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死一瞬間

雖然不知道一份名單對于破案會有什麽用處, 但是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矢島彌夏對手機那頭說:“赤司君, 你現在在家吧?我去找你。”

這邊的赤司看了眼身側的柏木,說道:“公司出了點事, 我現在要去公司。”

“那我去公司找你。”

挂完電話,矢島彌夏很快就出門了,她的車因為追捕佐佐木一真的時候被打碎了擋風玻璃已經送去修理,她老哥因為談生意又不在家,她直接打車到了寫字樓。

她想着如果赤司是挂完電話就出門了,那麽應該也到了。

彌夏進了大樓走到電梯那,發現電梯口被圍住了, 表示正在維修中。她沒耽誤時間,直接過安全通道的樓梯走。赤司家承包了整個寫字樓的大半樓層,而赤司的辦公室是在六層, 矢島彌夏剛推開安全門,視野突然一片漆黑, 職業敏感的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認為, 電源是有人故意切斷的。

她站在原處深深呼吸了幾口, 這時有人撞到了她的肩膀,她抓住門穩住了身體,剛才那一瞬間她的手掌好像觸碰到了那人微涼的指尖。

“赤司君?”她不确定地問。

黑暗中, 那個人好像抖了一下身體,呼吸也一緊,但是沒有說話, 很快就過安全通道下了樓,腳步重重地踩在階梯上。

矢島彌夏心裏莫名其妙地就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緒,又過了幾秒鐘,燈又亮了,小川抱着資料一邊走過來一邊碎碎念,“真是的,誰這麽無聊把電源給切斷了,唉?矢島小姐您來了。”

“赤司君來公司了嗎?”她問。

小川點點頭:“在辦公室裏呢。”

彌夏推開辦公室的門,裏面卻空無一人,身後的小川也往裏探了一眼,撓了撓後腦勺,“诶?BOSS他剛剛還在辦公室裏的,還跟我交待工作呢,難道是斷電之後去了別的地方嗎?”

矢島彌夏的心髒剎那間狂跳不止,剛才那股不安的情緒已經被無限地擴大,大腦空白但是身體的行動卻是很快,她立刻轉頭說道:“馬上把你的車鑰匙給我。”

“嗯?”小川愣了愣。

“我說把你的車鑰匙給我!快點!”她提聲喊道,甚至揪住了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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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吓了一跳,手往褲袋裏掏,掏出了鑰匙。彌夏幾乎是搶過來他手中的鑰匙,立刻往安全通道那邊跑下去。小川一臉懵逼地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現在什麽狀況。

矢島彌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停車場,她的猜想一定沒有錯,突然斷電,斷電之後赤司君就不見了,而且她在黑暗中觸碰到的微涼觸感,就像每一次她抓着他的手感受到的涼意一樣。後悔當時沒有多想的彌夏簡直想扇自己兩個耳瓜子。

赤司剛才沒有出聲叫她,一定是被打暈了,那個帶走他的人不至于扛着一個昏迷的男人在街上走。而安全過道走下來就是停車場,把人在這裏裝上車是最合适的。

矢島彌夏這麽分析着,就聽見了些微的聲響,她循聲望過去,身體健碩的黑衣男子正好坐進了駕駛座的位置,發動車子揚長而去。這個時候,停車場沒有其他人。

她找到了小川的車子,立刻發動引擎追趕上去。

那個人車速并不算快,而是以正常的速度行駛着,矢島彌夏保持了一段距離跟在後面,她現在不能立刻追上去,赤司現在的情況她完全不知道,如果她打草驚蛇對方一氣之下傷害到他就更糟糕了,她現在只能這樣跟着。

車子似乎是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開去,矢島彌夏皺起眉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單手轉着方向盤,給佐藤打了電話。

“佐藤前輩,赤司君被人綁架了,我現在正跟着那輛車,需要支援,我把定位發給你,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那個男人突然探出了車窗,耳邊還貼着一部手機,可以看出來他正在和別人通話,緊接着他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帶着墨鏡令矢島彌夏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仍然感覺他在用惡狠狠的兇光瞪着她。

他把頭縮回車裏,下一秒,車子瞬間提速。

矢島彌夏怔了一下,她認為自己的跟蹤根本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她跟了有一段時間他都沒有發現,也許是電話裏有人跟他通風報信?然而現在她也想不了那麽多,她只能用力踩油門加速追上去。

就在她打算用力踩下油門的那一瞬間,車身猛地一震,她往後看,身後有一輛車居然直直地撞了過來。車頭頂着她的車尾,把她往道路邊上逼近。車上的男人看不清臉,依稀只能瞧見一個輪廓。車子快要撞上電線杆,矢島彌夏轉動方向盤想要調頭,身後車輛上的那個男人沒有半點猶豫,一個提速,更用力地撞了過來。

