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芥川被森鷗外放了半個月的假期, 這個假期還有可能延長。
原因是因為波爾茨碎的有點狠。
原本是想一塊一塊拼起來的, 然而碎的實在是太厲害,要想找到兩塊可以拼在一起的實在是太難, 芥川也沒有那個耐心。
他把波爾茨的一大包碎片都抗回了他們居住的那個公寓, 拿了幾塊板子拼了一個平臺, 對着窗戶玩人體拼圖。
在銀出完任務回家之後, 也會幫着拼起來。
在一個星期之後,芥川實在是忍不住了。
一個星期沒有出去活動,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十八個小時在拼拼圖, 現在也不過剛拼起了不到五十公分的長度。
之前買的給波爾茨填充身體的圓粒金剛石也送過來了,掏空了他和銀的存款,還有太宰先生借的【織田作的】錢, 加上中原中也打過來的錢,買了将近五十公斤的接近寶石級的工業用圓粒金剛石,然後帶着去了可以借用激光切割的工廠。把大塊的石頭全部切割成方塊,剩下的切割成大小不一的小方塊,最小可以有米粒大。
芥川龍之介的這波操作簡直秀的一比。
先用大的拼出大體的形狀, 然後用小的拼接成大概的形狀。
最後的确是能看出人形,可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被和諧掉的馬賽克。眼睛是眼睛, 鼻子是鼻子, 嘴是嘴,可是……還是有點奇怪。
誰知道芥川還有更騷的操作, 他直接把剩下的所有的黑金剛石全部打成粉末, 和膠水混合成黏土一樣的東西, 站在桌子邊上,看着波爾茨以前的照片啪|啪|啪往主體上面糊。
至少看起來是個正常的人形。
随着波爾茨漸漸成型,銀察覺到了不對。
“哥,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可能是因為躺着放倒,再加上波爾茨本身的比例就是看起來很高很瘦的關系,在塑形的時候,兄妹兩個都沒有察覺到不對。
感覺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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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龍之介不以為然,等波爾茨上邊的膠水全部幹掉之後,艱難的給波爾茨翻了個身,讓波爾茨面朝下,給他繼續糊後面的身體。
“你有沒有感覺,波爾茨大姐……高了。”銀小心翼翼的說。
也有可能是因為芥川龍之介的手藝不是很熟練。
“高就高啊!反正再怎麽高也不可能比我高!”芥川龍之介惡狠狠的往上面糊圓粒金剛石做的黑色泥巴。
芥川的手接觸膠水的時候沒有戴手套,長時間接觸膠水讓芥川龍之介的手幹裂掉皮,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太宰治偷偷來看過幾次,驚嘆了一下芥川的創造力之後就走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離開Mafia之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除了誰都不能說。
有點對不起芥川和他的手下們了。
自己離開之後,森鷗外肯定會詢問他們,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森鷗外肯定也會讓尾崎紅葉對他們用刑。
就連織田作也也是。
因為織田作之助現在開始殺人,森鷗外很快就把他提拔了上來,從那個跑腿調解別人家庭矛盾的最底層的Mafia去了黑蜥蜴,開始接觸一些見不得光的工作。
他以前就是殺手,撿起殺人只需要稍微熟悉一下就可以達到當年的巅峰,再加上他的異能力,在半個月裏面,任務的完成率是百分之百,而且又快又好,從來不會留下把柄。
甚至做的比以前還要好。
每天做完任務,回到家裏,看着五個還活潑亂跳的孩子,總是會想到那天發生的事。
孩子們甚至會因為織田作的升職感到高興。
他們現在還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在他們的眼裏,世界就是黑白分明的。
織田作翻開那本書,盯着最後兩頁發着呆。
這樣也挺好的……吧
波爾茨醒過來是在兩個星期後的一天。
芥川龍之介把波爾茨大部分都已經拼好,五官也全部捏完。
他醒過來的時候,芥川趴在桌子邊上睡覺,手上還沾着黑色的像是泥巴似的東西,而自己的身上,也全部都是,甚至還有的地方沒有幹。
在地上也有一大桶和好的材料。
想一想就知道是給自己拼身體用的。
不過……他倒是第一次被這麽拼……
波爾茨從靠在床邊的臺子上坐起來,露出來的手和能夠看見的地方都只有粗粗的輪廓,至于現在他什麽樣子……波爾茨不用想就可以猜得到。
而且身體也變了不少。
變高變沉了。
波爾茨在原地坐了一會,然後在臺面上挪了兩下,站在了地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芥川的家裏,不大,看起來一百來平,幾個門通着衛生間和廚房,還有兩個關得緊緊的門,應該是卧室。
他很沉,在并不穩當的臺面上挪動上發出的東動靜一點也不小,芥川卻趴在上面沒有起來,睡得很沉。
這段時間芥川一直在忙,他本身就不擅長這個,買了書和雕塑用的書,一邊啃書一邊琢磨,能夠在半個月裏面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
現在是中午,陽光很好。
波爾茨沒有吵芥川,站在臺子邊曬着太陽,讓自己身上沒有幹的膠水曬幹,打量着屋子裏面,思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把事情全部都捋順。
可是他思來想去,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
從來到這個世界也好,遇見芥川也好,再到後來的MIMIC事件也好,都是順理成章發生,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可自己應該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身體才對……一定有什麽忘記了。
銀推開門,就看見一坨黑不溜丢的東西站在自己哥哥身邊,不知道在幹什麽。
她本來下意識的想攻擊過去,誰知道看到空蕩蕩的桌子還有波爾茨身上沒怎麽幹的金剛石泥巴就恍然大悟。
銀輕輕的走過去,沒有吵到芥川,把波爾茨拉到了自己的房間。
“唔啊啊啊波爾茨你終于醒了!”銀看着現在身上光禿禿一片的波爾茨差點沒哭出來:“對不起,哥哥的手藝太差了,我本來想幫忙的但是哥哥不讓!”
