在一起的,它覺得時絮說的沒錯,顧綏這家夥腦子有問題。
想歸這樣想,照顧金蛋的任務還是落到了它頭上。
因為時絮要上班,而顧綏雖然在家,但心心念念的都是在外上班的時絮,不可能會照顧得到它們,能想起給它喂一口飯都算是好的了。
顧綏某天突發奇想,抱着金蛋找到它,将金蛋塞入它懷裏,認真交代道:“我看電視上,雞媽媽都是這麽孵小雞的,小黑你替我老婆孵一下蛋吧,等孩子生出來了,我讓我們的孩子認你做幹爹。”
小黑貓很無語,這家夥是不是忘記了,要讓金蛋給它做媳婦的事情?
這怎麽又扯上幹爹的事情了?!
無語歸無語,小黑貓知道顧綏只是表面憨憨,真惹怒了顧綏,後果無法想象。
所以,它只能憋屈地聽從顧綏的命令,被迫接受了本該是時絮來完成的孵蛋任務。
連它一只貓都知道,貓是絕對不可能孵蛋的,它頂多能用自己的體溫熱一下蛋,絕對無法讓蛋裏面的東西破殼而出。
這樣想,小黑貓還是每天定時完成孵蛋任務,孵着孵着還上瘾了。
今天中午,顧綏出門給時絮送飯後,小黑貓幹完了一碗貓糧,又繼續每日一次的孵蛋任務,它剛趴上金蛋,身下的金蛋就開始不安分起來,蛋尖尖一拱一拱,将它拱了下來。
小黑貓嚴肅地喵喵叫了兩聲:“寶寶不要鬧!乖乖聽話,幹爹給你暖暖!”
小黑貓知道金蛋聽得懂它的話,它總是趁時絮和顧綏不注意,單方面與金蛋聊天。
金蛋有時候會給它回應,有時候會不理它。
之前金蛋也有不配合它完成孵蛋任務的時候,每當這時候,只要它說這些話,金蛋都會老實下來,乖乖的任它完成任務,而今天,金蛋格外躁動。
喵喵喵:寶寶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明亮的室內倏然被黑暗籠罩,小黑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擡頭時已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唯有身邊的金蛋是黑暗中唯一一抹明亮光源。
小黑貓意識到,金蛋在發光。
喵喵喵:寶寶?你怎麽了?這是你做的嗎?
小黑貓與金蛋交流了無數次,都沒有聽到過金蛋的聲音,這次當然也得不到回答。
背後有陣陰風刮來,将小黑貓豎起的毛都給吹落,
形狀熟悉的物體投入小黑貓的懷抱,将它撞向了左側,直直撞在牆壁上才停了下來。
被金蛋突然發難,雖然撞得很疼,但小黑貓沒有生氣,它牢牢地護住懷裏的金蛋,生怕蛋殼撞到尖角,它的幹兒子還沒破殼就死在了蛋裏。
喵喵喵:寶寶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磕着?
小黑貓焦急地拿爪子扒拉金蛋光滑的表面,蛋尖尖頂了頂它的肉墊,不知道想表達什麽,大概是安撫。
又一陣風從它面前刮過,金蛋再次推着它往另一個方向避開。
小黑貓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濃烈的殺意撲面而來,小黑貓的瞳孔倏然縮小,一股腐爛氣息在它們周身彌漫,黑暗中伸出一只無形的手,捏住了它的尾巴,将它倒提了起來。
對方刻意躲過了它的後頸位置,知道它最脆弱的位置在哪裏,小黑貓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的滋味,吓得喵喵大叫。
驚恐之餘,最擔心的還是自己身下的金蛋。
喵喵喵:寶寶快跑,快去找你的爸爸和小爸,等你長大了,一定要給你幹爹報仇啊嗚嗚嗚……
有風自頭頂吹下,小黑貓預感到自己要被一分為二,它緊閉雙眼,等待死亡降臨。
然而,吹在它身上的風不帶任何攻擊,抓住它尾巴的手松開了它。
落地時,它本能護住了自己。
黑暗中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小黑貓剛睜開眼,就被金光刺到了眼睛。
黑暗被這陣金光驅散,小黑貓閉上眼前恍惚看到金蛋碎裂開來。
咔嚓聲不斷響起,伴随着慘嚎聲一同消失。
感覺刺眼的光消散後,小黑貓才再次睜開眼。
眼前散落無數片細小的金色碎片,它緩慢擡起頭,不遠處躺着還算完整的半個蛋殼。
金蛋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