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驚人

第051章 驚人

毓慶宮的詹事府也不是吃素的, 查來查去就查到了江南的大糧商身上。

然後經由大糧商,查到了江寧織造曹寅。

曹寅是皇上的奶弟,也是皇上的心腹, 更是給皇上私庫摟錢的耙子。

詹事府查到曹寅立刻停手,太子卻強硬要求繼續查。幾經周折終于拿到了曹寅與江南大糧商勾結,故意打壓糧價的證據。

為了給京城百姓一個交代,太子事先沒有跟任何人商量, 直接在朝會上将此事捅破, 引起軒然大波。

康熙氣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其實曹寅所為, 正是康熙授意。

目的并不是太子所說的買低賣高賺差價,而是為了平抑江南糧價。

今年春旱,糧食減産,江南就有糧商搞起了囤積居奇那一套,企圖推高糧價,牟取暴利。

康熙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便傳密旨給曹寅, 讓他那邊放出豐年囤積的糧食,平抑糧價。

江南那邊的高糧價還沒起來,便有大宗糧食入市, 有效維持住了江南的糧價。

奈何曹寅沒有把握好時機, 放出糧食的時間有些早, 雖說有效平抑了江南糧價,卻也造成了谷賤傷農的事實。

若再晚些, 等到朝廷收完稅賦, 就不會給百姓造成困擾了。

康熙也氣曹寅和李煦辦事不力, 可密旨是自己下的,出了岔子也只能一床被子掩了。

算是功過相抵。

誰想太子渾渾噩噩好幾個月, 忽然清醒一回,就把這事給抖了出來。

逼得康熙不得不揮淚斬馬谡,貶了曹寅的官,将李煦削成白板。

密旨的保密程度很好,沒幾個人知道,可曹寅是誰滿朝文武心裏都有數。

查到曹寅,就該停手,奈何太子偏要頂風上,親手打皇上的龍臉,實在不明智。

見皇上沉着臉處罰曹寅和李煦,明珠唇角抽出一個微笑。

索額圖暗罵太子一聲“愚蠢”,只覺心力憔悴。

這時四阿哥站出來給曹寅和李煦求情,條理清楚地分析了整件事,認為此二人可功過相抵。

又站在太子的立場,盛贊太子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一通稀泥和完,正中康熙下懷,兩邊都不得罪,完美解決了這次的危機。

最後康熙采納了四阿哥的意見,只罰了曹寅和李煦的俸祿,又違心地誇了太子兩句,這才作罷。

回到乾清宮,康熙叫暗衛過來問話:“查到四阿哥與隆科多私下密謀的證據了嗎?”

暗衛搖頭:“目前沒有。”

想起剛剛在朝堂上四阿哥出面為太子解圍,康熙擺擺手:“将人撤了吧,不必再查。”

退朝之後,四阿哥跟着太子回了毓慶宮,身後緊緊跟着詹事府的兩位詹士孔郭岱和陳廷敬。

“太子,曹寅是皇上的心腹,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皇上授意。”這一點滿朝文武皆心知肚明,孔郭岱不信太子不知。

陳廷敬也說:“即便太子看不慣曹寅,想在朝上參他,也該事先給臣等通個氣,讓臣等早做準備,以為策應。”

今日若非四阿哥出面解圍,太子不但把曹寅和李煦都得罪狠了,還會惹皇上不悅。

太子不以為然:“兩個奴才而已,爺不放在心上。”

孔郭岱還要再勸,被陳廷敬扯了下袖子,心中嘆息一聲,告辭離開。

“二哥,今日朝堂之上确實兇險。”曹寅和李煦是奴才,不足為慮,但皇上的臉都青了。

所有人都覺得太子蠢,四阿哥卻認為太子仁義又孝順。

只不過參奏曹寅和李煦的方法太直接,讓皇上都有些下不來臺。

“我自然知道兇險,可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為主意是主子出的,就不追究奴才辦事的過錯。”

太子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若助長此風,将來底下的奴才們全都陽奉陰違,朝廷豈不亂了套。”

“曹寅和李煦是什麽人,不用提醒我也知道他們的情況。”太子看向四阿哥,“所以我更要計較,免得汗阿瑪被他二人連累背上罵名。”

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後很有一種托孤的意思:“老四,我不想再做提線的木偶了,我想做個孤臣,助汗阿瑪整頓吏治。你好好做你的皇子,以後全靠你了。”

做了十幾年的好兒子、好學生,太子厭倦了。他想做點不一樣的,卻始終找不到方向。

就在剛剛,他參奏曹寅和李煦的時候,心中湧起了暢快的感覺。

四阿哥垂下眼睫,站直身體,朝太子輕輕一揖,轉身離開。

就在朝堂上風起雲湧的時候,霧隐山田莊這邊的玉米已經全部收獲,并且放在場院裏晾曬了。

左莊頭正招呼人準備手搓玉米粒,被姜舒月叫停:“這兩天大家辛苦了,都回家休息吧。”

衆人面面相觑:“東家,不用搓粒嗎?”

