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
第7章 生日
距離薛禹的生日還有三天，送什麽生日禮物給薛禹成了季聽淮的一大難題。
季聽淮靠在沙發上，無聊的在購物平臺上閑逛。
因為長時間對着手機屏幕，季聽淮幹淨的眼睛中已經出現了點點血絲。
他時不時的揉揉酸痛的眼，心裏生起一陣煩躁，最後幹脆把手機扔在了茶幾上，狠狠的掐了掐眉心。
現在雖然還是九月初，可是天氣不見半分涼爽，更別提窩在薛禹這又悶又熱的家裏了。
深呼吸片刻，他那顆心總算是靜了下來。
季聽淮下樓打了車準備去到自己的酒吧吹吹空調，可今天他似乎處處不順，每走一段路就要堵上個十來分鐘。
“今天怎麽這麽堵車？”季聽淮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車輛，滿臉寫着不悅。
司機師傅對此見怪不怪，“正常，周一開學有遠處的家長就來送孩子，堵點也正常。”
季聽淮啧了下舌，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漫不經心掃視着街道兩邊。
或許司機也是覺得無聊，便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
“大家好，歡迎回到我們的‘Loveing 時間’！我是小栗。”甜美的女聲混雜着電磁的雜音與這烈日驕陽很是搭配
“剛剛我們談到在戀愛的時候我們都會絞盡腦汁的去讓對方開心，聽了這麽多聽衆朋友的留言，那小栗就來講講自己的看法吧～”
提到“戀愛”季聽淮特意偏了偏頭，豎起耳朵聽它下面的內容。
“每對戀人都會面臨着同一個重要的課題，那就是對方生日的時候送什麽禮物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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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可以送名貴的首飾，游戲機，或者去豪華餐廳吃飯……小栗承認這些的确很讓人心動！”
“但是我認為啊，如果能夠送給戀人自己親自做的禮物能讓對方更加開心。畢竟自己的那些汗水和心意可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呢！”
季聽淮正聽的入迷，忽然間汽車發動的轟隆聲将其扯回了現實，司機也伸手關掉了收音機。
仔細回味剛才的播音內容，季聽淮覺得自己這回堵車沒有白堵。
“親手做的禮物……”他低聲思索着，目光放向了窗外模糊的景物。
“手工蛋糕”四個明晃晃的字闖入了他的視線，那一瞬間季聽淮構思已經好了一切。眼瞳流轉帶着笑意，絲毫藏不住他精明着的竊喜。
——
這周四的工作量比往常的都要大，薛禹搬了不止五輛車的貨，一口氣下來感覺整個人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撩起背心抹了把汗，大口喘着氣，“老姚！你那搬完了嗎？”
姚周擺擺手，“沒呢！老板娘說還有兩輛車，得搬到今兒五點多了。”
五點多……薛禹心裏默念着這個時間，耳邊回響起季聽淮的話。
“薛禹哥，今天老板說要我加班到十點多呢，晚飯就不用做我的那份了……”
原本薛禹以為季聽淮來了，今年的生日還能熱鬧點，可現在看來又是他一個人了。
薛禹無精打采的瞥了一眼笨重的包裝箱，又開始了機械般的工作。
等到他們真正搬完了，時針早就指在了六點，天邊也隐隐約約抹上了黑。
淺淡的暮色下薛禹拖着一身疲憊走在路上，晚高峰的時間總是車水馬龍，刺耳的鳴笛聲此起彼伏。
薛禹望了望前面看似沒有盡頭的道路，心裏空蕩蕩的感覺愈濃，想找個角落先抽顆煙卻發現口袋裏的煙盒早就空了。
他嘆了口氣，今天既是他的生日，也是讓他不順心的一天。
抱着這樣的想法，薛禹垂着腦袋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區，踏着狹小陰暗的樓梯道上了樓。
然而薛禹一到門口卻發現門是開的……他立刻警惕起來，可仔細一看鎖口卻不像是撬開的。
心懸着一半，薛禹小心翼翼的進了門。
“嘭”！随着禮炮筒的一聲響，屋裏猛然亮起一盞暖橘色的燈光來。散落的彩紙片在柔和的光亮裏翩翩起舞，映在薛禹震驚的目光中是那麽的不真實。
