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能堅持到現在的你很酷
第34章 能堅持到現在的你很酷
這個認知對于柳桃枝來說相當難以接受。
就像是人類從石器時代大家都穿着皮啊草的随便遮下就算球, 突然有人告訴她醒醒大清都亡了,男女不僅有別還有暧昧信號你也得跟着一起進化。
達爾文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她一下子有點無法接受, 在椅子上抱起雙腿把自己縮成一團,一番頭腦風暴後,選擇掙紮,“不對,那是因為約定我才惦記他的。說好了來舊疆玩,他毀約了不是,而且我看小綠書上說滑雪特別容易對教練産生感情,畢竟是又是要手拉手推坡,又是要扶着腰防摔倒的。”
這人的固執勁又冒出頭, 陳冷冷心累, 攤了攤手:“行,我們就先假設你不喜歡謝教練。但你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什麽爛俗的雛鳥情節。你要是有, 照顧了你這麽多年的宋師兄早該得手了。”
危機暫時解除, 話題對象換了個人,柳桃枝恢複了食欲, “你在說什麽啊, 什麽叫他照顧我這麽多年?他對其他學弟學妹也一樣好。”
“一樣好。可電影公司的名額就一個, 他為什麽就把這個機會給了你?”
“我還拿到了學校的推薦呢。硬要說, 還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柳桃枝這才發現跑到閨蜜盤子裏的羊肉串, 本着分享會獲得快樂, 但吃獨食那就是雙倍快樂的原則,她把肉串一根根拖了回來。配着奶茶喝稍微有點膩,要是來瓶當地的烏蘇啤酒就好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說到宋師兄就一副心思放飛管他死活的樣子。這會眼裏是看到吃的了,就是誰家美少女這麽能吃, 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就像個屯糧食的倉鼠。
她倒是和倉鼠很像,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陳冷冷放棄說沒用的男人,“那我們來說說你最近寫的劇本,看看你給閻王爺寫的臺詞。”
“我寫的臺詞怎麽了?”柳桃枝一心撲在食物上,已經美滋滋地戳開第二個外賣盒。嘿,石河子涼皮,永遠是涼皮界的天花板。
陳冷冷慢悠悠點開劇本,照着念:“你看着比陰曹地府更陰間,怎麽,是上面犯事下來的?舌頭這麽長,給你去拔舌地獄治治。學不會就滾去奈何橋賣湯。這麽殘忍的話臺詞,你有沒有覺得像某個人。”
“你別說,這說話方式确實有點熟悉嗷。”
肩膀別亂轉,不想要就直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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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不下去,就讓你風光大葬。
在記憶裏搜索一番,檢索出答案。柳桃枝手裏的筷子一抖,土豆塊掉進了碗裏。
主要是被死去的威脅攻擊到了,吓人。
“哎,這我可以解釋。這不是和我教練呆久了,耳濡目染嘛。你要是天天聽這種狠話,你也會寫這種臺詞的。”t
陳冷冷輕笑,陰陽怪氣,“耳濡目染,哦。”
柳桃枝點頭,真誠無比,“耳濡目染,嗯。”
“要不是知道你這凡事不往心裏去的性格,不然我真以為你在池塘裏養魚。讀書那會喜歡你的人也不少,最後都處成了朋友,你也是有本事。”
柳桃枝重新舉起筷子,做了個承讓的手勢,“老實說我也想開個VIP魚缸,單獨放條心儀的帥哥進去。但是這八字盤不讓,畢竟桃花與我只能活一個。”
“拉倒,你就是不上心。”陳冷冷從那堆外賣裏挑出不那麽油的菜,擺在自己面前,輕飄飄地說:“你那八字其實我也有點不太信,大家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怎麽就你搞特殊。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沒正經談過戀愛,我都替你丢人。你碰到你那謝教練就不一樣,恨不得騎到他臉上輸出……”
話說了一半,就被柳桃枝打斷。
“我哪有騎到他臉上,再說這事怎麽就又扯到他那了?”
“那你臉紅什麽?”
“這是被涼皮辣到了!”
“得,我還沒說什麽你又開始急。”
“得,您繼續說,我保證不急。”
柳桃枝不信邪,盤着腿啃串,一副天雷劈下來都巍然不動的堅定樣。
她和謝假池都領了假證同居半年了,真要動心早動了,非到等到這個時候?
怎麽年底談戀愛比較香,還是月老要沖業績讓KPI好看點啊。
而且她這種被窩裏都藏着幾本愛情小說的人能不知道男女之間那點破事?
