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吉他

吉他

兩人一塊進了福利院,院長出來迎她們。

齊染白從大學開始便兼職做美妝博主了,到海外也依然在做,多多少少也有些積蓄,她全部捐給這所福利院了。

“染白來了啊,隽似已經在裏面和不不玩了。”院長的視線落在宋姝妤的身上。

宋姝妤朝院長點點頭:“你好,宋姝妤。”

院長也熱情地回了笑容。

“陳學長也來了?”

“嗯。”齊染白點點頭,“就是因為他,我才知道這家福利院很需要幫助的。他念大學那會兒就一直在這資助一個小孩念書,他叫不不,天生患有自閉症。”

提到這個,齊染白抑制不住笑:“陳隽似還是很厲害的吧,所以我就跟他一塊,也自食其力賺錢,像他一樣資助。只不過可能錢有些少。”

“不早說,以後應該加我一個了。”

屋內,開着空調,暖洋洋的。

陳隽似坐在木制板凳上,正在和不不玩。

他在變魔術。

雖然在成年人看來,這種魔術都是極其幼稚的把戲,但在小孩子們眼裏,有趣、神奇。

這可能是現在的人們,都在渴望的那一份寶貴的純真與喜樂吧。

“你們來了啊。”陳隽似起身,他看到了宋姝妤。

四年沒有見過她了。

“好久不見,姝妤。”

“好久不見。”

齊染白實在受不了這種開場白,先一步越過陳隽似去宅不不玩了。

“不不,想我不?”

“想!”見去了下蹲下,不不立馬鑽她的懷裏去了,“不不最想染白姐姐了。”

陳隽似吐槽:“這家夥,剛才說最想我的。”

不不“哼“了聲:“那是染白姐姐沒來,我才這麽說的,我最最最想染白姐姐了。”

“就是。”齊染白捏了捏不不的小臉,“不不真的好可愛啊,親一個。”

齊染白本來是想讓不不親臉頰的,結果不不卻往她唇邊靠。

陳隽似看不對勁,拽着不不的衣領往後扯,“幹什麽呢,小家夥。”

“你管我啊。”

“我就管。”陳隽似理直氣壯,“小小年紀占人姑娘便宜。”

“我将來是要娶染白姐姐的。”

陳隽似學着不不這小孩一本正經的态度道:“染白姐姐不喜歡你這款的。”

不不橫着:“那染白姐姐喜歡哪款的?反正也不可能是你這款的。”

看到這,宋姝妤覺得,不不這小孩一定覺得剛才陳隽似變的魔術無聊極了。

“停一下,你倆帶娃讓我來湊熱鬧,當吃瓜群衆呢?”宋姝妤搖搖頭,“我可不幹,我出去轉轉,幫忙去了,你們慢慢吵。”

宋姝妤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把自己喜歡的人處成哥們了,看來真是這樣啊。

“哎,你是新來的吧?”有人叫宋姝妤。

“嗯。”

“你帶小朋友們玩玩吧。”

宋姝妤點了點頭。

她不是一個會帶小孩的人,她害怕小孩子哭、鬧,她應付不來。

宋姝妤推門進去,有些生澀地探腦袋和他們打招呼。

她不是特別懂如何和小朋友達成一片,她為什麽要出來啊救命。

“姐姐,你會講笑話嗎?”

笑話……好像不太會。

“姐姐,你會唱兒歌嗎?”

兒歌……宋姝妤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的《兩只老虎》。

“姐姐……”

宋姝妤姐姐什麽也不會。

“我們來講故事好不好啊?”宋姝妤随便拿了本故事書。

他們好像提不起什麽興趣。

這些故事書翻了無數遍,他們也聽了無數遍了。

“你們這有什麽樂器嗎?”

“有鋼琴!”小女孩說。

可是……宋姝妤不會鋼琴只會吉他啊。

正當宋姝妤苦惱的時候,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有孩子蹦了起來。

“大哥哥!”

宋姝妤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轉身去看。

是霍持鈞。

他穿着黑色的沖鋒衣,背着包,身子颀長地站在門口。

“宋秘書,也在啊。”

“嗯,巧,霍總。”

“大哥哥你怎麽來這麽遲啊?”

他的聲音很溫柔,是宋姝妤從未聽到的那種:“大哥哥家裏有些事情耽擱了,下次肯定不會遲到了。”

她看着霍持鈞把包打開,拿出一只吉他來。

是吉他!

“霍總,你帶吉他了?”

“嗯。”

“我剛跟孩子們說彈吉他的事情。”

“那給你?”

“你來了就算了吧,我十年沒碰過了。”

這數字可不小。

霍持鈞笑:“那确實不能給你,我的吉他還挺危險的。”

宋姝妤皺了皺眉,不對,這家夥損她呢?

“那你給我試試。”宋姝妤伸手。

“你給我弄壞了怎麽辦?”

宋姝妤回:“你給你吉他上個保險不行嗎?”

“你這什麽奇怪的主意啊?”霍持鈞開始調音。他問:“和朋友出來玩就是來這?”

“我今天第一次來,被我朋友拽過來湊數的。”

話音落,宋姝妤空落落的懷裏便落下了結實的物件——吉他。

他把他的吉他給她了。

“不是害怕我把你吉他弄壞嗎?”

