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坐我男朋友腿上怎麽了
第67章 我坐我男朋友腿上怎麽了
這一天, 咖啡廳周圍的冰雪都暖得有了溫度,而相隔十五公裏的《炮灰》拍攝現場, 就只剩無情的現實。
由于女主演蘇滿心情最近都不太美麗,工作人員接待她都格外小心。本想着這位大小姐請假幾天出去散散心,歸來時能對大家有個好臉色,萬萬沒料到,臉色幹脆是沒了。
整日魂不守舍的,又麻木着一張臉。有個化妝組的老師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小心翼翼給她上妝呢,就因為唇彩的顏色選用了接近桃子的粉色,就被她狠狠地陰陽怪氣了一番。
趁着演員都在棚內拍攝, 幾個服道化老師掐着演員都去拍攝的時間, 湊在一起吃飯。幾個人将塑料板凳圍成一圈,一邊看看手機, 一邊聊着日常。
新來的小林助理對早上那幕還心驚膽顫, “晨姐,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蘇滿了, 我記得她以前也不這樣的啊, 還挺好相處的。”
“小林你是剛來, 有些東西不能光看表面。”遭受無妄之災的小晨在這個圈子呆久了, 混麻了, 情緒相當穩定, “蘇滿應該是碰到什麽事了吧,別惹她。看着憋着股大火呢,說不定下次槍口就對準了別人。”
“嗳, 她不是去舊疆滑雪了嘛。最近滑雪好火的,我看了幾個視頻, 這破班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怎麽突然和我們扯滑雪?”
“給你們看個視頻,大佬當衆官宣。可浪漫了,這個震驚了整個雪圈呢。”小林按耐不住分享欲,把自己的手機放到最中間的塑料凳上,招招手讓同事們圍過來看。
視頻時間在一周前,地點舊疆雪場,那裏有童話故事般的冰雪。
暖色調的太陽剛沉入山頭,藍色調的城鎮燈光剛點亮街邊。
視頻畫面切入特寫,兩道人影嵌入在濃墨重彩裏,一個身形利落修長的男人,側顏英朗俊逸,正抱着身高只到他肩膀的姑娘親吻。
在他懷中,青春無敵的姑娘被摟得踮起腳,微卷的長發擋住了她的臉,只能看見小巧白皙的鼻尖。
一吻畢還嫌不夠,又在她額頭印上一記。
再配上超絕的偶像劇背景音,無敵浪漫。
小林看完一臉陶醉,“這不比我們拍的短劇帶感?”
邊上的捅了捅她,“是這個理,而且你們發現沒,蘇滿特別不滿意,她最近總是在針對我們編導,總是想讓李編導改劇情。對他的臺詞也特別不滿意,我聽我朋友說,她現在都在自己臨場發揮編臺詞呢。”
“啊?這也行?這導演都能忍?”
“這算什麽,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最近《炮灰》又不太行了,導演愁得死命抽煙的樣子你們都看到了吧。這時候要是流量女星跑路了,那這劇組都得完蛋。”
“這麽嚴重?”
“就這麽嚴重。導演也在煩編導,覺得這劇要黃的原因都在他身上。編導老師又覺得自己資歷老,說是蘇滿總給他捅婁子。反正就是相互看不順眼,就差打起來了。”
“主創團隊打起來,那我們怎麽辦?”
