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事故之後是修羅場

第39章 事故之後是修羅場

另一邊醫院大門外, 争執還在進行。

紫衣小哥周圍站着幾位千鳥教練、

"什麽板折舊都要幾萬塊,我看你們就是想要錢想瘋了吧。別欺人太甚啊, 我也不是那種怕事的人。"紫衣小哥提高音量來彌補氣勢上的不足,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飛花教練扶着額頭,臉上挂着苦笑和他解釋,“人家那板是不一樣,你又不是沒在網上搜過,就是二手的都有人搶着要,我們就争取原價賠償吧。已經撞人本就是我們這邊的責任,你先和小姑娘道個歉,回頭我問問俱樂部這事怎麽解決。”

“教練你怎麽回事?怎麽總幫他們說話。還怎麽解決, 反正都是要我出大頭, 我看他們就是想訛錢。”紫衣小哥漲紅了臉,把自己的板往雪地裏一插, “說來說去不就是要塊板, 我這塊賠給她就是了。”

澤奕淼本來就是負責器械這塊,随便掃了眼就知道那板是山德全能, 板底純黑, 映了排LOGO的英文, 算上固定器滿打滿算九千。

他冷硬着臉, “我沒聽錯吧, 你這玩意能換個什麽?”

“我也剛買, 新板換新板,有什麽問題? ”

面對紫衣小哥的強詞奪理,千鳥幾個教練臉色都是一沉, 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本來他們跟桃子關系不錯,也就是來看一眼她有沒有事, 聽到這小哥撞了人态度還這麽差,被他說出了火氣。

“你們這麽多人圍着我做什麽,要打架啊?”紫衣小哥條件也算不錯,天堂鳥的雪服,RX的雪鞋,家裏都是捧着他長大的。這會兒長輩不在身邊,心裏急躁得快冒出火,又覺得賠不起板沒面子,話說着說着就變了味,還加了火上澆油的一句。

“就是給你們臉了,你們千鳥也就敢在這裏橫,出了雪場啥也不是。”

像是對方故意挑事,還意圖用暴力解決。

千鳥幾個教練臉色都陰沉下來,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大戰一觸即發。

紫衣小哥梗着脖子,對着為首的澤奕淼,攥緊拳頭,“警告你們,我打架很厲害的,這塊板休想讓我陪。”

“在骨科門口打架,這地選得不錯,你這是準備給醫院創收呢?”謝西池風雨欲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男人身上的外套不知所蹤,就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耳側的鑽石耳釘閃着冰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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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人的氣勢壓來,飛花教練苦笑着拉住紫衣小哥,把人扯到身後,“事情是我們不對,這孩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還沒把“哥,算了”說完,紫衣小哥把他手甩開,嗓門又提高了八個度,“什麽小孩子,我都25歲了。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要打就打。我看他們就是仗勢欺人,還跟他們廢什麽話。”

謝西池攔了下準備撸袖子上的幾位教練,“說什麽呢,我們千鳥很文明的。我就是想問問你,粉雪區這麽寬敞一地方,你是怎麽做到精準撞到我的人?”

紫衣小哥:“都說了我不太會滑,就這麽不小心撞上了。”

“不小心能專門找個人撞?又不是雪場到處都是人。騙誰呢?”謝西池眸色更暗,深不見底,“你當時是不是想找個東西做緩沖。撞樹又不敢,所以就找了個人?”

他的話音一落,紫衣小哥臉色白了好幾個度,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說話吞吞吐吐,“你說什麽呢?你這……你這不是,血口噴人!”

“是不是真的,交給專業的來判斷。事發現場的照片已經以證據留存,你和他們說去吧。”謝西池指了指站在外圍的西裝律師。

什麽時候來了個律師?

紫衣小哥都懵了,這事怎麽就上升到了這種程度。

他當時還真存了那種龌龊心思,好像還不如老老實實賠個板。

在他呆滞的目光中,謝西池已經遣散了其他教練,自己走回了骨科醫院。

不知道李醫生和柳桃枝說了什麽,這會蓋着他的外套,老老實實側躺在病床上,只是整個腦袋都埋進了枕頭裏。

“你這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沒臉見人”

聽到他的聲音,那團身影往裏拱了拱,埋得更深了。

謝西池靠近,确認她沒躲在小角落哭唧唧後,他眉眼一松,“是把醫生病歷啄穿了,還是把電腦給啄了個窟窿?我看這屋頂好好的,也沒給你拆了。”

聽他t越說越離譜,柳桃枝伸出沒受傷的那只手錘了他一下,以示抗議。

他話鋒一轉,“粉雪好玩嗎?”

