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徐雪筠關于非牛頓流體的解釋讓幾人雲裏霧裏,只有一些對此類格外敏感的人群才能在只聽了她這簡單的介紹後悟出其中的道理,只是暫且還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廚師長瞪眼:“學了那麽多年的廚藝了,我做個紅薯粉條還能做失敗不成?”

他擺手驅趕徐雪筠,讓她別打擾他的教學,她不願意聽,有願意聽的人。

徐雪筠知道自己又被嫌棄了,也不在意,溜溜噠噠的跑到放零食的櫃子裏去挑零食吃了。

幸好她走的時候把直播用的手機忘在這了,所以天幕衆人還能繼續聽廚師長講怎麽做紅薯粉條——雖然他們對零食也挺感興趣的,但在吃不着的情況下,光給他們展示也沒用啊,還不如看看這切實的紅薯粉條呢。

廚師長從盆裏蒯起一大團紅薯澱粉團:“動作得快,你剛把它抓起來的時候它是硬的,你要讓它在手上待一會,它就軟了,就從你的手指縫裏邊滑下去了。”

可能是覺得這句話不好理解,所以他又把手指撐開,而沒急着把紅薯澱粉團放到旁邊的工具裏。

就像他說的一樣,剛才用力把紅薯澱粉團抓起來的時候,因為他用力了,所以澱粉團也是硬的,可以像普通面團一樣放在手心裏,但現在他把手指就這麽平展着,紅薯澱粉團反軟了,稀稀拉拉的從他的手指頭縫裏面全都滴下來了。

他側開身讓他們也試一遍,倒是沒提洗手的事,因為剛才這些人就跟有潔癖一樣,做完一道工序就得洗一次手,一看就沒怎麽下過廚。

廚師長覺得可能是年輕孩子都這樣,因為小筠在做甜點的時候也是這樣,甜點都沒做出來多少,鍋碗瓢盆打蛋器分離器叮咣的拎出來了一大堆,打個雞蛋要去洗一下手,揉一下面團要去洗一下手,揉面團的中途要加酵母或者是糖粉的時候還要去洗手。

飯做的幹不幹淨倒不知道,手是絕對洗幹淨了。

嬴政離得近,第一個上前去試,果然,他用手掌用力一扯,甚至紅薯粉漿差點都扯不下來,最後又試了兩次,才掌握好既能把手插進盆裏,把粉漿扯下來,又不至于讓粉漿軟化的力道。

不過這個倒不是什麽大事,他只是不經常下廚,但家家戶戶如果是想要做這紅薯粉,知道方法了就總能實驗出來技巧。

他們試完了之後,廚師長才正式開始做紅薯粉條。

“做這個就講究一個快字。”剛才旁邊已經燒開了一大鍋水,廚師長拿起來剛才放旁邊的工具,是一個外表像是圓形的盆,只是下面有許多像漏勺一樣的孔。

一大勺粘稠的紅薯澱粉漿舀進去,等待幾秒,澱粉漿就從盆下的口直流而下,筆直的落入鍋中,廚師長就一邊讓澱粉水落下,一邊控制着手中工具的移動,讓它在鍋上畫圈。

因為水足夠燙,又很好熟,所以基本上廚師長畫完一圈之後,剛才畫的那一圈就已經成型了。

廚師長沒想自己一下子把旁邊一大盆都做完,把手裏舀的這一勺全都下到鍋裏之後就把工具放下來了:“看,這不就成了。”

還敢質疑他的廚藝——他這幾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旁邊另接了一盆冷水,廚師長拿大漏勺把這鍋裏把帶有韌性的粉條都舀起來,放到旁邊的冷水裏:“稍微冷一下,等到不燙手之後就可以搭到杆子上,拿到外面去晾了,晾幹了就是你們平時在超市裏面見的粉條了。”

徐雪筠吃着辣條,還大口大口的倒吸着涼氣,就這都沒忘記出來給自家農家樂打個廣告:“平時自己在家最多就從紅薯澱粉制成紅薯粉條,但看我們農家樂啊,讓您親自參與到從田間地頭挖出新鮮紅薯的全過程,遠離塵嚣,擁抱自然,悠然田園——誠邀您的光臨!”

