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小黑貓怔愣數秒,快速跑到了碎裂的金蛋旁邊,內裏早已空了,什麽都沒有,它的爪子小心翼翼扒拉着金蛋,還是不死心地檢查有沒有被它遺漏的地方。
沒有!
什麽都沒有!
它的寶寶呢?!
小黑貓的瞳孔劇烈顫抖,眼裏沁出了淚光。
嗚,它沒有看好崽崽,被那不知名的東西給吃了!
心灰意冷之時,身後有一道黑影壓了上來,小黑貓反應不及,半個身體被黑影壓住,它喵喵叫了兩聲,耳朵被一只柔軟的小手給捏住,稚嫩的咿呀聲在頭頂響起。
一翻身,在看到壓着它的是什麽東西之後,它渾身都僵住了,連最脆弱的尾巴落入對方手中了也沒注意。
……
時絮和顧綏還沒跨進家門就聞到了屋內散發出來的不同尋常的氣息。
兩人做好了防備,打開了大門,迎接他們的是激動撲過來的小黑貓。
自小黑貓被顧綏警告不許太黏着時絮之後,它就再也沒做出這樣的舉動。
小黑貓渾身裹滿了透明黏液,藍色貓瞳劇烈震顫,一只爪子抓住時絮的褲腿,另一只爪子直指身後走廊的方向,喵喵叫個不停。
顧綏試圖去抓它,它難得反抗起了顧綏,整個身體都貼在了時絮的小腿上,顧綏越想将它跟時絮分離開,它越要跟時絮緊緊貼在一起,嘴裏發出一長串刺耳的喵喵聲。
時絮按住顧綏的手,看了眼小黑貓身上黏糊糊的黏液,還是沒決定去摸小黑貓,他微微彎腰,問道:“怎麽了?”
“喵喵喵……”
時絮自然聽不懂小黑貓在說什麽,他向顧綏投去目光,顧綏撇了撇嘴,終于肯靜下心來聆聽小黑貓的話。
聽清楚小黑貓說了什麽之後,他先是怔忡,而後臉上浮起驚喜:“你說真的嗎?”
顧綏轉頭看向時絮,高興道:“老婆,我們的寶寶生了!”
時絮:“???”
不是早就生了嗎?
-
客廳內如同剛經歷一場臺風,家具全都被掀翻在地,落地窗全部被震碎,碎玻璃灑了一地,斷裂的茶幾旁躺着半個金蛋,而金蛋裏面的東西不翼而飛。
白色布藝沙發後坐着一個金發嬰兒,它渾身赤/裸,藕節般的小手正抓着什麽,背影不停聳動,咀嚼聲不斷飄入時絮等人的耳裏。
小黑貓還抱着時絮的小腿不肯放,指着那個嬰兒叫道:“喵喵喵!”
顧綏代為翻譯:“他是寶寶!”
聽到聲音,金發嬰兒轉過頭,金色眼眸在看到時絮時陡然點亮,他丢掉了手上啃到一半的黑色殘片,雙手撐地,飛快爬到時絮腳邊,學着小黑貓,抱住了時絮另一條小腿。
“咿呀~”肥嚕嚕的臉頰緊貼住時絮的小腿,撐出一大團白皙的軟肉,晶亮的雙眼裏滿是對時絮的喜歡,軟乎乎叫道,“咿呀~~~”
“……他在說什麽?”時絮問同樣呆滞的顧綏。
臨時充當翻譯官的顧綏下意識作出解答:“爸爸。”
顧綏說完就覺得哪裏很不對勁,迎上時絮戲谑的目光,總算發現了不對勁在哪裏。
他指着小嬰兒,糾正道:“寶寶叫你爸爸。”
又指着時絮:“你是我老婆。”
時絮低笑出聲,彎下腰,輕輕摸了摸小嬰兒的頭發,比成年人的頭發要柔軟許多。
金蛋有足球大小,小嬰兒也只有足球大小,是時絮至今見過的最迷你的嬰兒,看着小,身體卻肉乎乎的。
大部分嬰兒剛出生時都皺巴巴的,眼前的小嬰兒白嫩可愛,自然卷的金發,與顧綏同色的鎏金色雙眼,笑起來時,嘴巴竟然會彎出愛心形狀,露出上下兩顆米粒大小的乳牙。
