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柒·武宋疑惑問春事
柒·老虎雪地樂打滾 武宋疑惑問春事
不想變成個光溜溜沒有頭發的人,顏喜悅自欺欺人:“一定是這樣,我之前能聽懂貓語,都是一場夢,所以不用去開顱了。”
翠縷面不難做,武宋忙活個兩三刻,一鍋噴香的面便做成了。
翠縷面吃完,顏九儒讓顏喜悅寫了兩張順朱兒,寫的都是些筆畫極少,簡單易寫的字。
顏喜悅坐姿端正,一筆一劃描得極細,勾得俏皮,撇得秀氣,顏九儒在一會兒一旁看着她描字,一會兒看着窗外的柿子樹。
天都黑下了,竟還有太平鳥在樹上吃柿子,看來今年都柿子味道甜,個個皮兒紅,上回打柿子打到一半便慌慌張張跑去找顏喜悅,得再找個閑時把柿子打下來了。
顏九儒看柿子的檔兒,顏喜悅寫完了順朱兒,她擱了筆,叫道:“爹爹,我寫完了。”
“爹爹瞧一瞧。”顏九儒拿起順朱兒看了幾眼,每一個字都描得細致,底下的紅一點也沒有露出來,他放下順朱兒,執起顏喜悅的手給她活絡手指。
顏喜悅五歲而已,埋頭寫兩張順朱兒少說也要三刻,執筆三刻,她的手指定會酸痛,顏九儒給每一根手指都進行了按揉,嘴上不忘誇獎她一通:“今日描得極好……”
說着,顏九儒眼尖看到顏喜悅手邊幾張折疊起來的紙,有些皺皺巴巴的,發作的好奇心促使他打開來看一眼。
一打開,裏頭畫了好幾張歪扭得不成模樣的貓兒,歪鼻子歪臉的,不仔細分辨,哪能看出這畫的是些貓,一旁的字倒是寫得好看,從字上看來,都是從榜上抄寫下來的,顏九儒啧啧嘴又搖搖頭,并不好奇顏喜悅為何要抄這些東西,他搖頭又啧嘴,只是覺得從這些畫像來看,顏喜悅是沒有畫資之人。
一旁的顏喜悅見狀,緊張得手指捏成拳頭,醞釀着可能要回答的話,醞釀了好幾番話,但顏九儒看完紙折好放回原來的位置上,并未多問一句:“沒事,喜悅如今是卑卑之齡,字寫得清秀好看,便很厲害了。爹爹去看看水燒熱了沒有,你現在這兒等着,不要亂跑。”
“好。”外頭冷,顏喜悅不懂顏九儒的意思,剛剛在哪兒醞釀言語已耗盡了她的精神,便懶得去琢磨,乖乖坐在原地裏等顏九儒回來。
等了一會兒,在外頭晃悠的幾只貓兒踩着雪,懶懶散散地走進來了,看到顏喜悅坐在裏頭,一只身上帶有錢狀花紋的三花貓發出幾聲喵叫,叫完就和其它幾只貓兒去角落裏打團兒睡覺。
這只三花貓身上的花紋有趣,背上、頭部和尾巴有三種顏色,但四肢雪白,如同罩了床錦被,武宋聘了它以後給它取名為翻雪。
翻雪這一叫,顏喜悅三魂裏掉兩魂,身上的寒毛狂豎,掐一下手臂,疼得腦筋兒都疼,不是在做夢,她果然是聽得懂貓語的,那些貓兒在和她說外頭好冷,出門要多穿件衣服。
Advertisement
“啊,那我還是要去開顱,嗚嗚嗚。”顏喜悅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十分掉态,在屋裏亂叫,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的顏喜悅到貓兒面前蹲下,自言自語:“這顱一定是要開的了,阿娘在白日裏也說了,日後處處都要花銀子,這段時日我也得自己掙一點才行……還好剃頭的銀子我是有的,不知道有沒有生發婆呢?萬一頭發長不出來了,該怎麽辦啊。”
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武宋過來喊她去澡身:“喜悅,時候不早了,阿娘帶你去暖和暖和。”
來的人是阿娘,顏喜悅更是發愁,去澡身的路上心不在焉的,滿腦子都是翻雪貓兒說的那句話,身體洗幹淨暖和了腦子裏還是一團糟。
睡前腦子混亂,那夢境也是一團亂,顏喜悅夢見了許多兇猛的老虎圍着只有一丁點兒的有說有笑的,還夢見了自己被一只老虎叼着翻過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而那只老虎似乎是在奮力地追着自己的阿娘!
顏喜悅睡下後武宋自己洗了個身,本有些許困意,不過身子在熱水裏泡過後困意都飛到了爪哇國裏了,洗完後便坐在榻裏發呆,等顏九儒洗身回來。
在洗身之前,顏九儒偷偷摸摸,腳下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轉去糧房裏偷了兩把新鮮的貓糧塞進自己的荷包裏,把一只幹癟的荷包裝得鼓鼓的才心滿意足離開糧房。
若不是刷了牙,他定要吃幾口才離開。
又一次偷到了心愛的食物,顏九儒撇了身上的披着的斯文氣,欲到積雪裏滾上幾圈,雙腳踩上雪地,彎了腰,雙手撐在地上,正要滾上那麽一圈,寝室的門緩緩打開。
聽到開門聲的顏九儒想停下這有辱斯文的行為,但還是遲了。
顏九儒遲遲未歸,而外頭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響,武宋覺得奇怪便出來看看情況,誰知打開門就瞧見了平日裏儒雅風流的夫君頭貼貼在雪地上,整個人和個車輪一樣在雪地裏滾了幾個大圈。
“夫君?”武宋穿着單薄,但見顏九儒此态,以為他是摔了一跤,吓得不知寒冷,一個箭步跑過去扶他起身,“怎麽這麽不小心?”
“嗯……沒事,就、就是腳打滑了。”打滾被誤認為摔跤倒也是好事,這奇怪的行為武宋不知道也罷,顏九儒一只手扶在腰裝模作樣,而後腳下還也拐也拐的,裝得十分像摔疼骨頭的人。
武宋心裏也不疑,打起精神扶着他去洗了個身。
洗完身,顏九儒想到方才打滾的畫面,難堪得手腳都變遲鈍了,怕武宋把此事提起,他感覺滅了燈,躺到榻裏以後說了句好夢便不再做聲,連抱也不敢抱身邊的人。
嘴上不做聲,心裏卻癢得亂蓬蓬,顏九儒掐指一算,今日是第七日了,如果不是打滾的事兒被撞見,現在床榻裏應當響起瑟瑟之聲了。
今日不能成那快活事,顏九儒在黑暗裏無聲長嘆一口氣,好不容易熬了七日,卻又要等七日了。
二人成婚近四年,不過快活之事做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七日一回,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也是七日一回,這次數是顏九儒自己定的,武宋也不知為何要七日一次,有時候他欲火上炎,左邊地蠢蠢欲動,憋得個四肢燥熱,滿臉通紅,可不到時候偏就不肯做貼皮肉的事兒,這讓武宋摸不着頭腦。
“今日就這麽睡了嗎?”并肩躺了一會兒,武宋見身邊人無動靜,開口問了一句。
“剛剛傷、傷了腰。”顏九儒當然不想這麽睡了,可他怕打滾的事兒被提起來,支支吾吾找了借口回應了武宋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