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7章

之前傑內西斯和他發生的不愉快，就像是一個插曲，很快就掀過去了。或許傑內西斯自己更清楚，計較這些實在沒有意義。

因為傑內西斯清楚地知道，瑞維這個家夥，就是将付出視為生存意義的人。

“傑內西斯，你在幹什麽？”安吉爾看着自己的好友難得沒有在這個時候去訓練室訓練，不由得奇怪，身為朋友，他自然是知道傑內西斯争強好勝的性格。

巴拉諾村是個普通的村子，與周圍的同齡人相比，安吉爾和傑內西斯從小就與衆不同。在那個時候，雖然傑內西斯也會高标準來要求自己，可不會是現在這樣。

是因為薩菲羅斯的存在，才讓傑內西斯如此的努力。也或許是當傑內西斯第一次閱讀了《Loveless》，并為之癡迷的時候開始，才會生出了強烈的渴望之心。

因此當安吉爾看到傑內西斯居然坐在沙發上，一臉漫不經心地打開一本本封面印着Loveless字樣的書，并在書本的內頁簽名的時候，安吉爾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你怎麽有閑心在這裏給粉絲簽名了？”安吉爾疑惑道，他自然是知道傑內西斯一向矜持，也懶得理會這些。雖然傑內西斯在意自己的人氣，但卻不會刻意放下身段。

傑內西斯督了安吉爾一眼，輕哼道：“這種事情，你不該問我，而是去問瑞維。”

安吉爾好像明白了什麽，他用猶疑的語氣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今天瑞維早早地就離開了吧。”

“是啊，成為1st之後任務變得更多了，再加上搬離了孤兒院，好不容易有空閑的時間，他自然是去看望心心念念的孩子去了。”傑內西斯以眼神示意，讓安吉爾好好看看旁邊放的一整摞書。

“因為孤兒院的孩子們喜歡《Loveless》，他還拜托我簽名，好送給那些孩子。”傑內西斯随手把筆仍在一遍，懶洋洋地擡了擡手臂，似乎是厭倦了這種無聊的工作。

可安吉爾實在是太了解傑內西斯了，他忍不住說道：“你要是真不想做的話，早就拒絕了，瑞維也不可能會真的勉強你。”

安吉爾咽下了後半句話，因為他知道說出來傑內西斯絕對會惱怒。那就是被拒絕之後只會是瑞維失落地低頭，清澈的眼睛變得黯然，然後傑內西斯又滿臉不情願嫌麻煩地答應下來。

明明每次都樂意幫瑞維的忙，可傑內西斯總表現得不情不願的，滿臉不樂意。安吉爾真是覺得自己的發小急需去進修一下語言的藝術了，不是每個人都像瑞維一樣有那麽好的脾氣和包容心。

安吉爾無奈地嘆氣，他看着這一摞高高的書，主動開口道：“這麽晚了，你也忙了半天，不如我把這些書送到孤兒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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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安吉爾去接過這些書，傑內西斯就本能地開口打斷：“沒必要。”反映了自己說了什麽之後，他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才開口繼續道：“那家夥臨走之前拜托過我。”

說着什麽“拜托了傑內西斯，大家都很喜歡你，知道你對《Loveless》很有興趣，如果不是你的簽名就沒有意義了”這種話，還緊緊盯着自己，眼神裏帶着期待的樣子。

如果說平時的瑞維都過于溫柔和成熟穩重的話，這個時候的他，倒是難得帶上了一絲少年人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傑內西斯就答應了這件毫不劃算的麻煩事。

安吉爾倒是一臉欣慰，這次難得沒有皺起眉頭，他細心地叮囑道：“孤兒院裏面都是一些孩子，身為1st，要保持該有的驕傲，要做好榜樣才是，千萬別再和瑞維鬧別扭了。”

“怎麽可能？”傑內西斯下意識地否定道，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前一句還是後半句。

傑內西斯站起來，手中高拿着《Loveless》，以吟誦的語調說道：“深淵之謎，實乃女神贈禮。我等向往，乘風而起。”

他充滿感情地吟誦完之後，便将手中的書收了起來。将放在一邊已經全部簽好名的書拿了起來，雖然看起來很重，但對于強化過身體的1st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對安吉爾留下一句“我走了”的話，傑內西斯便徑直出發了，看起來好像是只想趕緊解決麻煩的樣子。

“傑內西斯！”

傑內西斯還沒有進孤兒院，便看到了瑞維向自己打了個招呼，朝着這個方向跑來。

“我就知道傑內西斯肯定能做到最好！”他興沖沖地說道，似乎早就料到了的樣子，藍色的眼睛帶着顯而易見的笑意，又主動接過了傑內西斯手上拿過來的書。

不知怎的，傑內西斯感到一陣不自在，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篤定了，紅發少年別過頭去，似乎是看不得他這樣高興的樣子。

紅發少年銀色的耳釘在陽光的照耀下反着光，看起來一閃一閃的。雖然大家似乎總是更在意薩菲羅斯，以至于忽視了周圍其他1st的存在，可對于他來說，三個好友的重要性絕無差別。

“傑內西斯總是不喜歡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呢。”看着這樣的傑內西斯，他忽然這樣說道，語氣中帶着溫和的笑意，聽起來毫不刺耳，反而讓人覺得舒适。

沒等傑內西斯說什麽，他就搖了搖頭，“不過這樣可不行啊，傑內西斯。雖然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可是你這樣說話，遲早會被人誤解的。”