“能怎麽辦?真要不行,也只能收拾收拾找下家了。”
幾個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這頓飯吃得更是心不在焉,搞得像沒下頓一樣。還在唉聲嘆氣着,攝影棚發出好大一聲動靜,大家放下手裏的筷子,伸長脖子去看。
李文德編導站在攝像機旁,臉色憋得漲紅,聲音再也壓不下去,“蘇滿,你為什麽又擅自改臺詞。以前的我也就忍了,這和原來的根本不是一個意思。你到底什麽意思?要是不想好好演,就直說。”
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蘇滿抱着雙臂,沒反駁,就那麽靜靜地看編導發脾氣。
李文德老李頭一個人說了老半天,沒人理。又不敢真的對蘇滿怎麽樣,火越燒越旺,轉頭去找導演評理。
被念叨得沒辦法,導演與工作人員都湊上來好說歹說,勸蘇滿尊重下前輩。
就在這時蘇滿開口了,聲音不大不小,用着棚裏人每個人都能聽見的音量,“他算什麽前輩,一個搶了別人劇本的編導前輩?話倒是挺能說的。指望我給他道歉?我又不是柳桃枝那傻子,被搶了東西還一聲不吭。”
就這麽輕飄飄一句話,把攝影棚引爆了。
老李頭愣了好幾秒,狗急跳牆地指着蘇滿鼻子大罵。蘇滿滿不在乎,就翹着二郎腿,掰着手指玩兒,有一句沒一句地繼續刺痛他的心虛。
導演與其他幾個主創看着情況也懵了,沒時間去思考這事的真實性,先把人拉開,場面太難看了。
殊不知,此時有位外圍現場工作人員舉起了手機,把這場鬧劇記錄了下來。
一個下午過去,一條熱搜火速蹿上前五#《炮灰》劇本疑是盜取他人成果,下面附加視頻鏈接地址。李文德的名字在網上火了一把,只可惜視頻很快被删除。
原件是沒了,但更多的低畫質視頻複制體還在。李文德所在的影視公司公關處忙得焦頭爛額,其本人火速發布長篇澄清文章,将蘇滿與其經紀公司公司告上法庭,說希望法律會給他一個公正的清白。
字寫了一大堆,時間線一直拉倒一年前,當初寫《炮灰》的初衷都編了出來。終究是太過倉促,被熱心網友指出疑點很多,可耐不住人嘴硬,一時僵持不下。
蘇滿所在的光線娛樂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手段雷厲風行,讓底下藝人有橫行霸道的資格。糾紛發酵了不到三天,輿論已經一邊倒,都在圍觀專業人士做的事件還原與分析。
首先他擅長的領域格就和《炮灰》根本就不是一個賽道。再看他手上的作品,清一色的文青風,和《炮灰》诙諧輕松向大相徑庭,再加上《炮灰》短劇前後呈現的風格割裂。
關注的人越來越多,但這些都是猜測,一切都要等裁定。
網友們轉頭研究上了被盜的小倒黴蛋,發現這個作者還有其他作品。
當事人倒沒覺得自己有多慘。
柳桃枝看着手機錢包裏滴滴作響的紅包,很想實名感謝蘇滿與李文德老師,《滴滴代駕》與《回不去人間》系列白蹭了一波流量,千鳥俱樂部與出品方一開心就發了紅利給她。
還有些獨具慧眼的老板想找她合作。這還沒過年呢,就有紅包雨,她回消息回得都合不攏嘴,一邊念叨着有眼光,一邊在那庫庫敲字。
“短劇王炸美女寫手,麻煩把我的事先解決了呗。”澤奕淼抱着堆文件過來,把那堆小山狀的文件疊在了她桌上,“給,我們千鳥的所有資料。”
這資料數量,數得柳桃枝頭皮發麻,“……有必要給我這麽多?我是搓短劇的,不是給你做某度百科的。”
“這不是不知道你需要什麽嘛,就全部搬來了。要是還有需要,就直接去頂樓辦公室電腦上找。”
柳桃枝一雙晶亮的杏眸裏裝滿了迷茫,“啊?頂樓辦公室?那種地方我去不好吧。”
澤奕淼面無表情看她一眼,“這棟樓就沒有你不能去的地。”
只要你高興,這棟樓都能是你的。就以池哥現在的狀态,這想法,沒毛病。
“難道澤老你已經成功坐上千鳥龍椅,謀權篡位成功?”
“我倒是想謀權篡位。唉,千鳥現在的老板染上了戀愛腦,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在辦公室看到他了。你要是看到他,幫我問t問,是辦公室的地板燙腳?還是那兒的空氣帶毒,他需要跑毒圈的?這麽大一個男人,非得跑到人家小姑娘工作室裏,十幾平的地方他也不嫌擠。”
柳桃枝一頭霧水,這話也不是對着她說的。
被實名冒犯,謝西池裝不了不在,将筆記本推到一邊,冷着臉問,“和你師娘聊天呢,還挺開心的?”
