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宮鬥不如修仙

第41章 宮鬥不如修仙

知道自己會成為殿下的負累後, 芷蘭也沒有再強求，想出宮與家人團聚過平凡簡單的生活。

慕容婉也如她所願, 用了些手段将其送了出去，同時也留下了足以讓其餘生能活得很好的東西。

而宮中誰也不會關注多了還是少了一個普通宮女的事，就連蕭函這位名義上的二公主，也在康平帝表現冷酷無情的一面，皇後以及宮中貴人都不再過問後，真正成了個透明人。

再也無人來打擾了。

前朝後宮的紛紛擾擾影響不了蕭函的心情，她既然已經決定好了, 那就不會拖泥帶水。

不過在真正離去之前, 蕭函還有一件事要做。

若說這宮中最讓她好奇的莫過于那位國師無塵子, 也是時候看看究竟是人還是鬼了。

*

天機觀,

雖然經過這些年的觀察, 讓慕容婉判斷對方實力不會很高, 但結果卻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弱, 連一個剛築基的她都打不過。

蕭函忍不住啧了一聲, 倒不是失望什麽的, 只是覺得穿越了這麽多世界，自己的眼光居然下降了。

“咳、咳……敢問道友從何而來，為何擅闖皇宮！”

白日裏原本仙風道骨的無塵子此時只有灰頭土臉的樣子了, 無力地倚在櫃子上，心中一股子的憋悶困惑，礙于敵不過對方, 還不得不生生咽下血絲，道出這句話來。

話說星沉月朗, 無塵子上一刻還在為師妹的女兒也就是華錦公主慕容沅而擔憂，想着如何為她脫去罪責懲罰, 不叫世人苛責她。下一刻就被不明人士直接打上了門。

要說無塵子自從成了齊朝國師後，為世俗所糾纏，修為早已停滞不前，但天機觀位于皇宮之中，自有國朝氣運庇佑，旁人輕易不能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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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不但出現了，而且進來的還是個尚且年幼的少女，神色冷淡，下手卻毫不留情，甫一進來，觀內衆人包括無塵子的愛徒雲清在內皆來不及反抗，就在對方威壓下全都昏倒了過去。

修行者與凡人的差別猶如天地溝壑，蕭函甚至費不了多少力氣。

倒是這國師無塵子，瞧着也有着築基的修為，卻如同紙糊的一般，輕輕松松就被撂倒了，簡直是丢了修士的臉。

對于他的疑惑，蕭函只淡淡回道，“我一直都在這皇宮之中，又何來的擅闖之說。”

齊朝已有傾頹衰亡之象，但國朝氣運到底還是能勉強護住這皇城深宮的，無塵子坐鎮這天機觀自認高枕無憂，奈何蕭函這一世的身份慕容婉本就是齊朝皇室血脈，又怎麽會被國朝氣運所噬。真動用起來，別說一個無塵子了，就是十個加起來也打不過她。

至于調動國朝氣運，會不會損耗大齊國壽之類的，蕭函是不在乎的。

她沒出宮也知道外面天災人禍不斷，康平帝居其位不謀其政，不是什麽好皇帝，與其慕容皇室與那些庸碌朝臣多享受幾年榮華富貴，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而在聽到她的話後，無塵子臉色更加白了，眼中神色變幻，沉默片刻大約是在蔔算對方的身份。

最後得出的結果也令他不可置信，

“你是陛下親女，也是那位……二公主。”

而且僅僅是算出這一點，再想算下去，卻是什麽也不可得了。

蕭函掃視了他一眼，“你在蔔卦一道上倒也不全是弄虛作假麽。”

無塵子面色已經是複雜之極，他又如何會不記得這位曾經一出生就被他批命不詳的皇女，而對方之後頂着這樣令人厭惡的命格之後要如何在深宮中活下去，卻也是被他刻意忽略了去的。

無塵子也想不到對方不過稚齡，卻已踏上了修行之路，這是何等的天賦異禀。

若是他那位師尊還在此世，恐怕早就惜才收入門下了。

無塵子還想在那憶起往事，蕭函卻是不耐煩的，哪怕以她的實力哪怕待上一夜都不會有人來打擾她，但不代表願意在此浪費時間。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

