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很契合
第4章 很契合
今晚的天氣不像昨天那麽惡劣,江子珩拍了拍筆挺的西裝,站在車門旁等林長松下車。
“走走走,”林長松大手一揮,兩三步跨上臺階,“今天怎麽堵車堵成這樣,差點遲到了。”
“您時間觀念還挺強的嘛,”江子珩晃晃悠悠跟在後面,暗戳戳地說,“現在都沒人看到我們的車,今天白刮一道。”
“嘿,”林長松站住腳,站在樓梯上回頭看他,“記恨我說你車破呢,反正不是什麽好車。”
“我哪敢說您啊,”江子珩揚起唇角,扶着他的胳膊往上走,“裏邊兒還不少人等着跟您搭線呢,您就別搭理我這點小事兒了。”
“算你走運,”林長松順勢往上走,酒店門口兩個門童拉開門,他整了整領帶跨進去,對旁邊的江子珩低語,“看那兩個,一會兒別跟他們說話,黑心商。”
“好的好的,”江子珩記下來,道:“今天晚上什麽流程,您知道麽?”
“随便走呗,”林長松低聲說,“這新會長怕是要立威呢,我們走個過場就行了。”
“成,”江子珩松開他,開始打量起四周,“我去逛逛,您随意。”
“記得我跟你說的啊,”林長松對着他的後腦勺交代,“別跟壞人說話。”
人群嗡嗡聲蓋住了江子珩的回應,林長松看着他的背影逐漸走遠,也轉頭去跟別人周旋。
江子珩端了杯酒,晃蕩着找人碰杯,自從八年前他們家失勢以後,還能保持聯系的朋友少之又少,他自己在人堆裏摸爬滾打了好幾年,才勉強混上這麽一個位置。
不過比起那個人來,還是很微不足道。
會場裏轉了一圈,沒幾個人願意和他搭話,江子珩也沒什麽感覺,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看衆人圍着林長松敬酒。
“你好。”餘光裏瞥見一道颀長身影,他偏頭看去,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昨天我們見過,你可能不太記得了,”男人溫和地笑了下,主動碰了碰他的杯子,“我不小心撞到你了,謝謝你幫我拿阻隔貼。”
“哦——”江子珩恍然大悟,點頭說,“我記得,你今天看起來狀态不錯。”
他習慣在交談的第一句話中稱贊對方。
“是嗎,謝謝。”男人抿着唇笑起來,對他伸出手,“我叫于璟。”
“江子珩。”他伸出手和男人對握,眼神微妙地和他對視。
“你就是江子珩?”他收回手,向後和他并肩靠在沙發靠背上,“我聽說過你的故事。”
江子珩沒說話,偏頭看了他一會兒,挑眉笑出聲:“那你還敢坐在我旁邊。”
“那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們是我們,”于璟看着他說,“可以開始新的故事。”
“挺好的,”江子珩仰頭喝光杯裏的酒,舒服地眯起眼,“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宴會讓你挺不舒服的吧?”于璟歪着頭,不經意掃過他的後頸,問:“幹嘛還要來,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也想來聽聽商會的新風向,”江子珩不知道杯子裏是哪種酒,他喝完了稍微有點上頭,眼前暈乎乎的,“他們不搭理我,我也不理他們就行了,沒那麽不痛快。”
“哦,”于璟頓了下,忽然向前傾身靠近,盯着他半阖的眼睫問,“你是beta?”
“嗯?”大腦仿佛被酒精麻痹,江子珩閉着眼哼出聲:“嗯。”
“你的香水很特別,”于璟退回去,視線停在他臉上,“很好聞。”
江子珩動了下眼皮,眼睛睜開一條縫隙,這幾天好幾個人說他噴香水,他都有點兒懶得反駁了。
“新款,”他對于璟笑了下,眼裏泛着水光,“牌子貨。”
于璟沒說話,江子珩在昏昏沉沉中聞到一股香味,他閉着眼,但能感覺到面前黑了下來,一道冷淡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來:“你喝多了。”
“會長,”旁邊的人站起來,道:“你們認識?”
江子珩睜開眼,嚴煜的臉倒着出現在他視線裏,他還是躺着沒動,只是擡手捂住鼻子,說:“會長好。”
嚴煜眯了下眼,轉頭看向于璟:“你弟剛才暈了,現在在休息室。”
于璟皺了下眉,拍拍他的肩膀,垂眼看向江子珩:“那我過去看看,這位是我朋友,麻煩你照看一下。”
他又拍拍江子珩的肩膀,轉身穿過人流走向休息室。
“……我也先走了。”江子珩在他冷飕飕的視線下清醒不少,他扶着沙發站起來,稍微往前邁了一步,有人從後邊兒勾住他的衣服,一下把他拽回到沙發上。
“坐着,”嚴煜垂眼盯着他,“剛才喝的什麽?”