金蛋能孵出嬰兒就夠稀奇了,剛出生的嬰兒就有乳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小嬰兒抓住時絮的手指,他的手太小了,緊緊蜷縮也只能扣緊時絮的一根食指。
這一扣,時絮的心仿佛也被扣住了。
不知道這個小嬰兒到底是不是人類,但外形與人類幼崽沒有什麽區別。
時絮從不覺得人類幼崽有什麽可愛的,直到親眼見到眼前的小嬰兒,忽然就覺得,還是挺可愛的,讓他忍不住想摸摸、捏捏,甚至是親親那幾坨白嫩的軟肉。
他總算體會到了顧綏面對他時的心情。
時絮情不自禁吻了下小嬰兒的額頭,小嬰兒一怔,緊接着爆發出響亮的咿呀聲,聽上去非常高興。
“咿呀~”小嬰兒拉過時絮的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聞到令他喜歡的熟悉氣味,他咯咯笑了起來,随即張嘴,就要去咬時絮的食指,被顧綏眼疾手快地制止了,這一咬落了空。
小嬰兒睜大眼睛,看看笑容溫和的時絮,又看看一臉不滿的顧綏,目光落到被顧綏搶走的時絮的手指時,眼裏立馬浮現淚光,眼淚不要錢似的直往外掉。
“嗚哇哇——”
小嬰兒哭得兇,一被時絮抱入懷中,立馬停止了哭泣,兩只蓮藕般的小手緊拽着時絮的衣服,生怕時絮要将他丢下,肥嚕嚕的臉頰貼着時絮的胸膛蹭了蹭,滿足地叫道:“咿呀~”
“寶寶在說什麽?”
問題得不到回答,時絮擡眸看向對面的顧綏,顧綏擺着一張臭臉,時絮看過來時才有了些好臉色,不情不願翻譯道:“寶寶叫你爸爸。”
時絮戳了戳小嬰兒的臉頰,一戳就戳出一個小坑來,手感極其的好,時絮有些上瘾了。
顧綏看得一陣牙酸,忿忿盯着時絮懷裏的小嬰兒,恨不得在小嬰兒臉上盯出兩個窟窿來。
他後悔将這顆蛋撿回來了,原本是想着父憑子貴的,沒想到會被兒子奪去時絮的寵愛。
小嬰兒容易犯困,這個小嬰兒也是如此,時絮跟他玩了不到半個小時,小嬰兒就打着哈欠睡了過去。
“他睡着了,可以把他放下了吧。”顧綏張口就吐出濃濃的酸味。
時絮點了下頭,抱着小嬰兒去了樓上房間,小嬰兒很乖,沒有出現睡覺時離不開時絮懷抱的狀況,時絮盯着小家夥的睡顏看了許久,再出門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顧綏跟着他上樓,站在門邊一言不發地盯着他,他一出來就被顧綏抱住了。
習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習慣了顧綏的親近之後,時絮已經沒了推開顧綏的本能。
顧綏将頭埋在時絮的肩上,聲音悶悶的:“老婆,你有了寶寶之後是不是就不愛我了。”
時絮:“……”
這對話,很像古早電視劇中都有的膩歪臺詞。
時絮很不想進行這個話題,但還是回答了顧綏:“我記得我沒說過我愛你吧?”
顧綏擡起頭:“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
時絮:“你在無理取鬧嗎?”
顧綏撇了撇嘴:“你為什麽那麽喜歡他?”
