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綠蘿慌張應了一聲, 去禦膳房找。

陸沉一日三餐都是跟危以萱在一起的, 她沒問題他就應該也不會出事才對, 但事情卻完全相反。

一群太監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個個臉色發白臉色淌着豆大的汗水, 陸沉的貼身太監說陸沉沒有用什麽別的東西, 那事情的關鍵就在今天晚上她沒有用過的那道鲫魚湯身上了。

禦醫很快就被請來, 腳步都飄虛,畢竟一國之君有個好歹他們也不用活了, 更別提旁邊那位虎視眈眈的準皇後娘娘了。

張禦醫做了個仔細的檢查,連陸沉胸前吐出來的鮮血也研究了一會兒,最後面色凝重的下了個結論:“皇上這是中毒了!”

危以萱臉色一變,追問:“什麽毒, 可有什麽法子解毒”

張禦醫搖了搖頭:“中毒原因暫且不明, 并非是什麽毒藥,倒像是食用了相克的吃食導致的, 臣再做研究, 會全、全力以付!”說這話時他不自覺結巴了一下, 額頭上汗珠不停往下掉, 後背都濕透了。

是吓得。

食物中毒

危以萱皺起眉頭, 肚子都跟着隐隐作痛,手摸了摸小腹心裏咬了咬牙:“可否會危及性命”

張禦醫吶吶然,吞吞吐吐:“這……”

危以萱心裏有底了, 古代醫術是什麽水平她也清楚, 肚子疼的, 程度開始加深,“你快去吧,盡快研究出解藥,大概是跟鲫魚相克的食物。”

“是。”張禦醫退下。

叫另外的女婢去熬了一份安胎藥,危以萱放溫了之後仰頭一口飲下,擦了擦嘴角她坐到床榻邊。

鲫魚,有什麽東西能相克到這種地步麽可惜的是危以萱平時對食譜也不甚了解,這時候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綠蘿回來複命,禦膳房昨晚做了這道菜肴的禦用廚師被人發現吊死在房中,來了個徹底的死無對證。

不過有人瞧見他用了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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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以萱發怒,一個皇家膳房,怎麽可能連鲫魚和南瓜相克都不知道,做菜的心懷鬼胎故意為之,其他人就看不出來麽!

危以萱發作禦膳房的人,聽到陸沉中毒後的太後卻形跡可疑,危以萱眯起眼睛,她沒有記錯的話,太後最疼愛的小兒子是被陸沉給發配到皇陵守陵去了吧,她……

這麽說來,陸沉死了最高興的就是太後,她立馬就會扶持小兒子登基上位。

現在陸沉中毒,正中她下懷,這麽個陰沉古怪的兒子,不讨喜還不喜歡她這個媽,太後自己過得都很艱難。

這麽一說,她夥同曲玄就有了很大的動機。

但她太笨了,如果曲玄真想造反,會甘心還當個将軍麽每個男人都會有一個皇帝夢,曲玄怎麽可能例外更別說,他現在還非常想把自己這個曾經的将軍夫人再度握在手裏,不當皇帝怎麽可能。

危以萱冷哼了一聲。

曲玄可不一定真的愛她或者喜歡她,他只是不甘心自己沒有得到過她,倘若危以萱順應他的心意歸順他,那她的孩子絕對不保。

任務發布者不殺她的孩子,孩子卻要死在将軍手裏,危以萱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越想她反而越平靜。

這天晚上,注定不會平靜,這是個好時機,黑暗裏危以萱的眼睛好像會發光,冷靜而自持,沒有一絲溫度。

城外,成群的兵隊迅速圍城,世上最盛大的一次造反破城就此發生。

陸沉昏迷,他的皇家暗衛沒有人能夠命令的了,何況這些暗衛并不是成千上萬士兵的對手,陸沉平時也沒有跟他們有什麽感情交流,這些暗衛完全就是上一任皇帝殘餘的勢力,并沒有完全效忠陸沉,再加上陸沉登基以來從不下令讓他們做什麽事情,完全空置他們。

長久一來自然不會滿意,說不定他們還會期待新一任的主人。

皇城內尖叫四溢,攻城兵隊勢如破竹不可阻擋,宛若一批黑馬長驅直入,所及之處便是慘叫。

不多時就到了大殿,曲玄手握長刀,将軍一身戎甲,他的臉龐上沾染的有旁人的鮮血,看得出方才城外戰況激烈。

危以萱怔怔然看着他,綠蘿早已被吓得瑟瑟發抖躲在床下不敢出聲。

綠蘿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到自己的主子突然大哭出聲飛撲過去,“曲玄!!!”

