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明黃色小球化作光束掠出底線, 在地上留下一道明顯的痕跡。

“抱歉,你剛才說了什麽?”

真田鸠見笑着看向比賽才開始一會,額頭就垂下了汗珠的對手, “我好像沒聽清。”

“沒沒什麽……”比賽對手尴尬一笑,後腦冷不丁也被隊友打了一下。

“笨蛋!你喊那麽大聲,天大的破綻也被吓回去了!”

訓斥完後輩, 那人放低聲音附耳過去:“去年立海大進軍全國的出賽隊伍裏沒有他們,應該都是新冒頭的候選成員,瞧他們兩個像第一次打配合……”

“那個經驗不足的海帶頭連發球都會失誤, 一會我們集中針對他。”

梳瓦片劉海的前輩, 朝領悟自己意思的後輩勾唇一笑,看向對面選手, 心說等那個二年級的心态崩掉,就算那個藍色馬尾頭能力再突出, 這也是雙打比賽。

他們也算縣內出名的隊伍, 未必沒有戰勝王者立海大的機會!

後輩鬥志昂揚:“是!”

立海大的發球局還沒結束, 切原赤也把先前那兩次發球失誤的陰影丟出腦海,感覺自己差不多找回狀态了, 至少沒有球再砸到前輩後腦勺。

對手又把球擊回他這半場,以一個有些刁鑽的角度。

切原赤也發現自己好像被當成軟柿子了,發出不爽笑聲,反手拍把球打了回去, 以更加刁鑽的角度:“居然敢小瞧我!”

噠!

彈起的明黃色小球幾乎是幾個來回就被打毛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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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all!”

緊張的對手手心冒汗:“前、前輩……對不起,沒接到。”

“沒關系, 他剛才能打回來肯定是運氣好。”前輩用笑容掩飾尴尬。

很快随着輸掉這一局, 他們認清了切原赤也的實力,以及他們沒法讓對方主動失誤, 甚至可能自己先心态爆炸。

“這個點子怎麽也那麽硬?”

瓦片劉海前輩表情扭曲,決定改變戰術:“剛才那個藍頭發的都沒怎麽跟人打配合,一會盡量把球打到中間位置……”

說不定能激發二人矛盾。

那個瞧上去很緊張的二年級選手,控球能力其實很優秀,那球的落點對真田鸠見和切原赤也來說,都是挪幾步正好接的位置。

真田鸠見一眼看出對手的目的,停在原地沒有動。

他本以為漸漸打嗨了的切原赤也會去接球,卻見人似乎也看出了對方的目的,并且抱着相同的想法。

“……”

畢竟跟切原赤也是第一次打雙打,配合不夠默契也沒辦法。

真田鸠見反應迅速搶救,握拍的手一撈,小球高高抛起飛過球網。

瓦片劉海跳起扣殺:“好機會——”

小球被打往真田鸠見身後,他想接球是來不及了,但這是雙打比賽。

切原赤也笑得還是那麽反派,将球擊回對面底線處。

裁判:“15-0!”

真田鸠見球拍架在肩頭碰了碰,跟朝自己看過來的海帶交換視線,心裏改口說:配合也不算特別糟糕。

“比賽結束!立海大獲勝,比數6:0!”

跟對手握手的時候,沒盡興的切原赤也一直難掩興奮,睜大眼睛微微上翹的眼尾都勾着一抹雀躍:“真田前輩我們贏了耶!”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哪怕隊友又菜又愛送,內部不配合給對手送分也是做不到的。

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啊不。

體育競技,菜是原罪。

真田鸠見說着正要跟他一起走出球場,換下一組已經熱身完畢的選手進場,這場比賽的對手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們。

二年級一邊安慰自責碎碎念“我喊太大聲提醒了對手錯過了機會球”的劉海前輩,一邊小心詢問:“那個……你們真的不是正選嗎?”

實在想象不到那他們的正選會是怎樣的水平……

真田鸠見指向身邊吵鬧的聲音來源,回答說:“這孩子是正選。”

“前輩你不是嗎?”

切原赤也下意識問,眨眼反應過來,“啊對了,正選選拔賽還沒到,不過沒關系啦,算着日子也就在這幾天了,前輩肯定能過的!”

候場區柳蓮二合攏筆記本,述說自己的觀察與分析:“正式比賽時發揮也沒有問題,全能型選手,洞察力和控場能力一流。”

“最擅長打別人不擅長的球。”

真田弦一郎正從網球包裏取出毛巾跟水,想起這場比賽并不足以讓他出汗,又把前者放回去。

柳蓮二冷靜的聲線又說了個:“不過”。

真田弦一郎直起身看向他,大概也猜到了他要說什麽。

“無論是這場對鸠見來說比較陌生的雙打比賽,還是他往常在社團內進行的訓練也是,我還沒有見他盡過全力。”

“說實在我摸不透他,但跟精市給人的感覺又不一樣。”

柳蓮二聲音放輕了些,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正在排月底的正選比賽名單,弦一郎,你要跟他進同一組嗎?”