她想了想,“好玩。”

“深粉區好玩嗎?”

“……”

依稀記得謝假池提醒她別進深粉區,可一滑起來就忘。就真,嗚呼,淺粉變深粉,厚度加倍,快樂超級加倍。

柳桃枝将姿勢改為了趴,含含糊糊地答,“還行吧。”

“還行是什麽意思?”

柳桃枝張了張唇,悶在枕頭裏只敢小聲叭叭,“巨好玩,下次還去。”

謝西池沒聽清,“大聲點。”

“……知道了,下次不去了。”

“嗯,這一跤沒白摔,但該謝罪的不是你。”謝西池平靜道:“下次我帶隊,把澤老踢出去。”

此時,在談判桌上,和律師坐在一起的澤奕淼打了個噴嚏。唉,這空調是不是打太低了?可別把嬌弱的他給凍感冒了。

幾分鐘後,值班護士跑來查看病房狀況,登記完病人狀況後,拍了拍床邊的鐵圍欄,“小兩口動作快點,沒事了家屬就幫幫忙搞一下。你們趕緊收拾收拾,這床要讓給下個病人。”

柳桃枝震驚了,這護士怎麽和醫生一樣,随便說話呢。什麽小兩口,什麽家屬,能不能別說了。這裏是救死扶傷的醫院,還是攝魂奪魄的地府,心跳都快被他們說停了、

搞得和真的一樣。

耳朵都要燒起來,不敢去接觸謝假池的視線,她低着頭爬下床。

頭頂傳來男人提醒的聲音,“病房外面沒暖氣,先穿衣服。”

她條件反射似的去抓自己的雪服,被撞的破破爛爛,背面多了好幾個窟窿。

柳桃枝皺着眉正要穿上,謝西池給她裹上了自己的外套,“衣服都漏風了,換一件。”

夾着着冰雪獨屬于他的清爽氣息直直往鼻子裏跑,耳尖都燙紅了,真燒起來了。還好衣服夠大,她強裝鎮定地拉好外套拉鏈,把随時會出賣自己的臉遮住,擡着破胳膊破腿,費力地去夠自己的鞋。

謝西池直接把她的鞋打包進行李袋,在她詫異的目光中,理所應當地問,“你準備一路跳着回去?從這到俱樂部,一公裏。”

她就是這麽想的,柳桃枝被噎了一下,壓下過分活躍的心跳,“不跳着回去,難道坐輪椅推回去嗎。不要吧,好丢臉啊。”

“那就不坐輪椅。”

柳桃枝以為他說完這話就會把鞋子還回來,沒想到直接被他攔腰抱起。

身體有那麽一瞬間的騰空,像是把腦子都晃出了體外,暫時喪失思考能力。她下意識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當視線停留在男人突起滾動的喉結上,才緩緩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這下好了,心髒是不活躍了,直接開始飙車了。

有沒有交警同志過來管管超速問題,她要裝不住了。

都被男人抱到了一樓大廳,柳桃枝才有所動作。不敢和他貼得太近,生怕暴露了胸腔內肆無忌憚的心跳,她伸手拉扯了下他的毛衣,小聲問,“你在幹什麽啊?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謝假池。”

謝西池看着她紅透的耳尖,沒拆穿她的裝模作樣,淺淺勾起唇角,用着無辜的腔調,“只是遵醫囑,家屬得幫幫忙。”

家屬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還被暗戀對象抱着真的好羞恥啊。

正愁沒地方鑽呢,陳冷冷推了個先前被她嫌棄的輪椅過來。

這會兒輪椅也真香了,被圍觀就被圍觀吧,總比做一只越煮越熟的蝦好。

柳桃枝掙紮着就要從男人懷裏下去。

陳冷冷剛到醫院大廳呢,就看到自家那慫貨一瘸一拐地窩進了輪椅,像是鹹魚找到了最心愛的坑底,露出了心安又愉悅的表情。

就會夾着尾巴跑路,丢人。

柳桃枝看陳冷冷沒反應,伸腿去踢她,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然而陳冷冷根本不理她,挪到瘸腿人士攻擊距離之外,看向謝西池,“謝教練,撞人的事怎麽說?還有醫藥費什麽的,需要我去繳費嗎?”

“錢已經付了。至于撞人的事,千鳥會出面解決,一定會給你們滿意的答複。”謝西池客套地說:“我去開車過來,把你們送回去。”

目送謝教練離開,陳冷冷低頭看長舒一口氣的柳桃枝,要不是看在她已受傷的份上,就想給她一腳,“你們什麽進度了,怎麽就被人抱在懷裏了?”