“不知道啊,”一挨沙發江子珩就頭暈眼花,搖着頭去拿杯子,“上邊兒什麽都沒寫……”
“林眠呢?”嚴煜坐在他身旁,江子珩還在拿着個高腳杯上下左右地翻看,他順手拿過來,問:“今天沒跟你一塊兒來?”
“沒啊,”江子珩裝傻充愣,“一直都沒啊。”
“你有事兒沒,”他覺得身上有點發熱,擡手解開襯衫頂上的兩顆扣子,“有事快說,沒事我走了。”
“你很急嗎?”嚴煜的視線滑到他胸前,白皙的胸膛泛出一點粉紅,“整天把自己說的有多忙,也沒做出什麽名堂來。”
“去你的,”江子珩睜大眼睛看他,輕聲罵道,“你過來就是為了挖苦我的?我真是謝謝你,百忙之中還抽空來笑話我。”
“我為什麽做不出名堂來,你不知道?”江子珩心底的一點邪火被酒精愈發漲大,語氣也開始發沖:“你自己掂掂良心,你,嚴煜,真有底氣坐在我面前跟我說這些話?你自己心裏不發虛麽?”
濃密的眼睫遮住了嚴煜的瞳孔,半晌,江子珩才聽到他說話,語氣靜靜的:“我早就忘了。”
江子珩一愣,對方擡眼打量着他,說:“可是自從看到你,我又想起來了。”
“什麽?”江子珩腦袋發懵,腦袋裏突然劃過一個念頭——這人該不會是,找他來忏悔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準備迎接對方長篇大論的忏悔詞,而嚴煜只是輕輕笑了一下,形狀好看的薄唇微微張合:“想起你很久之前,在床上哭着求我的樣子。”
“跟現在有點像,”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探入江子珩敞開的領口,說:“不過這裏還要更紅。”
江子珩仿佛聽到自己腦袋裏嘣的一聲,僅剩的理智和思考蕩然無存,他僵了片刻,兩手發着抖去扣自己的紐扣。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
手指偏偏在這時候不聽使喚,襯衫滑膩的料子怎麽都不肯配合,好幾次從他手裏脫出去。
江子珩系了兩次,在嚴煜的注視下陡然生出一種難言的窘迫,他幹脆抓着襯衫兩邊捂緊胸口,向後擠進沙發縫裏,聲音奇怪地發顫:“你滾,神經病。”
“我?”嚴煜不怒反笑,一只胳膊搭在沙發上,惬意地向後靠,“我好像記得,你在床上也讓我滾過,不過那應該不是實話吧?現在呢?”
江子珩呼吸停了一下,臉色漲紅,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滾,我滾行了吧?”
他邊扣紐扣邊向門口走,能感覺到身後有道視線一直緊緊盯着他,走到會場門口,旁邊的兩個侍應生一左一右攔住他:“先生您好,為了保證宴會的秩序,在宴會結束以前,任何人都不可以提前離場,請您配合一下。”
江子珩掃了他們倆一眼,壓下火氣甩手往回走。
嚴煜還坐在那個沙發上,臉上帶着點笑意,穿過人群和他對視。
江子珩盡量忽略他的存在,端起酒混入人堆裏,但又找不到人搭話,漫無目的地在會廳裏游蕩。
他找了個角落坐下,拿出手機看消息,突然有個人在後面捏了捏他的後頸。
江子珩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脖子,那人卻掐着他沒放,低頭和他咬耳朵:“喜歡別人給你捏脖子?”
嚴煜手上用了點力,又說:“喜歡什麽力道?我親自給你捏。”
“你別跟着我!”江子珩炸毛一樣跳起來,轉身抓着嚴煜的胳膊,“你還沒完沒了了啊,小心我找人來!”
“找人來幹嘛,”嚴煜眯起眼,眉梢揚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要收拾我?”
“去找啊,”他松開手,抱臂盯着江子珩,“去找誰?林眠?于璟?還是別的alpha?”
“你……”江子珩聲音發抖,空氣中雛菊花香的味道突然重起來,也許是嚴煜刻意把信息素放了出來,他感到一陣頭暈眼花。
“瞧你,明明聞到信息素的味道會這麽不舒服,卻還是要往alpha身邊湊。”對方的面孔已經模糊不清,他咬着下唇,盡力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
“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江子珩掐着手心保持清醒,冷聲道,“我想跟誰待在一起就跟誰待在一起,你算什麽人啊?有什麽資格幹涉我?”
嚴煜眉心舒展,一只手支着下巴,顯得他的下一句話很像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我的易感期要到了,需要一個床伴。”
“我們在這方面一向很契合,”他向前湊近江子珩的臉,帶着笑意輕聲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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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煜:我的嫉妒已經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