無塵子苦笑道，“當年是我學藝不精，算錯了命格，誤了二公主，殿下如今來找我尋仇也是應該的。”

無塵子看似承認了當年的錯誤，但蕭函又不傻，既然無塵子不肯說清楚，她也有別的手段，比如直接搜魂。

穿越的時間久了，什麽仙術邪術禁術，對她而言沒什麽差別，只要能為自己所用就行了。

而搜魂這等禁術用在修行者身上也會令人痛苦異常，過後人也直接廢了。

但對于一個能對剛出生的幼兒批命不詳的人，蕭函也不會有任何慈悲之心。

下一刻，沒等無塵子反應過來，一陣比之前劇烈了無數倍的疼痛驟然襲來，仿佛魂魄撕扯，無塵子更是驚駭地發現自己腦子裏，竟有些東西快速閃過，順着一股讓人膽寒的吸力，一幀一幀，向外，如潮水般湧去——

那正是蕭函在回溯他的記憶。

只半晌工夫，無塵子已經化為白發蒼蒼，腐朽不堪的老人了。

而從他的記憶中也差不多拼湊出了當年的真相，以及他與先皇後——女主母親的來歷。

原來無塵子和先皇後的師父才是真正的修仙者，不慎落入此方小世界，壽命殆盡，只來得及在山野間收下兩個孤兒為徒弟，教授了修煉之道後便去世了。

若是他二人遵循師命，未嘗不會有機會脫離小世界，前往修真界，也好将其遺骸帶回仙門。

奈何那位修仙者一去世，先皇後便耐不住山中清苦寂寞下山了，這一入塵世就遇到了康平帝，對方年輕俊美，又是一國天子，自此墜入愛河。

康平帝知曉她的來歷後，力排衆議立其為後，更是冷落後宮佳麗，獨寵其一人。

先皇後也求了師兄無塵子下山，成為大齊國師，實際上也是為她保駕護航。

有靠山有寵愛還有尊位，可以說是人生贏家了，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完全杜絕人心欲望。

有無塵子這位師兄護着，別人動不了她，但卻能在康平帝身上下功夫，在先皇後在初有孕之時被算計了，康平帝因為醉酒臨幸了一個灑掃宮人。

那宮人也就是原身慕容婉的生母。

先皇後因此受刺激動了胎氣，哪怕後來原諒了康平帝，也對那宮人厭惡至極，也就是後者意外懷孕了，而向來表現善良美好仙子形象的先皇後也不能對其做什麽

那宮人後來也同樣生下了一個女兒。

在先皇後心目中，這個爬床的宮人以及生出的孩子都是她心中的刺，代表着康平帝對她的背叛，前者命薄已經死了，後者自然也不能好。

所以在她的要求下，就有了國師無塵子蔔卦那一出。

所謂的天生鳳命，抑或是命格不詳克親之象，不過是人心喜惡罷了。

皇宮這地方還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其實這是當時後宮所有妃嫔聯合起來的算計，她們青春正好，怎甘心在宮中孤苦一輩子，便推出了個炮灰棋子來做局。

成了離間帝後，她們以後也有了機會，不成也就倒黴一個宮人罷了。

慕容婉和她的生母是棋子也是炮灰。

先皇後早早放棄修行，與凡人女子無異，加上被算計産後虛弱，最後香消玉殒。就連無塵子也救不了她，倒是将心意都放在了她的女兒慕容沅身上，就連培養的徒弟也是引導教誨他一定要守護慕容沅。

這些記憶狗血內容太多，有價值的秘密信息也就一兩樣。

不過也滿足了蕭函的好奇心，以及弄清當年真相，給原身一個交待吧。

毫無疑問，搜魂過後的無塵子徹底淪為了廢人，甚至連壽命也沒有幾天了，原本蕭函是打算事後将他扔去郊外當個乞丐，嘗一嘗世間疾苦的，現在也沒必要了。

無塵子心中只有無限驚懼與悔恨，他如何能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這般神秘莫測可窺人記憶的手段。本來想要一人擔下所有罪過的，現在只怕對方還會記恨報複沅兒。