時絮挑眉,慢條斯理道:“你不是說,他是我們的孩子嗎?我的孩子,我當然要喜歡。”
顧綏:“……”
這個孩子是他帶回來強塞給時絮的,時絮現在拿孩子堵他,他無力反駁。
于是,他選擇了繼續無理取鬧,将頭埋回時絮的肩上,耍賴道:“我不管,反正你只能愛我。”
時絮忍耐了會,見顧綏還沒有要罷休的意思,他一把将顧綏推開,轉身就往樓下走,顧綏沒在原地久待,快步追上了他,與他打起了商量。
“你不愛我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老婆,全世界我只愛你一個人~”
“……”時絮的牙都快被這土土的情話給酸掉了。
之前,只要他給顧綏一丁點好态度,顧綏就能從消極狀态變得陽光燦爛,現在這家夥進化了,根本不用他給一個好臉色就能自己消化過來,然後對他采取更加瘋狂的黏人攻勢。
這情況,是從兩人發生親密關系之後開始轉變的。
時絮想,他真是招惹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但也是自找的,誰叫他選擇了這只污染物呢,他該接受這種結果。
重新回到一片狼藉的客廳,時絮沒急着收拾,讓顧綏找小黑貓問個清楚。
顧綏和小黑貓叽裏咕嚕了半天,才将得到的信息轉述給了時絮聽。
小黑貓流浪的時候見過幾只低級污染物,也旁觀過同伴被污染物吞噬的畫面,所以它知道那些怪異的東西是什麽。
這次它和金蛋遇到的是高級污染物,如果沒有金蛋出手,它今天一定交代在這裏了,提起剛才的事的時候仍心有餘悸,難得的對顧綏表現出了可憐姿态,還主動蹭了蹭顧綏的掌心,希望這位強者能夠對它上一點心,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能夠救它一命。
小黑貓的猜測是正确的,時絮在客廳內搜尋了一番,在窗簾後嗅到了污染物殘留的氣息。
家裏只有一只貓和一顆蛋,窗門緊閉的情況下,污染物不會選擇進屋裏鬧事,它們會選擇更容易下手的流浪動物。
也不排除污染物是想先潛伏進他家,等待他們回家的時候再對他們進行攻擊,但時絮直覺,那只污染物是沖着小黑貓或金蛋來的。
時絮問小黑貓:“你之前有被污染物襲擊過嗎?”
顧綏代為翻譯:“沒有,我運氣比較好。”
時絮:“那你之前有見過那只污染物嗎?”
小黑貓搖了搖頭。
時絮做出結論:“那它就是沖着寶寶來的。”
顧綏忽然湊了過來,擺出了時絮熟悉的委屈臉,時絮:“有話直說。”
顧綏:“你不能喊他寶寶。”
這個稱呼太親密了。
時絮笑道:“我不喊他寶寶,難道喊你寶寶嗎?”
顧綏身體一顫,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好啊,那我以後也叫你寶寶~”
時絮又被肉麻到了,他捏住顧綏的下巴,将顧綏上翹的嘴角強行收了回去。
“現在在談正事,別聊亂七八糟的東西。”
顧綏“哦”了聲,心裏卻想,這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污染物比人類更容易聞到同伴的氣味,他一進屋就聞到了同類的氣息,只是沒将這當一回事。
根據污染物的氣息,他能判斷那只污染物的強弱,不過是低級的A級污染物而已,再多來幾只他都不放在眼裏。他能保護好時絮,所以在他看來,時絮所說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才是他主要關心的事情。
時絮不打算跟他聊這個話題,他只能遺憾的止住了。
“你到底是在哪裏撿到的寶……”被顧綏幽怨的目光盯着,時絮無奈改口,“那只金蛋的?”
顧綏滿意了,也總算跟上了時絮的話題,乖乖回答道:“服裝市場後面的垃圾場裏撿到的。”
時絮:“你确定那是沒人要的東西?”
顧綏:“百分百确定,是它主動跟着我回家的。”
“它為什麽要跟着你?”時絮忽然想到,“它也是污染物嗎?”
顧綏:“是,也不是。”
時絮蹙眉:“什麽意思?”
顧綏朝時絮伸展雙臂,尾音發顫:“老婆抱抱~”
“聊正事呢。”時絮伸手要去打顧綏的手,被顧綏反抓在了掌心中。
“我現在就是跟老婆聊正事呢!”顧綏的食指勾着時絮的小指晃了晃,“老婆坐我懷裏好不好?我想這樣跟你聊。”
時絮嗤笑:“蹬鼻子上臉是嗎?”
