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支抑制劑
第32章 一支抑制劑
“……”江子珩掐着手心,照着他的臉揮了一拳,“你他媽的也配?”
他眼前已經暈乎乎的看不清陳書的臉了,全憑着剛才的記憶握拳打過去,指節擦過陳書的嘴角,一下把人掼在了地上。
後面傳來一聲驚呼,有個人跑上來攔住他,貼着他的耳朵喊:“江總!您冷靜一點!”
江子珩兩眼發黑,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下掙脫了陳秘書,按着地上的陳書一拳一拳打下去:“我給你好臉色,你真他媽當我是軟柿子啊!”
陳書急促地嗆咳了兩聲,一把抓住江子珩的手腕,怪異地笑了起來:“你看得清嗎?”
“你打的是我嗎?”陳書掐住他的腰猛地起身,兩人一下就調轉了位置,他騎在江子珩身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你裝個屁啊。”
“草,”江子珩眼前開始出現無數重影,渾身的血液好像都沸騰了起來,他咬着嘴唇,費力盯着陳書虛焦了的臉,“我他媽弄死你。”
“啊?”陳書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誇張地哈哈了兩聲,又拍了拍江子珩的臉,笑眯眯地偏頭對陳秘書道:“你先出去。”
江子珩耳朵裏嗡嗡作響,意識模糊間聽到了開關門的吱呀聲,然後感覺到有一雙手開始在他身上亂摸,嘩啦嘩啦地解他的皮帶扣。
“草……”他低低罵了一聲,猛地擡起頭,重重磕上地面。
後腦和瓷磚間爆發出一道沉悶的巨響,劇烈的疼痛讓江子珩短暫地清醒過來,他終于看清了陳書的臉,甚至看到了他眼底的驚愕和呆滞。
“去你丫的!”他狠狠打上陳書的側臉,爬起來把陳書的腦袋按在地上,揪着他的頭發厲聲問:“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麽!”
陳書的臉和地面相互擠壓,露出一個極為扭曲的笑容:“omega……你要變成omega啦!”
“老子遲早把你搞死,”陳書在他手下掙紮着扭過頭,一雙眼吃力地瞟向他,“等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你就會趴在地上,像狗一樣求我,到時候我會幫你拍下來,給你回頭慢慢的欣賞。”
最初的疼痛過去之後,江子珩的腦袋越發昏沉起來。不光是藥劑的影響,還有後腦處腫脹的傷口,疼痛一陣陣地侵襲着他的大腦,幾乎讓他沒力氣再支撐下去。
“解藥……”他用力壓着陳書,脫力地喃喃重複,“把解藥給我……”
“解藥?”陳書這時候已經能輕易地掙脫桎梏,他摸了摸嘴角的傷口,低聲說:“我就是解藥。”
他抓着江子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帶上,說:“解藥就在這裏。”
空氣中彌漫着難聞的劣質香水味,江子珩死死咬着嘴唇,擡手摸了把後腦的傷口,在疼痛的刺激下又清醒了一瞬。
“去你*的臭**,”他用膝蓋用力頂了陳書一下,扶着桌子跌跌撞撞爬起來,臨走前不忘踢他一腳,“我讓你以後都用不了那破東西。”
陳書躺在地上蜷着身體,兩手捂着小腹臉色煞白:“你他媽……”
沒等他說完,江子珩又踹了他一腳,搖搖晃晃地罵:“你個屁。”
眼前簡直是天旋地轉,江子珩貼着牆快步跑到門口,剛摸到門把手,厚重的木門被人先從外邊兒給打開了。
他心裏一顫,眯起眼找對方的臉,視線剛尋到肩膀,對方一下把他拉了過去。
淡淡的雛菊花香随之萦繞在鼻尖,江子珩大腦停頓了一下,嗅到alpha的信息素之後,整個人瞬間癱軟下來。
“是我,”嚴煜架着他,撐着他大半個身體,輕聲問,“出什麽事兒了?”
“我……”江子珩眼皮重的厲害,腦袋頂在嚴煜的肩窩裏,悶聲道,“難受……”
他後背靠着牆,撐着嚴煜的胸口和他微微分開一點距離,半阖着眼皮說:“他給我紮針了。”
嚴煜順着他指的方向轉頭,看到一個人抓着凳子腿,費勁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掃了陳書幾眼,又轉回來撩起江子珩的頭發,指尖輕輕擦過眼尾,沾上了一點潮濕的淚水。
“我收拾他。”指腹劃過江子珩眼尾的水汽,嚴煜愛憐地摩挲他的側臉,低聲問,“哪兒吃虧了?”