蕭函也不管他想什麽，走向了昏倒在一邊的雲清，微微蹲下身去，打量了下這位劇情中的重要男配。

“他是你的徒弟。”蕭函淡淡陳述了這一句，既然無塵子也算半個修士，那自然是按照修士的方法來。

無塵子目露不忍悲嘆，為了護住師妹留下的唯一骨血，他花費了許多工夫尋到雲清這個根骨資質優異的徒弟，又傾盡心血培養。

“他還是個無辜的孩子，與當年的事無關。”

“既然入了你的師門，那便是我的仇人了。”

她也不廢話，輕輕撫過雲清頭頂，廢去其靈根資質，以後也無法修行。

……

是夜，被齊朝上下所尊崇的天機觀忽然燃起熊熊大火，可奇異的是這場大火并未傷及一人，燒毀的只是這座道觀以及其中之物，卻硬生生燒了三日方才停息。

而被救出來的國師更是不複以往模樣，垂垂老矣，僅僅三日過後便死了。

朝野界傳言國之将亡，必有災殃。

*

大齊是要亡了，因為一并消失的除了慕容婉，還有庇護齊朝的國運。

蕭函也是出了皇宮後，才發現有一團金光悄摸摸地黏了上來。

沒錯，就是非常黏人的态度，一點也沒有一國氣運的高大上逼格，被發現後甚至哭唧唧地求抱大腿。

蕭函：“……”

她在天機觀時能感受到大齊國運的存在，甚至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但也想不到這家夥還會跟着她跑。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金光心裏苦啊，本該代表着一國氣運的存在，現如今也就手掌心捧着那麽大的光團，而且肉眼可見的在慢慢衰弱縮小。

國運庇護王朝，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大齊實際上什麽樣子，別人不知道，它還能不清楚麽。如果沒有蕭函的出現，它就算誕生了些許靈智意識，也只能茍延殘喘着，也無力去影響改變。

但誰能想到皇室中居然還能出一位修仙大佬，金光的靈智是挺弱的，但對于它而言，什麽國師無塵子，那才是外人，慕容婉不僅是自家人還是大佬。

恨不得立馬抱上這個耀眼奪目的大腿，大佬一走它也立馬跟着走了，想都不用想的。

本來金光是不可能離開皇城的，但誰讓蕭函此世身上有着皇室血脈，依附在她身上也相當于與大齊皇室同生共死了。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饒是金光也求得了一線生機，明白後蕭函也沒說什麽，它愛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不用吃，也不用喝，也不需要她養。連系統這個吉祥物她都帶着了，多帶一個也無妨。

*

有搜魂得來的記憶在，蕭函毫不費力地找到了無塵子師父留下的洞天福地。

這也的确是這方小世界靈氣最為濃厚的地方，看得出來他師尊當初至少得是個金丹，千載元壽死在這裏蠻倒黴的，感慨了一下之後蕭函就毫不客氣地霸占了這方寸之地修煉。

誰讓他教出的兩個徒弟，直接或間接地禍害到了她呢。

讨些補償不為過吧。

修煉不知歲月。

而俗世這邊，不到一年光景，大齊朝天下各地起義叛亂如雨後春筍般出現，

有道是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于人于國都是一樣的，本來還能勉強支撐一二十年的大齊，在失去國運庇佑後，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原形畢露一般，所有過往壓下積累的弊病都齊齊爆發了出來，個個都要大齊的命

最終康平帝做了個亡國之君，吊死在了皇宮後面的一棵老槐樹上。

他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應該是個有福之人，娶了仙子為妻，還擁有了一個有着祥瑞命格的女兒，為何會落得國破家亡的下場。

