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都走了

都走了

第五十二章  都走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朱令儀元氣滿滿地往衙門去。

路上碰到認識她的人,看她提着背簍還打招呼,“朱大俠,這是去看縣官大人啊?也對,多虧大人公道,是該謝謝人家。”

老百姓多數有着淳樸的觀念:不管是誰,出于什麽考量,總之,人家幫忙了,就得謝謝。

禮不在輕重,主打一個心意到位。

朱令儀将錯就錯,這麽想也挺好。

後衙裏除了謝玉廷、謝玉樹還有謝景等幾個謝家子弟都在。

謝玉樹介紹京城來的藥鋪大掌櫃和藥師給她。

朱令儀打過招呼,拎過背簍:“現在看貨?”

那個大掌櫃的連忙做個請的姿勢,“請這邊來。”把人引到另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裏,也沒什麽特別裝飾,就在靠窗的位置擺着一張長桌,上面蓋着一塊深紅色的絨布。

“請。”

還挺正式的。

朱令儀從背簍裏一個個拿出用大葉子随便包裹起來的山參,攤開放在絨布上。看得大掌櫃心都直顫悠,這也太馬虎了,随便斷一根須子都是折損啊。

“都在這兒了,這幾個年份是最長的,一次遞減,請驗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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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參藥氣味散發出來,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這麽新鮮!”

跟新挖出來的似得,要不是有東家大爺主持,他都以為是哪個二愣子現做的假貨呢。

那大掌櫃和兩個藥師戴上手套,其中一人還拿出一副放大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來。

朱令儀注意着他們的動作同時,拿胳膊肘拐了拐老大,下巴微微示意了一下。

謝玉樹秒懂,用手擋着嘴,悄聲道:“真當天你老大白混的。”

從他主魂能偶爾回到謝玉樹的身體裏呆幾天開始,他就有意識地把能蘇出來的簡單技術啥的整出來了,要不是那什麽硝石冰他确實不知道,咋也不會讓她掙這個錢啊。

揣自己兜裏不香麽?

朱令儀眼睛一亮:“鋼管,不,鐵管能整不?橡膠墊呢?”

謝玉樹暗地翻她一個白眼,“你老大我是特戰大隊的隊長,不是研發部的部長。”

“切!”不會整就說不會整,找啥借口哦。朱令儀表示她現在看不起大隊長!

謝玉樹彈了她一指頭,輕聲道:“你以為這裏科技有多發達呀?想到啥都能弄出來?”又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不過你放心,老大我已經安排人去找橡膠樹了。”

沒有橡膠,好多東西确實很難開展。

鋼管暫時是沒有的,至于鐵管麽,“你要鐵管做什麽?”

朱令儀一邊看着藥師驗貨,一邊也擋着嘴小小聲:“我想整個壓水井,地下的管子和井頭裏的墊片密封圈沒有合适的材料整不了。”

別小看一個密封圈和墊片,沒有這小東西還真就辦不成事兒,而且,質量不過關都不行。

“你整橡膠想幹啥?”她又問老大。

“咳咳,我原本想整輪胎,這馬車啥的,木頭輪子太難用了。”

朱令儀深有體會地點點頭,“那你加緊些,實在不行往別國找找。”

她可以甩手了。操心這種事,就讓高個頂着吧。

那邊大掌櫃和藥師已經朝着謝家大爺點頭通過。

這都是現挖的老參,真要是發現問題,朱令儀就該懷疑謝家是不是傻子了。

接下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很順利完成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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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爺朝朱令儀拱手道:“待會兒我們直接就啓程回京了,實在是趕時間,就讓老三給你接風,下次你到京城來,咱們再好好招待朱大俠。”

這次出來耽誤了不少時間,要不是這幾百年的山參實在難得,他再不能浪費大把的時間在這兒的。

眼下拿到貨,他必須立刻往回趕。

來接風、去送行,這點兒人情世故,朱令儀還是懂得。

之前人家來的時候她不熟也就罷了,如今要走了,再沒啥表示就說不過去了。

她喊了幾個後衙的仆役跟她去店裏拿上土産和風物,除了給謝家子弟的土儀,還有給大掌櫃幾個人的。

沒驗貨的時候不好送,免得有賄賂的嫌疑,如今完事兒了,人也要走了,送上一點山貨,既是見面禮也是送行禮,一舉多得。

朱令儀指着每人一小簍的山柿子交代說:“這柿子前些天已經霜打過,這幾天捂着已經脫澀能吃了,甜得拉絲兒,給你們路上吃。”

要不是怕都被鳥啄了,她還想在樹上多留些時候,霜再打一打更好吃。

難得出差這麽遠的地方,看到朱令儀送的山貨質量,大掌櫃當即跑去店裏一通豪買,真是又好又便宜,要不是謝家大爺提醒他車裝不下這麽多,他恨不得包圓了。

他買完跟着一起來的人也開始采買,好不容易出一趟遠差,咋也得帶點特産回去啊。他們買不了最好的,次等和平常的也比京城當地的好還便宜一大截,誰不買誰傻子。

于是,這些人終于啓程後,車隊明顯多了好幾輛車。

朱令儀無奈且快樂了。

貨又又賣光了,錢包是又又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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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八方酒樓。

朱令儀拿出一小壺猴兒酒,每人倒了一盞。

沒辦法,她不主動點,等着這幾個家夥叭叭也得往出掏,誰讓她又又掙錢了呢。

侍衛乙拿起酒壺搖了搖,空了,不由嫌棄道:“就這麽點兒,小氣!”

