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貌師姐出關
“紅燭師姑出關啦!紅燭師姑出關啦!”
山下衆位沒見過這位美貌師姐的人都激動地大喊。
只因之前不知誰說的這位掌門徒弟長得極美,許多人都踏破門檻來提親都被一一拒絕。
常年閉關的人終于出關,自然是激動人心的。
站在半山腰的楚玉聽到了這則消息,嘴角微微揚起。
紅燭悠悠地跑到一處河畔,伸了個懶腰,這許久沒出來了,沒想到長白山變化這麽多,許多裝潢竟然都重新修繕了。
疊風剛辦完公務,路過,見到紅燭在惬意地享受陽光。
他微微一笑,走到她的身後,“是不是在天池殿呆地太悶了?為師聽你楚師叔說,你答應了出關跟他一塊下山玩兩天的,我也答應了。”
紅燭點了點頭,“是啊,之前答應了楚師叔的。”
疊風還想說着什麽,卻聽到外面有些動靜。
他講湖畔作為蜃樓,看見了山門口有一堆的彩禮候着,最後面,竟是蓬萊閣的少閣主,蕭景雲。
疊風有些奇怪,帶着紅燭去了大殿。
原來是為紅燭而來的。
紅燭當時聽到面前已經長得人高馬大風流倜傥的蕭景雲,是震驚的。
自己不過與他只有當時的兩面之緣,便就過來提親。
她有些擔心師父高興地很,一下子就答應了。
然後疊風沒有。
疊風先看了一眼站在首席大弟子位置的楚玉,臉色發青。
又看了一眼紅燭甚是緊張。
心中有些嘆氣,這個提親,定然是要拒絕了。
疊風率先開口,“少閣主勇氣可嘉,只是徒兒已有心悅之人,這個提親,卻只能作罷了。”
蕭景雲更為震驚,“掌門師叔,景雲甚為喜歡紅燭師妹,能不能讓她跟景雲說說話?”
然後所有人,看向紅燭。
紅燭臉色蒼白,明明三年守孝已經過了,卻未來得及換下白衣。這臉色蒼白的卻比白衣還要白上兩分。
她擔心自己被下嫁,卻也來不及顧着少閣主的面子,噗通一下便跪下,兩眼含淚。
她跪伏在地,頭離地不過幾寸,“少閣主雖好,但是弟子一心只想着修道,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想守候在師父身邊,承歡膝下,請師父準予弟子……終身不嫁。”說着,又是含淚一拜。
這一句話,不僅斷了蕭景雲的提親路,還傷了楚玉的念想。
疊風聽到這句話,是直接被吓到的。
他不是沒聽過她說過這句終身不嫁。
總以為,她只是沒有遇到良人,開玩笑而已。
卻沒想到,她是打定了心思如此的。
楚玉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
而蕭景雲倒不覺得丢臉,只是有些失望。
自己可能與紅燭呆的時間不過幾面,她沒有答應是應該的,更何況又是在師父面前,當然要說一些好聽的。
到了深夜,紅燭卻發現,最不開心的反倒是師父。
她走到天池邊,看着師父坐在自己去年做好的長石椅上,對着明月些許嘆氣。
她也默默地坐在一邊,問着他,“師父,嘆什麽氣呢?”
疊風啓齒,“為師在想,自己為何總捉摸不透自己徒弟的性子,不知道你這些年來想要的是什麽……原來,你不僅不喜歡蕭景雲,楚玉,你也是不喜歡的。為師猜錯了。”
她輕輕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師父不要擔心了。燭兒只願能待在師父身邊,乖乖地當您的弟子,別無他求。”
疊風擡起被她靠的手,将她攬入懷中,“你也是長大了,以前你還是小不點的時候,我還都能抱起你來,現在也就能抱起你的頭。”
紅燭噗嗤一笑,“師父可真會說笑,你若喜歡,我便幻化成七歲時的模樣,這樣,你便每天都能抱我起來舉高高了。”
疊風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也不是個省事的主兒,這話都能說出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将昔日的一些隔閡都在此刻全部消除。
但這種相處,倒不像是師徒。
更多的是什麽呢,也都說不準了。
朝夕相處,單獨二人的時光,大概也就又過了五十多年,戛然而止。
這五十年來,疊風每日都傳授一些兵法,久而久之,外人都說,掌門弟子紅燭雖為女子,但深的掌門教誨,有帶兵之本領,所到之處都能凱旋。
而其他人,有些天資平庸的,例如縷兒。
到了三十七歲才到達入定,想要保持二十多歲的容顏,必須每月吃着昂貴的美顏丹。
這一年收徒大會結束,疊風帶着紅燭還有小烏去了太白山參加掌門之女的及笄宴。
插發簪的須由他人代勞。
疊風是衆位掌門中最年輕的,便讓他來。
紅燭翻了個白眼,自己十五歲的時候,連生辰都沒過過呢,這什麽鬼。
不得不說,這場及笄宴設的有些大,令她有些許嫉妒。
但是太白山掌門老來得女,定然是要舉辦的轟轟烈烈的。
直到那掌門之女從外頭進來的時候,卻讓疊風愣住了,他不禁脫口而出說了名字,“羽雪?”