佃戶們并不知道田莊的人頭錢是怎麽免的,但猜到東家肯定是找了關系使了銀子,心裏感激得不行。

有機會給東家幹活誰也不惜力,恨不得今天掰完玉米,明天就把玉米粒搓完。

左莊頭怕東家年紀小,不懂規矩,忙解釋:“玉米不搓粒,城裏的糧店不收。”

玉米難吃,城裏的糧店很少有收。

即便有收,價格也比小麥低很多。

但東家種的玉米不一樣,不管是青煮的時候還是磨成渣貼餅子都很香。

可不能因為沒有搓粒影響了價錢。

姜舒月讓他們放寬心:“玉米要晾曬,大家先休息兩日,等脫粒的工具做好了,還得麻煩大家幫忙。”

左寶樹第一個聽出玄機:“脫粒不用手搓嗎?”

姜舒月搖頭說不用:“這麽多玉米t用手搓,手都要廢了,用手搖脫粒機省力許多。”

田武撓着腦袋:“東家,俺手腳笨,怕學不會。”

衆人一陣哄笑,姜舒月也笑:“打水搖辘轳會不?”

田武憨憨一笑:“那誰不會。”

“會搖辘轳,就會搖脫粒機。”姜舒月給他解釋。

又有個婦人問:“東家,費勁兒不?男人能用,女人能用不?”

姜舒月含笑說能用:“不光女人能用,七八歲大的孩子都能用。”

左婆子瞪眼:“天爺嘞,這是什麽神仙工具!”

見大家問得仔細,姜舒月幹脆無實物表演,簡單講了一下用法。

左莊頭認真聽完敲了敲煙袋鍋:“東家,那脫粒的事就能交給女人和孩子嘞。”

村裏下地種田的主要是男人,女人和孩子打下手,或者幹些輕省活計。

男人從年頭忙到年尾,只麥收之後和冬天有時間休息。今年麥收之後,緊接着播種了麥茬豆,夏閑基本沒有。

播完麥茬豆,又給東家掰玉米,男人們嘴上不說,身體也要吃不消的。

搓玉米粒雖然輕省,卻十分磨人,熬時間。

若能分給各家的女人和孩子幹,男人們也能歇上一段時間。

下個月就要收大豆,收過大豆馬上翻地播種冬小麥,都是費力活。

歇不過來的話,身體遲早熬壞。

姜舒月也是這個意思:“手搖脫粒機十分省力,脫粒還快,每天來十個人,幾天就能幹完。”

衆人聞言目瞪口呆,左婆子說的沒錯,真是神仙工具。

第一批十臺手搖脫粒機很快到位,做工雖不如樣機精致,但用起來沒區別。

當天全村的佃戶都來了,在村民們的圍觀下,姜舒月親自示範。

她拿了一根玉米,尖朝下放在手搖脫粒機的入口處,然後用力搖起來。整根玉米很快被吞下,玉米粒順着脫粒機的空隙落在地上,而玉米芯則被出口吐出。

真正實現了粒和芯完全分離。

“東家,我想試試。”左婆子就站在旁邊,第一個沖上來。

姜舒月将位置交給她,左婆子照葫蘆畫瓢操作起來,效果無差。

左婆子比姜舒月力氣大很多,搖動明顯更輕松。搖了一根,又搖一根,旁邊有人問她累手嗎,左婆子搖頭:“比搖辘轳省勁兒多了。”

村裏男主外,女主內,女人每天都要挑水做飯,每天都要搖辘轳。左婆子這一說,村裏女人們的心全都放在了肚子裏。

有個膽大調皮的孩子跑到左婆子面前,嚷着要玩,左婆子攔他:“可不敢瞎弄,壞了賠不起。”

姜舒月又讓人擺了一臺給那孩子,孩子學得非常快,三下兩下就給一根玉米成功脫粒。

于是有更多孩子加入進來,十臺脫粒機占去七臺,一邊玩一邊就把活兒幹了。

倒是女人們沒有孩子腿腳快,算上左婆子占的那臺,只搶到兩臺。

十臺脫粒機一起搖,整個場院響起此起彼伏的咔嚓咔嚓聲,脫粒機下很快堆起金黃的玉米粒。

近處的玉米脫完粒,有人将遠處的玉米運過來堆好,方便脫粒的人伸手就能拿到。

還有人瞧見地上的玉米粒越堆越多,主動用簸箕搓起,端走。

姜舒月覺得這樣太費力,對那人道:”不必用簸箕裝,只需挪動脫粒機就好。”

負責脫粒的人照辦,果然可行。

這回連玉米都不用挪窩了,孩子們抱着脫粒機到處跑,大人在身後喊:“慢着點,別摔壞了!”

