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謊言的撕破
第16章 謊言的撕破
秋末冬初的時候又灑了幾場雨水，從十月的尾到了十二月初，日子越來越快，天氣也越來越冷。不知不覺到了近年關的時候。
超市老板娘提前儲備了要賣的年貨，自然，薛禹的工作量也就少了下來。一周七天裏有三四天都是閑着的。
明天薛苒就考完期末回來了，薛禹合計着給自己妹妹做頓好的，想也沒想就下意識的叫上了季聽淮一起去買菜。
出了公寓門口，薛禹這才發現天上飄下來了幾團小小的雪花。一仰頭，陰沉沉的天烏雲密布，估計這就是今年的初雪了。
“咱們運氣還不錯，出門就能看見雪花。”薛禹把自己身上的棉襖又裹緊幾分。
這件棉服薛禹穿了有三四年了，能看出明顯的不合身來，并且棉花也薄了很多。
再看季聽淮身上穿的，那是幾天前薛禹給他買回來的一件新的羽絨服——黑白拼接款，面料也很舒服，一穿上立刻能暖和。
雖然薛禹嘴上說着花不了多少錢，但是季聽淮一眼就能看出那件衣服五百起步。
薛禹舍不得買的都給了季聽淮，而他自己還一直說着舊衣服禁髒，穿壞了不心疼……
季聽淮心裏又是一緊，盯着薛禹的背影，許久道：“薛禹哥，咱們改天找個時間再買點厚衣服吧。我最近看很多商店在打折，實在不行我給你網上買一件，價格也比實體店便宜。”
聽到這個，薛禹也是搖頭擺手，“費這個錢幹嘛，這件還能穿，弄髒了也不心疼。我皮糙肉厚的比你抗凍着呢！”
又是推辭……季聽淮嘆了口氣，“好吧。”改天偷偷給薛禹哥買一件吧。
接近年底的時候菜市場人來人往，價錢也算實惠。
別的不說，薛禹就挑菜這方面異常的仔細。兩人是下午兩點出來的，走出菜市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五點了。
暮夜蒙蒙，季聽淮的肚子在這個點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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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皚皚，一步一個腳印。沒等他們走出幾步去，冷冽清新的冬日空氣中就飄來了甜膩的香氣。
“薛禹哥，是烤紅薯！”
距他們幾十步以外的路燈下剛搭好了一個烤紅薯的攤子，火紅的煤炭微微泛着光亮，大個頭的紅薯被烤的色澤鮮豔。
就是那爆裂開來的縫隙最充滿香氣，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出老遠，又戴上了鈎子勾住人的味蕾。
薛禹扭頭瞧了眼季聽淮，一看就知道他餓壞了，笑了笑，朝着紅薯攤子那努努嘴：“你買一個去呗。”
一個……
季聽淮蹙蹙眉剛想開口又立刻把話咽了回去。然後對薛禹露出了一個燦爛爽朗的笑，緊接着就小步跑到了烤紅薯的攤子面前。
薛禹看着他滿臉帶笑的和攤主交談，指着烤架上的紅薯來回挑選。偶爾能聽到季聽淮的一兩句話。
什麽“來個烤的好的”，“大點的，拿個大點的”……薛禹就笑着，直到季聽淮手拿着兩個紅薯笑盈盈的朝他走來。
氤氲彌漫的熱氣模糊了薛禹的視線，聞着甘甜的香味薛禹呆呆的接過季聽淮遞過來的烤紅薯。
微微有些燙，放在這種寒冷的天玉煙氣裏卻剛好能暖手。
“給我幹嘛？我又不饞這口。”薛禹手裏成袋的菜被季聽淮拿了過去，兩只手捧着熱氣騰騰的烤紅薯，說話時帶着明顯的笑意。
季聽淮咧嘴笑着，說道：“這是老板送的，不要白不要嘛！”
“送的？小本生意怎麽還買一送一啊？”薛禹不相信。
季聽淮癟癟嘴，抱怨道：“薛禹哥這就是送的嘛，老板說我長得讨喜，特地多給的我。”
