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什麽?吓死了?!

什麽?吓死了?!

第三十九章  什麽?吓死了?!

由于有新的證人和事件,謝玉樹暫時安排人去提包子鋪鄭老頭和朱令儀口中今天要給牲畜上戶的人。

好在今早出縣城後,她就去鎮集上給人留了口信兒,讓人盡早來縣衙門口等她。

此時不但買了騾子的王大山幾個人和另一個騾子的主人都牽着大青騾子等在衙門外頭,還有梁家、姜家和其他幾個買了牛這種大牲畜的人家也趕着牛過來辦戶口,打火印。

雖然交點稅錢,但上了戶,打了火印,就是官府在冊的牲畜,誰偷了搶了,除非對方偷偷吃了,不然賣都賣不了,一旦被發現,不死也得丢成皮的大罪過。

縣城本就不大,鄭老頭來得挺快,一看當下情形,加上外頭剛才聽說的,心下已經有了打算。

他有問必答,說得明明白白:這幾個人當時說的是去“把這販賣牲畜的好買賣收到自己手裏”,還說,“那販子年歲不大,要是不識趣就先關牢裏關幾天,聽說還是個丫頭片子,等我老張好好關照關照她,必讓她欲生欲死,求着咱收了買賣去。”

鄭老頭惟妙惟肖,把個張典史的猥瑣語氣都學得像極了。

朱令儀眼中一片冰寒,她朝張典史微微一笑,如春花燦爛,卻讓張典史後背竄起一道寒氣來,一種深深的從未有過的恐懼彌漫心頭,整個人的心髒仿佛被人死死攥住一般,他張大嘴朝朱令儀看去,只見她手在長刀上輕輕一握,“呃——”他整個人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

在場的人因為鄭老頭的描述,都關注着朱令儀和張典史呢,自然也看到兩人的神情,要是朱少俠那一笑讓人确實膽寒,但這張典史吓暈倒是不是誇張了些?

侍衛甲卻神情嚴肅地上前手指一抹脖子動脈,挑眉朝桌案後的謝玉樹做了個眼色,然後直起腰,道:“大人,這張典史畏罪,吓死了。”

什麽?吓死了?!

圍觀看熱鬧的人不少,四個被告的家人自然也早就到場了,他們跟着頂梁柱受益,平時向來拿官司去整治別人的人,竟然還遇到別人告他們了?

他們非但不着急,還覺得搞笑。

在他們看來,這衙門就算不是他們家開的,也是他們家大人說了算,那個謝大人也就是擺設,幹點邊邊角角的差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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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朱的牲畜販子笑那一下他們也看到了,平時沒幹好事兒的緣故,他們也覺得有些恐怖,但直接吓死?。。。。。。

不至于吧?

“是不是看差了?”

“趕緊喊大夫。。。。。。”

謝玉樹直接讓人喊來仵作。

仵作年紀挺大了,幾任縣官他都跟過,自然是心裏有數的人。他聽喊人的衙差描述說是被人家俠女一個眼神兒吓死的,啧啧,對于仵作來說,就沒啥不可能的。

太興奮了馬上風能死,太害怕人家報複手段,自然也能吓破膽吓死。

仵作先扒開眼皮看看眼睛,瞳孔都散開了,在拿絨毛試試鼻息,沒有鼻息,手壓頸動脈沒有脈搏,再聽心跳,也沒有任何心跳。

他搖搖頭,對上面作揖回話:“禀大人,人确實死了,具體是吓死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要麽驗屍,要麽請個正經大夫來瞧瞧。”

他只負責驗屍。

他這話像是某種開關,原本安靜的大堂頓時響起一片哭嚎聲。

那邊鄭老頭也是一身冷汗,他沒想到這個結果啊。

雖然時間趕得巧,也不是不能賴他身上,他一咬牙,狠狠心,猛地一跪,大聲喊道:“大人,我要狀告蔣縣丞和張典史,他們欺壓百姓,姓蔣的占我良田三十五畝,姓張的十年前害死我孫女,如今兩人白吃白拿我包子鋪十年,欠我包子錢共計52兩零一百二十文!”

老百姓能在各種艱難條件下活到現在,自然有自己的小聰明智慧在,如今的情形,鄭老頭知道,如果不把這倆人按死定罪,人家朱少俠未必有事,他的包子鋪和一家人都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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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當堂告狀,把正打算哭鬧的張家人都給整懵了。

張母“嗷”一嗓子撲過來,揪着鄭老爹的發髻就要打人,嘴裏還罵道:“你個老逼蹬,你看我兒死了,就落井下石是不是?

老娘告訴你,我們張家沒那麽好欺負的。你那孫女自己投懷送抱,沒臉自己跳河死了,還敢賴上我們?當時可是蔣縣丞大人斷的官司,你們想起刺也不瞅瞅憑的誰?