“什麽叫被抱在懷裏,那是事出有因。”柳桃枝給她展示了自己新鮮出爐貨真價實絕對沒有在裝的瘸腿。

“那你的臉是怎麽回事,是被零下幾度的雪給燙傷了嗎?”

柳桃枝仰頭,瞪圓了雙眸,“什麽?我臉紅了嗎?”

“很紅,能煎雞蛋了。”陳冷冷按住要要引發醫學奇跡——蹿起來找鏡子的柳桃枝,“你可真好騙,就一點點紅,少女思春的那種紅。”

要不是身體零件出了毛病,柳桃枝是真的要跳起來撕爛她的嘴,“你怎麽也逗我?”

“才懶得逗你,又不經逗。”陳冷冷輕描淡寫,給她分析,“我就是覺得你進度比其他人都快,你看,至今還沒有別的小妖精能爬到你教練的懷裏。還有你身上這衣服,也是你教練的吧。可喜可賀,再接再厲,你已打敗全國99.9%的小妖精。正好今天晚上你的謝教練請客請大家吃飯,你也跟着去吧。”

她話裏的槽點太多,柳桃枝折騰了一天,已經累了,只能關注最後一句,“啊,他怎麽就突然要請客吃飯了?不是剛回來嗎?”

“不清楚,深深說是為了感謝千鳥對他的支持,我倒是覺得這理由怪怪的。”

“你這女人,哪來這麽多情報?”

陳冷冷蹲下身,風情萬種地對她笑了下。

作為一個性取向絕對正常的雌性,柳桃枝都被這個笑容蠱惑了下,由衷感嘆,“段深希再這麽下去,總有一天腦子那麽一抽,然後把身家底褲都透露給你,連千鳥都一起出賣了。”

“放心,他沒那機會了,我喊他陪我出外勤了。”

“你把我男主角薅走了,我還拍什麽?”

“拍你自己的男主角去。”

“……”

柳桃枝開始讨厭這個太會說話的閨蜜了,說得怪讓人面紅耳赤的,并且十分抗拒修羅場,“冷冷,我們還是回去吧,少吃一頓飯又不會怎麽樣。”

“事實就是會怎麽樣。你教練要請客,代表着一會要喝酒,喝酒就代表着有故事。那一群小妖精,你就敢放他去?萬一被人捷足先登了怎麽辦。

“他沒那麽容易被登。”

“傻孩子。”陳冷冷輕輕笑了聲,摸了摸她不開竅的腦袋,“你還以為是高中那會純潔的戀愛吶。現在都市成男成女一個眼神就成事了。”

柳桃枝已經捂上了耳朵,“我不聽,我不去。我要回去休息。我是病人,楚楚可憐的病人,需要床來治愈我碎掉的心靈!”

陳冷冷沒搭腔,直接把她推到醫院外。謝西池已經停好了車,給她們拉開了車門。

“終于可以回家睡覺了。”

柳桃枝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聽到身後的女人說,“我工作挺忙的,得趕着回去處理。這傷員還是得麻煩謝教練了。”

“哎,不是,我們不是說好……”

她的嘴被陳冷冷按住,十分冷酷地繼續對謝西池說,“對了,我家桃子說,她不喜歡坐輪椅。那這輪椅我就先還回去了。一會能不能麻煩你抱她過去呢?”

啥動詞?抱?

誰說她不喜歡輪椅?

她真的挺喜歡的,可以對天發誓。

前方可是修羅場啊!要謝假池衆目睽睽下抱着她進飯店,還不如殺了她比較幹脆。柳桃枝想現在立刻馬上就消失在地球,她要回母星重新思考下她的人生。順便把這個惡毒的閨蜜換掉,如果可以的話,再做個戀愛腦切除手術。

她就是個血統純正的劇情流選手,才不要中愛情的毒。

她還有救。

正這麽給自己洗腦着,男人的嗓音飄來。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謝西池說這話的時候,客氣又疏離。

但磁中帶笑,沉緩又低斂,好聽到攝人心魄,有些微妙。

還想讓他多說兩句。

柳桃枝抓了抓衣角,那幾個奇怪的形容詞應該是她自己腦補出來的。

這濾鏡都是聖光級別的了,她真的還有救嗎?

再被擡上車後座的空隙,柳桃枝扒着車框瘋狂對着陳冷冷使眼色,還想自救下。

陳冷冷微笑着和謝教練說着感謝的話,完全屏蔽邊上發來的信號,并且十分慈愛地把她腦袋完t全塞進了車裏,貼心地關死了車窗車門。

“那麽,兩位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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