他笑:“我缺這一把吉他麽?”也對。

宋姝妤很久沒有摸過吉他了,真當她上手時,莫名有種穿越到了十五六歲那段美好的時光。

沒煩惱,做自己,愛自由,也随性。

宋姝妤擡手輕輕撥了弦,很輕的一聲。

她記得那會兒她學吉他,就是這種感受。

緊張又激動。

“你想彈什麽?”宋姝妤問他。

因為剛剛他已經把音調好了。

“周傑倫的《稻香》。”

這麽多年來,宋姝妤最喜歡的便是周傑倫的這首《稻香》了。

“有歌譜嗎?我看看。”

她接過歌譜,看了一分多鐘。

“試試吧,看看這麽多年有沒有忘記。”她翹起二郎腿,微微歪頭低下,深吸一口氣,勾弦開始彈。

按照節奏,緩緩步入正軌。

前奏輕和柔美,有種娓娓道來的美感。

“對這個世界——”宋姝妤開口唱歌詞的那兩秒,一道清朗的聲音也出現了。

她看了看霍持鈞。

“跌倒了就不敢繼續往前走

為什麽人要這麽的脆弱堕落

請你打開電視看看 多少人

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

我們是不是該知足

珍惜一切就算沒有擁有

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繼續奔跑

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

不要哭讓螢火蟲帶着你逃跑

鄉間的歌謠永遠的依靠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兩人的聲音相碰,再結合,太融洽了。

一高一低,女聲與男聲,樂聲悠揚,旋律婉轉。

随着節奏,宋姝妤擺動着身子。

不只是孩子們,她好像也沉浸于此了。

宋姝妤想——

她好像很久都沒有靜下心來做過一件事情了。

現在的她忙于工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有時疲倦,但還要撸起袖子繼續幹啊。

人長大後,總要對自己負責,為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奮鬥啊。

她以為她不會再拾起她曾經遺落在成長足跡上的愛好了。如今再回首,她知道,時光在飛速地流逝,而她能做的,只要緊緊抓住現在,走好現在的每一步。

一曲畢,孩子們都鼓掌,宋姝妤被空調的暖氣吹得暈乎乎的。

她感覺自己那股埋藏已久的熱血,又燃了起來。

霍持鈞誇贊她:“歌唱得不錯啊。”

“謝謝,你也是。”

兩人都笑了。

屋外晴空萬裏,一陣來自遠方的風拂過,牆角的茶花樹開了花,很美。

“魚魚!”窗外的齊染白敲了敲窗戶,推門而入,“找你半天了,方院長說你在這陪孩子玩呢。”

齊染白走近,小孩子們都和她打招呼,看來她很受小孩子們的喜歡。

齊染白看到了宋姝妤旁邊的霍持鈞,“咦?你上司也在這啊,還挺巧。”

“嗯,他也來這看小孩。”

“正好,方院長說讓我們幾個帶小孩子去院裏玩玩,魚魚上司要不要一塊來啊?”

宋姝妤咳嗽一聲,湊到齊染白旁邊,“別叫我魚魚,叫大名。”

“哦,宋貴妃,我們邀請你的上司一塊來好不好?”

宋姝妤:“……”

宋姝妤朝霍持鈞露出标準的職業微笑:“不強求,沒事的話就陪小孩玩玩吧。”

“嗯,那走吧。”

不不提議:“我們要不來玩報團大作戰怎麽樣?”

“好啊。”小孩們都附和。

宋姝妤說:“那我來當主持人吧。”

“大家都站好,開始啦!”宋姝妤拍了拍手。

孩子們都跑了起來。

她喊:“2!”

她出這個數字的原因很簡單。她覺得,小孩子應該會和小孩子一塊抱,那剩下的不就只剩齊染白和陳隽似了嗎?

多好。

然而——

齊染白想去抱陳隽似的來着,結果被一旁的不不直接拉走了,她和不不抱在了一塊。

而陳隽似落單了。

陳隽似欲哭無淚:“我這麽衰的嗎?”

接着又是幾輪,最後只剩下2個人了,霍持鈞和不不。

宋姝妤喊:“霍持鈞,你要不讓讓不不吧。”

不不拒絕:“不行,這樣沒意義,大哥哥,我們猜丁殼好了。”

夠公平吧,一局定勝負。

霍持鈞贏了,當然不不也沒有耍賴皮不服氣。

不不舉手:“我來當主持人!”

“5——!”

大家都在大院裏奔跑着,嬉鬧着。

宋姝妤很多年都沒有這種自由的感覺了。這種自由可不是那種不去宋氏上班、不被人知道身份的那種自由。這種自由是可以瘋狂、可以放肆、可以變得自我的。

她總覺得,成年了之後時間不再屬于自己,她無法再支配它們了。

她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魚魚,你小心點啊。”齊染白第二輪就被淘汰了,她腳剛好崴到了,坐在旁邊滑滑梯那休息,“別受傷了。”

“怎麽會!”

回頭剛說完,她便重心不穩了。她踩到窨井蓋,那段地并不平坦。

齊染白眼快,看到了:“哎!魚魚!”

宋姝妤重心突然不穩,即将側身着地時,腰部溫熱的手心讓她顫了下。

不不在這時喊:“2!”

霍持鈞摟着她的腰,将她拉了回來。

宋姝妤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大概是腦袋沒轉過來,游戲更重要些,她一心只聽見了不不喊的數字二。

她立馬轉身死死抱住霍持鈞的腰,整個人完全貼了上去。

她側着臉,耳朵貼在他的胸膛處,隔着幾層衣服布料。

萬籁俱寂,她的世界眩暈了一般,眼前灰蒙蒙的。她閉上眼睛緩了一陣,還喘着氣。

水汽在眼前彌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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