不要小瞧寫劇情流的小糊咖寫手,她只是不擅長,又不是真傻。
陳冷冷放下筷子,“那我開始說了啊,你準備一下。”
柳桃枝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那謝教練有點奇怪,一個敢去玩雪山速降的大佬,在全世界都排得上號吧。怎麽可能默默無名,要麽就是他故意隐姓埋名,要麽就是犯了事被迫隐姓埋名。”
“你看看別的滑雪教練,哪個賬號下面不是挂滿了贊助和展示勳章似的,視頻也是一個接一個地發。就他連個認證都沒有,看起來那個賬號就是被逼着創建的産物。空的讓人覺得他視金錢如糞土,你想想,這怎麽可能啊?”
陳冷冷總結了下,“所以,我合理懷疑他有別的馬甲號,在別的地方搞營生。這人可能沒看起來這麽簡單。”
“不會。”柳桃枝停下手裏的動作,“以他的性格,他不屑做這種事。”
“你又知道了,你就看到他教你滑雪的那一面,私下什麽樣誰能知道?”
能不知道?那可是謝假池。
私下裏也是那個活閻王樣,天天為了千鳥奔波。大半年同居下來,這人也沒什麽夜生活,哪有什麽別的營生。
柳桃枝說得很肯定:“我用我的人格擔保,他沒有。”
“做擔保前,你得有那玩意。”陳冷冷按住她沖上來的腦袋,“咱說好了不急啊。就算他這方面沒問題,可按你對他的描述來說,他不是經濟條件不太好嘛。”
“是啊,怎麽了?”
“可我看他穿的衣服都挺貴啊。”陳冷冷把搜出來的圖片放在她面前,“你自己看,他昨天穿的那套雪服。”
黑标白字的英文品牌,phe後面是啥子。
等會,那烏漆嘛黑的一團值一萬多?
在價格的濾鏡下,腦海裏的謝假池突然散發出高貴的氣息。
柳桃枝猜測,“……假的吧,我看雪場裏有些人也穿高仿。”
“他一個大佬,穿高仿?”陳冷冷就懶得理她,“我估計他身上其他東西也不會便宜到哪裏去。這些你都認不出來?別吧,你身上這身也要八千多。”
柳桃枝瞪圓了眼:“多少?”
“八千六百多……你又在發什麽神經?”
“是我不配了,我要把它脫下來供着。這個是千鳥給我的,我該拿什麽還給他們?”
“你就好好給千鳥寫劇本,估計他們內部拿這種衣服沒這麽貴。而且還有品牌贊助的,很多品牌商家也會免費送。”
“……”
柳桃枝不敢告訴閨蜜,她衣櫃裏還有幾件千鳥給的雪服,還有雪板,雪鞋,以及其他一堆裝備。
要是都按着雪服的檔位買的話,那價格可能已經超乎想象。
用都用了,這麽還回去也不太好。要不這輩子就賣給千鳥打工吧。但這麽一想,都跑到舊疆了,還是逃不過當牛馬社畜的命?
陳冷冷踹了她一腳,“你的表情幹嘛這麽視死如歸?又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別打岔啊,我要說的是,你那謝教練又沒錢,穿的用的又好。就是說那人也就表面看起光鮮亮麗的,其實就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月光族。”
“月光族怎麽了,現在不是很多人都月光,你那都是胡亂猜測。我們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沒錢。就我那存款,養他半年都不成問題。”
“桃子啊,你漏了。”
“什麽,側漏?”
“漏心聲了。”
“……”
椅子和桌子各發出“滋啦”一聲刺耳的動靜。
“沒事啊,都什麽年代了,想包養一個兩個小白臉又不會被沉塘。”陳冷冷給竄到天花板上的柳桃枝順毛,“可以理解,你那教練臉和身材都是一絕,有點想法很正常。”
“怎麽可能?我是喜歡他脾氣臭,還是喜歡他不說人話,還是喜歡他……”
喜歡他……?
柳桃枝越想臉上越是發熱,都快騙不了自己這是辣出來的顏色。
也許,大概,她就是個傻子?
陳冷冷掐了下她的臉蛋,繼續火上澆油,“又漏了,我說你喜歡他了嗎?你的心聲簡直振聾發聩。”
“……我。”
“你。”
“啊啊啊!你別說話了!”
“行叭。”
陳冷冷吃完飯的時候,柳桃枝在對着手機屏幕發呆。
整理完打包盒,清理完桌面,柳桃枝在對着雪服外套發呆。
剪輯完視頻,收拾好背包,柳桃枝抓起了手邊的鍵盤,看起來是想對着自己的腦門來一下。
陳冷冷反手抓起鼠标墊給了她友情的一掄拳,“怎麽樣,現在冷靜了嗎?”
