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夏老太這有事沒事的就找夏老大家麻煩, 難不成夏老大不是她親生的嗎?”

“我看也是,要不然怎麽偏心偏到胳肢窩裏呢。”

“以前還覺得夏老頭和夏老太是咱們林崗村難得和善的老頭老太太,現在再一看, 啧啧啧。”

周圍的人三五成群議論個不停,一方面是覺得夏老太她們近期的做法确實過分了。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夏琴給他們獵來了野豬,讓他們每家每戶都能吃上肉,俗話說“吃人嘴軟”, 他們當然要向着她。

于是,夏老頭、夏老太,包括跟在兩人身後的夏東寶, 全被村裏人合夥炮轟了半天,三人臉都氣青了。

每每他們想開口回怼的時候,總被大家七嘴八舌的給堵回去,壓根插不上話。

眼見形勢不對,夏安的臉色更加難看,她尖叫一聲打斷村裏人的讨伐:“我明明就是被夏琴打的, 你們為什麽不相信!?看不出來她故意扯到我爺奶偏心上是在轉移話題嗎!”

衆人愣了一瞬, 緊接着有人喊道:“你自己也承認夏老頭和夏老太偏心了吧, 那就證明我們剛才說的沒錯。”

絕口不提夏安挨打的事, 只挑着有利于夏琴的話題往下說。

夏安簡直要氣死了!

“你們耳朵是不是有問題, 我的重點是那個嗎?我可被夏琴打了啊!”

衆人毫不關心,全是冷漠臉:“所以呢?”

他們現在只關心每人能分到多少肉, 心不在焉地應付着有些歇斯底裏的夏安,眼睛卻一個勁兒往劉三柱那邊瞅。

哦哦哦, 已經開完膛把野豬內髒掏出來清洗幹淨了,豬血也裝好盆了, 馬上該揦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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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

所以什麽所以,接下來應該是你們怒斥夏琴不應該出手打人,然後我爺爺奶奶才好要求夏琴跟我道歉并索要賠償。

為什麽你們全都不按常理出牌?

不止夏安,就連跟她一起的夏老太三人也沒搞清楚狀況。

今天夏老頭和夏老太帶着夏東寶去縣城找夏春紅去了,想要問問城裏還有沒有其他能讓夏東寶幹的工作,順便再從夏春紅那弄點餅幹、罐頭什麽的回去吃。

家裏不知走了什麽背運,自打分家之後,日子越過越緊巴,現在馬上快要斷糧了,夏春紅又連着一周沒帶東西回娘家,他們已經快揭不開鍋了。再加上夏東寶的工作吹了之後被錢栗頂上,夏老太和夏老頭想着怎麽着也得再從錢家撈些好處回去。

結果,他們到錢家後剛一張嘴表明來意,就被錢老太太舉着拐杖好一頓數落,數落完直接把他們趕出了門。

三人白挨半天罵不說還什麽也沒撈着,晦氣死了。

灰溜溜走到村口,又遇見被打得鼻青臉腫等着他們給撐腰的夏安,跟村裏人打聽到夏琴在廣場上,幾人便匆匆趕了過來,對于野豬事件還不知情。

因此,村裏人無腦護着夏琴的行為,讓他們十分不理解。

怎麽才出去一趟,世界好像都變了?

一時間,夏安和夏老太幾人呆愣在原地,短暫喪失了語言功能,計劃中的索賠工作陷入僵持。

夏琴輕靠在廣場邊緣的垂柳上,微帶一點卷的半長發絲與垂落的柳枝一起随風搖擺。

她把頭發撩到耳後固定,表情有些無聊地搓了搓指甲,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樣子。

完全沒把夏老太她們放在眼裏。

夏安和夏老太四人頓時血氣上湧,好懸沒給氣瘋。

尤其是夏東寶,本來因為在村裏丢了大臉又丢工作的事氣就不順,今天錢老太太指着他鼻子罵了半天更是讓他的情緒瀕臨爆發,只差一根火柴就能徹底點燃他這個火藥桶。

現在,夏琴就是那根火柴。

夏東寶舉起拳頭:“臭丫頭,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替我妹妹報仇!”