“是的。”顧綏把臉湊了過去,拿鼻子蹭了蹭時絮的臉頰,撒嬌道,“說那麽多話好累的,我電量不足啦,得老婆充充電,我才能繼續說下去。”
這就是威脅了,這家夥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時絮氣笑了,他沒有發怒,順着顧綏的意思,坐到了顧綏的大腿上,腰立馬被結實有力的手臂給環住,顧綏的下巴抵在他肩上,深深嗅聞他身上的味道。
光這樣還不夠,還将自己的變态想法說了出來:“老婆好香啊,好喜歡老婆的味道。”
一邊說着,一邊拿鼻尖蹭着時絮的脖子。
時絮被顧綏蹭出了一身的火,他掐住顧綏的臉頰,在顧綏的痛呼聲中警告道:“說清楚!不然就給我滾出去!”
顧綏老實了:“只有高等級的污染物能夠開啓世界裂縫,而越高等級的污染物越不屑吞噬人類,只有低等級的污染物才會想着用吞噬人類的方法達到快速進化……”
時絮:“你說這些做什麽,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顧綏親了下時絮緊繃的臉,笑道:“我現在在跟你解釋,老婆聽我說好不好?”
時絮的焦躁平複下來,放軟了身體,聽着顧綏解釋:“用你們人類的評級方法,S級以下的污染物無法開啓世界裂縫,S級及以上級別的污染物已經沒了吞噬人類的想法,它們沒了開啓世界裂縫的欲望,想要開啓裂縫的都是些想要借人類來進化的低級污染物,但它們沒有開啓裂縫的能力。”
時絮:“所以,世界裂縫不是污染物主動開啓的?”
顧綏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你們人類知道開啓世界裂縫的方法。”
“這個我知道。”時絮說。
知道如何修補裂縫,自然懂得如何開啓裂縫。
每年,異種管理局和異能監察處的人會合力開啓裂縫幾次,名義上是進裂縫中消滅污染物,主要目的是為了搜尋藏在裂縫中的資源。
“對我們來說,裂縫中那些東西一文不值,但對你們人類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失去性命也要得到它們……”
顧綏罕見的沒了憨傻的氣質,他的臉本就生得好看,正經起來非常唬人,眼裏含着譏笑,淡漠又疏離。
直到此刻,時絮才真正有了顧綏不是人的想法,平時的顧綏表現得太像一個正常人了,而眼前的顧綏才更像一只沒有感情的污染物,對任何事物都表現出蔑視态度。
明明是被顧綏擁抱着,時絮卻莫名感覺自己與顧綏的距離被隔得很遠,心裏空落落的。
顧綏的目光望了過來,怔了怔,額頭撞上時絮的額頭,又恢複了時絮熟悉的模樣:“你這樣看着我,我會想親你。”
時絮眸光閃爍,喉結滾了滾:“繼續往下說。”
顧綏蹭了蹭時絮的額頭,失望道:“我還以為你會讓我親的呢。”
時絮低聲催促:“說吧。”
顧綏:“其實我們是不屑與人類戰鬥的,先惹事的不是我們。”
時絮明白了顧綏想說什麽。
說到底不過是‘貪婪’二字。
世界裂縫是人類主動開啓的,他們明知道污染物對人類的危害,還是沒能抵擋住裂縫中的誘惑,打開了裝有危害的匣子。
從第一次打開匣子後,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類的欲望是永遠無法被填平的,而那些死在裂縫中,死在污染物手裏的人類們,都淪為了欲望的犧牲者。
時絮:“七年前,是誰打開的世界裂縫?”
“不知道。”顧綏說,“但一定不是我們。”
時絮:“那你知道世界裂縫第一次開啓是在什麽時候嗎?”
顧綏想了想,答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在沉睡。”
想到更久遠的事情,時絮重重抿了下唇,聲音艱澀:“那你知道16年前和19年前,世界裂縫有開啓過嗎?你那時候也在沉睡嗎?”
顧綏的回答再次讓時絮失望:“我蘇醒是在七年前,我剛睡醒就遇見了你,睡着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是這樣啊……”時絮喃喃道。
顧綏捧住時絮的臉,擔憂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時絮笑了笑:“重要或不重要都沒什麽關系了。”
因為結果已經定下了,他知道他要報複的對象是誰就夠了,哪怕到最後都不明真相也沒有關系。
時絮:“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金蛋是不是污染物,你說的這些與金蛋有什麽關系?”