車身不可控制地往電線杆上撞去,矢島彌夏聽見了一聲很大的響聲,她的腦袋因為撞擊的慣性用力地朝方向盤上磕。一瞬間太陽穴傳來了一陣刺痛,她的視野也漸漸模糊起來。

過了片刻,在這個偏僻的道路邊,響起了腳步聲。

一下,一下,是皮鞋踩着地面發出的聲音。

有人走到了車旁邊,停在那裏。矢島彌夏靠着方向盤,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但她沒有擡頭的力氣,微微挪動腦袋就有很痛的感覺從大腦傳遞到了四肢。她微微眯着眼,只看見男人的褲腿。

這個時候,她和佐藤的通話并沒有結束,手機裏還傳來佐藤急切的聲音:“矢島?你在聽我說嗎?發生什麽事了?”

男人拿起手機,按下了挂斷鍵,然後把手機丢到了副駕的位置。

赤司睜開眼睛的時候,脖頸後還殘留着一點麻意,應該是有人給他注射了麻.醉.劑,現在藥效過了,他就清醒過來了。一摸西裝內側的口袋,SD卡已經不見了,他細細地回想着事情發生的全過程。

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這時耳邊傳來一陣模糊的低吟,他側頭看過去,才發現和他一起被關在這個封閉小房間裏的還有矢島彌夏。她的狀态顯然糟糕了很多,不像他手腳都是自由的,她的左手和左腳都被拷上了鐵鏈,最重要的是她的小腿上似乎被刀子劃破了好幾道傷口,正在往外冒血。

赤司看着她觸目驚心的傷口心裏一緊,他試圖把她叫醒,靠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的額頭也磕破了,磕破額頭的時間應該比腿上的這些傷口要早,因為往外流出來的血都已經幹了。

赤司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收緊又收緊,為什麽他毫發無傷,而她卻已經遍體鱗傷了?

矢島彌夏緩緩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眼前的赤司,他的眉頭正緊緊皺着,眼裏的情緒很複雜,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似乎是想将那些情緒傳達給她一樣。

“赤司君,你沒事吧?”

她擡起左手,傳來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她的左手被手铐鎖住了。她沒想什麽,緊接着立刻擡起了可以自由活動的右手,想要确認他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赤司盯着她憔悴蒼白的臉色和幹燥起皮的嘴唇,心裏一陣陣泛疼。

矢島彌夏花了十幾秒的時間認識到了此刻的處境,被關起來之前,腦海中最後一個畫面是男人站在車旁,她沒看到他的臉。

她往一陣陣痛意傳過來的小腿那裏看了一眼,虛弱地哼笑了一聲:“我還以為那個男人會殺了我呢。”

赤司不知道她說的那個男人是誰,但也能猜到一定和把他關進這裏的人是一夥的。矢島是因為看到了他被人帶走,追過來又被發現,所以才弄成這樣的嗎?

“對不起。”小腿上那幾道冒血的傷口刺得他眼睛疼,他抿抿嘴,抓着她手的力道又不覺緊了幾分,“是我害你受傷了。”

矢島彌夏搖搖頭,她已經在心裏自我強調不要去看小腿上那些可怕的割傷,然而痛覺卻依然強烈地存在,并且還向四肢蔓延過去。大部分時候她是很堅強,然而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罪,她沒想哭,但是因為疼痛,眼眶裏依然盈滿了熱淚,她這一搖頭,眼淚就掉了下來。

“不,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的,可是我好像保護不了你,居然讓你遭遇到這種事,應該是我對不起你。”

赤司只覺得心髒好像被揪了一下,疼得仿佛呼吸都有些艱難,他伸手過去,微涼的指尖擦掉了她盈出眼眶的眼淚。

“你沒有對不起我。”他說。

正在這時,房門被拉開,兩人同時擡頭往門口看過去。

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他帶着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墨鏡和黑色的帽子,将自己僞裝得很嚴實。這個人和彌夏看到的那個肥碩男子并不是同一個人,這樣看起來把他們關在這裏的不僅僅只有肥碩男子和開車撞她的男子,還有其他人也參與了事件,而且他們似乎是一個團夥?

黑衣人只是掏出一把短刀放在門口,什麽話都沒說,退了出去重新又把門鎖上。

彌夏和赤司都沒有任何動作,他們不了解他是什麽意圖。

這時,簡陋的小房間的地面上,那臺座機忽然響了起來,叮鈴鈴的鈴聲在極小的空間裏回蕩。

赤司直接按下了擴音,一個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你們兩人中最終剩下的一個,可以活着出去。”

他的話不多,但是意思很明确,他們之間只能存活一個嗎?

矢島彌夏偏開了頭,沒有說話。

赤司盯着那邊的短刀陷入了沉默,他們沒有給他加上任何束縛,卻用鐵鏈禁锢住了矢島,還割傷了她的腿令她沒有力氣反抗。

他們根本就是想讓他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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