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織田作之助,目前還是野生的少年殺手一枚,今天的任務目标是在宴會上殺一個人。

其實這種堪稱輕車熟路的流程不會多耽誤織田作之助半分鐘的時間,他總會第一時間完成任務然後撤離現場,之後靜靜的等待雇主打尾款過來。

但自己十四年的職業生涯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現在這樣的事。

此時自己的雇主正一臉驚恐的看着他,仿佛對自己雇兇殺人這件事毫不知情。

腦子并不笨的紅發少年在混亂中理清了現狀,藍色的眸子幽幽的盯着森川卯子。

森川卯子往森川明沙身邊湊過去一點,像是找到了什麽依靠,對着坂口仁一等人說道:“坂口先生,我和姐姐剛帶着祖父走進房間。燈還沒打開就聽見一聲槍響,等我們看清現狀的時候祖父就已經死了。”

森川明沙慘白着臉,面上顯露出巨大的悲傷,她的雙手一直捂在森川老先生的胸腹部,溢出來的血液被她覆蓋在掌下。

“哇哦——”津島修治慢悠悠蹭到大家長身邊,從人堆中探出一個小腦袋,目光在幾位當事者身上掃來掃去。

可惜的是還沒等小卷毛說些什麽,坂口仁一就按住了修治的腦袋,把他推向安吾的方向,示意安吾代勞看一會孩子。

“別亂跑。”安吾扯住了修治的袖子說道:“哥哥會解決這件事的。”

“啊——”聽到了安吾的說辭,猶豫半響坂口仁一決定跟弟弟攤牌:“其實這件事應該是讓亂步和新一小朋友解決掉的。”

一向以處事不驚自稱的安吾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非常靠譜的哥哥。

坂口仁一心虛的摸摸鼻子,移開了視線,将目光投向了已經按耐不住偷偷跑去森川姐妹身邊觀察現場的工藤新一身上。

沒了長輩的阻攔,勵志要獨立把父親留給自己的謎題解開的新一小朋友圍着森川姐妹轉呀轉。

對于老人的離世同樣覺得惋惜,新一在一邊默默安慰哭的正兇的森川明沙:“別太傷心,我就已經叫我的好朋友報警了,一定會将兇手繩之以法的。”

織田作之助聽到這句話後動了動胳膊,身後以标準擒拿術拿捏着他的降谷零喝道:“別動。”

于是織田作不動了,他開始思考怎麽在衆目睽睽下脫身。

少年殺手的動作并不大,但可能是降谷零充滿英氣的怒斥讓森川卯子驚了一下。

她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支撐,整個人靠在森川明沙身上,掩面哭泣:“我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祖父平時很少露面,不知道有誰會想殺了他。”

森川明沙長呼了一口氣,伸出手想替妹妹擦拭眼淚。

工藤新一細心的發現她手上的血并不是攤開流淌下來的,反而在手掌側面有一道半凝固态的血液緩慢的向下流淌,像是一層薄薄的果醬。

就當工藤新一還想湊近看看時,森川明沙已經把手背了過去,安撫起妹妹來。

找不到好機會的工藤新一把目光移向了身邊森川老先生的身體上,想要借着森川姐妹的身影遮擋一下自己的行為。

就在新一把蠢蠢欲動的小手伸向森川老先生之際,見坂口仁一遲遲沒有動作的津島原右衛坐不住了。

他阻止了工藤新一放縱的行為,開口說道:“既然已經聯系警署了,等到警察來了之後再處理這件事吧。”

“是啊。”森川卯子找到了主心骨,忙不疊的點頭稱道:“我們先把這個殺人兇手關在這裏,然後去宴會廳等候警署吧。”

說罷,她直立身子,攙扶起森川明沙,二者作勢要往事發現場外走去。

“如果是把殺人兇手關在這裏的話,你們兩個才應該在這吧。”站在坂口仁一身邊的江戶川亂步開口。

語出震驚四座。

确實只有‘四座’——森川姐妹和津島家主不可置信的看着亂步,假酒二人組內心震撼,同時還有一個被驚到若有所思的工藤新一。

僞·坂口一家人只會習以為常的誇誇,其中以坂口仁一尤甚。

“哇哦!”明顯的捧讀式語調被面無表情的坂口仁一說出來,讓原本深陷頭腦風暴沉默的場面一時間滑稽起來。

“亂步好厲害,怎麽會這麽想呢?”