柳桃枝面無表情:“很冷靜,我正在準備裂開。”
“我給你分析又不是要查人戶口,也不是不讓你談戀愛,就是讓你眼睛放亮點。月光族就月光族吧,真能成談就談了,咱也沒考慮和他結婚,怕什麽?喜歡就上吖。”
……那已經結了,怎麽辦?
還簽下了契約,到期離婚的那種。
到時候和謝假池說,“嘿,兄弟,先婚後愛了解一下?”
……好打臉,好羞恥啊!他之前還嘲諷過這四個字來的。
有沒有戀愛腦去質器,在線等,超急的。
陳冷冷回酒店前,順手向她推薦了某個短視頻平臺滑雪博主,讓她記得看。
柳桃枝往三樓走去,驚魂未定地回了房間。
感情的事先丢到一邊,反正想也想不明白,該為了千鳥賣命了。
半個小時過去,劇本文檔依舊是空白的。
倒是在寫作平臺搓了個簡短的文案。
她自幼溫順聽話,可總是被倒黴糾纏。
為了茍命她聽信八字,接受協議婚約。
男人長身玉立,眉目閑散,如同野火。
某日,她被裁員,在屋頂發呆,愣怔間被團黑影包裹。
一首歌後,他的沉緩嗓音響在耳邊:“要不要來我的世界看看?”
讀完一遍,柳桃枝才反應過來自己寫了個什麽玩意。
這腦子怎麽除了漏心聲,還漏記憶呢,不能要了!
她蔥白的指尖懸停在删除上好半響,最終點了“悄悄存稿”的按鈕。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和文案裏寫的一樣,沉緩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柳桃枝,要是去滑粉雪,記得去找澤老要雪崩三件套……”
他在說什麽都沒往腦子裏去,柳桃枝只感覺到聽筒裏冒出的每個音調都在灼燒她的神經,連自己的大名都聽不得了。
于是她“PIA”一下,把電話挂了,保住了她的神經。
【池:接電話,別找罵。】
【裂開的桃枝:你罵吧。】
【池:我現在就掉頭回來罵你。】
【裂開的桃枝:別,有事您就在這裏說,千萬別出現在我面前QAQ】
【池:你又在鬧什麽?我就是有事離開下,又不是永別。】
【裂開的桃枝:仔細想想永別其實也挺好的。】
【池:……你給我等着。】
萬幸,謝西池被同行人按住,沒能掉頭成功。
柳桃枝得知他回不來的消息後,安詳地回歸到工作中去。
想不通她怎麽就跟中毒似的喜歡謝假池,那就幹脆不想了,活在當下更重要。
之前陳冷冷喊她看什麽視頻來着?
她點開千鳥官方賬號,挑戰雪山速降那條視頻播放量最高,火出圈了。
幾百萬的播放,賬號平臺粉絲漲得飛快,一堆留言要聯系方式,求塞贊助的,問t大佬接不接客的,做不做帶貨的。
也有一堆迷弟迷妹的截圖。
畫面裏的男人前刃壓得很低,幾乎和學勉呈三十度的傾斜角,沒有刻意炫技,平衡感控制得近乎完美。留下一道道清晰深刻滑行的軌跡,充滿力量與節奏感,暴力與優雅并行。
就是謝假池全程捂得太嚴實,什麽都看不出來。也就圈子裏混得比較久的,關注過千鳥前身幾年的老油條才認得出。
【大佬是一種氣質,不懂了吧。這人我認識啊,看他雪鏡折射出的光都和別人不太一樣。】
【哦,是他啊,那沒事了,基操勿六。】
【本來人就低調,也好久沒出山了。一出山又整了個大的,真給我們雪圈漲臉。】
這些老油子帶着奇奇怪怪的優越感故意吊着觀衆胃口,直到評論區有人看不下去,留言說大佬在隔壁露臉了,自己去找吧,就最後和一個女孩子一起滑下來的那個。
這條評論被點贊沖到了前排後,最新拍的轉場視頻播放量跟坐了火箭似的,一路往上飙升到六十多萬。
進度條的最後,夜晚的雪山像是被燈渡了一層光,千鳥的教練們各自換上常服,擺了POSE,對着鏡頭露了下臉。柳桃枝與謝西池站在第一排的中間。
在那幾秒中,謝西池沒什麽情緒,就只是向鏡頭投來散漫的一眼。