如果她面對的不是連票都買不起的天幕衆人,那估計她這一番廣告詞還真能說動不少人。

畢竟中國人骨子裏就有對田園歸隐的憧憬,想象一下,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蜿蜒的田埂上,拿起小鋤頭,背着小竹簍,想吃什麽就去摘什麽,所有的食材從采摘到進入口中不超過一個小時。

自家種的蔬菜,散養的雞鴨,親手釣的魚——重點是大部分繁瑣而乏味的工作都由農家樂承擔,來這的游客享受的多是其中的田園之樂。

所以這也是徐雪筠一直奇怪,自己明明都降價降這麽狠了,為什麽票還是賣不出去的原因。

因為她覺得自家的農家樂真的很棒啊!絕對物超所值。

怎麽就是賣不出去呢?

不過幸好,這次一下子來了六位客人,她就再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了,只是更盡心盡力的打着廣告。

接下來幾人都紛紛嘗試親手制作紅薯粉條,其中讓人比較詫異的是嬴政,因為他剛才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旁邊觀察,沒怎麽開口提問或參與,但卻是做的最好的,做出來的粉條粗細均勻,長度适中。

不像是朱棣,因為不知道一次要畫多大的圈,又要用什麽樣的速度畫圈,所以要不然就是一下子快一下子慢,漏的粉漿也一下多一下少,做的紅薯粉條看着更是一段細一段粗。

廚師長看着他做的紅薯粉條哭笑不得,只說也能吃,就是難煮一些。

等到細的地方都煮化了,粗的地方估計還沒熟呢。

劉邦和呂雉沒争沒搶,兩人是真心想要學會這個紅薯粉條的制作方法,所以全都很用心的在做,即使仍然也有沒有控制好的地方斷開了,但是比朱棣要好太多了。

朱棣不服氣,很快又起了第二鍋,這第二鍋就比第一鍋要好很多,如果不仔細尋找的話,基本上找不出來什麽太粗或者太細的地方,讓朱棣又很快得意了起來。

起碼他這兩鍋一鍋都沒斷。

徐妙雲手忙腳亂的把他做的紅薯粉條挂起來,但紅薯粉條又彈又滑,剛挂上去,拿起來的時候沒掌握好力道,那這一串就立刻又滑下去了。

扶蘇也差不多,甚至他的情況比徐妙雲更糟糕,因為徐雪筠剛才給了喂了一根辣條。

扶蘇辣的整張臉還有耳朵根都是紅的,還得一邊吸氣一邊挂粉條,整個腦袋都快不能思考了。

徐雪筠:報意思啊報意思。

她也沒想到扶蘇只是吃了一口就辣了這麽久,她把那一包吃完了,他還在辣。

嬴政都看不過眼了:“去喝杯水吧。”

徐雪筠試圖彌補錯誤,跑去冰箱拿了一瓶冰牛奶:“喝這個,喝這個,喝一口含在嘴裏,不要咽下去,過一會就會好很多。”

“牛奶?”

瓶子外面就印着這兩個大字,朱棣一眼就看見了,雖然古代大多把牛奶叫做牛乳,但牛奶此名倒也能聽得懂。

只是:“為何要喝牛奶?”

在朱棣的印象中,不應該要快點用大量的水把嘴中的食物味道給沖掉嗎。

徐雪筠把牛奶遞給扶蘇:“因為牛奶可以解辣呀,我以為這是一個常識了呢。”

結果竟然還是有人不知道嗎?