尾音在不爽地上揚,在點他不識相呢。
“是啊,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有些人注定了是師娘。”澤奕淼全然不顧池哥的帶來的寒風往他臉上胡亂地拍,轉頭和柳桃枝說,“桃子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喜歡玩極限運動的不代表腦子不好使,有些人精明着呢。套路深得看不見底,就吓人。”
寒風力度加大,他越雷池的腳縮了回來,“當然,我可以實名保證我們謝教練單身二十多年,冰清玉潔,原裝現貨,連個緋聞都沒。你完全可以放心,用得不舒心了,完全可以退貨,我們千鳥包售後的。”
謝西池盯了他幾秒,目光微沉,“千鳥打算怎麽包售後。”
澤奕淼:“送你到勞動局改造,出來後又是條好漢。”
“沒把我送進監獄蹲着,我是不是該說謝謝你。”
“不客氣。”
“沒關系,真到了那個時候,你也會跟着一起去。有福不帶你,有難同當。”
刻薄的一刀紮進了胸口,澤奕淼就有點後悔來找茬,拍拍桌子,求救,“桃子。”
管管他。
柳桃枝大着膽子扯了下出于開戰狀态的謝西池,正想幫監工澤老找點場子回來。
謝西池低垂了眼,額間黑發輕輕掃來,眉頭微微蹙着,“我很脆弱,不許和他一夥。”
話是這麽說的,但他渾身都散發着你敢幫他咱倆之間必死一個的氣場。
“……”
柳桃枝扭回頭去,看向澤老:救命,管不住,她也敗了。
人喊不動,罵也罵不過,澤奕淼待不下去,含恨退場。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柳桃枝沉思了好半響,杯子裏的奶蓋都化了。謝西池擡手覆在她腦袋上,強行将她的腦袋轉回來,語氣不善,“看什麽呢”
柳桃枝順着慣性仰頭,“澤老最近怎麽了啊?感覺神神叨叨的,一直話中有話的感覺。”
謝西池手一僵,不動聲色地轉開眸子,“誰知道呢,別理他。就算是男人,也總會有這麽幾天不正常的。”
“所以,你也在這樣的幾天裏?”
“……想吵架?”
“沒有,就是覺得你最近也怪怪的。越想越不對經,從頒獎儀式上送我項鏈就很怪,你又不是什麽喜歡高調的人。還費了這麽多心思,就單純哄我開心?有這個必要?我很有自知之明,本人根本沒長那張能讓人烽火戲諸侯的臉。”
費了那麽多心思,其實是為了那張原諒卡。澤奕淼每天路過他辦公室都要吐槽一下,問他是談了戀愛還是犯了失心瘋,有必要把一張手寫紙裱在框裏?
那孽徒懂什麽?那是赦免令,是護身符。對他來說,換得還是挺值的。
“就哄你高興,我樂意不行嘛。”謝西池電腦一合,視線短暫停留在她項鏈上,岔開話題,示意邊上人的騰個位置,“我回趟辦公室。”
柳桃枝站起身,讓他挪了一個身位,男人正要起身,她就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對着凸起的喉結覺得稀奇,和自己的構造完全不一樣。
她嘗試着摸了下試試手感,感受他呼吸重了一瞬,她一雙清澈的杏眸眨了下,“別演,我又不重。老實交代,大庭廣衆之下送我這麽貴重的項鏈是想做什麽?”
“強調下我們的關系。”謝西池注視她片刻,懷裏的人無動于衷,顯然不滿意這個說法。他眉眼的銳利之氣稍顯,“別亂撩,下來。”
“你又兇,還趕人。謝西池你是什麽金貴之軀,坐不得了是嗎?”
“那也得看看坐哪。”
“我坐我男朋友腿上怎麽了?摸下喉結又怎麽了?。”柳桃枝不知從哪裏燃起的小火苗,初生牛犢不怕虎地對着他喉結又摸了一把。
感受着脖頸處傳來溫熱又折磨般的觸感,眸色微沉,他捏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轉為無奈,“行,怎麽都行,就是別欺負你男朋友,下去了。”
他态度一軟下來,她就想跟着軟。
柳桃枝雙手一松,理智忽然上線,反手緊緊扣住他的脖子,“現在的表現也很不像你,吞吞吐吐的。你先交代了,我就下去。”
“桃桃,這是你先的啊。”謝西池眼眸深處如墨,側過頭含住她近在咫尺的唇,一下又一下游移。
這場要命的試探終止與一記落在鼻尖上的啄吻,毛毛躁躁的山雀終于安靜下來,羽毛都浸着紅色,目光閃爍。
他拉開了點距離,狹長的眼尾揚起,“還玩嗎?”
柳桃枝面頰暈染的緋色還未消退,嘴唇漲成了薔薇色,烏溜溜的杏眸反而晶亮,“有點好玩,還能繼續嘛?”
謝西池把人抱在桌子上,沒去管散落的文件,準備強行讓她老實。
這時柳桃枝的手機鈴聲響了,暫時澆滅了她尋求刺激的心,連讓他坦白的事都忘得一幹二淨。
她聽完這通電話,就對着熱乎的男朋友揮了揮手,“你回辦公室吧,我有點事。”
謝西池:“……”
已經完全能想象他以後的不幸福生活。也有點兒後悔,她氣焰敢這麽嚣張都是平時蹬鼻子上臉習慣了,知道自己也不會把她怎麽樣。
就,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