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針管
第31章 針管
陳書一來,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在圓桌跟前落了座。
江子珩被他按在椅子上,等陳書松手的時候,桌上已經坐的滿滿當當,一個空位置都沒留。
而且別人還真的都帶了伴侶,只有他和陳書是自己進來的。
江子珩心裏重重一跳,這時候才回味過來剛才那人說的話。
……“心有靈犀”。
什麽鬼東西。
江子珩輕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側頭瞄了陳書一眼,沒想到對方正看着他,這一眼直接被逮了個正着。
“陳總。”江子珩對他笑了下,略顯尴尬地叫了一聲。
“嗯。”陳書點了下頭,偏頭對牆邊站着的一個女人說:“來給江總倒酒。”
那女人立刻捧着白酒走過來,噠噠噠跑到江子珩面前,給他倒了一整杯:“江總好。”
酒面和杯口幾乎齊平,江子珩皺了下眉,點頭說:“你好……”
話還沒說完,陳書突然冷下臉,呵斥那個女人道:“怎麽回事?倒酒沒有分寸嗎?你讓江總怎麽喝?”
包廂內淡淡的談笑聲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被打斷,仿佛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完全不值得他們分一點注意力出來。
但那女人瞬間臉色煞白,磕磕巴巴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給您重新倒一杯。”
話是對着他說的,但她的眼睛卻不住地往陳書的方向瞟,好像那邊坐着的是什麽洪水猛獸,只要說錯一個字就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沒事,”江子珩把杯子往自己跟前拖了拖,擋在兩人中間打圓場,“也沒灑出來,可以喝。”
陳書掃了他一眼,對女人擡了擡下巴:“還不謝謝江總。”
“謝謝……謝謝江總。”她把頭發別到耳後,整個人畏畏縮縮地向江子珩鞠躬,“謝謝。”
“沒關系。”江子珩打量她一眼,包間裏空調的冷氣很足,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襯衣和一條短裙,視線掃過手臂的時候,他看到女人手腕上幾道醒目的疤痕。
圓圓的,都是米粒大小,像是被人用煙燙出來的。
江子珩垂下眼,看着跟前滿滿的酒杯,沉默幾秒後靠在椅背上搓了搓胳膊,轉頭看向女人:“有點冷了,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外套嗎?”
“啊?”她明顯愣了一下,江子珩看到她的眼睛向後看了下,才點頭說:“好的。”
等外套的間隙,江子珩慢慢掃了桌子一圈。
說是找大家來聚一聚,可飯局開始半個多小時了,這些人除了剛開始和陳書打了個招呼,剩下的時候都是在三三兩兩地交談,基本沒人再跟陳書說過話。
和陳書周旋了這麽久,他一直都沒往別的地方想,合同談不攏,他就覺得是自己讓利少了,回去拉上幾個合夥人沒日沒夜地商量。
但剛才那個人說的……“心有靈犀”,好像一下把他給點醒了。
現在細細琢磨起來,陳書好像是在故意的吊着他,不說成也不說不成,就用那麽幾個理由來來回回地搪塞了他好幾個月。
江子珩稍微想明白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思忖着看向陳書。
對方果然正看着他。
“江總,”他和陳書對視了兩秒,聽着聲音轉回頭,女人把外套遞到他跟前,小聲說:“您的衣服。”
“哦,”江子珩伸出手去接,伸到一半又收回來,皺起眉說,“現在好像不太冷了,你先幫我拿着吧。”
他看到女人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江子珩頓了一下,又抱着胳膊補充說:“不要挂回去了,拿來拿去的太麻煩。”
“好的,”女人看向他身後,低下頭疊衣服,“我幫您拿着。”
“你穿着吧。”江子珩坐直身體,在女人擡頭前先看向陳書,微微笑着說,“不然倒酒不方便。”
“哦,”陳書看着他挑起眉,盯着他揚了下頭,說,“那你就穿着吧。”
他擡手搭上江子珩的肩膀,隔着襯衫捏了幾下,說:“穿的很少啊。”
“不少。”江子珩推開他的手,轉頭直勾勾地盯着陳書,說:“陳總,我今晚來其實是想跟您說,我們之前一直談的那個平成路的項目,我不打算做了。”
“您找別人吧,融資這方面我有點困難,”他對陳書笑了下,很無奈的樣子,“再拖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陳書沒說話,靜靜地聽他說完了這些,忽然皺起眉,很輕地啧了一聲。
“看上她了麽?”他對着江子珩後面一挑眉,說,“送給你也行。”
“啊?”江子珩被他沒頭沒腦的這一句給搞懵了,順着他的視線回頭看去,正對上女人無措的眼睛。
“她是beta,”陳書湊近他,低聲說,“我打過試劑的,生殖腔已經退化了,怎麽搞都不會懷孕。”
“你想怎麽玩都行,”陳書又往前挪了挪,呼出的熱氣暧昧地噴在他的耳廓,“送給你了。”
江子珩和女人對視了幾秒,看到她臉上的恐慌在不斷放大,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睛不停地眨,馬上就要落下淚來。
“那我要了。”他轉回頭,擡手摸了下耳朵,“陳總不會有什麽附加條件吧?”
