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 30 章

“知意?”

“知意, 我們該回家了。”

葉景川剛套到消息沒多久,趙承業已經醉倒趴下。

再回頭,見人兒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反倒有些吃不消。

他捏了捏掌心, 正要問她怎麽了, 可再細看, 眼前人兒分明是醉了的模樣。

“家?我回不了家。”謝知意果斷搖頭,伸手抱着雞尾酒還要喝。

葉景川見狀, 連忙将酒杯拿遠了些,又命啓亦将趙承業送回趙府。

“聽話,我送你回家。”他将謝知意扶起。

奈何人兒渾身沒了力氣, 直接醉倒在他的懷中,小手指着天邊的星辰:“你真能送我回家嗎?我家很遠很遠的!”

他輕易将吃醉酒的人兒橫抱起,低垂着眼眸印刻着人兒的模樣, 眼底是難掩的柔情。

“多遠我都送你回去。”他柔聲哄騙着。

人兒醉得眼尾染着紅,像極了一只乖巧的小兔, 軟綿綿地同他說:“可我回去了,就見不到你了。”

他聽得心窩一軟, 語氣更輕了幾分:“待你醒來,一定會見到我。”

人兒小聲應了聲, 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适的角度, 靠着他的胸膛睡了過去。

葉景川抱着謝知意從後院出來時,把春梅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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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怎醉得怎麽厲害?”春梅幫忙小心扶着,又招來車夫目送他們離開。

待春梅回到後院收拾杯子時, 看着酒杯上漂浮着淡淡的粉末, 大驚失色,“完了!我把姑娘的酒拿錯了!”

*

頭好痛。

再也不喝酒了。

謝知意醒來時, 只有這麽兩個念頭。

她依稀記得在喝了她調配的雞尾酒後,腦袋就變得尤為混沌。

她和趙承業都醉了,啓亦扶走了趙承業,春梅給她攔了輛車。

然後她自己回來的?

謝知意想着,正要去打盆水洗漱一番,開門的瞬間卻見一道纖長的人影正坐在她院子裏的石桌前小憩。

?葉景川怎麽在這兒?

“醒了?”許是聽到了動靜,桃花眸子懶懶朝她看來。

謝知意的腦海裏突然閃過片段的記憶,昨夜是葉景川送她回來的!她驚得顧不上打招呼,端着水盆就躲回房中洗漱梳妝。

好一會兒,換好衣服的謝知意才敢再次推開門,探出個腦袋望向笑意盈盈的某人。

她難以置信地問他:“你……在這兒坐了整夜?”

“姑娘誤會了,葉某只是擔心姑娘宿醉頭痛,前來探望。”葉景川笑着解釋,“見姑娘未醒,便在此處等候。”

謝知意暗自松了口氣。

“公子!”這時啓亦架着馬車也來到了她的茶莊。

葉景川接過了他手中的食盒誇贊:“回來的正是時候,知意姑娘先用早膳吧。”

“啊?”啓亦茫然地看着落了空的手。

用完早膳後,謝知意見啓亦駕了馬車來,想着再運些青磚茶到茶館,先行去了茶莊的倉庫。

葉景川和啓亦在茶莊外等她時,啓亦才敢開口:“公子,你昨夜可讓啓亦一頓好找,要不是今早茶館的春梅說您昨晚送謝姑娘回來,我還以為您……”

葉景川看着不遠處已經折返回來的人兒,沉聲提醒:“此事莫要讓她知曉。”

“啊?謝姑娘難道不知道……”啓亦一副吃了大瓜的模樣看着自家公子。

葉景川一記冷眼,啓亦反倒偷摸着樂,腆着笑臉上前接過了謝知意手裏的青磚茶。

謝知意:?她昨晚難道撞着腦袋了嗎?這主仆倆怎麽都這麽熱情?

在去茶館的路上,葉景川同她說明了昨夜打探到的情況。

春花媽媽出事那晚,趙承業确實在荟雲的醉月樓中喝着花酒。

他去得早,醉酒後還在醉月樓中睡了一覺,醒來頭痛欲裂,便開了窗吹吹風。

那時街道上空無一人,因而一眼就瞧見了六公子趙承文的進了被查封的醉月樓。

不一會兒就見春花媽媽也跟了進去。

趙承業解釋說,他本就痛惡趙承文的惺惺作态,故作一副仁愛孝悌的模樣,一見他與醉月樓的春花媽媽前後腳出現在此,自然多關注了些。

後來四更聲起,趙承文一人離開。

翌日那鋪子再次被查封,趙承業就想到前一晚定是發生了什麽。

他特與縣衙打聽了一番,得知了春花媽媽自缢一事。

沒多久,趙承文便租賃下了這家鋪子,還開設了酒樓,趙承業自然看不下去,這才上演了一出“t春花回魂”的戲碼。

趙承業并不知趙承文和春花媽媽之間的關系,甚至誤以為是趙承文惹上了情債,春花媽媽愛而不得故此自缢。

謝知意聽完這些也大為震驚,甚至理解趙承業為何如此厭惡趙承文。

若說春花媽媽之死于趙承文有關,那他可就是弑母啊!