不過徐雪筠想想也是,還有很多人認為牛奶可以解辣,是要趕快把牛奶喝下去,所以幹脆就好好的講了一番牛奶解辣的原理。

“因為牛奶中含有很多蛋白質和脂肪——在飲料中算是含有很多了,辣椒裏面的辣椒素是溶于脂的,在口中含一口牛奶,就可以把辣椒素融進牛奶中,慢慢的就沒那麽辣了。”

“而且牛奶可以保護胃黏膜,如果你今天要去吃一頓辣的大餐的話,可以先喝一瓶牛奶,這樣對胃的損傷就會小很多。”

廚師長聽了個稀奇,他也是頭一回知道牛奶為什麽能解辣,他就是徐雪筠剛才說的以為要把牛奶趕快喝下去的人其中之一:“我說以前怎麽老是不解辣。”

“不過——”徐雪筠卻來了個轉折,“如果是吃到小餐館或者小零食裏面的辣椒精,那牛奶可就沒用了。”

畢竟辣椒精雖然說是從辣椒裏邊提取出來的,但是濃縮了許多倍的,并且有的小作坊給不給你用辣椒精都不好說呢,讓人家牛奶出場,可真是太為難人了。

“辣椒精?這又是什麽?”

劉邦在詢問了一番之後,得知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讓整鍋菜都辣起來之後眼睛一亮:“還有沒有類似的好東西?”

這東西好啊,成本低,保存方便,使用方便,味道還好。

徐雪筠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他,果斷拒絕了他:“邦哥,咱做生意呢,要講究誠信。”

現在運輸多方便了,還要用辣椒精,就非得省那一毛兩毛的成本嗎?

劉邦被拒絕之後十分可惜,他是真覺得這辣椒精是個好東西啊。

不行,他等會兒得悄悄向廚師長打探一下,說不定就就可以替代肉或者替代蔬菜的好東西呢。

不知道劉邦已經在不歸路上躍躍欲試的徐雪筠見扶蘇終于降溫之後才松了口氣。

......晚上的酸辣粉,要不然就讓劉姨意思意思給他丢一個辣椒裝飾一下吧。

這也太不能吃辣了。

徐雪筠平時是衛龍選手,她就喜歡吃點甜辣的辣條,最多就到魔芋爽的辣度,只不過因為她這段時間都住在家裏,這兩種零食吃完了還沒來得及補貨,所以才拿了一袋辣一點的辣條。

幾人忙忙碌碌幾個小時,終于把紅薯澱粉都變成了紅薯粉條,挂在院子裏随風吹拂着。

廚師長琢磨着:“應該不能壞。”

主要是他們一般做紅薯粉條都是秋冬天才大批做,這夏天大批做還是第一次。

丹丹玩了過後就累了,已經被劉姨帶上去哄着休息了。

本來小孩子就是要睡午覺的,現在都下午四五點了,雖然說現在睡覺晚上可能會睡不着,但是一直讓她困着不睡也不是個事。

徐雪筠發誓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忘了小孩子要睡午覺了,劉姨也沒想起來,她都多少年沒看過小孩了,還是看見丹丹一直在揉眼睛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來這件事。

徐雪筠也累了,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翹着二郎腿打游戲,嬴政他們倒是好精力,現在還在跟廚師長一起學習。

說是學習,其實是廚師長已經到了要做飯的時候了,所以他們就在旁邊跟着看。

廚師長果然做了一桌和紅薯澱粉相關的美食,紅薯焖子甚至做了兩個口味,紅薯粉皮更是看得幾人眼前一亮。

原來還可以做成這種扁扁的形狀,等晾幹之後保存起來,日後再吃。

徐雪筠點名要一個炸豆腐魚。

豆腐魚這名字讓衆人還以為和豆腐有關,但其實豆腐魚就是在中國沿海的長期存在的一種普通魚類,在古代被叫做龍頭魚或者是蝦潺,水潺,狗頭魚。

廚師長當然應好,扭頭就在菜單上加了一道椒鹽豆腐魚。

雖然說要做和紅薯澱粉有關的,但也不能光吃紅薯澱粉,除了這椒鹽豆腐魚之外,想着幾人今天累了一天了,估計晚上會吃不少,廚師長還做了不少能夠下飯的菜。

比如把子肉,把子肉和紅燒肉有一點像,但是把子肉的甜味更少,甚至有些地區的做法裏是一點糖都不放的,并且形狀也不一樣,把子肉是厚片,紅燒肉是塊。

裏面再放上吸滿湯汁的幹豆角和幹黃花菜,味道一絕,真真下飯。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差不多可以吃蟹了,廚師長還搞了一鍋蟹。