但是那個掌門之女,卻是叫令雪羽。
紅燭愣了一下,心中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直覺。
一般前世後世什麽的,名字都及其相似,因為八字和命格問題。
她拉了拉角落在啃梨子的小烏仙童,“怎麽回事?師父認識?”
小烏仙童将梨子咽下,“這應該就是之前主人那未過門而病死的未婚妻的轉世吧,那次你讓我給霧蒙長老的運簿,運簿指的那人,就是她……”
這句話感覺像是五雷轟頂般砸向了紅燭。
她捂住了胸口,看着疊風一步一步地為她插發簪,心疼的不行。
小烏仙童像是個話匣子一樣止不住搖頭晃腦的說道,“其實呀,主人一心修道的原因也是因為對情已經傷透了,當時,他其實挺喜歡霧蒙長老的女弟子羽雪的,她不過入門三年而已,而且當時霧蒙長老都答應訂婚了,擇日便要成婚,卻沒想到,”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不過兩日,僅僅兩日,魔族進犯,有個安插在長白山的奸細為了抓住主人的把柄,便投了毒,說如果要解藥,便讓他投降告訴破長白山結界的方法,他定然不肯,師門與天下對他來說更為重要。所以,雪羽便就這麽死了,因為這事兒,他心塞了許久。從此以後,再也不答應要找妻子了。”
然後他便擡頭看着那個令羽雪姑娘,“這個令雪羽姑娘啊,這次出身好多了,從小便學習術法,應該沒之前那一世垃圾了。”
紅燭怕是明白了,這次,師父下凡歷的,是個情劫。
那司命星君應該是寫故事寫的過于疼痛了,怕師父歷劫歸來找他麻煩,便賣了個面子,提前給了姻緣人的運簿,好讓他提前知道,做好準備。
她滿腦子都是懊惱,當時就不應該貪生怕死,要是好奇偷偷地打開看了,可能就根本不會放到霧蒙長老的桌子上。
而師父也不會知道那前世未婚妻轉世了。
她心疼的厲害,再次低頭,眼裏全是淚。
也不知道太白山那幾日發生了什麽,因為及笈宴的第二日南海邊上的大陸有魔族作亂。
她帶着衆弟子前去除魔。
直到半個月後才回到了長白山。
那個時候已經謠言四起。
說是太白山的大小姐與掌門情定及笈,二人在太白山峰舉杯邀月。
紅燭冷哼了一聲,便回了天池殿。
楚玉發現了紅燭心情不好,有些疑惑,“怎麽了?在南海邊上不是還好好的嗎?一回來就不高興了。”
紅燭不好道是因為太白山那個大小姐,只好說道這幾日太累了,沒心情開心。
楚玉微微一笑,“行吧,我便出去了。我這十幾天不在門派裏了,許多事情落下了不少,便先去忙了。”
等他走遠,自己便嘆氣,還好自己不是首席大弟子,累的不行還得去打理整個門派,大到天下小到一個山門有個裂縫都得去管。
這要是自己确實撂挑子不幹了。
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未下凡時當初一直關注着師父的一舉一動,也就三天忙着去拿粉紅大珍珠還有去賄賂孟婆姐姐,便遺漏了這麽大的事。
但是又轉眼一想。
這可能是二人的注定姻緣吧。
自己才是那個不定數。
司命星君給自己寫的有緣人卻是另外一個。但是自己卻因為沒有喝孟婆湯,到時候定會破壞掉這個姻緣,讓星君頭疼好久。
诶,不對。
自己沒有喝孟婆湯,所以定會亂了司命星君寫給自己的姻緣。
那也就是說,既然能亂了自己的姻緣,為何不能亂師父的姻緣呢?
所以,他的有緣人,為何不能是自己呢?
這麽一想,她似乎是想開了。
自己與他幾十年的朝夕相處,怎麽可能比不過那短短的三年?
她自認為自己還是有資格的。
可是……
那個每日守候着東華帝君的那個織越公主,不也是陪伴了多少年?
那個從陪伴着夜華幾萬年的素錦,不也是如今堕入輪回,永世不得位列仙班嗎?
而這些,她卻沒有想過。
這一路,注定荊棘。
這一路,注定坎坷。
這一路,注定失敗。
那日,疊風回來了。
跟着回來的,便是令雪羽。
紅燭是真沒料到。
不僅僅是紅燭嫉妒。
還有縷兒。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絆腳石是那該死的紅燭。
卻沒想到,竟然是令雪羽。
她從後廚哪兒煲了湯,然後帶了上來。
假裝巧遇了正在賞花的令雪羽。
“喲,見過雪羽姑娘。”
令雪羽甚是乖巧,也輕輕福禮。
縷兒輕輕一笑,“這掌門師兄呀,最喜歡都表示縷兒我煲的湯了,別人怎麽做他都不喜歡呢。诶喲,不說了,湯快涼了,雪羽姑娘看花兒吧。縷兒告辭。”
令雪羽有些不太開心,難不成疊風哥哥也有紅顏知己?