謝知意下了馬車時,特看向了隔壁這家仍在開業,卻并無客流的酒樓。

趙承文租賃下這間鋪子,又重新裝修了一番,顯然是有意将線索盡數掩蓋。

“凡事發生必留痕跡。”她回頭看向荟雲的醉月樓,這條街道上一定還有其他線索。

既然趙承業瞧見了,也一定還有其他的目擊證人。

很快,謝知意的視線便鎖定了周邊這幾輛馬車。

四更前後這煙花巷的确沒有幾個行人,卻還有車夫在四處候着,難保那日沒有人瞧見點什麽。

【系統,調取監控記錄。】

此前她也查看過,因春花媽媽和趙承文皆是從另一個方向來的,故而沒有從她的茶館路過。

這一次她為尋找新的目擊證人,重新看了一遍監控記錄,更是仔細得連路過的狗都不放過。

【等等!倒回去些。】

謝知意一捕捉到刻意的畫面,立即提醒系統。

監控畫面倒回去的剎那,她一眼就瞧見了從監控一角倉皇而過的馬車。

【能放大嗎?】謝知意問。

很快眼前的畫面放大,馬車上的車夫神色慌張,顯然不太對勁。

【系統,使用打印機,将這個人的臉打印下來。】

謝知意一得到打印出的人相,便托門外的車夫打聽了一番。

可結果是她沒想到的。

“這人是趙大公子的車夫吧?”

“就是他!”

“說來,倒是許久沒見過他了,趙家似乎換了個車夫。”

“換人了?”謝知意聽着這消息不免意外,如此湊巧的事,趙承業怎麽沒告訴過他們?

為了此事,謝知意又同葉景川再次拜訪了趙承業。

沒想到那車夫在事發的第二天,就已經向趙承業提出了離職。

趙承業說,這車夫走前說家中老母重病,因而他沒有多想,同意了車夫離開。

得知謝知意是為了調查春花媽媽死亡的真相,趙承業爽快地将車夫的住址告知了他們。

“事情會不會太順利了?”兩人前往車夫家中的路上,謝知意忽然有了這麽個念頭。

“看來你那雞尾酒深得趙大公子的喜愛。”葉景川淡淡一句。

原來如此。

她認同地點了點頭,酒是烈了些,但味道極好。

“是不錯,待我開了茶樓,定要将這雞尾酒安排上!”謝知意說着,渾然沒察覺身旁人神情有何不對。

奈何事情不會一直順利。

他們來到車夫家中時,一聽兩人是為了春花媽媽的消息來的,瞬間變了臉色,就連謝知意帶來慰問他母親的禮品,也一并被退了回來。

“二位請回吧,那晚我什麽都沒看見。”将禮品全數塞回到她的手中,無情地将兩人拒之門外。

車夫的反應顯然是看見了什麽,可他又是在忌憚什麽,才會避而不談呢?

接連幾日,謝知意都會和葉景川一起來拜訪這位車夫。

對方閉門不見,謝知意就把帶來的禮品放置在門外。

前幾日送的禮都原封不動地堆在門外,就算是将人家門都堵上了,謝知意仍繼續送。

今日,她又來了禮來,見原本堆積在門口的禮品已經空了,她驚喜地與身旁的葉景川對視了一眼。

然身旁人的臉色卻略有些凝重。

“怎了?”她奇怪地順着葉景川的視線看去,卻見裏屋似是圍着一群人,氣氛不太對勁。

她謹慎地朝裏走了走,見幾名壯漢手裏拿着家夥,車夫就跪在地上沉默不語,他身邊零散的物件正是這幾日她送來的禮品。

“喲,大財主來了?”為首的男子明晃晃地打量了她一番,又見她身後的葉景川,才收回了視線,“我就說,趙家都不管你了,你還能攀上哪個有錢的主兒,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葉公子啊?”

葉景川冷着臉掃視過面前一衆人,直截了當問他:“多少錢。”

要債的男子大喊一聲爽快,繼而伸出五根手指:“看來葉公子是準備替他還錢了,連本帶利五十兩。”

“明早到葉府來取,現下可以走了?”他刻意攔住了欲出頭的謝知意。

要債的男子得了他這一句,知趣走人。

待要債的走後,車夫才面向他二人,磕頭致謝:“這五十兩往後我必定連本帶利地還給公子。”

“先起來吧。”謝知意看着他身上的傷,沒忍心讓人一直跪着。

然車夫并未起身,反倒态度堅決地同她說:“但那日之事,兩位還是不要再過問了,我當真不知。”

臨走前,謝知意還是留了筆銀子給車夫的母親治病。

“你說,這車夫為了給他母親治病,都找了子錢借貸,又為何不肯接受我花錢買消息呢?”謝知意不解地看向葉景川。

她愈發想不明白,那晚車夫究竟看到了什麽?

葉景川同是百思不解地搖了搖頭。

“來人啊!快來人啊!”

這時,不遠處一婦人朝着他們招手大喊:“不好了!有個孩子被毒蛇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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