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無标題
無标題
易偉站在跑道上,陳森遙遙領先。他不擅長奔跑,如果不是踢足球,他不會跑到現在這麽快。
他奔跑起來。
獎狀,筆記,演講稿。紙張突然從前方出現,在易偉帶起的風裏迅速後撤,他突然看不清,跌跌撞撞,肩膀碰倒了好幾具身體。
跑道變成了足球坪,陳森站在球門處,他往那裏狂奔,大喊陳森的名字。沒有磕絆結巴,那個名字一遍遍蹦出來,響亮瘋狂。
“陳森。”于是現實中,他也喊出來了。
“我。”他眨了眨眼,發現很難再開口。
陳森幽幽地盯着他。
“我……”易偉吞了口口水,說:“我其實很,卑鄙。”
他不是愚蠢的人,懦弱,卻也固執,想幹什麽,就一定要去幹,堅硬頑強,不卑不亢。
“我希望媽媽,多看看我,所以,我給自己寫情書,就算她揍我,我一想到,有一天,她在妹妹那裏,是失約的,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沒關系。”
“我并不是,喜歡踢球,只是想做一件,不一樣的事,和我平時做的,都不一樣。”易偉低着眼睛。
“我不在乎他們,欺負我。當替補,也可以。他們排擠我,我知道,想讓我給他們,當跟班,那又怎麽樣?我只是想,做一點,讓我覺得,輕松的事。”
他盯着陳森,在陳森幽幽的神情裏,噗嗤笑出來。他的聲音緩而輕,在瓢潑大雨的夜幾乎聽不清:“談戀愛,比踢球,快樂好多。”
“所以,我不再跟着,他們了。”
“好奇怪,我很害怕,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夜。但是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我就想,沒關系,都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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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有頭腦,也許不适用于形容石頭,但是堅強,甚至勇敢可以。
大雨沖幹淨了石頭。
易偉偏頭,很輕地親了親陳森的嘴角。他小心地看着陳森,而陳森并無表情,只是過了會說:“現在适合說情話嗎?我一絲不挂,跟小時候要下河了一樣。”
“我沒有,我是想給你看,我內心……”
“你就是在說。”
易偉定定地看他,又笑了:“好吧,是的。”他的小心翼翼與謹慎,在漫長敘述中變成了溫柔,他說:“那現在,我們做不做?”
陳森面無表情:“你不是不想嗎?”
易偉躺下,把陳森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仰着臉,很溫和地說:“我總是,說不清楚。有時候我想,這個舌頭,嘴巴,還不如不要。”
“我媽說,做比說重要,她要我多做,少說。她說,你做了,會有人明白的。”水汽充沛的夜晚,陽臺的門沒有關,整個屋子都蔓延着潮氣,水汽和熱空氣混在一起,變成一場淋漓的欲雨。
他往上挪動,整個人躺在被子上,慢慢曲起腿,把腿分開。他的聲音很輕,波瀾卻從潮水的遠處奔來。
“所以,我們這樣做吧。”
陳森呼吸一滞,有些無措。你想我明白什麽,他想從易偉的眼睛裏看見雜質,恐懼,不安,緊張或者別的,但是那雙眼睛很亮,只有炙熱的,溫和的情意。
他不得不明白。
“我沒為你做過什麽。”我怎麽能心安理得接受這樣的愛?
角色又一次互換,退縮的人成了陳森。而易偉捉住他的手,将那只手放在心口,用力往下按。心髒在铿锵雨聲中蓬勃地跳。
“做了的,”易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我像,活了一樣。”
于是陳森爬到他身邊,低頭,虔誠地吻他。他順從地接受親吻,并擡起手,能讓陳森脫掉他的衣服。
“我要創立一個教派。”陳森脫掉易偉的上衣,幹瘦的身體展示在他眼前,但陳森只親他的脖子和頸窩。
“嗯?”
陳森埋頭在易偉的頸窩裏,說:“我要把你寫成神仙,然後讓所有人都來供奉你,給你磕頭。我來當教主,給你做宣傳,所有人都要知道。”知道什麽,陳森并沒有往下說。
易偉的頸窩升騰起濕潤的熱,他哆嗦了一下,呵呵笑,說:“當教主,有工資嗎?”
“你用香火錢養我。”
易偉小聲應他:“好。”
緊接着他們抱緊了彼此,磨蹭着皮膚,有一搭沒一搭地親吻。初學者的試探很致命,他們一竅不通,在床上扭作一團,皮膚因為彼此觸碰而戰栗。
未知使性青澀而狂熱,疼痛和敏感被混為一談,喘息聲壓抑且撩撥。
許久後,易偉滿身汗,陷在柔軟的被子裏任陳森擺布。他很累,明明什麽都還沒做,卻已經在身體的快感裏疲憊了。他望着天花板,妄圖在此刻發呆。
“你看我。”陳森俯下身來對他說。
“幹什麽?”易偉把目光定格在陳森漆黑的眼睛上。
陳森沒往下說,将易偉的腿架上肩膀,去摸他脫離被子的腰,然後手指滑到凹陷裏。
“你怕疼嗎?”陳森問。
“嗯……不怕。”易偉依舊溫和地回答。
但阻礙重重,易偉向事實妥協,想推開陳森,讓自己好受一點。
“不行,”易偉逃脫無果,“好痛,水,水。”他艱難地喊。
“沐浴露行嗎?”陳森喘着氣。
“我不知道……”
身上一輕,易偉從床上伸起頭看,陳森進了衛生間。馬上他出來了,手裏握着一個小罐子。
陳森重新跪在床上,罐子打開,白色幾乎透明的膏體被從摳出來,油脂一樣。
“是什麽?”易偉有點害怕。
“凡士林。”
易偉哆嗦了一下:“……是什麽?”
陳森沒回答,用揉化的凡士林打開了易偉。
蛤,以為還有嗎,有也不會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