歡聲笑語所過之處,留下滿地金黃。

姜舒月嗅着豐收的味道,雙手合十,許下心願。

“許了什麽願?”耳邊響起少年低沉的聲音。

聽印四問起,姜舒月擡頭看他:“荒年無饑馑。”

印四哼笑:“恐怕很難。”

歷朝歷代,多少聖主明君,沒有一個能做到。

本朝同樣被稱為盛世,民間仍然有“康熙康熙,吃糠喝稀”之言。

豐年尚且吃糠喝稀,災年無饑馑,談何容易。

“明年這時候正是大選,不求一求好姻緣?”被皇上問起玉米的事,他實話實說,讓兩人的姻緣變得不那麽确定了。

四阿哥有些忐忑,但并不後悔。

玉米是小丫頭種的,手搖脫粒機也是小丫頭想出來的,這些本來就是屬于她的榮光。

契約都簽了,補充條款也加了,還求什麽姻緣。姜舒月想也不想,朝印四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好姻緣已經求到了啊。”

四阿哥一怔,旋即耳根發熱,将目光從小丫頭臉上移開。

見對方這個反應,姜舒月有些急了:“怎麽,你想反悔?”

好容易找到一把合意的保護傘,不會沒了吧!

然後臉頰被人捏住,輕輕扯了扯,聽他低聲喃喃:“不知羞。”

姜舒月拍開他手,一邊揉臉,一邊心虛地朝四周看看:“光天化日,動手動腳,到底誰不知羞。”

話音未落,另一邊臉也被捏了,姜舒月:“……”

第85章

與此同時,太子将播種神器的圖紙拿到內務府,造辦處管事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直接給跪了。

為了趕制第一批手搖脫粒機,造辦處日夜加班,幸不辱命。

但誰也沒說過手搖脫粒機之後,還有一個更麻煩的自動播種機。

“太子饒命,造辦處真不能再熬了,再熬累死人了!”造辦處主事托着圖紙如喪考妣。

太子看向主事碩大的黑眼圈:“毓慶宮偏殿的房子先不修了,你們集中人手做播種機。”

主事一個頭兩個大,鬥膽嗫嚅:“那也不是一撥人啊。”

然後被太子一腳踹翻,趕緊跪伏以頭搶地:“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安排!十天,最多十天,一定造出樣品!”

太子本來想給半個月,見主事自己說十天,那就十天好了。

在造辦處排除萬難給農事司賣命的時候,四阿哥正帶着農事司主事在霧隐山圍場驗收糧食。

劉良捧起金黃飽滿的玉米種子,笑得嘴角差點裂到耳後根:“撿到寶了!下官在農事司當差十多年,從沒見過如此飽滿的玉米種子。”

不,他見過,就在前不久,在那個後院。

劉良又捧起一些,感覺種子庫破舊的房屋都被色澤金黃的玉米,映出了蓬荜生輝的感覺。

“這些種子都是霧隐山田莊種出來的?”劉良忍不住問。

四阿哥已然禀報過皇上,自然沒有隐瞞的必要:“一共兩萬斤糧種,都是那邊的。”

本來還想讓劉良看一下是否能做種子用,結果對方一開口就說是種子,倒也省了口舌。

果然猜對了,劉良又問:“不知種了多少畝地?”

“二十畝大田。”四阿哥替他計算,“畝産一千斤。”

其實不止,小丫頭還自留了兩千斤呢。

盡管有心理準備,劉良還是怔了一下,玉米,大田,災年,畝産千斤,籽粒飽滿都能做種子?

怕不是在做夢吧!

農事司收到兩萬斤玉米良種的消息很快傳到宮中,飛進南書房。

康熙拍着四阿哥的肩膀說:“老四,幹得不錯!”

誰能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四阿哥,才被派到農事司行走就搞出這麽大一個政績來。

兩萬斤糧食都不算小數目,更不要說兩萬斤良種了。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這兩萬斤良種不是小麥的種子,也不是水稻的種子,而是玉米種子。

玉米是舶來品,聽說在番邦産量很高,但傳到大清明顯水土不服。

産量低也就算了,口感還差。

當時農事司還在戶部,戶部尚書沒少被玉米荼毒,于是他第一個發問,苦大仇深地問畝産。

難吃都能忍,畢竟玉米再難吃也是糧食,總比樹皮和野菜好些。

窮苦百姓只為活着,填飽肚子,并不追求口感。

奈何農事司試種玉米那些年,戶部尚書年年被皇上指着鼻子罵無能。

理由很簡單,玉米在番邦是災年救命的糧食,怎麽到大清就不行了。

大清差在哪裏!