薛禹笑了一聲，聳聳肩。他還看不出季聽淮編的小謊嗎？不過他不再追問下去，只是和季聽淮一起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烤紅薯的确很甜，一咬下去嘴裏心裏都是暖的。
接近市中心的時候人流量就多了，季聽淮一邊叼着烤紅薯，一邊挎着買回來的菜，還不忘牽住薛禹手腕防止被人群沖散。
薛禹擡頭一看，他那模樣有點滑稽，忍不住笑了出來。
“薛……唔嗯嗯，你……怎麽可以笑……唔……”季聽淮含含糊糊的說不清話，但皺起的眉頭帶着點孩子氣，像是佯裝生氣的撒嬌。
“好好好，你先別說話了，看你吃的，別再讓紅薯掉了。”
薛禹這句話像是預言一樣，他笑聲停了，季聽淮嘴裏的烤紅薯也可憐兮兮的掉在了地上。
季聽淮欲哭無淚，只能眼睜睜看着吃了一半的紅薯被埋在雪裏，匆忙的行人還會不小心給它補上一腳。
“薛禹哥……你看……都是因為你笑話我。”
薛禹挺懵的，這關他什麽事啊？他揉揉季聽淮的頭，直接把自己的烤紅薯給了他，“吃我的不就行了？”
薛禹本以為季聽淮會直接把烤紅薯拿過去，卻沒想到下一秒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就湊了過來。
季聽淮俯下身，在薛禹的烤紅薯上咬了一大口。柔軟的唇瓣還不經意的蹭到了薛禹的指尖，刻意調皮地含了片刻。
薛禹的耳朵立刻漲紅，被寒風吹涼的臉頰溫度驟升。
看到這副模樣的薛禹，季聽淮就更想逗逗他，壞笑道：“薛禹哥的烤紅薯怎麽比我的甜啊？不行，我得再嘗一口！”
薛禹打了個激靈，立刻躲開他快步向前走。
“薛禹哥！”
“天……天太冷了，趕緊回去吧，迎着風吃東西也不好！”
季聽淮開開心心的跟在薛禹身後，成了薛禹的小尾巴。本以為這一路上他們都能安安靜靜的過個二人世界，卻不想經過一個路口，兩個熟悉的身影逐漸清晰……
“你為什麽要這樣騙我呢？”喻安削瘦的背影在風雪裏瑟瑟發抖，他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衫，看樣子是剛從屋子裏跑出來的。
薛禹正疑惑着他這是怎麽了，轉而就聽到另一個聲音：“拜托，怎麽說我也給你花了不少錢吧？是，就算是我騙你，你也沒必要就這麽哭哭啼啼的跟我撕破臉吧？”
沈臨星同樣穿着簡單，話裏帶着怒意但更多的卻像是焦急。他顫動的目光像是在極力掩蓋着什麽。
喻安抹了把眼淚，紅着眼眶倔強的擡起頭，哽咽道：“你有錢……我高攀不起，所以……我求你你現在放過我。別拿我這種小老百姓當成你的樂子了！”
喻安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句話，等他說完本來挺直的脊背垮了下去，随即他轉身跑開，只剩沈臨星一人在雪裏茫然若失。
薛禹當即知會了一聲季聽淮讓他先回家，自己趕緊去追喻安。
寒風吹疼了季聽淮的臉頰，他緩過神來，輕輕望向薛禹跑開的方向，又深沉的看向了沈臨星所在的地方。
季聽淮薄唇緊抿，咬着口腔裏的軟肉。
臨星被發現了，那薛禹哥是不是也會……季聽淮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支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靈魂跌跌撞撞的與他的軀體融合又分離，危機感猶如洪水猛獸一般要将他吞噬。
不行……我還想和薛禹哥一直在一起……不能讓臨星和喻安分開……
“臨星……臨星！”季聽淮猛然擡頭，白茫茫一片，不見沈臨星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