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認真？不存在
第8章 認真？不存在
“嗡嗡……”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清脆的聲音霎時間打破了暧昧的包裹。
薛禹猛然清醒，立刻和季聽淮拉開距離。
“聽淮我接個電話。”
被推開的季聽淮還沒反應過這一切來，只是木木的點頭，眼底掠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怒意。
來電的是個陌生號碼，薛禹頓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喂？對我是……小苒怎麽了嗎？奧……行……行行行，我這就過去一趟。”對面挂了電話，薛禹想也沒想就站起來又要出門。
“薛禹哥，發生什麽事了？”
“小苒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要當面談談小苒的成績問題。蛋糕你先吃着吧，我應該很快回來。”
“……好。”
短促的關門聲落下，坐在凳子上的季聽淮随之一顫。
看看四周，呵，只剩他一個人。
季聽淮打開了燈，屋子裏驟然明亮。
他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就差一點，這唇上就能添上一層溫度。
薛禹……季聽淮半眯着眼睛，他對薛禹的興趣越來越濃厚。
一個看起來這麽硬朗的人內心卻出奇的柔軟，就像他小時候養的刺猬一樣，那雙小小的眼睛總是濕漉漉的，自己給他的小紅果一刻也舍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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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帶着笑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垃圾桶，裏面有着皺巴巴的蛋糕店購買發票。
季聽淮出門扔了垃圾，用殼子罩住蛋糕以便薛禹回來的時候能一起吃。
他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不覺裹着一層薄毯子就睡了過去。
時間緩慢的流逝，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昨晚下了一場大雨，清晨的空氣格外涼爽舒服。季聽淮睡眼朦胧的醒來，緩慢的環顧四周，看樣子薛禹徹夜未歸。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季聽淮倏地精神起來。就在他慌忙的打開門後，卻看到了薛禹有些震驚的模樣。
“聽淮你這是去哪啊？”薛禹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屬于他的衛衣。
“薛禹哥你怎麽——”季聽淮的話說到一半，視線就聚焦在了薛禹身後的人影上。
薛禹背後站着一個和季聽淮身高相仿的男人，他頭發略長，面龐白皙而削瘦。
男人給季聽淮的第一印象是溫柔，是穿梭于竹林葉梢間的清風的溫柔，很是沁人心脾。
注意到季聽淮的打量，男人微微愣了一下，張着嘴卻不知道說什麽，看起來有些膽怯。
還是薛禹開口介紹道：“這是喻安，我給小苒請的家教老師，教數學的。喻老師這是我朋友，季聽淮。”
“啊……”季聽淮臉上調整出一個客套禮貌的笑容，“喻先生好。”
薛禹将請喻安到客廳，看到了落在沙發上的薄毯。
“聽淮，你昨晚就在客廳睡的？我不是發消息說晚上回不來讓你先睡嗎？”
“消息？”季聽淮拿起手機這才看到薛禹昨晚發過來的內容，時間顯示是昨晚九點零一。
“我昨天實在太困了，薛禹哥出門後我很快就睡着了。”
季聽淮看了眼局促的喻安，岔開話題道：“薛禹哥昨晚是在喻先生家睡的嗎？”
“是啊。”
“你們以前認識？”
“沒有，昨晚剛認識的。喻老師今年剛大學畢業，現在就先做家教呢。”
薛禹讓喻安趕緊坐下，之後殷勤的進了廚房說要給他泡茶。
季聽淮坐在一旁，看似發呆實則用餘光觀察着這個唯唯諾諾的老師。
“喻先生，你從哪所大學畢業的啊？”季聽淮先打破了僵局。
喻安看起來是個被動的人，回答起問題也慢吞吞的。
“就是本市的A大。”
“A大，是個不錯的學校，還是個985，理工科挺不錯的。”
“嗯。”
尬聊結束，空氣又陷入了謎一般的寂靜。季聽淮也耐不住拐彎抹角，清清嗓子，問道：“我挺好奇你和薛禹哥怎麽認識的，能講講嗎？”
問到這個，喻安的神色放松了許多，将事情娓娓道來。
“昨晚我打工回家，當時有些累，不小心撞到了薛禹哥，咖啡全灑在他身上了。我過意不去，請他到我家換身衣服，還打算賠他幹洗費來着……”
