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久違回到警視廳, 但卻不是來上班的。
真田鸠見飽含怨念地無聲凝視對面靠在牆壁上,正在看手機的丸子頭少年。
他當初被伏黑甚爾問起時報對方名字,只是因為習慣性将咒靈壓縮成球, 這一祓除的表現形式跟人家的咒靈操術有點一致。
沒想到會應在這裏。
[這家夥怎麽還不走?]
真田鸠見壓下煩躁抖腿的欲望,盡可能裝出有在反省的樣子。
夏油傑察覺到視線擡眼看過去,那個人就立馬別過頭移開目光, 下颌劃過的弧度有種在生氣的感覺,還隐約能品出一絲針對他的嫌棄。
他思考了一會,視線落在正在給自己發信息催促的同期聊天界面上, 恍然明白自己為什麽覺得對方現在的樣子眼熟。
“呵…”這個人的樣子, 跟五條悟生悶氣時的反應好像。
剛開始夏油傑跟人很不對付,看彼此都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完全是水火不容的狀态, 打架時拆的學校建築也得要兩只手才能數清。
至于後來是怎樣和解的……
“你笑什麽?”
蒙面男兜帽陰影裏的視線, 精準無誤地射過來。
夏油傑聳肩問:“你戴着口罩不悶嗎?”
真田鸠見反問:“你劉海不戳眼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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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完全嘴上不饒人啊。
啊…
夏油傑恍然地挑了下眉, 好像跟五條悟正式說上話,就是在某次打架之後, 雙雙被夜蛾正道罰在走廊裏反省,曾經是好學生的他從沒體會過這種待遇,忍不住發笑出聲。
然後旁邊的五條悟也是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冷不丁瞪過來發問:“你笑什麽?”
剛才的刑警讓他把人帶到後, 留個聯系方式就可以離開了,但夏油傑有些在意沒有馬上走, 不過警視廳似乎很忙碌, 暫時還沒人過來受理案件。
他這邊剛才倒是接到了一項指名咒靈操使的緊急任務,訂了機票要去外地。
看着怼了一句又別開眼的人, 夏油傑知道自己為什麽隐約覺得奇怪了。
是了,這會在明亮的燈光下仔細打量,這個人似乎只有刻意隐藏外貌的打扮奇怪,實際上從他身上,找不到當街打暈別人搶劫的不法分子該有的負面情緒。
還略顯滄桑地嘆了好幾口氣。
可能是過于平靜了,反而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警局內系統自然已經做好了接應,夏油傑剛才把人送到時,一個年輕刑警等在門口,把人引到這邊放下就不管了。
那個年輕刑警正是今晚在刑事部值班的毛利小五郎,這種被針紮出“第二人格”都能欣然接受不去看心理醫生,不容易追究什麽的性格,在這時候就非常好用了。
僞裝上司打個電話給他,叮囑一兩句就行。
系統也給夏油傑安排了緊急任務,人剛才也接到輔助監督來電了。
不過對方不知道是對這個事件,還是對人有些在意,沒有馬上動身,在等車來接。
以及跡部景吾已經在真田鸠見留下的改造人把車開走後,被警方找到并送進醫院,身體檢查都走了一輪了,他估摸自己下手的力道,人能安穩無夢地睡到大中午。
那個綁架犯也是先被送進附近的醫院包紮,沒有馬上押到警局。
真田鸠見操控改造人把車開走的時機,就在警方開到上一個路口的時候,由于夏油傑留的咒靈只為看住兩個人,很輕易就被他把最後來過的痕跡開走了。
【3:46】
上一次面膜大概四點多敷的。
坐不住的真田鸠見起身:“我要上個廁所。”
這裏都沒有警察看着,他話是說給夏油傑聽的。
夏油傑不置可否,只是暗中驅動術式,身側由線到面展開一個寄存詛咒的空間,一只詛咒從裏面鑽出來挂到男人身上。
[這家夥是不是有bin……]
真田鸠見看清那朝自己飛來的詛咒模樣,[人還怪好的嘞。]
系統警告他控制一下別拿手去蹭:[……他輔助監督的車馬上就到了。]
它判斷還是不說車上還有誰,對同步率比較安全。
——六眼是能監測到這一變化的。
警局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私家車,夏油傑拉開後車門,裏面的五條悟正為突如其來的加班挎着張批臉,忽然他勾下墨鏡,全方位視角的六眼不知看到了什麽。
“你留了個咒靈在別人身上?”