聽聞他的所有妃嫔皇子皆被他所殺，唯一曾經最寵愛的嫡女慕容沅，在城破後不知所蹤，疑似被人帶走。

原劇情的男主尚在成長中，自然是沒什麽機會的，群雄逐鹿天下，最後的勝利者建立新朝，登基稱帝。

可惜他這江山還未坐穩幾年，這一日，這方世界天地驚變，雲海升騰，萬物生長，靈氣複蘇。

而造就這一切的正是蕭函，

她倒也沒那麽大本事讓一方世界升格，但是無塵子師父曾經苦苦求而不得的回歸修仙界她卻是能做到的，在系統幫助下尋找到修仙界的坐标，再重新續上兩邊之間的通道。

簡單來說——重開登仙路。

***

番外

慕容沅是在被帶出京城時意外摔傷，再醒來時便是擁有十九歲記憶的她了，

但她還來不及從重生的諸多複雜情緒中反應過來，就被告知大齊亡了，她敬愛的父皇也死了，國師也死了，一切都提前了整整十年。

雲清不知道天機觀遭遇了怎樣的災禍，但師父臨終前要求他一定要帶公主離開，甚至還說服了康平帝。事實證明師父說的是對的，若是還留在皇宮裏，要麽被叛軍所殺，要麽慕容沅就會死在受不了打擊以至癫狂的康平帝手中。

然而雲清并沒能慶幸太久，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哪怕曾經皇朝最尊貴的公主，落入民間也要吃普通庶民一樣的苦。

雲清謹尊師命一心保護慕容沅安全，想着隐姓埋名不讓人發現，偏偏後者卻有諸多想法，打探問詢許多聽過的或者未聽過的姓名。

前賀國公世子賀庭玉，早在亂軍破城後，因為殘廢被家人仆從抛下，大約沒能活下來吧，後者賀國公府一衆人攜帶錢財逃難出城後，又遇上其他叛軍，作為前朝皇後外戚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麽好下場。

誰也想不到本來看着光景還好的大齊朝會亡得這般突然，這般迅速，那些權貴世家大族自然是還沒做好準備了。

結局也不言而喻。

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作錦繡灰。

慕容沅想不到那些記憶中的人這一世的結局會比前世更加慘烈，尤其是賀庭玉，他還沒長成那個芝蘭玉樹的翩翩佳公子，這一世不僅成了殘廢，死得還那麽可惜。

慕容沅心裏忍不住難受，甚至多過于父皇的死，可能是後者的駕崩她早已經歷了一次，而賀庭玉本來不會死的，甚至成為新朝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慕容婉呢。”慕容沅光是說出這個名字來就忍不住一陣厭惡。

雲清則是記不起這個人來，若說是那位不被陛下所承認的二公主，他皺着眉答道，“大概也死了吧。”

畢竟康平帝那時接受不了自己成為亡國之君的事實，已經精神失常了，在宮中大開殺戒，若那位二公主還在宮中，也不可能活得下來。

慕容沅聽後心裏稍稍舒服了些，前世唯一害過她的人也死了，這大概是少有能讓她高興的事吧。

可之後能打探到的事，卻越發讓她失望，本該奪取大齊江山問鼎天下的那人，如今才十五歲，甚至還不曾出現在軍中，那些重生記憶中人才文臣武将，也同樣如此。

她明明多活了一世，卻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還早早失去了公主身份。

想到這慕容沅不禁心生怨憤，老天爺待她何其不公。

……

雲清不知慕容沅心中所想，但他本就是無塵子悉心挑選培養出來的良才美玉，年紀尚淺卻聰慧過人，自然明白無論亂世還是改朝換代，恐怕都容不下慕容沅這位前朝公主，倒不如先尋個安身之處，其他的以後再說。

無塵子臨終時是想告知曾經跟随師傅的洞天福地所在，但卻無論如何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了。

實則關于修仙的那部份記憶都已被蕭函抽了出來。

所以雲清最後也只能就近找了一處人煙絕跡的深山好住下來。

慕容沅曾以為貴為公主卻被人厭惡不喜，還遭奸佞小人利用算計，已經是她受過的最大苦楚了。

如今才知道颠沛流離，還有山中野人的清苦日子才真正叫人難過。

若是她那位生母先皇後知道了，恐怕會更難受，後者眷戀塵世做了一國之母，到頭來女兒又回到了山野之中過上了她曾經的日子。

甚至還不如她呢，畢竟先皇後年幼時便被修仙者師傅收養，又有師兄愛護，自是百般不愁的。

而慕容沅這邊，雲清再靈質毓秀，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少年，要想在深山老林中生存下來，還照顧慕容沅，已經十分勉強不易了。