夏東寶的突然暴起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的動作太快,直到拳頭襲至夏琴眼前,大家依然沒反應過來。

夏安嘴角勾起:大哥加油,給我使勁打她,最好把她的臉也打成豬頭!

既然說不過,幹脆動手給夏琴個教訓,讓她知道誰不能惹,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猖狂。

夏琴将夏安興奮的表現盡收眼底,她輕嗤一聲,就憑夏東寶那個弱雞,再來十個也不是她的對手。

她出手迅捷,手如閃電,一下握住攻擊到自己眼前的拳頭,直接止住了夏東寶的攻勢,讓他再難前進一毫米。

夏東寶感覺自己的手像被鐵鉗子給鉗住了似的,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向來弱不拉幾的夏琴,怎麽突然這麽有力氣!?

簡直不科學!

夏琴可不管科學不科學的,她擡眸,忽地對夏東寶笑了笑。

這個笑容非常标準,眉眼彎彎,還露出了幾顆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和善極了,只是笑意并不達眼底,與她臉上的表情極為不符。

夏東寶心髒重重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

很快,預感應驗。

下一秒,夏琴攥緊夏東寶拳頭的右手直接向右狠狠一擰,在他痛得失去平衡時,又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

夏東寶只感覺肚子像被輛卡車撞到,五髒六腑在劇烈沖擊下扭曲移位,要不是有肚皮上那層肉擋着,他的髒器估計早飛出去了!

雖然髒器沒飛出去,但他整個人卻如同斷翅的野鴨子般跌飛了出去。

最後,重重落到地上。

夏老太夏老頭和夏安紛紛尖叫一聲,跑到夏東寶身邊,心疼地上手檢查傷勢。

“心肝兒東寶,你怎麽樣?”

“大哥,你沒事吧!”

夏東寶疼得起都起不來:你們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嘶嘶,你們別碰我肚子,疼死了!”他的肚子本來就被夏琴給踹給踹青了,夏老太她們還不斷去摸去按查看他有沒有傷到內髒,疼上加疼。

聽到夏東寶的慘叫,夏老頭蹭地一下起身,怒氣沖天:“這次大家夥可都看到了,夏琴故意打傷我家東寶,今天她必須道歉給個說法。”

先是傷了安安,現在又當着他們的面弄傷東寶,這該死的夏琴,簡直沒把她爺奶放在眼裏,這事沒完!

夏老太同樣怒目而視,恨不得把夏琴咬死解氣。

面對夏老頭的發難,夏琴依舊雲淡風輕:“大家夥也看到了,是夏東寶先動的手,我不過是正當防衛。”

夏老頭還想利用輿論打壓夏琴,結果環視一圈,卻發現大家根本沒有讨伐夏琴的意思,反倒用一種近乎崇拜的閃亮眼神盯着她。

“?”到底什麽情況?

大家全都吃錯藥了?

大隊長的心情和圍觀的群衆很像:原來夏琴這麽厲害,難怪她能一個人打死那只野豬,不知道她教不教人,收不收徒弟。要是以後跟着她上山,說不定能再獵一頭野豬加餐!

夏老太見情況不對,氣得大吼:“你傷到我家東寶了,必須道歉再賠我們200塊錢!”

大隊長回過神,上前一步擋在夏琴身前:“剛剛夏琴已經說了她是正當防衛,就算報警,要抓也是抓最先動手的夏東寶,該道歉該賠錢的是夏東寶不是夏琴。”

“大隊長說得對,我們都看見了,是夏東寶先動的手。”

“我們都是證人,該罰的是夏東寶,人家夏琴是無辜的。”

夏老太氣得嘴巴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有旁邊的夏老頭勉強保持了一絲冷靜:“我家東寶是先動手了,但他是受傷的一方,而且要不是夏琴最先動手打了夏安,東寶也不會打她。說到底,還是夏琴的錯!”