不過因為現在還不是黃多的時候,螃蟹雖然鮮活肉也夠了,但是黃還沒那麽實在,所以他就把這些螃蟹洗幹淨,殼拔掉肺摘掉,一切兩半,把切開那面朝下,粘上蛋液和澱粉之後丢鍋裏先過一遍油,把黃還有肉給封住,這樣等會做菜的時候蟹黃就不會全溶進鍋裏,肉也不會掉出來,再重新起鍋燒油炒料,做了一鍋香辣蟹。

徐雪筠看電視劇看的激動不已,一會兒大笑一會兒罵人的,劉邦中途好奇溜過去看了兩眼,發現只是無聊的情情愛愛。

就是閑的,有好吃有好喝還管人愛不愛她,給錢不就行了。

歷經風雨的劉邦表示自己不太理解,他問徐雪筠:“這個女人是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家業嗎?”

徐雪筠诶呀一聲:“他們兩個本來是青梅竹馬,都訂婚了,結果現在女主又失憶了,流落在國外,新交了一個男友,中間可曲折了。”

這不,馬上就要恢複記憶了。

劉邦帶着一臉莫名其妙走了。

這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去看看他親手做的紅薯粉條曬的怎麽樣了?

呂雉呵了一聲,不過心中早已沒有半絲波瀾,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本性是什麽樣了,如果說年少時和他共患難的時候,她還對這個男人有那麽一絲期待,不過那絲期待也早就消失了。

但就像是劉邦離不開她一樣,此時的她也離不開劉邦,她為大漢付出了太多,所以她必須拿到她應有的報酬。

徐雪筠覺得自己的品位被他嘲笑了,嘁了一聲,在躺椅上翻了個身背對劉邦,表示自己的不爽。

怎麽啦,還不允許這個世界上有愛看狗血劇的人存在了。

徐雪筠不僅自己看,她還找人拍過,只不過似乎拍的太狗血了一點,所以沒有通過審核,找關系都不行,只能含淚封存家中。

用她大哥的話來評價,那就是她日常的品味和她藝術上的品位是兩個極端。

很快,這一期新的電視劇就被她看完了,徐雪筠一臉惆悵的從躺椅上起來,想着男女主什麽時候能夠解除誤會,重修與好。

她就等着看這個呢。

剛好,飯做好了,徐雪筠就踩着拖鞋回去吃飯。

本來今天說要帶他們去射擊館的,但是因為玩水上漂流回來換衣服耽誤了,徐雪筠就預約了明天的。

“劉姨,藕粉做好了嗎?”是上次摘豆角的時候,順便摘的藕,劉姨很會做這種老式甜點,所以大包大攬了。

徐雪筠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還見她在曬藕粉塊,今天中午太陽大,晚上應該差不多曬幹了。

劉姨一聽她這話就知道是什麽意思,扭頭去院子外取了一畚箕的藕粉回來。

已經不是徐雪筠早上看到的大藕粉塊了,是把稍微幹了一些的大藕粉塊切成片狀的小藕粉片。

“晚上喝一碗也不錯,對皮膚好。”劉姨總是堅持着沒有根據的護膚理念,反正吃紅棗喝紅糖在她眼裏都是對皮膚好的選擇。

徐雪筠也沒反駁她,只眼巴巴的瞅着她手中的用來曬東西的畚箕。

她要是和劉姨說,她想往藕粉裏面摻抹茶粉,再用熱牛奶沖,然後再往裏邊加幾個水果湯圓......會不會挨打?

劉姨!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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