但對于兩世都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慕容沅來說，已經是天大的落差了。偏偏她還什麽都不能發作，只能依靠着雲清，至少在前世的記憶中，雲清繼承了國師的衣缽，哪怕改朝換代也依舊被新朝供奉，如同神仙中人一般。

何況除了雲清之外，她也什麽都沒有了。

……

當外界出現靈氣回升，仙路重開之時，哪怕在深山裏的兩人也不可能一無所知，只不過相比起其他人，他們知道這些消息已經晚上了許多。

雲清喜多過于驚，暗道原來師尊當初所言非虛，這世上真的有修仙者。

而慕容沅更是心情複雜，重活了一世，這世界卻是變得她越來不認識了，和前世完全是兩個樣子了。

但能修仙的誘惑，無論是雲清還是慕容沅都無法抗拒。

兩人下山後，一路上更是聽到了不少關于登仙路甚至還有修仙者的消息，“聽聞前幾年稱帝的那位天子都親自拜見了修仙者，看來這天下真的要變了。”

“那可是仙人，皇帝也得低頭不是麽？”

“若是我也能修仙就好了。”

“不是下了皇榜，說萬木山那裏不僅有登仙路，還有仙門選拔凡間弟子嗎？”

“連朝廷都來作保，那定然是真的了。想不到我們也有機會能一睹仙人啊。”

……

雲清和慕容沅歷經辛苦奔波來到了傳說中的登仙路之地，的确如傳聞中所說的，此處霞光漫天，雲霧升騰，如仙境一般，

來者更是如過江之鲫。

還未等雲清打探出什麽消息來，忽然幾道靈光劃過天際，

一位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禦劍而來，身後還跟着數位男女，都穿着樣式相似的衣服，氣質出衆，衣袂翩翩，想來便是那仙門弟子了，只是他們落下後，看向的目标竟是慕容沅。

為首的那位面露驚訝之色道，“你身上竟有我師門親傳弟子的玉牌！？”

當年雲清與慕容沅從皇宮中出來時，只攜帶了些許細軟財物，這幾年下來基本上消耗殆盡了，唯一不曾動過的便是慕容沅自幼挂在脖子上的玉牌，據聞是其生母先皇後留給她的遺物。

而這些仙門弟子也的确來自修仙界，還所屬于一方大宗門玄天門，說來也是突然冒出了一方新的小世界，他們也是奉師命前來探查的先行弟子，不曾想會有這樣的發現。

待他們驗證過玉牌上的訊息後，正好可以和師門早年一位外出未歸的前輩師兄對得上，想來這少女與那位前輩師兄有些淵源。

想到這，為首的玄天門弟子對慕容沅多了幾分親近之意，言語間倒也沒有隐瞞。

慕容沅壓抑不住心中的歡喜，若是能成為仙人，曾經的皇朝公主身份又算得了什麽，她所擁有的只會比以往更多。

雲清也是為慕容沅高興，他也不像其他人那般羨慕，似乎認為以自己的資質，必然能被仙門選拔為弟子。

然而喜悅不過半日，因為這兩人與仙門前輩有關系，在選拔并檢驗資質之中，自然優先得了機會，結果測試之下，雲清毫無靈根可言，根骨更是如同廢人一般。

至于慕容沅倒也還好，是個四靈根。雖稱不上什麽好天資，但至少還能踏上修仙之路，又是同門之後，帶回去當個外門弟子還是可以的。

“即便不能修仙，在凡塵富貴平安一生也好。”那來自玄天門的大師兄如此安慰雲清道。

雲清卻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雖然在深山之中他再修習師門傳承，已經越發艱難，但他只以為是失去了皇宮供奉的資源，加之更多時間花在生存上了。

不曾想自己居然是個廢人。

“不可能，我師尊親口說我是世間難尋的根骨天資……”

