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叁拾肆·而虎屁股拍不得
叁拾肆·法規年幼不加刑 而虎屁股拍不得
兩刻以後,武宋從衙裏走出來,手裏拿着周明鶴寫給自己的狀子,卻無精打采。
周明鶴的字跡工整清秀,但看着白紙黑字的狀子,武宋實在笑出不來,眼睛盯着那句“見顏某在身并頸上被傷痕可驗”難受不已:“唉……真讨厭。”
走之前周明鶴憂心忡忡,與她說道:“武娘子,刑法有定,年幼不加任刑。嗯,前些年有一八歲孩兒将六歲茶茶毆打致死,省、部議得後只是追征鈔五十兩給付苦主,用來安葬。一條命才值五十兩,顏茶茶受的是拳手毆而非他物傷,雖然傷勢嚴重,但命未損一分,而今次又有怯薛人牽扯在內……武娘子好好考慮一下吧。”
他的話沒有說明白,武宋卻懂其中的意思,因為年幼,所以殺人不需償命,傷人不需被懲罰,鬧上官府,最後不過得些醫藥錢,如此不如私下和解。
雖然明白,武宋還是讓他幫忙寫了狀子,等他寫完,她卻自嘲,有府衙裏周書吏寫的狀子又有何用呢,做一個阿娘卻不能為自己的孩兒讨回理,實在沒用。
想着,眼裏忽然一片模糊,狀子上的字開始暈染開來。
自打在半路上遇到許丞宴後顏喜悅便愁着一張臉,驗傷以後臉龐都變成眉毛皺:“阿娘……別難過,別哭……”
“沒,是眼睛進沙子了。”聽到顏喜悅的話武宋才發現自己的臉龐濕潤一片,她忙收起狀子,把淚面擦幹淨,抱起顏喜悅大步流星離開府衙。
快到南市的時候武宋和懷裏犯迷糊的小姑娘說:“喜悅,今日在梨花巷遇到許少爺的事兒別與爹爹說了。”
“為何?”許丞宴說的話大部分她聽不太懂,不過不用想知道不是什麽娛耳的話,要不然阿娘不會踢人罵人,顏喜悅正琢磨着回到家要怎麽和爹爹開口說這事兒呢。
“這不是一件高興的事兒,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個人動怒。”顏喜悅還小,武宋知她聽不懂那些,但若顏九儒知道她今日遇上了許丞宴,保不齊會問她對方說了什麽,那些話光說想着就令人作嘔,重述一遍,她覺得自己的嘴都變髒了。
“好吧。”顏喜悅覺得武宋說的對,她也不想爹爹動怒。
回家之前武宋先去鋪子一趟,為了顏喜悅的事情,近兩天沒有開鋪了。
無家可歸的貍牲饑腸辘辘,蹲在鋪子前打團取暖,武宋一來,它們喵喵一通叫,但是乖巧,不撓人也不撲人,只圍在武宋腳邊叫喚。
“好,等等給你們拿吃的。”逢上貓兒濕漉漉的眼,武宋心情好了一些,打開鋪子後,數了數等飯吃的貓兒,共有八只,都是常見的面孔了,鋪裏沒了貓食,好在有魚幹與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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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你在鋪子裏等等阿娘,阿娘要看看它們有沒有受傷。”說完,武宋尋來三個碗,放進足夠的食物與水,然後學貓喵喵叫,引着它們到鋪子後吃東西。
它們一邊吃,武宋一邊逆撫它們,看看皮膚有無血洞,看看腳上有無創口。
顏喜悅站在門邊發呆,為許丞宴那句呆瓜傷心,呆瓜呆瓜的,還不如叫她蘑菇呢,至少蘑菇二字看着尋常,正傷心,她感到臉上一熱,好似被目灼灼地盯着,猛地擡起頭,就看到貨郎旁有個衣裳簇新的小郎盯着自己看。
四只眼對上了,小郎目光不轉,顏喜悅重睫而望,覺得他眼熟,卻想不起來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心想不會是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吧,于是摸摸自己的臉,從額頭摸到下巴,沒有摸到異物。
摸臉自疑之際,那小郎向貨郎買了一串冰糖葫蘆,顏喜悅覺得自己多心,移步欲去找武宋,不過那小郎買了冰糖葫蘆後匆匆朝她奔來。
一到跟前,他不通姓名,詐熟來說話,把手裏的冰糖葫蘆往顏喜悅的手裏送:“嗯,給你。”
顏喜悅吓了一大跳,恍惚發現他的身材略高,估摸也是八九歲的模樣,卻比秦展月還高了半個頭,站到面前來她的眼前是一片黑影。
“你是誰啊?”陌生人給的東西她才不會要,即使那串冰糖葫蘆飽滿晶瑩,看着美味。
“冰糖葫蘆甜甜的,吃了就不會疼了。”小郎仍不自報姓名,硬把冰糖葫蘆塞到顏喜悅手裏以後轉身跑走。
與劉家的梅香一般無二,一下子就尋不到蹤影。
武宋回來見顏喜悅手裏多了一串冰糖葫蘆,便好奇問道:“喜悅自己買的?”