底下評論問技術的基本就被淹沒了,基本都是——
【啊啊啊好帥!!!我已經開始幻想我在他懷裏裝杯了。千鳥你到底會不會賺錢?哪裏有約課按鈕,快給本公主按安排上!】
【我感覺大佬還是穿多了,穿衣服幹嘛?這多見外啊。】
【無需多言,把朕的排課表呈上來,朕不去海邊度假了,朕要去學滑雪。】
【讓我先來,教練,我就是單純想了解下滑雪知識,比她們單純多了!!!看我!!!】
【這賬號還有小哥哥們穿漢服滑雪的視頻。個個都是神仙,都在禦劍飛行,賊酷。不用謝,人已經在去看的路上了。】
【家人們,攤牌了,我找到大佬的賬號了。就在平臺關聯裏,就叫謝教練,我已經沖了。】
看着不斷上漲的流量與約課私信,柳桃枝感覺賣身契都還了大半,感謝大佬的饋贈。
就是不知道這頭往哪個方向磕比較好。
思緒有點飄遠,她的目光不自覺停留在畫面裏的謝西池身上,不怪姐妹們花心,确實好看到犯規。
這一看就直接把屏幕看到了息屏。
想什麽呢,看這麽久。
索性就不磕了,反正他就不需要,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真好。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柳桃枝暫停更新神仙系列。先好好練活,準備平花比賽,劇本的事急不來,需要新的靈感思路。她現在已經被掏得空空得了,比喪屍朋友還缺腦子。
這一天她依舊是頂門進,最早的第一波面包雪還在,沒有雪包雪坑的滑道就是贊,強迫症患者都會對它豎起大拇指哥的。
沒有千鳥教練在,澤老也有事,她就自己先熱身。一刃接一刃穩穩地換下來,在緩坡控制速度,用板刃做幾個基礎的原地360°旋轉。
謝西池當初給她的任務是連續做三個原地旋轉。
柳桃枝每次轉完就不太找得到方向,好在核心鍛煉得不錯,沒趴地嘗雪味。
接下來的regular她最熟了,要點就是大力掄雪板,不出意外她能轉個540°。
這一熟,反而把她熟卡刃了。
柳桃枝仰面朝天,望着晴空萬裏。
舊疆的天真美啊,随便擡頭就能忘卻煩惱,像是被大自然擁抱,瞬間治愈。
如果此刻她的觀賞姿勢沒有把自己折疊起來就好了。
就在這時,有人從左側伸手,将她扶起,“這都能下腰,韌性不錯,桃子。”
“還好你路過,不然我就要變化石供人圍觀了。”柳桃枝對着剛認識不久的小夥伴露出個感謝的笑容,站起來,活動了下被解放的身子。
“這周你狀态都不錯,歐文都練出活了,今天你應該能練Andy360°了吧。”
說話的年輕男人是澤老的衆多徒子徒孫中的一員,大名項清越,玩在一起的都喊他清清。
一米七五的标準身高,戴着眼鏡,有種文質彬彬的書卷氣,一旦滑起雪來也繼承了師門的暴力美學。每年的雪季都會抽空來,目前進度倒是和天天練活的柳桃枝稍微高上那麽一截,厲害在經驗豐富,這點已經打敗了88%的萌新選手。
平花這玩意看着簡單,其實對核心力量、慣性、離心力、跳躍的要求很高。一個動作要練無數遍才能形成肌肉記憶,越是複雜的動作,知識點越多。
柳桃枝也經常被折磨到想以頭搶地,她實誠搖頭,“不太行,滑雪好難啊,什麽時候才能學禦劍飛行啊。”
項清越溫和笑着:“就是你拍的那些大佬玩的高速平花吧,學那個估計還要先練極限立刃,就刻滑。滑雪急不來的,只能循序漸進。你已經很厲害了,我玩了三年也就和你差不多。”
“哪有,明明比我厲害。好羨慕那些會刻滑加平花的,那就是刻平大佬了。哎,早知道禦劍飛行這麽難,當初就……”
“就選個簡單的?”
“不,下次還敢。”
項清越聽着邊上小姑娘莫名冒出的嚣張氣焰,短暫地失笑了下,“下次還填非常簡單是嗎?”