“薛禹哥，生日快樂！”季聽淮的聲音在他耳畔環繞，薛禹扭頭對上了季聽淮笑意盈盈的模樣。
“聽淮？你不是說今天加班嗎？怎麽——”
“薛禹哥，你還真信我的話呀。”季聽淮推着薛禹坐到了桌子旁邊，“我這麽說是為了能更好的給你驚喜。”
季聽淮拿出三百塊錢給了薛禹，“這是今天老板給的，比平時多了一百塊呢！”
薛禹手裏攤着三張紅票子，他忽然想到什麽，呆愣愣的問：“聽淮，你平時工資不是一百嗎？最近漲工資了嗎？”
季聽淮笑意更甚，“薛禹哥你太單純了吧，這周我早就漲工資了，至于那幾百塊……”
他慢慢的後退，轉身進了廚房拿出一個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上。
瑩瑩燈火讓薛禹勉強看清蛋糕的樣子。
這草莓蛋糕看起來還算精致，頂部點綴着通紅的草莓，前面用巧克力醬畫上了“生日快樂”四個字，除了那底部一圈奶油有些歪歪扭扭，其他堪稱完美。
見薛禹看的入神，季聽淮注視着他，開口說道：“薛禹哥，沒給你的幾百塊我當做學費了，讓蛋糕店的師傅教我怎麽做這個生日蛋糕，可是……”
他說的正開心，可是聲音卻慢慢低了下去，“可是那下面的奶油沒擠好看……”季聽淮難為情的抓抓頭發，垂眸的餘光仍然觀察着薛禹。
薛禹看着蛋糕，腦海裏似乎想到了季聽淮制作時笨拙的模樣，明明很認真但是總會失手，嘛沒準還會搞得自己一身奶油……
他嘴角彎了彎，緊接着眼裏就出現了淚光。
“薛、薛禹哥……”季聽淮手忙腳亂的拿來紙巾。
“薛禹哥，你怎麽哭了啊？是不是怪我浪費那幾百錢啊？我、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我以後不會了……”
薛禹搖搖頭，竟然主動把手搭在了季聽淮的手上。
他擡起頭，雙眼因淚水而變得更加清澈動人。
薛禹不像季聽淮那樣柔和的長相，反而帶着些硬朗，但若是配上這淚眼婆娑的模樣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季聽淮的心跳漏了一拍，喉結上下一滾，眼裏燃起了一星暗火。
這樣的薛禹讓他更感興趣……
“聽淮，謝謝你……”薛禹吸了吸鼻子，發覺自己哭了之後他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啊，讓你看見我這個樣子。”
季聽淮輕笑，不動聲色的反握住薛禹的手，為他擦着眼角的淚珠。
“薛禹哥，為什麽哭啊？”季聽淮富有磁性的嗓音将此時的暧昧推向高潮，薛禹因哭泣失态而淡化了周遭的一切，自然而然的陷入其中。
薛禹啞着嗓子，緩緩訴說道：“我以為今天……沒人會給我過生日，除了我家人也沒人會記得我生日。”
“可今天……聽淮你為了我的生日還準備這麽久，我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就是……”
薛禹感動哽咽的語無倫次，像個小孩一樣依賴着季聽淮的安撫。
“沒事薛禹哥……以前你一個人是因為家人住的遠不方便，現在沒事了，現在我不來了嗎？以後我都能給你過生日，你就是我在這個城市的家人。”
薛禹點點頭，眼淚也止住了些。
季聽淮趁機靠近薛禹，仍然緊緊握着他的手。
“薛禹哥，快許個願吧，之後我們再切蛋糕吃。”
“願望……”薛禹認真的在思考，但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想日進鬥金，但也想讓自己的家人健康平安……財富，健康，家庭……還有……
薛禹試探的看向季聽淮，正好迎上了季聽淮炙熱的目光，一顆心随之怦然。
“是什麽……願望？”蠱惑的聲音越來越近，季聽淮身上的香味帶着一絲苦澀氣息。
從上而下，季聽淮的目光鎖定在薛禹半張的嘴上。慢慢靠近……一點……一點……
“薛禹哥，什麽願望啊？”
“我……”
兩人氣息纏繞，微醺的燈光給雙方都添上了幾分朦胧。
薛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睫毛忽閃的眨着，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整個人僵硬的坐在那，大腦一片空白。
或許這一刻的停留與沉默有着另一個名字——“期待”，期待着即将到來的觸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