顧綏:“這顆金蛋是世界裂縫的産物。”
時絮怔住,顧綏繼續道:“只不過它不如寶石黃金那般吸引人,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作用,它比財寶更有價值,它能增強力量,對異能者來說是如虎添翼,用在普通人身上,或許能讓那人擁有異能,讓将死之人康健,作用有很多,具體有哪些我也說不清楚,但它是個寶貝。”
時絮:“它的數量很多嗎?”
顧綏:“不多,而且很難找到。”
“別人千辛萬苦想要找到它,結果被你輕輕松松就給撿到了……”時絮有些無語,他該誇顧綏是個歐皇嗎?
“你一開始就知道它是什麽,你撿它回來難道是要給我用的?”想到這種可能,時絮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被發現了哈哈哈……”顧綏笑了笑,目光陡然深邃,“但我知道,如果你知道它的作用後,一定不會利用它。”
“你為什麽這麽确定呢?”時絮眯了眯眼,“或許我會心動呢?”
顧綏問:“那你現在知道了,你心動了嗎?”
“我不會吃一個孩子。”時絮一頓,追問道,“金蛋的食用方法是什麽?”
顧綏:“你放心吧,它們等不到破殼之前就死了,我也是剛知道,金蛋裏面會長出什麽東西。”
時絮有些一言難盡,如果沒有見過那個小嬰兒的話,在聽說金蛋的作用後,時絮仍舊能夠保持無動于衷。
“那只污染物是沖着金蛋來的,破殼之後,他還會吸引污染物嗎?”
“會。”顧綏摟緊了時絮,清亮嗓音刻意壓低後變得低沉醇厚,“我會保護你的。”
“你撿了一個麻煩回來啊。”時絮嘆道。
顧綏是覺得這顆金蛋可憐才撿它回來的,也是打着借金蛋來博得時絮喜歡的主意的,誰想到這顆金蛋還跟他争起寵來了。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如今金蛋已經破殼了,那家夥的成長速度很快,再過不久就能自己保護自己了,用不着擔心了。
顧綏慫恿道:“你要是覺得麻煩,那我們把它丢了吧!”
時絮:“不用了,我還不至于害怕這點麻煩。”
顧綏低笑起來,親吻時絮的耳廓:“老婆真可愛。”
時絮推開顧綏的腦袋,冷冷道:“這跟可愛有什麽關系?”
顧綏的雙眼彎起兩條好看的弧度。
外表有多冰冷,內心就有多溫柔,這還不夠可愛嗎?
對時絮的喜歡日益增加,顧綏心念一動,摟着時絮的腰左搖右晃起來:“好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了,我現在好想親親你,給我親一口好不好?”
這一口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口!
時絮被搖得腦袋疼,擡手想推開顧綏黏過來的腦袋,誰料顧綏突然一晃,他的手落到了顧綏的胸膛上,他沒用太大的力氣,卻推得顧綏往身後倒去,連帶着顧綏懷裏的他也倒了下去。
顧綏跌倒在沙發裏,發出了一聲很刻意的痛呼聲:“老婆好兇啊,推得我好痛啊,要老婆親親才能好。”
“你夠了!”時絮撐着顧綏的胸膛撐起半個身體,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摟着,無法從顧綏身上下來。
顧綏目光灼熱,深情凝望着他,又變作了他不認識的模樣。
深邃俊逸的面龐攏着一層淺笑,大掌覆上他的面頰輕柔撫摸,柔聲道:“我被老婆推倒了,老婆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又是負責,這家夥腦子裏想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了吧。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碰瓷我。”時絮壓了下顧綏的胸膛。
顧綏的氣息淩亂了,卻笑得更加放肆,胸膛的震顫傳遞給了時絮,帶着時絮一起顫抖起來。
掌心下的心髒劇烈跳動,毫無保留地宣告着對自己的喜歡。
時絮有一瞬的恍惚,下唇就落入了顧綏的指尖中,顧綏按揉着他的唇肉,哀求道:“對我負責,求你!”
“……”
時絮垂眼,頂着愈發灼熱的目光緩慢低下頭,唇即将觸碰到顧綏的唇前,樓上陡然響起響亮的嚎哭聲。
“嗚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