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只奶牛貓
三十一只奶牛貓
人一旦擁有了要守護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強大。
當棪堂被櫻遙撂倒，再次看見滿目繁星的時候，他都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這個景色好似幾年前也看見過。
他們兩個人還真是相似。
明明周圍的環境談不上好，甚至有些人還因為某些外表或者是傳聞對他們謾罵，但是到了最後才發現，他們的心都如同赤子一般明亮，擁有着他們不曾擁有的東西。
原來，夜空有這麽美啊。
“櫻，”他喊了一聲櫻遙，“快去吧，”他姑且還是知道他是什麽作風，“去救她吧，她的話，你應該能趕到的。”
他雖然是第二次進警察局了，索性這次他沒有犯太大的事情，跟櫻遙他們一起就被釋放出來了，只不過這個時間耽擱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看着櫻遙急匆匆的跑了過去，還有幾個人跟着他的步伐，棪堂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空洞。
焚石和梅宮一也完成了約定，接下來他還能幹什麽呢。
“如果找不到目标的話，就去旅游吧。”
“也不勸說你們這群不良去學習了，那種東西對于你們而言很苦惱吧，那不如去看看世界吧，到時候你們會發現你們看見的風景，還太少了。”
“哦，不過你們在那之前還得去警局坐一坐呢。”
是啊，他的人生無聊又空虛。
好似一直跟着焚石，就有自己的‘目标’了一樣。
“我很好奇，”梅宮一也是一臉血，他盤着腿坐在旁邊，“焚石，還有棪堂，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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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炬，顯然是不相信棪堂的那副說辭。
棪堂看了梅宮一一眼，又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詳情我不清楚，”棪堂笑了一聲，“我又沒在那裏待很久。”
但是那件事傳的還挺廣的，就算是棪堂，也有所耳聞。
“每個人都只會相信自己眼裏的真相，那事實究竟是什麽樣，也沒人去探究。”
對于棪堂他們而言，他們耳中所聽聞的事情，便是有個女孩因為病痛折磨而死。
而對于那個女孩的家人而言，就是松田櫻害死了那個女孩。
“如果她不跟着你一起去鬼混的話，在醫院好好接受治療的話……！”
“她就不會死了……”
“你是惡魔！果然父親是那個樣子，生出來的女兒也是這個樣子！”
人們只會相信自己眼裏的真相罷了。
所以松田櫻一開始就沒辯解什麽。
他們說的事實，不是嗎？
“這樣說的話，真想見見啊，”梅宮一聽着棪堂的說辭，他望向遠方，“那個時候的松田。”
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棪堂看見松田櫻确實是驚訝的。
她跟國中很不一樣了。
變得內斂且普通。
不像是國中那般燦爛、耀眼了。
但無論怎麽變化的她，依舊是那個松田櫻，棪堂知道。
人啊，有了保護的東西，才會變得更加強大。
對于梅宮一而言，就是整個風鈴高中，甚至整個街道。
那些人手裏握着的東西，一開始就跟他不一樣。
他是個空殼，看似是一個行動的人，仔細用錘子一敲開，發現裏面什麽都沒有。
空虛的只剩下黑暗。
那個女孩得了重症，一開始就被下了訣別書。
至于她是怎麽想的，或許只有那個時候的她和松田櫻本人才知道了。
飛鳥飛過夜色，向着那月光奔去。
棪堂閉了閉眼，頭頂那片星空在他頭頂閃耀，星星墜落在山際，和深綠色的高山重合在一起，那是風景。
故事的結局，伴随着夜風向他們飄來。
“你沒事吧？”明明一身血的櫻遙看起來更需要治療，他還考慮着自己身上不幹淨，都沒有伸手觸碰松田櫻，“可惡，我應該更早一點……”
“沒事的，”松田櫻搖了搖頭，“你又救了我一次啊，遙。”
迎着櫻遙疑惑的目光，松田櫻笑道，“小時候和現在，謝謝你。”
“……”櫻遙的神情有些發愣。
“你想起來了嗎？”
“從你喊我的那刻我就想起來了，抱歉，把你忘了。”
“那種記憶，就算忘了，也沒關系。”
那種被綁架的經歷，不是誰都願意記住的。
“但是，有遙不是嗎？那個時候的遙就像是英雄一樣，把我救了呢。”
“真是笨蛋啊你，我現在可在你的身邊，比起那種虛無缥缈的記憶，我現在不是待在你身邊嘛。”
“呀，是在吃小時候的醋嗎？”
“才不是！”
天生惡種的人就算是再怎麽更改都是惡人，那是不變的事實。
天生善良的人，就算環境再怎麽破亂，也會努力的生活下去。