“對!”柳桃枝從這句話裏發現了什麽,驚喜道:“清清,你也看過《空格按冒煙》啊,原來是同道中人。”
“嗯,之前有幸接過老師的單子。”
難得碰上同好,柳桃枝還想交流兩句,澤奕淼從山下滑了下來,停在兩人身邊。
“你兩都在這啊。”
柳桃枝扭頭看着澤老放下雪板,不明白他臉上這幅慈愛中還帶老父親欣慰的笑容是個什麽意思。
千鳥的名氣打響了,滑雪分館約課爆滿,各類人員都不太安排得過來。
然而甩手掌櫃又甩手而去,澤奕淼不得已也下了海,接了帶萌新的大課。一對一百,公主王子太多,為了維護千鳥的名氣,他對各位王子公主都是PUA式鼓勵教學。
編彩虹屁也是要腦細胞的,他就像個每天必須維持笑容與誇贊的幼兒班保男,這些天教得快帶上痛苦面具,離破防也不遠了。
這會兒下了課,看到已經從新手村畢業的柳桃枝與自己愛徒,澤奕淼屍體都回溫了不少。
說話都透着股長輩的慈愛,“桃子啊,師父問你這幾天怎麽都不回他消息。”
柳桃枝疑惑:“什麽師父?你師父?”
澤奕淼嘴角一抽,差點開上自爆卡車,急忙打上補丁,“哎,這不是被那群萌新喊師父,喊得腦子都快沒了,耳邊嗡嗡的都是這兩字。是你謝教練希望你把微信開一下。”
還希望這麽客氣,原話肯定比這個刻薄一百倍。
反正天高皇帝遠,柳桃枝很硬氣:“就和他說不勞費心,活得很好。”
然後澤奕淼就在噼裏啪啦打字。
十分鐘後,還在那打字。
柳桃枝懷疑她在隔空挨罵,伸了腦袋過去,“你們在聊什麽?”
師父不能說,澤老換了個尊陳,“在問爆金幣爸爸能不能繼續這種視頻風格搞下帶貨,為千鳥做出那麽一絲絲貢獻。”
“什麽風格視頻,他也發視頻了?”
“你沒看嗎?我昨天晚上差點笑死在床上。”
??
怎麽就笑死了?
邊上的項清越也對着柳桃枝腼腆一笑,怪可疑的。
謝假池發的視頻,對她笑幹嘛?
柳桃枝點進短視頻平臺,他主頁裏的标題基本就是,滾,到處打滾,滾來滾去。
光看這個,以為他拍的是什麽不太聰明的小狗小貓之類,戳進去就看見在旱雪道上滾來滾去的人——她自己。
首個視頻中,穿着米色寬大衛衣的柳桃枝帶着頭盔,磕磕碰碰在滑道上前行,動作笨拙,都不能稱之為滑雪。因為老摔,頭發顯得淩亂又毛茸茸的。一邊嘟囔着什麽,一邊掙紮着爬起,推坡推了一米不到,人又摔在王八屁墊上了。
臉上的表情滿是挫敗,但還是爬起來繼續。
第二個視頻練的是落葉飄零,看得出滑雪動作比上一個視頻更熟練,但依舊是在滑道上各種花式摔。
第三個,第四個基本也是如此。
看得出裏面的小姑娘都摔得開始懷疑人生,坐在滑道上好半天都沒動彈。她伸手扒拉了下汗濕的頭發,顫顫巍巍地起身,放了直板,好不容易劃出個能看的C彎,然後又毫無停頓地卡出個角度刁鑽的前刃。
PIA一下,人又貼在旱雪道上。
就這麽四條摔來摔去的視頻,點贊五十幾萬,快和播放量持平。
滿屏的哈t哈哈哈在無差別攻擊者她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大佬學員也這麽摔,笑得我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這個小姐姐好可愛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滑雪滑了幾年了,也沒能摔出這麽可愛的前刃。】
……
柳桃枝面無表情地想,當初在旱雪道上怎麽就沒護臉這玩意呢,她好歹也應該帶上口罩去滑旱雪的。
要不明天就做法招來彗星,地球重啓算了。
還剩最後一條視頻沒看,要是還是公開處刑,就把謝假池從消息免打擾裏拖出來,然後罵死他。
柳桃枝抱着同歸于盡的心點開,視頻的标題是——
能堅持到現在的你,很酷。
這次的拍攝地點在舊疆的雪道上,那是她第一次成功從高級道上零失誤滑到山腳。
金色的夕陽追在她逆風飛揚的身影後,速度帶來的多巴胺就像是所有壞情緒的解藥,速溶升騰在銀色的雪道上。
歡樂畫風一轉變成了勵志電影。
她就是女主角,而黑色的身影或遠或近,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後。
柳桃枝的臉卻開始發燙,泛起的緋色在陽光下就如水蜜桃般清新又甜蜜。
這人怎麽在千裏之外還能在自己心裏炸煙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