綠蘿長大眼睛緊閉嘴巴,肩膀抖的停不下來。

“你怎麽才來,我好害怕。”

綠蘿縮在床下,不敢看那邊,只聽得到自家主子哽咽哭泣的聲音,好像皇帝對她真的很差勁一樣,可是平時她對皇帝不經意間露出的愛意卻又不像是假的,綠蘿不懂了,抱着膝蓋。

曲玄扔下長刀溫柔給她擦去眼淚,帶着無比的憐惜和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了委屈。”

“你放心吧,那個狗皇帝活不過今天,毒藥早已發作,他已經無藥可解。”

危以萱在他懷裏,做出小鳥依人的模樣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問:“是什麽毒藥啊,今天那些禦醫們來了好像可以研究出解藥,萬一他醒了,那我、我……”她說着瑟縮了兩下似乎很害怕。

陸沉是個當之無愧的暴君,想必危以萱跟着他受了不少苦,曲玄愈加憐惜,甚至吻她額頭:“沒事,有我在,他深中三中奇毒,無命可活,跟靈花香融合進去,就能制造出無解的毒藥,這次是你自己的功勞,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靈花香

危以萱手指霎時僵硬,靈花是危以萱慣用的熏香,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她都很喜歡這種香味,因為陸沉曾經在某個世界送了一片靈花田給她,所以她喜歡。

使用靈花的熏香或香水已經是她的一種習慣,曲玄竟然利用……利用……

危以萱嘴上喃喃念着是嗎幸好的字眼,手緩緩收緊,收進寬大的袖子裏。

曲玄還在說話,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以後你照樣是我的皇後,不過你聽我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不能要,讓他流掉好不好,我會給你一個屬于我們兩個的孩子,我會……呃…”

曲玄應聲倒地,雙眼瞪的很大死死盯着危以萱,危以萱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他後勃頸直直的插着一把刀柄,尖銳的刀尖竟然穿透了他的脖子。

很快血液染紅了大殿,危以萱聲音冰冷無比:“你,該死!”

綠蘿險些尖叫出聲,卻看到危以萱把大殿的門緊關上,雙目通紅似兇煞,“綠蘿,過來找虎符,那東西就在他身上。”

綠蘿不敢遲疑,慌忙從床下爬出來,上下摸着曲玄的屍體,“找到了找到了,娘娘找到了。”

危以萱握住那個帶血的虎符,雙眼堅毅,不顧綠蘿的阻攔聲,拉開了大殿的大門,高舉虎符,深吸了一口氣放大聲音:

“衆将士聽令!!!”

綠蘿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後來那個威嚴滿滿的曾懷着孩子垂簾聽政的皇太後,在這一天,是怎樣的帶着鮮血染紅的衣服站在高臺上的。

後來的她手段鐵血,比暴君更暴君,徹底貫徹暴政,為腹內胎兒打下了一片江山,提前為他清掃一切了障礙。

甚至有人說,她遲早會登基成就一代女皇,但很可惜,她始終都沒有。

陸沉,是通過她的手被害死的,危以萱曾日日做夢,夢到以前的那些日子,她對靈花深深惡痛絕,全宮上下,皆不許點熏香,連熏衣裳都不可以。

危以萱垂簾聽政後不就,太皇太後忽然“病逝”。她死前,危以萱挺着大肚子去見了她一面。

太皇太後很瘋癫:“我的兒子,陸沉那個該死的,那是他親弟弟!他才該當皇帝,這個皇位是屬于他弟弟的!!!”

危以萱嘲諷道:“你可知,小時那般溫柔可愛的阿沉為何會長成如今的模樣”

“你只道你的小兒子,那你的大兒子又做錯了什麽居然要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詛咒。”

太皇太後擡起眼睛瞪向危以萱:“你閉嘴,你懂什麽不守婦道的髒女人!”

危以萱臉色的表情漸漸消失,她只是盯着太皇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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