“不是。”顏喜悅晃晃冰糖葫蘆,說,“剛剛有一位小郎硬塞給我的,我不認識他……阿娘我可以吃嗎?他從貨郎那兒買了以後就塞給我了。”
言外之意是無毒可吃。
“是嗎?”武宋孜孜觑了眼裹了晶瑩剔透的糖漿的玩意兒,心想那小郎心腸是火熱才送糖的,沒多想,點頭允許顏喜悅吃。
回家的路上,嘴裏吃着冰糖葫蘆的顏喜悅眉眼彎彎,武宋深呼吸幾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才進家門:“夫君。”
顏九儒打着十二分注意力在晾曬貓食,邊晾邊偷吃,一時不見妻女如隔三秋,聽到武宋的聲音,他粲然一笑,丢了手中的竹棍跑過去,不過兩只狗崽用四條腿跑得比他快,先一步跑到武宋腳邊。
搖尾巴呵,吐舌頭呵,濕漉漉的眼呵,好會扯嬌呵!
顏九儒嗤笑一聲,要他變成本形,尾巴定比它們能搖,搖似撥浪鼓,他在心裏鄙夷狗崽來跟前扯嬌,轉而就籠住武宋的手放到嘴邊呵熱氣:“娘子的手怎麽這麽涼……”
呵了幾口氣,指尖不見回溫,他把脖頸露出一截來,讓武宋取他身體的溫暖。
“你不冷啊?”顏九儒的身體暖和,冰涼的手放上去後有了知覺,武宋嘴上關心他,卻舍不得抽出手。
“不冷。”顏九儒忘了顏喜悅在身邊,把身子也挨了過去。
顏喜悅見慣不怪,嘴裏甜膩膩的,心情頗好,撒開腳跑去找貓兒玩。
武宋沒有主動提起驗傷的事兒,回到家後她的臉上雖有笑容,但十分勉強,真是情态愁牽玉容了,顏九儒曉得她為何事而愁,沒有主動過問煩惱她。
夜晚哄睡顏喜悅,武宋也早早上榻欲睡,躺在榻裏眉頭不曾舒展開,顏九儒側身躺下時,她翻個身,哼哼唧唧滾進到他的懷裏。
香氣撲鼻,硬意凝聚,顏九儒悶哼一聲,随後摟着她的腰肢躺下。
沉默了許久,武宋以頭蹭起他的胸口,嗡聲說:“夫君,今日和我小弄一場吧。”
“啊……”顏九儒喜出望外,這可是武宋第一次求歡,她一句話就能勾得他欲火燃燒。
歡愛一場能殺千愁萬慮,況且顏九儒功夫不賴,尺許長,陽氣充盈非常,交時如臨仙境般飄飄欲仙,心裏被酥麻感填滿,暫時就不會憂傷憂愁了。
但求歡後顏九儒僵住身子,武宋以為他不樂意,撇撇嘴,道:“你不想就……”
她想說不樂意就算了,可話未落,顏九儒欺身壓上來,親上她的唇,認真回答:“我想的。”
說完四片唇瓣貼在一起,身上的衣裳在唇瓣親到火熱時一件件褪去。
武宋心急,雙腿直接控上顏九儒的腰,似在催促他快些。
兩腿白雪也似的腿,只穿了一雙水桃紅的眠鞋,尖尖瘦瘦的足和春筍一樣,顏九儒精神欲碎,直起身,捧起足親吻不住,親夠了騰出手逆撫控在腰上的腿,撫到腰上,一施臂力,令她腰臀微微懸空,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柔軟的枕頭塞到了空隙裏。
此時丹火卻早燃,盡洩鮮紅,顏九儒格外驚愛她今日熱情的反應,當真有趣勾人,吻上送着情書的眼角,就将兩足勾在臂彎上,随後勢若破竹也。
顏九儒習慣了循序漸進,而武宋今日急欲,等不及便自己扭腰自尋樂趣,得到十二分趣,嬌音婉轉,口中咕咕哝哝,稱快活殺也,要他今夜當回将軍,不俱關隘萬險,一路馬不停蹄。
只有顏九儒曉得個中滋味,麻不麻,癢不癢,不想今夜直堕入歡情濃暢處,他屏住呼吸,有千百回合,此時武宋雲鬓蓬松,花魂早已經七零八落,駕了雲霧一般,身心昏昏欲墜,手抓不穩榻欄兒,她反把手啪地抓住顏九儒的臀部。
只這一下,顏九儒四肢抖如篩糠,舒嘴吟哦,一道白練閃穿太陽穴,不到一刻就飛瀉而出。
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是拍不得,可是那一拍,顏九儒看着滿床桃色,嗅着一室馨香,臉紅似桃,咬着唇不知颠倒。
滿腔熱血,一拍而消。
雖說不持久讓人羞澀難當,但顏九儒暗地裏不禁為那一拍而沉醉,回味着,胸口小鹿兒撲撲的亂跳,真是渾身通泰,骨頭縫也酥也。
武宋的手還沒離開,他想了想,終是貪戀難控,扭了一下腰臀,在她耳邊折聲請求:“娘子,不如再拍一下?可以大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