躺着看還看不出來,可是站起來之後就可以看出很多問題。
芥川龍之介給波爾茨捏的身體,除了符合波爾茨一直以來的身體比例之外,其他的地方都不對!
鼻歪眼斜!
甚至胳膊和腿都不一樣粗!
太可怕了!
波爾茨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現在什麽樣,銀從櫃子裏拿出了鏡子放在了波爾茨面前,讓波爾茨看看自己現在什麽樣。
波爾茨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沉默了,怪不得自己剛才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
他再也不嫌棄庸醫的拼圖技術,和芥川比起來,庸醫的技術簡直就是神醫級別。
不過也不能苛求太多,畢竟芥川是第一次,不能要求太多,能拼成一個人形他都挺驚訝的了。
頂多自己改一下。
“銀。”波爾茨用那雙大小眼看着銀:“以後你拼。”
然後波爾茨對着鏡子開始給自己調整身體。
已經幹掉的直接搓下來,還沒有幹透的就摳下來貼到另一邊,動作很熟練。
他對自己的身材很有概念,對着鏡子該往哪裏填哪裏修都有數。
“我變高了。”波爾茨捏完自己的腿之後問了一句。
原來的銀和波爾茨是差不多高的,現在波爾茨站直了,比銀高了一頭還要多,如果銀的估計沒有錯的話,可能比哥哥還要高。
膠水幹透了之後會縮一點,可也縮不到哪裏去,保守估計一米七是有了。
“波爾茨!!”客廳裏突然傳來了芥川龍之介發怒的聲音,銀大驚,打開門拉着波爾茨就沖了出去。
“波爾茨已經醒了!在我屋裏!”銀趕緊解釋,把已經放出了黑獸的芥川安撫下來。
芥川龍之介眼睛下面已經有了相當大一塊的黑眼圈,身上還有濃郁的疲憊的味道,他渾身緊繃,顯得有些無措茫然,在見到銀和波爾茨之後突然就安穩了下來。
波爾茨已經醒了。
芥川清楚地意識到了波爾茨已經醒過來這件事。
盡管波爾茨曾經給他發過那麽一條消息,可是芥川也有懷疑過,波爾茨都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否還能醒來,這大半個月哪怕一直強調着可以的沒有問題,可直到看到了波爾茨又一次站了起來,能夠說話,這才給了他一切已經結束的感覺。
芥川站在那裏,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就在波爾茨以為芥川是呆住的時候,芥川砰的面朝地摔在了地上。
把銀和波爾茨吓了一跳,銀趕緊把芥川扶起來,一個電話把社區醫生叫了過來。
波爾茨從社區醫生那裏得到了芥川因為這段時間休息太少現在睡過去的答案之後,這才把鏡子搬出去,在客廳對着鏡子給自己捏臉。
大小眼歪嘴鼻子還又短又粗……
也真虧的銀和芥川龍之介能接受。
芥川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銀在出任務,要上午才能回來,波爾茨在客廳的小板凳上坐着,靠着臺子睡覺。
所有露出來的地方,波爾茨在昨天都已經調整好。
按照自己最熟悉的比例全都修改好,除了後背有點麻煩夠不到之外,其他都已經結束。
芥川穿着睡衣,靠在門邊,看着波爾茨。
他現在還有些疲累,甚至連站立都有些發軟,一直支撐着自己用全部精力完成的事已經完成了,現在的自己軟弱的連自己都有些恐懼。
還是有好事發生的。
他的肚子裏咕咕叫,昨天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今天早上也沒有吃。
芥川悄悄的摸去廚房,希望能夠在冰箱裏找到食物。
波爾茨其實聽到芥川開門的動靜的時候就醒了,只不過沒動。
身上的膠水都已經幹透,和圓粒金剛石的粉末融合在了一起,自己也比昨天稍微矮了一些,也恢複了原本的硬度。
銀在臨走的時候做了白粥,就是怕芥川醒過來之後肚子餓了,芥川順利的在桌子上面找到了還溫熱的粥,根本沒有管銀貼在桌子上的那張【慢一點喝】的紙條,幾口就把一碗粥全部灌進肚子裏,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波爾茨站起來對着鏡子照,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
“芥川。”波爾茨在門口叫芥川龍之介:“還有多餘的材料嗎?”
芥川龍之介放下碗思考了一下:“好像沒了。”
波爾茨沉默。
他摸着锃光瓦亮的腦殼,發出了發自靈魂的吶喊。
“我頭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