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親
第24章 相親
冬天的夜很長，六點多薛禹醒的時候天還不透一絲光亮，然而他卻發現季聽淮不見了，地上只剩下疊得整齊的被褥。
薛禹捏捏眉心，清醒過來後披上大襖出了門。院子裏的某一處發出星星點點的火光，柴火燒得噼裏啪啦響。
薛禹下意識的以為是他媽在做飯，邊說邊走過去。
“媽，這天還早着呢你不用……”薛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的人是季聽淮。
季聽淮聞聲轉過頭去，看起來還有些睡眼惺忪。
“薛禹哥，你起啦。”季聽淮的聲音偏為軟糯，他揉揉眼繼續往爐子裏添火燒水。“薛禹哥，我看這個村子裏很多地方都用燃氣的，怎麽薛禹哥家裏還用燒的爐子啊？”
薛禹沒做聲，只是看着那燒着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火苗心裏鬧得慌，扒拉開季聽淮自己蹲下點火。未己，爐子裏就燒起了熊熊火苗，比季聽淮原先燒得好了不止一點。
“原本是要統一燒燃氣的，但是我爸媽年齡大了不懂這些，而且燃氣費對我們家來說算不小的開支了。村長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同意先緩一年，今年我給家裏帶了點錢，剛好交費。”
爐子裏的火苗将空氣烘烤得十分溫暖，季聽淮歪着身子靠向薛禹。他的頭還沒碰到薛禹的肩膀就被薛禹一手擋住。
“老實點兒，小心我把你推爐子裏去。”
季聽淮被吓得清醒了一大半，委屈地移開了腦袋。
“你起這麽早燒水幹嘛？”
季聽淮“唔”了半天，說道：“昨天給叔叔阿姨帶了沖泡的營養品，那個上面說要早上喝比較好。老人家一般起的早，所以我現在燒水，打算給叔叔阿姨喝。”
薛禹嗤笑一聲，“你不給我們家投毒我就萬幸了。”
“嗳薛禹哥，你怎麽這麽說啊，這東西犯法我怎麽敢啊？”季聽淮無辜地看着薛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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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信你……”
七八點的時候天東邊才泛起了魚肚白，季聽淮給兩個老人家沖好了營養品把薛禹爸媽哄得十分開心。早飯的時候季聽淮的碗裏多的是別人夾的飯菜。
“爸媽，他一來你們可都向着他了，我這個親兒子倒是撿的了。”薛禹不滿得抱怨了一句。
薛禹母親糾正他，“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我生你可是懷了十個月生來的。人家小季對我們倆好我們也就多給人家夾菜也沒錯啊。再說了，今天我們倆好給你安排了好事呢！”
“好事？”薛禹半信半疑，“什麽好事？”
“隔壁鎮上有個好閨女，今天我們安排了讓你們倆見一面！”薛母臉上樂開了花，全家人的注意力一時間全在這句話上，全然沒注意到季聽淮停下的動作和慢慢僵硬的神情。
“這不就是讓我哥去相親嗎？”薛苒一針見血。
薛母兩手一拍，“沒錯。你哥都二十多了也該處對象想想以後的事了。”
“不是……媽，這事怎麽沒提前告訴我啊？”
“哎喲，那天你回來媽太開心就忘了，今早起來才記起來的。兒子，你這次試試呗，萬一成了呢？”
薛禹一臉無奈，“媽，我掙錢也不多，人家怎麽可能看得上我啊？”
“你看你說的，那老話還說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呢。”
薛禹還想反駁，然而他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季聽淮神情複雜的臉。
如果這時候薛禹答應了相親，不就是擺明了告訴季聽淮他沒機會了嗎？到時候自然就趕他走了。至于那個相親對象，反正薛禹這個條件的沒那麽容易被人看上，到時候找個理由搪塞他爸媽就行了。
“好！我去。”
薛禹話音落下，第一個接茬的不是別人正是季聽淮。
“薛禹哥，你……去相親？”
薛禹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是啊，相親去。”
季聽淮慌了，“叔叔阿姨，我覺得薛禹哥現在還有點早吧？不如等明年，不對，等大後年吧。”
關于這件事薛爸薛媽卻聽不進去別人半點說法，連忙搖頭。
“小季啊你還年輕呢，這件事得多聽我們老人家的。”
“但是叔叔阿姨……”
“聽淮啊我覺得這很合理，你就別勸我爸媽了。”薛禹打斷他，眼神裏帶着點挑釁。
兩人目光相接，季聽淮愣了片刻，話鋒很快轉變：“薛禹哥說的有道理，要不我開車送薛禹過去見面吧。”
他這招打得薛禹出其不意，“這個就不用了，你那車還是讓他好好待着吧。”
“怎麽就不用啦薛禹哥？叔叔阿姨你們看，開車過去總比打車好吧，有排場讓人能重視對待這次見面，沒準……人家就成了呢？”
薛母點點頭，“小季說的對，那就麻煩你送他過去了。”
薛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吃了癟也無可奈何。
薛禹爸媽約的是今天下午兩點在鎮上的飯店見面，臨走前還叮囑薛禹說該大方的時候大方，別讓人家小姑娘買單。
薛禹敷衍着答應，關上車門後耳根子才清淨了。
季聽淮發動車子，目視前方，開車的手不緊不慢地打着方向盤。
“薛禹哥，你真的要相親嗎？還是說……你就是誠心躲我。”季聽淮語氣變得嚴肅，這種質問的感覺讓薛禹心虛。
“當然就是為了相親啊。我媽說我老大不小了，我覺得有道理。”薛禹面色不驚，又用不在乎的語氣補充道：“我這個年齡再不處個正常的對象，難道等着被人騙嗎？”
“薛禹哥……我知道錯了，我現在沒騙你，我是真的想追回你。”季聽淮焦急地回應，可遲遲等不到薛禹的下一句。他停下車，注視着薛禹。
薛禹終于肯偏過臉看他，“季聽淮，你怎麽讓我敢真正相信你。這跟狼來了的故事一樣，你現在做任何事，說任何話，我都覺得是假的。”
薛禹不是真的絕情，只是經過那些事他變得更加謹慎膽小，生怕自己邁出的一步再是泥潭。
季聽淮咬着下唇的軟肉，車裏安靜得如平整的湖面，沒有聲音的波瀾。
“開車吧。”薛禹轉過去不再給季聽淮一點餘光。
車子再次啓動，開進了鎮子裏，還有兩百米左右才到目的地。
季聽淮噙着一抹苦笑，終于開口說話道：“薛禹哥，你覺得這次相親會順利嗎？”
薛禹不說話，等季聽淮踩了剎車後薛禹也就下車了。
季聽淮看着薛禹的背影，咬了咬牙關，随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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