江子珩仰頭靠在牆上,後腦處的傷口似乎已經開始向外滲血,他感覺到有一股粘膩溫熱的液體在順着後頸向下淌,濡濕了他的襯衫,一路蜿蜒地流在了脊背。
他沒力氣說話,對着嚴煜呼出一口滾燙的熱氣,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
嚴煜沒說話,江子珩細細地出了兩口氣,腰間突然按上了一只手,停留在他的腰帶上刷刷地動作起來。
“嘶……幹什麽,”他強撐着去捉那只手,卻被嚴煜一把制住:“你的腰帶是開的。”
“啊?”江子珩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往自己腰間摸過去,觸手的不是冰涼的金屬扣,而是嚴煜青筋凸起的寬大手背。
“系好了,”嚴煜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挲着他的指根,說:“能站穩嗎?”
“能,”江子珩靠在牆角,昏昏沉沉地阖着眼,“能站穩。”
“等我幾分鐘。”嚴煜卷起襯衫袖口,把左手銀色的手表摘下來遞給江子珩,摸了摸他的臉,“我馬上處理好。”
他慢慢脫下外套挂在就近的椅背上,一步一步緩緩向陳書走過去。
“嚴……會長?”陳書弓着腰,捂着小腹的地方,煞白的臉上扭曲出一個笑容,“您怎麽來了?”
嚴煜沒答話,走過去狠狠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慢條斯理地問:“你給他注射了什麽?”
陳書在地上蜷成一團,頭發塌下來擋住眉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說話,”嚴煜蹲下身,揪着他的頭發迫使陳書擡頭,“解藥在哪裏?”
“我……不知道,”陳書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視線略過他望向牆角的江子珩,說,“沒有解藥。”
嚴煜眯起眼,盯了他片刻,突然很輕地笑出聲。
他松開陳書的頭發,起身在西裝外套裏摸索了幾下,從內兜裏拿出一個閃着亮光的小東西。
“我這個才是真的沒有解藥。”嚴煜彈了彈針尖,有細微的水花從針孔裏甩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一閃而過。
“一旦注入腺體,你後半輩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他重新蹲在陳書面前,用金屬質的針筒拍了拍他的臉,淡淡笑着說:“你想試試嗎?”
“我再問你一遍,”針尖沿着陳書脖子上的血管脈絡徐徐劃動,嚴煜劃到他的腺體上,稍微用力刺破他的皮膚,重複道,“解藥在哪裏?”
陳書猛地哆嗦了一下,顫着嘴唇說:“……在門口的外套裏。”
江子珩靠着牆睜開眼,向地上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和嚴煜視線相碰。
他扶着門牆一步一步挪到衣架旁,伸手在那件棕色的西裝裏搜索起來。
內側的兜裏有一支微型針管,江子珩拿出來,對着燈眯眼看了一會兒,看清了上面的一行小字——“omega-A”。
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四肢疲軟地滑到地上,對不遠處的嚴煜輕輕點了下頭。
“你不是說沒有解藥嗎?”嚴煜把針尖徹底刺入他的腺體,按着尾端一點點注入其中的液體,按着陳書的腦袋說,“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死不了,放心吧。”他在陳書驚恐的視線裏拔出針頭,站起身随手把針管扔在他臉旁,“這玩意兒也有解藥,但我還真不知道在哪兒,得靠你自己慢慢找了。”
陳書眼球紅腫充血,似乎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是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氣。
嚴煜拎起外套大步走到門前,利落地把江子珩手上的藥劑注入他的腺體,然後把外套裹在他身上,扣着他的腰把人架了起來。
陳書還在不停地嗚咽,江子珩回頭越過嚴煜的肩膀看了一眼,這一眼還沒收回來,就被嚴煜捂住眼睛帶出了包間。
“你給他注射了什麽?”江子珩倚在他身上,在他的支撐下慢慢往前走,小聲說,“不會出事兒吧?”
“擔心了?”嚴煜掐住他的腰,低頭在他耳邊蹭了蹭,“擔心誰啊?”
“起來,”江子珩偏了下頭,“我跟你說正經的。”
“能有什麽呀,一支抑制劑而已。”嚴煜吹了吹他的耳尖,笑着說,“我還能随身帶毒藥啊。”
江子珩哼了一聲,轉頭的時候後腦撞在嚴煜的肩膀上,登時抽了好幾口氣。
“我腦袋,靠……”他抓住嚴煜的胳膊停在原地,“我腦袋剛才撞破了。”
“媽的……”他擡手要去摸那塊傷口,被嚴煜一把抓住:“別碰,都結血塊了。”
“剛才他弄的?”嚴煜輕輕撥開他後腦的頭發,說:“有個小口子,疼不疼?”
“還成吧……”江子珩皺起眉,感覺到嚴煜在對着他後腦勺吹氣,他心裏一陣好笑,拍了下嚴煜的胸口,“吹個屁啊,送我去醫院啊。”
嚴煜的動作停了一下,忽然彎下腰,穿過他的膝彎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我靠!幹什麽?”江子珩吓了一跳,雙手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我能走!”
“你走的太慢了,”嚴煜大步走到電梯口,“而且樓底下還有人在等你。”
“誰啊?”江子珩順勢靠在他懷裏,“不會是陳秘書吧?”
“不是,”嚴煜按下按鈕退到電梯中央,用力掂了江子珩一把,掐着他的腰說:“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