這倒是難事。
而另一邊,紅燭是一面都不想見到這個前世的未婚妻。
她一氣之下便說道,“前幾日蕭少閣主約徒兒去蓬萊島游玩兒。徒兒想去。”
疊風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對花花草草沒有興趣嗎?”
紅燭卻擺起了臉色。
本來只是氣話,是等着師父拒絕的。
卻沒想到,疊風竟然同意了。
她更怒了,拎着包袱便走人。
但是又擔心自己吃虧,還是問了楚玉願不願意一同前往。
楚玉當然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還與霧蒙長老告了假。
疊風讓令雪羽來的意義,只是看看她對她前世呆過的地方有沒有印象而已。
霧蒙長老當年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天資聰穎又甚是乖巧的女弟子,沒想到三年便死去。
這次霧蒙長老打算再一次收徒,便是她。
像他這麽一根筋的,自然不知道紅燭是吃醋了。
真的以為她是想去蓬萊看看花兒的。
紅燭身後跟着的兩位男子,一位是楚玉,另一位便是蕭景雲了。
蕭景雲沒有料到此番過來竟然帶個“夜明珠”過來攪局,甚是郁悶。
但又想着楚玉又是紅燭的師叔,所以便多讨好讨好楚玉,也是師叔師叔地叫。
明明面前繁花似錦。
卻一點看的興趣都沒有。
就連走之前,蕭景雲送了幾朵美麗的花兒,還用仙法固定下來,說是除非自己死了,不然這些花也不會凋謝。
所幸不過三朵而已,耗費不了幾點仙法。
這要是整個蓬萊島的花都讓他仙法保存了,怕是不到兩天,又要回爐重修了。
她雖然對幾朵花沒興趣。
但是吃味的她大大地擺在了天池大殿的正中央,說是少閣主一番心意,不好随意放在什麽地方。
路過的令雪羽姑娘倒以為這位掌門哥哥的女徒弟喜歡那位少閣主呢。
但是她又聽到一些八卦說楚玉倒有些心悅這位女子。
長的美貌就是不一樣,令雪羽覺得這位紅燭姑娘确實是長的貌美,雖然幾年前曾跟着父親去青丘朝拜時有幸見過女君白鳳九一面,那個也是才是真正的絕色。
可是再回來看這位女子,卻也是覺得是很好看的。
沒有青丘狐族般美的霸道,但也是一種舒心,絲毫沒有被侵略的感覺。
她倒是對紅燭好感勝過那位縷兒。
只是紅燭不喜歡她。
但是又不敢給臉色給她看。
她只能假笑面對。
令雪羽算是長白山唯一破例不在收徒大會時收的弟子。
霧蒙長老甚是滿意。
收徒之後便是為期一個月的教導,只為趕緊跟上之前那些新弟子的腳步。
那一天,紅燭拎着磨石布,跑到天池邊的石椅那兒,靜靜地将邊角磨平。
力圖更為圓潤一些。
而疊風卻早已在天池裏泡着,霧氣太大,紅燭沒有看見,并不知道人在裏面。
疊風聽出了動靜,從水裏湧了出來。
“嘩啦啦。”
因着霧氣大,紅燭看的不大真切,但是一下子便愣住了。
那若隐若現地腹肌,濕漉漉地頭發……
她趕緊重新低頭,用內力壓着,千萬別流鼻血千萬別流。
疊風招來衣服,仔細地穿上,最後将外衣裹好,笑容滿面地走到紅燭面前。
“燭兒。”
因着磨石,是半蹲下的,紅燭也順便跪下道,“師父……”
疊風有些意外,“你這多少年來沒真麽對我拜過大禮了?”
紅燭勉強一笑,又蹲了回去,繼續手頭上的事。
畢竟是朝夕相處幾十年的人了,高興還是不高興的,他就算神經再大條,也是看得出來的。
“怎麽了,這段日子就沒開心過,有什麽心事嗎?”
紅燭抿了抿嘴,強行說着沒有。
疊風将她拉起來,坐在石椅上,“ 告訴為師可好?見你從蓬萊閣回來也沒多大心情。那三朵花兒你擺在大殿後便再也沒碰過。”
紅燭低頭看着疊風拉着自己的手,默默地抽了出來。
疊風手一空,愣了一下。
紅燭終于鼓起勇氣擡頭道,眼裏全是哀傷,“那個令雪羽是我未來的師母嗎?”
令雪羽?他恍然大悟。
小孩都是這樣,他也知道凡塵那兒,自己若是續弦,首先便孩子不答應。怕關愛都不在他們自個兒身上。
疊風擡起手來,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想嗎。”
紅燭點頭,“你有了師母,燭兒也要搬走了……”
“放心,你不會搬走的。”
他還是沒有說,自己會不會娶令雪羽。
怕是有些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