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帝的考量

果不其然,禦史上朝時彈劾昭陽公主毒殺無嗔法師一事,錦國重佛,這是大事。

蔣軒随即出列,躬身“陛下,并無禦史所說之事。”

禦史應道“丞相也是驸馬,自然替公主遮掩。”

“依禦史所言,陛下是公主的父親,難不成也會偏幫公主不成?”

“陛下明鑒,老臣絕無此意。”轉頭看了看蔣軒“臣不止聽說公主毒殺無嗔法師,還聽說連丞相也被掌掴了,今日瞧着,怕是所言不虛啊。”蔣軒并不接話,只是對皇帝說“陛下聖明,無嗔法師,确于昨日府內逝世,卻是病逝,非坊間傳聞的毒殺。”

“哦?怎麽之前不曾聽說?”蔣軒跪地“陛下明鑒,法師是在我丞相府病逝,并非是公主府,請法師入府也是微臣的主意,至于沒有上表法師生病之事,臣以為只是小病,是臣之過,還望陛下責罰,只是此事與公主無關,再說所謂公主掌掴臣,更是無稽之談,臣與公主雖為君臣,更是夫妻,舉案齊眉,怕是有心人栽贓嫁禍,意圖抹黑公主名聲,臣不過昨夜醉酒,今日面上水腫罷了,若禦史覺得礙眼,不妨參我一個殿前失儀,更為妥當,望陛下明察。”

皇上沒有接他的話,轉頭看向禦史“禦史怎麽說?”

禦史拱了拱手“陛下丞相剛剛還說法師昨日病逝,可丞相現下又說昨夜宿醉,實在是前後矛盾。”

“是臣管理府門不當,法師之事,臣都是今日清晨才得知……”

“丞相不知,公主也不知嗎?”

“昨夜,月色正好,臣邀公主賞月飲酒,公主不勝酒力,臣且貪杯,致公主染了風寒,現下還未曾起身。”

“禦史可還有話說?”皇帝看兩人辯駁許久,這才開了口。

“丞相固然有錯,只,事情未明……”皇帝揮手打斷他“丞相管理府邸不當,失察,罰俸三月,杖二十,退朝。”

“臣,謝主隆恩。”蔣軒行禮。伴随着“臣等恭送皇上。”皇帝拂袖而去。

皇帝擡筆又落,看着身旁一摞奏章,心中煩躁,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扔在一旁,又拿起一本,翻看,臉色越來越黑,遂把所有奏章都掃落在地,帝王之怒,浮屍遍野,四周的奴才跪了一地,不敢出聲,還是大總管張晟開了口“陛下可是為公主之事發愁?”

半晌,張晟覺得衣服都要被汗濕透了皇帝才說了話“這一摞奏章,全是要朕嚴懲公主,此事尚無證據,他們如此是要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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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三人成虎,況且,昭陽公主做出這事也不奇怪……”皇帝瞪了他一眼,他連忙自己掌嘴“陛下別怪奴才多嘴,那沈旭本就和公主有婚約,那曾想公主剛剛及笄,恰逢孝儀皇後薨,公主守孝三年,哪曾想三年剛過,他又逢丁母憂……公主又陪了三年,拖了這些年,孝期剛過,他又說三年日日抄佛經想終生鑽研佛法要出家,說什麽也不肯娶公主,殿下生氣也是難免,再者說奴才聽說帝都都傳遍了,說的那可真是有鼻子有眼的,禦史他們也是為了錦朝考慮。”

皇帝搖了搖頭“朕素來就不喜歡那沈旭,偏生她們母女喜歡,也是朕太過嬌慣昭陽,對了,讓你去看丞相 ,如何了?”

“雖說奴才特意交代了,只是傷及皮肉,但丞相到底是讀書人……怕是要疼上幾日,還有……”張晟欲言又止。

皇帝撇了他一眼“怎麽了,吞吞吐吐的,說——”

“回皇上,奴才今日瞧丞相上了妝,還有些奇怪,直到朝堂上丞相說醉酒恐怕失儀……奴才剛剛去瞧丞相,掌掴一事,怕是并非空穴來風……”皇帝聞言一驚“丞相是一品要員,昭陽她委實太……”話還沒說完,皇帝大概就知道了,昭陽當年便不喜這婚事,想來和蔣軒的相處也并不愉快,只,這般折辱,終究是太過。靠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整個天下除了昭陽,還有誰敢,到底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太過寵溺。

掌掴丞相,毒殺僧侶,一樁樁 ,一件件,實在是太過嬌縱,可要他處罰這個最疼愛的女兒,他還是舍不得“你怎麽想?”

“奴才以為,公主這次犯了衆怒,要是陛下一味袒護,怕是要動搖根本。”接受到皇帝要吃人的目光繼續道“可公主金枝玉葉,嬌寵萬分,是萬萬打不得的。”

皇帝将奏折扔在他身上“廢話。”

“那不如,廢了公主,查封公主府,無召不得入宮。”

皇帝将桌子拍的震天響“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張晟連忙跪下“陛下聽奴才解釋,公主就算不是公主還是丞相夫人,一品诰命夫人,斷不會被外人欺負了去,再說無召不得入宮,陛下若是思念公主時常傳召就是,奴才瞧着丞相是真心悅愛公主,今日朝堂上百般維護公主……”皇帝心下百轉,這确實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只是……皇帝用手指敲擊着桌案,“他就是對昭陽好的太過朕才放心不下。”

“奴才不明白……”

“昭陽成婚五年一直住在公主府,何時住到丞相那裏去了?沈旭既說了不會與昭陽往來就斷然不會,肯定是那丫頭以丞相的名義把沈旭騙過去了,自己也厚着臉皮住過去。丞相自己都沒納妾,她倒是帶着沈旭住到人家府上去了?朕始終覺得心下不安,若他當初求娶的是昭陽也就罷了,可他偏偏當初求娶的是昭華……罷了取瓶金瘡藥給丞相送去,順便去看看丞相私下待公主如何。”

“諾。”張晟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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