那雙像是深海一樣有着讓人探究的魔力的眼睛看着傑內西斯，認真地說道：“之前傑內西斯的父母送來了很多家鄉的特産，傑內西斯明明很想把禮物送給薩菲羅斯，為什麽不送出去呢？”

傑內西斯下意識地想要躲閃這道目光，可不知怎的卻還是沒能移開視線，最終他還是故作無事地回答：“那些蘋果不都送給你了嗎？”

“能收到傑內西斯送到的禮物，我當然很高興……只是果然覺得這樣還不行，如果心意不好好地表達出來，那麽不就是沒人知道了嗎？會被誤解的，傑內西斯。”他的眼神透露着隐約的擔憂。

“下次的話，要好好說明自己的心意啊，傑內西斯，把禮物送到薩菲羅斯面前，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

他一直都知道的，傑內西斯猶豫了很久，卻還是沒有把手上的蘋果送給薩菲羅斯。

雖然傑內西斯若無其事的拿着蘋果吟誦《Loveless》，可他不會注意不到傑內西斯的肢體動作。

平時的傑內西斯總是慵懶的，帶着一股優雅的氣質，有着屬于自己的傲慢，喜歡獨自行動，讨厭群聚。可那個時候的傑內西斯，雖然還拿着《Loveless》，可眼神卻始終沒有放在書上，而是在手中的蘋果和薩菲羅斯之間不斷轉移。

“這種事情，不需要你來說教我，而且你怎麽知道，這不是我本來的想法？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傑內西斯輕啧了一聲，略顯不耐地回答。

雖然傑內西斯這麽說，卻不擔心瑞維會把這種事情告訴薩菲羅斯。

果然就和傑內西斯想的一樣，他沒有半點因為這樣的話氣到，而是一如既往包容又平和地看着自己，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明白了，傑內西斯。”他這樣說道。

傑內西斯是個驕傲的孩子，驕傲又固執，有着屬于自己的自尊心。他不讨厭這樣的傑內西斯，只是有些憂慮，總是這樣，會不會有一天受傷呢？

如果他在傑內西斯的身邊，肯定會去幫傑內西斯的，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不管。可如果自己不在呢？

想要陪伴自己的孩子，想要保護孩子的心，是這麽的強烈，他就是這樣的存在，就是這樣的生物。

為了自己的孩子，即使付出生命也沒有關系，即使遭遇痛苦，也能默默忍受。因為是「父親」，他可以做到，也必須要做到。

“那就等傑內西斯做好準備的時候，親手把蘋果送出去吧，我很期待那一天呢。”他笑着說道，清澈的眼睛帶着鼓勵和期待。

傑內西斯僵立在原地，似乎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像看到了什麽無法理解的生物。

他主動拉住了傑內西斯的手臂，拉着傑內西斯向孤兒院裏面走去，用着與有榮焉的語氣繼續說道：“傑內西斯，大家等了你很久呢，一直都很期待你的到來。”

“不得不說，傑內西斯真的很帥氣，艾拉都跟我說長大了想要嫁給你這樣的人呢。”

聽到這裏，傑內西斯還沒回過神來，就本能地回答：“你說的艾拉，我沒記錯的話才五歲吧？這麽小的孩子就開始說這個了？”

“對美麗事物的向往和憧憬，很正常吧？而且小孩子嘛，或許不懂得結婚的意義，只是大人們都這樣說，也就像模像樣的這樣說了。”他笑意盈盈地說道。

“真難得，我以為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只會喜歡你，其次才是薩菲羅斯。”傑內西斯意味不明地說道。

這個時候，孩子們好像是看到了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唧唧喳喳的圍着他們說話。

“瑞維，是瑞維把傑內西斯帶了過來！”

“傑內西斯，可以讓我們看看你的火系魔法嗎？”一個小男孩迫不及待地問道，語氣中帶着興奮。

還沒等傑內西斯回答，他就微笑着拒絕了：“不可以呢，阿諾德，雖然傑內西斯很擅長火系魔法，也控制的很好。但是孩子們太多了，萬一有孩子抱着好奇心去接觸，會受傷的，也會給傑內西斯帶來困擾。”

“傑內西斯，可以表演《Loveless》嗎？我很想看傑內西斯出演男主，一定會很帥氣的！”一個小女孩期待地問道。

“瑪麗，傑內西斯平時很忙，沒有時間表演《Loveless》的。”他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不過我也相信，如果傑內西斯願意出演男主的話，一定會很成功的。只要傑內西斯想做，一定能夠做到的。”

雖然孩子們見到了傑內西斯都很高興，問了不少問題，可幾乎多數的問題都是瑞維代替回答的。

這對傑內西斯來說，是不錯的體驗感。傑內西斯對麻煩的小孩子沒有興趣，也不想回答孩子們奇奇怪怪的問題，本來是做好一番忍耐而來到孤兒院的，現在卻比起想象中要出奇的輕松。

而且被孩子們這樣崇拜的圍着，對于傑內西斯來說，有着難得的新鮮感。

孩子們也沒有不高興，他們即崇拜傑內西斯，卻也更喜歡瑞維。終于，天色不早了，孩子們的精力也得到了宣洩，才一步三回頭的被孤兒院的老師帶走了。

“真麻煩。”傑內西斯斂目說道，雖然這麽說，可卻沒有什麽不高興的樣子。

“因為對孩子們來說，傑內西斯也是英雄，大家會喜歡傑內西斯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他卻一點也不意外地回答。

“……是這樣啊。”傑內西斯看着《Loveless》的書籍封面，最終還是輕哼了一聲，“好了，再這樣待下去，天都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