朱令儀根本就不搭理他,哼,不就是想往出多詐點,誰不知道誰啊?

謝玉樹笑着端起酒盞,“借咱朱隊的光,嘗到這樣的美酒就知足吧。來,咱們歡迎朱隊下山過冬,各自随意啊。”

老常抿了一口酒,陶醉片刻,道:“朱隊你決定在山下過冬是對的,山上好幾個月大雪封山,就待在屋裏吃吃睡睡,跟熊有啥區別?

下山好歹有吃有喝,不下雪的時候還能在街面上走走,串串門,說說話,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

朱令儀舉舉酒盞,跟他碰了一下,領受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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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接風宴,朱令儀回客棧睡了一覺,起來拾掇一番就往鋪子裏去。

貨架都空了,她得把庫房裏特地留的那點上架,不然,掌櫃的和夥計來應聘看到空蕩蕩的指不定以為她空手套白狼呢。

自己忙活到傍晚,梁七下工也過來幫着搭把手,兩個人總算在天黑前把所有山貨分品種、分等級,重新寫了價簽上了架。

“怎麽跟之前價錢不一樣了?”

梁七還記得少量先前上架的同類山貨,發現價錢有的高了,有的略低,琢磨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朱令儀點頭道:“我這是摸索着來的,前頭我參考了鎮集上李掌櫃那邊的價錢略加了點,這回調整是京城來的那個興隆商行的大掌櫃給的建議,人家全國甚至周邊幾個國家的行市都有了解,咱雖然不能完全按照他說的價錢賣,也能照着找個高低,稍微調整一下。”

“哦哦!”梁七聽着就覺得高人指點的意思,反正這麽做有道理就對了。

兩人一邊查看門窗收尾,一邊閑聊,朱令儀道:“小八現在沒農活了,在幹啥呢?”

梁七聞言不由心中一動,他也聽說店裏招掌櫃和夥計啥的了,要說心裏沒點打算也不可能,就是覺得縣城裏這麽多人,估計輪不大他們這些村裏的人。

不過,聽這意思,是不是還有點希望?!

當下開心地眉毛都飛起來,“他啊,閑不住,整天跟着我哥和他們往山上跑,摘山貨啥的,偶爾也能打着點野雞野兔之類的。”

“現在這些野物正是肥的時候,是得多打點,到冬天就該瘦了。”

“對了,朱大俠,你這招夥計,我能讓小八來試試麽?”梁七還是忍不住出言詢問,這麽好的機會,不給小八問問,他心裏過不去。

朱令儀點點頭,“可以啊,他會算數不?”

小八她還是比較熟悉的,人随和活潑,沒架子,也不是那狗眼看人低的,年紀也合适,就是看會不會計數,不然賣了多少斤,該收多少錢都算不明白也不成。

梁七嘴都咧耳朵後了,笑道:“他會,還會看稱,簡單的寫算會一些。”

“那行,你抽空回去問問,想幹的話讓他來一趟。我這兩天暫時抽不出空去村裏,得找人把二樓和後院再拾掇拾掇,等夥計和掌櫃的到位好有地方安置。”

“哦,這裏要是安置夥計和掌櫃的,那你自己住哪兒?要不我請兩天假來幫你一起拾掇吧。”

換他自己有房子有屋的也不會一直住客棧,有錢也不是這麽造的。

朱令儀連忙擺手,“不用,不用,老請假,是個東家、掌櫃都不樂意,我這也得找專門懂行的人重新改造一下,上面得弄個待客室,以後有客商來看貨談生意總不能就在櫃臺這比劃。”

回想自己昨天碰巧見到的情形,如果是有大買賣,誰進來都能聽一耳朵,是不大好。

梁七想想都替她頭疼,“你還不會做飯,又愛吃,不如雇一個廚娘吧。手藝好的人不好找,得提前去跟中人打招呼才行。”

朱令儀嘆氣,何止廚娘啊,最好雇兩個幹活跑腿的,不然,自己這一忙起來就挨餓可不行。

掙錢是為了享受,可不是為了遭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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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話都是有些道理的。

這不,第二天上午,朱令儀剛到店鋪這裏,梁小八猴兒似得蹦跶到她跟前,龇着一口大白牙道:“那什麽,老七特地傳話讓我來,說你這裏招夥計,嘿嘿,我想試試,能行不?”

朱令儀瞧他光着兩只手來的,問道:“你爹娘樂意你離家這麽遠啊?”

“遠啥遠啊,一點兒不遠,嘿嘿,我要是在這裏幹,還能跟老七做個搭子呢。到時候一起回家啥的。”想想就美得合不攏嘴,好像已經用他了似的。

朱令儀點點他,“咱關系是關系,買賣是買賣,待會兒我得出題看看你會寫會算什麽樣兒,不行可不用啊。咱先說明白了。”

“知道,知道。謝謝大俠給我機會。”他來之前,爹娘和大爺大娘,甚至全家都把他“教育”了一遍,哪會不知道個好歹嘞。

沒看他都沒帶行李麽,就是想着萬一不成就回家,免得讓人家覺得拿着行李賴着不走。

說話當中,陸續又來了不少人,有應聘掌櫃的,有應聘夥計的,也有中人介紹來的廚娘和跑腿仆從的。

好吧,她昨晚回去的路上順便找了趟中人,這才知道,她是平民身份,有錢也沒資格買仆役,只能雇人。

當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方法一就是簽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的雇傭協議,除了不能轉賣和随便處置打殺,其他方面跟買的沒大區別。

雇就雇吧,先考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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