好容易把農事司甩到工部,沒想到工部又作死試種玉米,不是上趕着步後塵嗎?

話雖這樣說,戶部尚書也理解。玉米抗寒抗旱能力都很突出,就眼下這個年景,工部不死心想要再試一回,很正常。

但農事司多年的試種結果擺在那裏,最高畝産不會超過二百斤。

而皇上的要求極高,非要讓玉米和禦稻比産量。禦稻最高畝産八百斤,神仙來了也追不上啊。

為了證明種玉米這事誰來了也不好使,洗刷多年屈辱,戶部尚書越過工部尚書第一個跳出來問畝産。

畝産達不到皇上的要求,糧種再多也沒用。

康熙早問過畝産,這會兒見戶部尚書問起,也看向四阿t哥。

只見四阿哥不卑不亢回答:“精耕細作畝産一千三百五十斤,大田畝産一千斤。”

看來上回有所保留,收獲之後才有底氣說出實際産量。

此時的南書房,幾位大學士都在,除了大學士,還有六部尚書,陣容堪比小朝會。

“多少?”這回不是戶部尚書的聲音,而是工部尚書震驚地問。

四阿哥不卑不亢地重複了一遍,聽戶部尚書又問:“何時種何地種?”

其實畝産說出來,再問什麽都是枉然。

禦稻畝産最高紀錄是在豐年。

誰知四阿哥開口又是驚雷:“今年種。田地在霧隐山。”

剛才還勉強保持鎮定的一衆人頓時嘩然。

誰不知道今年是災年,先是倒春寒,而後是旱災。

災年,山地,種玉米,大田畝産一千斤……這玉米怕是神仙下凡種的吧。

“皇上,不是臣不信四阿哥,而是畝産實在驚人,臣認為應該派人實地考察。”還是戶部尚書瞪着金魚眼提議。

他就是不信,打死也不信。

“不必派人去查,我每月都去霧隐山,親眼目睹。”太子站出來作證。

那二十畝地玉米是他看着長大的。

索額圖聽說這裏邊還有太子的事,連忙跟着站出來:“原來太子去霧隐山是為了試種玉米。”

早說啊,鬧出多少事來。

不過有戶部珠玉在前,試種玉米确實有些風險,低調點好。

好在試種成功,太子此身也算分明了。

哪知道索額圖給了臺階,太子卻不肯下:“索相此言差矣。”

說着看向康熙:“汗阿瑪,兒臣過去純屬散心,玉米是霧隐山田莊種的,兒臣不敢居功。”

又看四阿哥:“倒是老四出力不少。”

索額圖抹汗,偷偷給四阿哥使眼色,然後聽四阿哥開口道:“正如太子所說,玉米是霧隐山田莊種出來的,兒臣不過幫點小忙,同樣不敢居功。”

索額圖:“……”

明珠一直旁聽,暗暗心驚,從前他以為大阿哥登基之路上的絆腳石只有一個,那就是太子。

如今看來,倒也未必。

四阿哥第一次在六部行走,就搞出這麽大動靜,委實不容小觑。

但明珠不想讓他冒頭:“玉米在番邦的産量很高,本身也抗寒耐旱,只可惜口感太差,吃起來剌嗓子。”

從前明開始,就有玉米,并不是霧隐山田莊第一個種出來的。

玉米本身抗寒耐旱,産量高,與霧隐山田莊無關。

至于口感……當年戶部試種的時候,上到皇上下到文武百官,誰沒受過荼毒。

他這樣說,等于将霧隐山田莊和四阿哥的功勞降到最低。

除非對方能種出口感不同的玉米來。

見明珠挑不出毛病拿口感說事,四阿哥就放心了。

這回不必太子出面,皇上開口便誇:“明珠,這你就不知道了,霧隐山田莊種出的玉米香甜軟糯,炖排骨湯乃上佳之選。”

如此粗糙的玉米竟然能炖湯麽?明珠不死心:“許是禦膳房的手藝好。”

除了熬粥,炖湯、炖肉、清蒸,甚至是炭烤,康熙都吃過,非常有發言權:“清蒸都好吃。”

見戶部尚書和明珠瞪眼不信,康熙笑了:“明日早朝,朕請衆愛卿喝玉米碴粥。”

聽到“玉米碴”三個字,莫說戶部尚書和明珠,就連工部尚書都開始嗓子疼了。

難吃!太難吃!

他們不是第一次上早朝被請喝玉米碴粥,剌嗓子只是一方面,關鍵玉米這東西沒有糧食的香味。

有一次還喝出了怪味,咽不下去,又不敢吐,別提多難受了。

盡管皇上說好吃,但玉米排骨湯裏除了有玉米還有排骨,而玉米碴粥裏就只有玉米碴。

那是一種連禦膳房都拯救不了的難吃。

令人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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