喻安忽的笑了，“薛禹哥真的太客氣了，一個勁的推辭，不過沒拗過我還是到了我家了。之後下了雨，我就讓他住在我家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季聽淮笑着回應，可他背後的手卻捏在沙發墊上，因為過于用力而指節發白。
“真沒想到薛禹哥還能在其他陌生的地方睡着啊。”季聽淮不經意的說出這句話。
“嗯？這什麽意思……”喻安有些不懂。
“啊……因為薛禹哥平時的床墊和被子都是我給他挑選的。他經常搬貨腰不太好，我知道他睡哪種床墊比較舒服。”
“還有這一說嗎？”喻安點了下頭，似乎将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裏。
“季先生和薛禹哥……認識很久了嗎？”
“對，挺久的了，一直住一起。”
“那……薛禹哥是單身嗎？”
季聽淮稍稍斂了笑容，看來這個喻安目的不太單純。他剛要不單身，就看到薛禹端着泡好的茶出來了。
“你們倆聊什麽呢？聽起來話題挺多的。”
“沒什麽薛禹哥，我們就是普通聊天，聊到薛禹哥還是單身這事呢。”
薛禹推了把季聽淮的腦袋，笑罵道：“你小子怎麽還背着我嚼我舌根啊。——來，喻老師喝點茶。”
聽到薛禹單身的消息，喻安接過茶的時候也多了份安心。
季聽淮湊到薛禹身邊，語氣裏帶着幾分撒嬌：“薛禹哥還不讓我聊聊八卦了，我可是陪着你過了二十五歲生日的呢。”
“生日？昨天是薛禹哥的生日嗎？”喻安問。
“對啊！蛋糕還擺在桌子上呢。”季聽淮伸手往桌上一指，“那就是我給薛禹哥做的生日蛋糕。”
“你對薛禹哥可真好。”
“當然，我一直把薛禹哥當成我的親哥哥一樣對待呢！”
說完，季聽淮一把抱住薛禹的肩膀，頭窩在薛禹的脖頸處，真像是對着大哥撒嬌的頑皮弟弟。
上午一陣寒暄，季聽淮有意無意的宣誓着自己的主權。從中，季聽淮還得知了薛禹和喻安竟然是同鄉，算是一個鎮子上的人。
這場交談在吃完午飯後就結束了。
下午，季聽淮趁着薛禹接薛禹回家的時候給沈臨星打了一通電話。
“聽淮，打電話有什麽事？”
毫無疑問，沈臨星還是那不着調的語氣，并且電話那頭有着微弱的音樂以及回聲。
“幫我查個人。”
“行，叫什麽？”
“喻安。比喻的喻，平安的安。”
“嘶……喻安？男的女的？”
“男的。”
“唉——行吧，有消息了我晚上再打電話給你。”
沈臨星的人脈網很是大，調查一個人往往很容易。
淩晨，季聽淮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床的另一邊，薛禹睡得很是酣甜。
季聽淮蹑手蹑腳的走到窄小的陽臺，接通了電話。
“卧槽！聽淮，這個喻安的長得太他媽帶勁了！卧槽……完全是我的口味啊！”沈臨星一聲把季聽淮的腦袋炸了個清醒。
“你能不能小點聲，大喊大叫的我耳膜都要破了！”
“行行行。”沈臨星像是說悄悄話似的回複道：“這樣可以了吧？”
季聽淮不理沈臨星的浮誇，說道：“把他的資料發我一份。”
“發？我看不用，他資料少的很，一頁紙都用不全，我給你念不就得了。”
“行。”
“喻安，二十二歲……嘿，比我還大兩歲。畢業于A大計算機專業……我去，他這麽水靈居然學的計算機。”
“你能不能少一點自我解說？”季聽淮揉揉眉心。
“行，我接着讀啊。——大學期間勤工儉學，以優異成績畢業。家庭條件中等，父母都是中小學老師……感情經歷……”
沈臨星沒了聲音，特地在這出停頓了許久。
“感情經歷……居然沒談過戀愛？”他話裏有一絲興奮，“他還是個雛兒呢。”
“你讓我查他幹什麽呀？”沈臨星這才想到正事。
“……他好像，看上薛禹了。”
沈臨星笑的前仰後合，好一陣後才平複下來，“他……他和薛禹？難道不撞號嗎？”
“撞不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算個麻煩。”季聽淮凝視着無邊夜色，聲音微涼，“你剛剛說……他合你口味？”
“對啊。按照小爺我的标準，女的身材越火辣越好，男的嘛……就喜歡這種幹幹淨淨，文文弱弱的。”
沈臨星可惜的嘆了口氣，“不過這麽多年，我找不到一個可心的。這個喻安，簡直是……”
沈臨星沒說出的話引人遐想，另一邊的他對着電腦上喻安的照片露出了玩味的笑。
“那你就再幫我個忙，把他追到手，別阻礙我。至于報酬……城西那家飯店，你能分紅。”
“喲，你這麽下血本啊！那間飯店年利潤不少呢，你居然讓我分一杯羹。”
季聽淮笑了一聲沒說什麽。
“不過就算你不給我報酬這個喻安我也不會放過的。”
“那就說定了。”季聽淮打了個哈欠，“我睡覺去了。”
“哎哎哎，別挂啊。”
“還有什麽事？”
“……聽淮啊，兄弟我只是再提醒你一句，這個賭約咱們純屬娛樂，要是把自己玩進去了可不值當。”
“就因為我讓你查喻安你就以為我認真了？”
“我也不想你認真，可是你……”
“我知道。我只不過對自己的目标有點占有欲，等過了這四個月什麽都煙消雲散了。”
季聽淮挂了電話，然而卻沒了絲毫的睡意。
月色皎潔，擾人困倦。
認真？這個詞不在季聽淮的字典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