夏油傑坐進車裏,示意輔助監督可以開車了:“我有種那個人要越獄的預感,他有什麽問題嗎?”
“嗯哼,沒什麽~”
五條悟手指将墨鏡推回鼻梁上,随着車子開遠對方退出六眼寬闊的視野:只不過是一個在警局衛生間裏敷面膜的怪人而已~
五條悟話題換的很快,開始跟他抱怨剛才自己玩的那款游戲:“我居然連第一關都打不過!”
夏油傑疑惑了一下他未盡的話,合上眼吐槽:“因為那是雙人游戲吧?”
五條悟撇撇嘴,又争辯了幾句後兩人各自安靜下來,為了之後的任務修養精力。
霓虹燈的光暈躍動在白發少年無可挑剔的臉上,還沒到機場,五條悟察覺身邊的人忽然睜開了雙眼,其中閃爍着詫異等情緒。
“怎麽了?”
夏油傑思考着什麽笑道:“聯系切斷了。”
“那只咒靈?”五條悟腦海中冒出自己适才看到的畫面,“那個人不是術士,誰動的手,我跟你一塊回去找場子?”
“不是術士?”
夏油傑擰了下眉,五條悟的話推翻了他剛把醫院附近遇到的人,和醫院內祓除詛咒之人聯系起來的假設。
“不是啊,普通人。”五條悟指指自己仿佛藏了一整片海的眼睛。
六眼自然不會看錯,夏油傑壓下起哄要替他讨回公道,其實只是不想加班去祓除咒靈,但又偏偏要跟他一塊去的五條悟。
“不用了,一只三級咒靈而已,拯救被咒靈困擾的人更重要。”
“嘁——”
五條悟念叨着讨厭正論,轉過臉不理他了。
夏油傑撥通警局的電話詢問,對面在确認了一下後回答:
“已經保釋走了。”
“是嗎,我知道了,謝謝。”
—
不久前,警視廳一樓衛生間男廁。
來人推開門,看清內部情況後,眼鏡鏡片短暫反光,“打擾了。”
裏面的人單手撐着洗漱臺桌面,湊近去對着鏡子調整,随意地給過來一個眼神:“你上你的,不用在意我。”
“……”
雖然就算這樣說,別人也很難以平常心對待這樣的行為藝術吧。
這邊這個廁所門為了防止犯人在裏面做什麽,是沒有辦法落鎖的,真田鸠見也不挑剔,夏油傑總算走了他心情挺不錯的。
他有一搭沒一搭撫摸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咒靈,通過鏡子觀察對方。
來人是個身材勻稱高挑的年輕男人,留着三七分的茶褐色短發,戴一副金絲框的眼鏡,長了一張格外具有知性的标致俊臉,正不茍言笑地板着。
雖然有被震驚到,但在通過鏡子對視時,仍舊家教很好地朝他微微颔首,然後走過來,打開了另一個洗手臺的水龍頭。
真田鸠見看出這人便服下勻稱的身材,想必平時沒少鍛煉,目光不自覺帶上欣賞,這青年表情嚴肅但一眼看上去就很可靠,可惜未來似乎沒有這個同事。
他仗着自己戴上了“面具”,以後多半也不會遇到,忍不住跟人搭話。
“你是哪個律所的律師嗎,這麽晚還在警局,挺辛苦啊?”
手冢國光來給昨天加班的祖父送藥,順便把早餐送過來,手上不慎沾到了味增湯,因而進廁所清理。
他有些不自然地抿緊唇:“……不是律師。”
敷面膜的兜帽男咦了聲:“那是實習的警察?”
“不是。”手冢國光用手帕擦水漬,頓了頓公布正确答案:“我還是學生。”
面膜兜帽男一拍手上的咒靈,恍然道:“在哪所大學讀書?以後有去警校進修的打算嗎?”
手冢國光:“……”
手冢國光扶了下眼鏡:“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