相比起一無所知的慕容沅，雲清更知道師門的來歷，以及那位出身玄天門的修仙者，按輩分來說正是他的師祖。

雲清猛地想起了皇宮的那一夜，終于猜到是襲擊天機觀的敵人，還同樣毀去了他的根骨。

他所說的話自然也引起了玄天門弟子的注意，若是說有人暗害，那也相當于與他們玄天門為敵。為此他們還特地傳訊了回去，好在兩界通道打通後，倒也來往方便。

只是查出來的結果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意外。

下面的弟子不知這方凡人小世界是如何出現，并與修仙界産生聯系的，但位于修仙界頂層的那些大佬哪裏會不知道，是有位大佬親手打出了通道，甚至位面升格還幫着這方天道重新複蘇了。

若不是有那位大佬以及天道看着，這方凡人小世界早就被修仙界收割了，正道可能還端着，但修魔道的可是無所顧忌。

而現在呢，派人與人間皇朝溝通，無論正魔道都是來正正經經照規矩來挑一挑弟子人才。

不就是個凡人小世界麽，要資源沒資源的，何必打起來與那位大佬正面剛呢。

修仙界的衆位大佬在一開始就達成和諧一致，然而玄天門的掌門以及長老想不到的是，第一個招惹了那位大佬的居然是他們，而且還是被動攤上的。

雲清的确被廢去了根骨，而且時日已久，關鍵是施展的那手段連掌門都無法堪破。

敢問在仙路未開之前，何人能做出此事。

恐怕只有那位大佬了吧。

未免誤會，主要是真的不想招惹那位大佬，玄天門不死心地請人測算了一下，什麽都沒算出來就遭了反噬。

什麽都沒有，這就是答案了。

原本還憐惜自家弟子身隕在這方小世界的玄天門掌門以及長老們，瞬間變了态度，死就死吧，何必還為師門招來大仇。

別說已經資質盡廢的雲清，就是有些靈根的慕容沅，他們也不會收入門下了。

一個能助力世界升格天道複蘇的大佬，這結下的哪裏是仇，分明就是業果。為此玄天門還在弟子名箓上劃去了一個名字，

修仙者最忌沾染業果，所以速速退散。

倒黴被徒弟禍害開除師門的無塵子師父：“……”

*

雲清和慕容沅毫無疑問地被打包踢出門外，與仙路無緣，別說玄天門不敢收，就是最嚣張肆無忌憚的魔道也承接不下這樣的業果，搞不好正道什麽都不用幹，魔道自己就能廢了。

慕容沅還處于懵然無措中，雲清卻是聽明白了。

當害他的仇人地位太高之時，就連報複的機會也不可能有，窮盡一生百年也不可能追上對方。

雲清苦笑了一聲，“至少讓我死個明白。”

玄天門掌門有些同情，也不知道這兩個少年少女是如何招惹上了對方，嘆息了一聲，“那位的樣貌身份我們也不知曉，只從天道那得到一個名字。”

“是那位還是凡人得名字。”

“慕容婉。”

***

當一個人過于強大之時，哪怕一舉一動，只是個呼吸都能影響到萬物。

比如蕭函離開之時，就有國運金光被吸引追随她而去，但後者與系統終究是不一樣的，只能留在這方世界。蕭函也沒虧待它，當仙路重開後，世界靈氣漸漸回升，天道也該應運而生，形成規則運轉。

但時日尚短，顯然力量還很微弱，正對上修仙界怕是打不過。

蕭函幹脆就将金光塞了進去，又傳授了些天道規則知識，便成了這方世界的新天道，與修仙界打交道的也是它。

至于重生的慕容沅，也算是天道出現之前的漏網之魚。

若是在那之後，就不可能了。

但無論是蕭函還是天道，都沒有在意。

曾經的齊朝國運金光，如今的凡人小世界天道，也沒有對什麽女主有偏愛優待，畢竟它已經不是過去的苦兮兮窮逼金光了。

當它還是齊朝國運時，無法庇佑萬民，什麽也做不了，但成為天道的時候倒是可以盡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