真田弦一郎看向朝這邊走來的兄長,眸光中也燃起與強者對戰的渴望。

“好。”

柳蓮二微微點頭,那邊跟着真田鸠見走到鐵絲網門口的切原赤也,看着渾身冒黑氣的真田副部長,突然一個激靈拔腿要跑。

“你去哪?”

切原赤也汗毛都蹿起來了,回頭看向拉住自己衣領的藍發少年。

“前輩我去上個廁所……”他幹笑着打哈哈,試圖把真田鸠見的手掰開,卻絲毫撼動不了明明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粗細的胳膊。

“是嗎,不過我看弦一郎好像有話要跟你說。”

“……”

切原赤也看着滿臉寫着“無害”,笑容溫和可親的雙打搭檔,慘遭不斷逼近的真田副部長鐵拳制裁。

“跟鸠見一起打雙打的感覺怎麽樣?”

柳蓮二問坐在休息區長凳上,捂着腦袋的海帶頭。

切原赤也幾乎一秒回滿了血,頂着腦殼上的包,兩眼放光道。

“我跟前輩配合超級默契!”

“不,都是我在配合你好嗎……”

真田鸠見在他旁邊坐下,接過弦一郎遞來的水,随便喝了兩口。

“唉?是嗎?”

切原赤也不在乎這些,往他那邊挪了挪,只想知道:“前輩,我們下次什麽時候再一塊打雙打吧!?”

真田鸠見嘴角抽搐:從想跟他打球變成想再跟他打雙打了……

由于賽制是只有第一輪比賽要打滿五場,之後贏三場就能晉級,而後面他又被安排在單打一二,就沒有什麽出場的機會了。

地區預選倒是比想象中輕松,沒有他預想中那種,人人都會不用助燃劑就讓球着火的特殊球技,也總算對其他中學生網球的水平有一個客觀的了解。

就都挺正常的。

原來弦一郎的風林火山其實才是罕見的。

比賽很快進行到尾聲。

立海大毫無意外的獲得了地區預選的勝利。

真田弦一郎在簡短的閉幕式後中氣十足地喊道:“接下來是縣大賽,都不要松懈!”

“是!”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不用再回學校,直接各自乘電車回家去就行。

柳蓮二在解散前他說了接下來社團活動的大致安排:“除了正選比賽将近,我們還會組織跟其他學校的交流賽……”

真田鸠見看着遠處天邊燃燒起來的卷雲,耳邊響起系統的聲音。

[那個詛咒師已經進ICU了。]

[怎麽做到的?]

真田鸠見面露笑意好奇道:[那個詛咒師不是過得跟個原始人似的,你都監控不到他嗎?]

系統推測出詛咒師為什麽拿了當地勢力的錢,目标明明是“晚上才會現身的義警”,卻朝“白天的真田鸠見”出手的個中原因,還是憑借中間的媒介中原中也。

說到那個羊之王,真田鸠見看比賽的時候沒注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他是不用任何電器,但他兒子用。]

[他兒子身上也有傳訊的符咒,出事後詛咒師第一時間得知,在他踏入事故房間後,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控中了。]

系統在光屏上呈現出一副居民屋的電路圖:[當時那繼承他詛咒師衣缽的兒子正在洗碗,只要讓廚房的燈連續閃爍,吸引對方注意,上前檢查燈泡,他就會踩到我提前布置的陷阱。這裏的電線存在安全隐患……]

真田鸠見看得眼花,忍不住叫停:[有沒有省流版?]

[……]

系統簡練道:[觸電,外焦裏嫩三成熟,可惜被他用咒力護住了內髒,不然能直接歸西。]

他幹脆把後來到場警方拍到的照片,放光屏上供他了解,主要的陷阱是:操控高壓電流使其挪動的裸露電線,以及忘關水龍頭而蔓延到地上的水漬。

後來詛咒師趕到時,地上的水已經蔓延到客廳了。

這個老家夥雖然沒有什麽對用電的常識,但也發現了這個異常,用詛咒駝着自己前進,但去碰自己兒子時就沒那麽多注意了。

[……還得是你。]

真田鸠見撫掌啧啧驚嘆,這還是一堂消防安全課。

他又嘆了口氣:[總覺得今天過得不太順,那個詛咒師對我的詛咒沒有生效吧?]

[他給中原中也展示的誠意,大概就是那只咒靈,在你祓除時就已經失效了。]

[……所以被球砸是我自己倒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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