成為更好的自己。
對于松田櫻是，對于櫻遙也是。
警車的鳴笛聲再次在夜晚響起，這次來的警察跟以往不同，穿着整潔的西裝，得體的衣服，如果不是他們從警車上下來，都以為是哪個職場的精英。
“是這裏嗎？”
“是的，降谷先生！”
松田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問着櫻遙，“遙，你是報警了嗎？”
“沒……”櫻遙還沒習慣這種遇事就報警的事情，他搖了搖頭，而且就算報警了也不可能來的這麽快。
而那邊的警察似乎注意到了他們兩個人，擡着步子慢慢的走了過來。
走近了松田櫻才發現，又是熟人。
“降谷先生……”
“嗯？”被稱作降谷的人疑惑的應了一聲，他的腳步頓了頓，本來是嚴肅的面龐帶上了笑容，“櫻。”
下一刻他又收斂了笑容，“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他打量了一眼松田櫻旁邊這滿臉是血的櫻遙，又把視線收了回來，看着松田櫻，“這裏……”他頓默了一下，在猶豫着和松田櫻解釋他們為什麽來這裏還是換一個說辭，他想了下幹脆選擇了不解釋，“等下去警局吧，這裏是一個重要的地點。”
降谷的話都還沒說完，他的屬下就有了新的發現。
“降谷先生！是井上元！”
“是那個通緝犯。”
降谷又打量了他們兩眼，似乎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風見，拿毯子給他們兩個披上。”
“是！”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們該擔憂的了，松田櫻身上還有藥物殘留，她渾身都軟綿綿的，一上了警車就靠在了櫻遙的肩頭上。
“困了嗎？”
“有點。”
“睡吧，我保護你。”
“嗯，我相信遙。”
降谷零聽着他們的對話，輕輕的眨了眨眼，似乎能想到自己的好友得知到自家妹妹交男朋友這件事會如何跳腳了，之前聽景光說他還不相信，結果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這件事不應該告訴你們的。”降谷零斟酌着開了口，“但是鑒于你們比較特殊，我還是告訴你們一句。”
“你們剛才打倒的人，是一個未成年通緝犯。”
“他的父親，井上正雄也是運輸不法物品的主要負責人，當時在跟一個組織有所牽扯，不過這個組織已經被覆滅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
就是沒想到還有這種子承父業。
那個港口就是他們查到的最新交易點。
松田櫻或許只是一個順帶的罷了。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他們才能順利的把井上給逮捕歸案，接下來對于他們來說，就能順着這條線摸下去了。
在一天二次進警局的經驗，對于櫻遙還是很稀奇的。
倒不如說是前所未有。
他身上的血已經擦幹淨了，還被警局的人噓寒問暖，讓他都有些不習慣。
他不禁都往松田櫻的背後躲了躲。
警局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叔，一下見到這麽青春的高中生，難免會有一些興奮。
之前松田櫻跟着松田陣平來到警局也是這副模樣。
許多人就跟沒見過小孩似的。
不過事實也是，見過的小孩确實不算少，只是這麽乖巧可愛的小孩确實少見。
“說不定還會給你頒獎呢，遙。”
“……我也沒幹什麽。”
“用警察的話來說，”松田櫻晃了晃手指，否定着櫻遙的答案，“你就是立功了哦，遙。”
櫻遙臉上的紅暈都還沒退卻，一時又被松田櫻的誇贊又羞紅了臉頰。
“就算沒有頒獎，”松田櫻拿出了一只紅筆，又伸手抓住了櫻遙的手，攤開他的手心，在他的手心上畫了一個小紅花，她用着警局稱呼他的昵稱，“松田老師也會獎勵你一朵小紅花，遙小朋友做得很好哦。”
櫻遙低垂着頭看着手心的那朵紅花。
這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的獎勵。
對于小時候的他而言，大人都會對他有偏見。
小孩都會對他忌憚。
他默默的咬緊了牙關，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點想哭。
這朵紅花又大又紅。
占據了他整個手心。
一時心情被要失去松田櫻、小時候的回憶所有好的壞的參雜在一起所占據，複雜而又晦澀，他握緊了手心，頭靠在了松田櫻的肩頭，就像是蜷縮在了松田櫻的懷裏。
“說謝謝的。”
“是我才對吧。”
謝謝你，第一次讓我知道，在別人的眼裏我不是怪物。
謝謝你，用你的方式鼓勵我。
謝謝你，你能夠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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