陳書在他耳邊哼哼了兩聲,指尖隔空描着他的輪廓,懶洋洋地說:“為了她,附加條件你也會答應?”
“先說來聽聽。”江子珩靠上椅背,和他拉開距離,“太過分當然不行。”
“哦……”陳書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眯起眼盯着他說:“你讓我搞一下呗。”
江子珩轉頭看向他,陳書呵呵笑了兩聲,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你怎麽這麽香啊,真是讓人心癢的難受……”
鼻尖蔓延起一種類似于劣質香水的味道,江子珩嫌棄地往後靠了靠,看着他陶醉的表情說:“陳總,你還沒達到我的标準。”
“腿太短,腰太粗,身材像塊木板,長的也一般,”他從上到下緩慢地審視着陳書,碰上對方的視線後停頓了一下,接着道,“還有你的這個——“信息素”?太難聞了。”
“我不喜歡搞你這樣的。”江子珩皺起眉,很認真地補充,“看着就反胃。”
話說完了,陳書的臉也徹底黑了下來,陰沉地盯着他看,恨不得要從他臉上盯下一塊肉似的。
江子珩毫無波瀾,回頭看了眼牆邊的女人,又說:“還有她,現在是我的員工了。”
“好了,”他拍拍手站起身,兩手插兜俯視着陳書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您慢慢吃哈,我就帶着她先走了。”
其他人窸窸窣窣地交談了這麽久,中間噼裏啪啦的掉了幾個杯子都沒人在意,江子珩一站起來,這些人卻突然停下動作,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包間內瞬間一片寂靜,江子珩停頓了一下,面向衆人輕輕擺手說:“沒事啊,大家繼續,我喝多了,就先失陪了。”
他轉身要走,一只胳膊突然從後面抓住他,緊跟着是陳書低低的吼聲:“都走,都出去!”
周圍安靜了幾秒,衆人都默契地攬着伴侶出了門。
幾乎是眨眼之間,包間內就只剩下了他和陳書,還有并肩立在牆角的陳秘書和那個女人。
“江子珩,”陳書緊緊拽着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別給臉不要臉。”
江子珩抽了抽胳膊,被陳書抓着抽不出來,他嘆了口氣,慢慢轉回身,一把揪住了陳書的衣領:“誰稀罕你給的破臉皮,跟你一樣醜,我看到就想吐。”
陳書比他稍矮一些,整個人看起來是一大塊,實際上弱的要命,江子珩只不過稍微用了點力,就輕而易舉地把他甩了出去。
可他仍然死死抓着江子珩的手腕,借着下墜的慣性猛地拉了江子珩一把,另一只手伸進兜裏,似乎在摸索什麽東西。
“松手啊,”江子珩趔趄了幾下,跟着他一起撲到了地上,膝蓋傳來一陣刺痛,他倒吸了一口氣,緩沖的空當,陳書突然從地上竄了起來。
“江子珩,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陳書居高臨下地跪在地上,從上面按住了他的脖子,用力迫使他低下頭,“這是你自找的。”
江子珩膝蓋像碎了一樣,針紮的刺痛向四處蔓延,他一只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探上去抓陳書的手腕:“你幹什麽,松手!”
還沒等他抓住,後頸突然疼了一下,冰涼尖細的針頭紮進腺體,他甚至能聽到液體緩緩注入的聲音。
“靠!”江子珩掐住他的手腕猛地往外拔,“你幹什麽!”
陳書的手被移開,但那只小型針管卻還插在他的腺體上。
江子珩撐着椅子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摸索着把後頸的東西拔下來,針管上圍了一圈貼紙,上面只寫了潦草的五個字母——“omega”。
“……這是什麽?”他感覺到腺體的位置開始發漲,一股熱流從後頸滲入血液,淌進他的四肢百骸。
“這是什麽!”江子珩開始有片刻的斷斷續續的眩暈,他眯起眼,努力看清陳書的臉,對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微微挑了下眉,說:“好東西。”
“我聽說omega在被标記的時候,會有一種登頂的快感,”江子珩看到他慢慢走近,彎腰湊近他的臉,吐着熱氣低聲說:“我想讓你也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