喂喂....多少演的像一點啊...

安吾滿臉黑線,連一向讀不懂氛圍的五條悟都覺得好笑。

可惜坂口家內部的快樂并沒有感染到外部。

森川明沙瞪着江戶川亂步,為了維持經受過大打擊的柔弱人設,惺惺作态的開口:“你怎麽會這麽想,明明兇手已經被這兩個好心的路人抓獲了,他們也可以為我們作證。”

亂步瞅了兩眼老爸的笨蛋徒弟,最終還是沒開口,選擇将話題繞過:“不要再狡辯啦,在那個殺手開槍前森川老先生已經死了吧。”

“?”

剛剛因為亂步沒有拆穿他們身份而落下去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沉浸在假酒人設中的波本和蘇格蘭暗中對視一眼,有些搞不懂亂步的意思。

“這兩位好心人也沒有親眼看到那個殺手開槍,你們只不過利用了一點——人會自動将視野裏突發事件進行拟合腦補。”

“說是雇兇殺人也可以啦,只不過被雇傭的殺手并不知道任務目标早就死了而已,原本的殺人兇手變成了單純的替罪羊。”

“而且....”

亂步的目光在津島原右衛身上逛了逛,又看向了看着他的目光莫名殷切的織田作之助。

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做事周全不少的亂步繞到坂口仁一身後,指着織田作的方向,探出頭對着津島原右衛吐舌頭:“而且大叔你的計謀才不會得逞呢!這個人是不會被你囊括的!”

“說謊!”森川卯子沒有姐姐那種定力,在亂步點出問題的關鍵時就出出聲反駁,全然忽略了津島原右衛不太好的臉色。

“你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祖父不是被他殺死的。”

很讨厭給這些人不停的解釋,于是亂步決定把這項殊榮交給工藤新一。

但是工藤新一現在還差點意思,于是亂步又做了個決定,要給新一小朋友的閉卷考試當監考老師。

監考老師嘛,遇到熟悉的同學稍微指點一下也是正常的。

亂步指着森川明沙沾滿血液的手掌說道:“那裏是你遞給森川先生的松餅上流下來的糖漿。”

随後手指換了個方向,指向了新一旁邊的森川老先生的屍體,再度開口:“胸口的出血量暴露了你們的計劃。”

“這個我知道!”唯一考生工藤新一小朋友終于從屍體身邊站了起來,高舉着手搶答:“我剛剛就注意到了!如果人中彈而亡,中彈處應該像失去了活性的泵一樣有巨大的出血量,并且創口會有活性肌肉的撕扯傷痕。”

“但是被害人身上根本就沒有體現出這些生理特征。”

“人在死後一分鐘血液就停止流動,十分鐘血液便會下沉,出現皮膚缺血泛白的症狀。這正好表明了死者中彈時已經死亡超過十分鐘了,所以兇手根本就不是那個被抓的殺手!”

“嗯嗯~”被打斷的亂步絲毫沒有不高興,反而一副孺子可教的架勢在一旁點頭。

“那...那你們也沒法證明兇手就是我們。”森川卯子明顯的慌張了,她死死的揪住姐姐的袖口。

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森川明沙手掌上異常的血液,和對方在餐桌上的一系列行為。

本就不笨的新一恍然大悟:“你在自己的茶杯裏下毒!”

“怎麽可能?”這回輪到森川明沙覺得不可置信了:“難道我想自己殺了自己嗎?”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新一說:“為了讓計劃完美實施,你決定自己主導這次的殺人行動。于是你把毒下到了自己的杯子裏。”

“巧的是死者是個甜品愛好者,你借此機會在松餅上淋滿了超多量的棕褐色的糖漿作為掩飾,并在傳遞松餅的過程中讓糖漿順着你的手掌流到茶杯裏。由于糖漿和茶水的顏色一樣,根本不會有人在不經提醒的情況下注意到浮在茶水表面的一層薄薄的糖漿。”

“你讓你的妹妹故意打翻了死者的茶水,吸引了全場的目光,然後在大家的注視下喝掉了茶杯上的那層糖漿,給自己創造案件中的不可能。”

沐浴在工藤新一冒光的眼神中,亂步勉為其難的嘟嘟嘴,開口道:“60分。”

還沒等新一為自己及格感到慶幸時,原本沉寂在一旁的織田作突然有了動作。

兩聲槍響再一次于房間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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