“就算警察來了,我們也敢對峙。”夏老頭死揪着夏琴打夏安的事不放,說什麽也要從她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照夏老頭這麽一說,确實第一過錯方是夏琴……

夏琴打了個哈欠,嘴角不鹹不淡地揚起:“你們說我打了夏安,證據呢?”

夏安迎着無數視線,握緊拳頭:“你當時不止打了我,還打了吳彪、趙誠和梁小井,他們三個都能給我做證。”

“哦,吳彪、趙誠、梁小井是吧,我看看他們在不在——”夏琴的目光依次掃過廣場上的衆人,最後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三個縮成一團的身影,“呀,找到了。”

吳彪三人欲哭無淚,夏安那個死丫頭沒事扯到他們身上幹什麽,他們現在害怕死夏琴那個大魔頭了。

之前大魔頭讓他們滾,他們後來沒忍住圍觀宰豬的誘惑,又偷偷溜回了廣場,本來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被夏安給賣了!

待會兒還不知道大魔頭要怎麽教訓他們呢!

夏琴朝着吳彪他們招招手,笑容核善:“過來。”

吳彪三人猛吞口水,手腳冰涼,卻依舊不敢違抗夏琴的命令,同手同腳地走到了她身邊站定。

平時吊兒郎當、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個半大小子,如今身姿筆挺、神色嚴肅,完全沒了以往嬉皮笑臉的模樣。

夏安急忙說:“吳彪哥哥、趙誠哥哥、小井哥哥,你們跟大家說,夏琴是不是打了咱們。”

“沒打。”吳彪、趙誠、梁小井異口同聲。

夏安瞪大眼睛:“你們臉上還有傷呢,不是被夏琴打的,難道是自己磕的不成!”

她快氣死了,吳彪他們怎麽能睜着眼說瞎話。

吳彪點頭:“确實是我們自己磕的。”

“對,是玩的時候不小心磕成這樣的。”

開玩笑,他們哪敢指證夏琴,那可是幾腳踢死一頭野豬的猛人,他們逃跑的時候野豬的慘叫聲足以證明她的兇殘。

如果得罪了她,沒準下一個挨踢的就是他們。

喏,地上躺着的夏東寶就是前車之鑒。

夏安不知道吳彪等人對夏琴的忌憚,面對三人突然的反水是又急又氣:“你們胡說!”

吳彪腦筋一動:“夏安,你臉上的傷口也是跟我們一起磕的,是你說想誣陷夏琴,讓她給你賠錢,還拜托我們哥仨兒幫你做僞證,說事成之後分我們點好處。現在我們良心發現,不想幫你害人,你也別陷害人家夏琴了。”

夏安全身顫抖:“你們胡說!胡說!!!”

“大家別聽他們的,事實根本不是那樣!”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穿透力極強,聽着大家直捂耳朵。

大隊長皺緊眉頭:“行了,別再鬧了。事實的真相就是你們故意陷害夏琴,陷害不成夏東寶又想動手打人,真是太惡毒了。”

王慧蘭:“沒想到你們一家居然是這種人,平時壓榨夏老大一家給你們當牛做馬,夏老頭夏老太分家的時候故意把他們趕出房子,夏東寶亂搞男女關系搞到自己未來嫂子頭上,夏安年紀這麽小就懂得陷害人,一家子黑心玩意兒。”

兩人的話像耳光一樣,重重抽在夏老頭他們臉上,讓他們無比難堪。

偏偏此時大家的聲讨如同洪水般劈頭蓋臉地撲到他們身上,讓他們又驚又怒又羞又怕,卻完全沒法插嘴反駁。

夏老頭他們感覺自己像一腳踩進了屎坑裏,想要上來,周圍的人還不停把他們往裏推,憋屈死個人。

大隊長見他們毫無悔改的意思:“既然是你們故意誣陷夏琴,那今天的野豬肉就沒你們家的份了。正好讓你們餓餓肚子好好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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