還有你那破包子,自己當成寶,打發臭要飯的差不多,我們稀罕你那玩意兒,拿回來喂狗都嫌肉少。”

“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你死的好冤。。。。。。”

張母唱念做打地在大堂拉開場面了。

謝玉樹冷眼看着,又一拍驚堂木,“啪!”

“何人咆哮大堂?拉下去,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這回不等衙差拖拉,侍衛乙一手提起張母就丢在大堂外的空地上,親自輪了板子“啪、啪、啪”一頓打,十下少了點,但張母閉着眼顯然是暈過去了。

侍衛甲拎來一桶水,嘩啦一聲潑到張母頭臉上,看着張母張開眼,嗤一聲:“下次裝像點兒~”

侍衛乙對個老婆子能使多大勁兒?

不過是見衙差都不敢出手,也不為難他們,自然是正常打。

十板子很疼,但肯定不至于讓人暈過去,尤其張母這相比大多數人都肥碩的身材,更加不至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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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鄭老頭上告,又有人命官司和草菅人命的嫌疑,以及侵吞民田,欺壓勒索等等,光鄭老頭這一狀就得好好重新調查了。

朱令儀不樂意就這麽耽擱,調查調查,不知道最後查出個啥,都十來年的事兒了。

她一轉身,朝着後面看熱鬧的人群揚聲道:“還有沒有被姓蔣的和姓張的欺壓過的?

都來告狀啊!

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兒了啊!

這次謝大人做主,謝大人可是京城謝家人,本人官雖然不大,但家裏有權有勢,最不怕仗勢欺人的了。

現在你們要是不告,過後在可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蔣縣丞聽了她的號召,恨毒的眼睛幾乎要把人瞪死,然而,沒用,朱令儀還朝他也一笑,“蔣縣丞你別這樣看我,我是肯定不會吓死你的。那樣太便宜你了。我就等着看你遭罪呢。”

蔣縣丞覺得自己心髒有些難受,他深深地、緊着喘了幾口氣,勉強讓自己不那麽難受,咬着牙,道:“那我倒要謝謝你了。”

朱令儀擺手,“不必,你恐怕沒機會了。”

就見人群中擠出五六個百姓,他們衣着有的破爛,有的補丁疊着補丁,只有一兩個算是整齊些的。

老百姓對上官別的不說,就是一個跪。

他們高呼自己如何被姓蔣和姓張的還有別的衙門裏的人如何欺壓,裏頭還有兩個女子的性命:

一個是兒媳婦被姓蔣的看上,把兒子找理由下了大牢,讓兒媳婦去贖人,結果兒媳婦回來後大哭一場,哭述了被兩人當着丈夫面淩辱之事,之所以回來才死,就是要讓家裏人知道事情的緣故,她不能白死。

然後真的一頭撞死了。

還一家的女兒,也是被姓張的看上了,打主意不成,要強行納妾,那女兒是個剛烈性子,撓了姓張的滿臉花,被他一拳打倒撞在牆角死了。

其餘的聲聲泣述,這些都被蔣縣丞給打發了,如果敢上告,一家子都得不到好。要麽憋着,要麽遠走他鄉。

這些年來走的人不少,留下來等着機會的也有。

現在,他們看出來了,這個少俠必然不會善了,謝大人應該也能做主,這才咬牙冒險來告。

這是謝玉樹當官三年來第一次接到如此重要的大案,還是多年連續的案子,他也認真起來。

“你們放心,如果情況屬實,本大人必定還你們一個公道,給死者伸冤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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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案情太複雜,涉及時間、線索、當事人等等太多,比當初他們自己調查準備的材料多多了,還更加慘烈,如此,他們那點材料都不用特地拿出來了。

想到還可能有受害人不知情,謝玉樹這邊命人把蔣家和張家人口,十五歲以上全部鎖拿了關進牢裏,尹誠和吳山海也暫時不能發判,得調查後沒別的事兒才能判,也得先另外關着,那邊讓人敲鑼打鼓四處宣告,凡事有受到過這兩個壞人欺壓的都可以來告狀,一起并案處理。

另外,張典史的屍體被擡去衙門的臨時停屍房,拿冰鎮上,如果不同意驗屍就直接判為因罪吓死的。

一下子多了這麽些受害人出首告狀,蔣縣丞和兩家人都吓夠嗆,蔣縣丞還被單獨關押起來,畢竟另一個要犯已經死了,後果如何都是他承擔。

雖然在本地作威作福多年,可這次姓蔣的有些後悔,不該沒打聽細致就貿然行動,結果被個愣頭青給折了。

果然麽,亂拳打死老師傅?

得不償失啊!

蔣縣丞狠狠一拳打在自己掌心,咬牙切齒,如果有機會出去,看他怎麽收拾姓朱的這個女人,還有姓謝的。

想借刀殺人,他是那麽容易死的麽?

他轉着圈的想法子傳信兒,奈何周圍都被朱令儀控制植物給困住了,消息是遞出來了,但都落入她手裏,直接交給侍衛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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