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第 36 章

“你演的是不是?”

回到酒店的雙人浴缸大床房, 馬霜痕忍不住往溫賽飛胸口推一把。

“演什麽?”溫賽飛反而疑惑,賭桌大起大落的刺激是真的,想親她的渴望也是真的。

馬霜痕郁氣未消, “演戲給他看!”

溫賽飛平靜道:“親你不是演的。”

馬霜痕越發焦急, “我說的是賭錢,你不先暗示我一下, 我真的怕你收不住。”

溫賽飛說得倒輕巧, “只要你相信我。”

馬霜痕默默坐到沙發,傾身捧着臉。溫賽飛過去将她掰進懷裏, 貼着她的耳朵低語, “我要是收不住,現在早成貪官了。”

從警七年,溫賽飛面對的誘惑與壓力比今晚更難以想象,有人直接給他砸錢要放人,有人托上面打電話, 還有人想在他的剎車碟動手腳。

馬霜痕耷拉着腦袋,沒擡起瞧他, 好像她才犯了錯。

溫賽飛說:“跟這些人混,你可以清高,但我不可以。”

他們往往看不起女人, 防備心不強,更容易懷疑男人。

馬霜痕心有餘悸,“萬一他們再給你籌碼, 偷偷做局套你?”

溫賽飛笑一聲, “大不了不玩了, 跟你‘回家’。”

馬霜痕慢慢坐直,靠回沙發, “我不知道可以說麽,我爸以前賭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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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賽飛的頓了頓,點頭,“我知道。”

馬霜痕小姨接受警方詢問時透露過姐姐曾有離婚念頭,他們排查過彭建和可能在賭場認識的人,但灰色地帶,這些人跟嫖蟲一樣走現金,很難摸透交際網,估計會有漏網之魚。

“我快中考他們還吵架,應該輸了好多錢,還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吵到要離婚。後來可能沒去了,或者沒當着我的面吵。”

馬霜痕認識溫賽飛那天晚上,總感覺像被媽媽支出去玩,好讓夫妻倆可以在家吵架。

“我真的很怕你……”

“不會。”

溫賽飛的手握住馬霜痕的肩頭,不帶暧昧,只交付純粹的承諾。

“不能對不起‘家裏’,更不能對不起你。”

馬霜痕輕輕挪開他的手,“你對得起自己就好,別扯上我。”

溫賽飛幽幽道:“你不是唐冰龍老婆?”

“才不是你老婆。”

馬霜痕柳眉倒豎,情緒翻篇,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

“鑒于你剛才、那什麽我一下——”

溫賽飛插嘴,“親你嘴。”

馬霜痕雙頰泛熱,被偷襲的很窩火,“罰你把床讓給我。”

溫賽飛不知心虛還是憐愛,幹幹脆脆,“嗯。”

馬霜痕狐疑,“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麽?”

溫賽飛:“不要?還我。”

“休想。”

馬霜痕跳起來,拎着她的背包逃向卧室,将床上他的擱到地板上。

“還是我先用浴室?”

同一小段日子,雖然他們已經形成一部分生活默契,比如下了班馬霜痕先洗澡,早上溫賽飛先洗漱,避免沖突尴尬。不愧是在同一所母校經歷軍事化訓練的人,流程配合度十分良好。

“洗吧。”溫賽飛說。

馬霜痕:“我可能要用一下浴缸,泡澡會有點久。”

茶幾果籃裏送了一瓶紅酒,溫賽飛欠身拿起研究片刻,又放回去。唐冰龍應該是沒見世面的土包子,溫賽飛是謹慎行事的刑警,兩種角色都不應該輕舉妄動,有多餘的浪漫行為。

“你慢慢來。”

浴室門對面是洗漱臺,左邊雙人浴缸靠落地窗,右邊馬桶。

馬霜痕下了窗簾,開始注水,不由感嘆:“這浴缸真大。”

不知浴室回聲大,還是沒關門,竟給客廳的溫賽飛聽去了。

“然後呢?”

“然後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接滿水。”

馬霜痕探頭往外丢了最後一句,關上浴室門。

“然後呢?”馬霜痕朝着鏡子怪聲怪氣模仿,“然後你還想幹什麽呢?浴缸是我的,大床也是我的,呃呵呵。”

“你在裏面叽叽咕咕什麽?”

門外,溫賽飛的聲音顯然近了許多,應該進了卧室。

“你進來做什麽?”馬霜痕隔着門問。

“拿我的包。”溫賽飛說。

馬霜痕:“洗澡重地,拿完趕緊出去。”

溫賽飛:“你關着門還管我?”

嗒的一下,馬霜痕加了反鎖。

溫賽飛無聲一笑,從包裏掏了充電器,“給你半小時,別在裏面睡着,出來小心地滑。”

“暈倒你都別想進來。”馬霜痕支着鎖閉的門,小聲訓斥。

溫賽飛沒回嘴,該是聽不見t了。

水位合适,撒了玫瑰花瓣,馬霜痕赤溜溜沉進浴缸,水面微微波動在鎖骨下方。

住慣了隔音不良的工業區宿舍,周圍一時安靜下來,總有一股不祥之兆,一聲小飛哥險些脫口而出。

“哎——”馬霜痕叫道,顧不上禮貌,“你在外面嗎?”

“什麽事?”聲音一直沒走遠。

馬霜痕說:“我忘記帶手機進來。”

溫賽飛看了眼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機,“要遞進去?”

話畢,兩廂稍有沉默,都在思索方案落地的可能性。

馬霜痕咬了咬唇,“你陪我說說話,有點無聊。

溫賽飛不客氣,“費勁。”

馬霜痕:“哪裏費勁,在宿舍也一樣聊呀?”

溫賽飛沒吱聲。

是了,宿舍沒關卧室門,講話不用吼。

想想領導打了那麽久的地鋪,好不容易出來住酒店還得繼續睡沙發,馬霜痕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大不了等下擦幹浴缸,她在這湊合一晚算了,總比在沙發舒服。

“浴缸好像也可以睡覺。”

領導可能誤會了,下達最後指令,“半小時出不來,我進去撈人。”

馬霜痕撈起一捧花瓣水,倒掉再撈,水聲滴滴伴奏,沖着門口無聲挑釁:“來吖。”

指腹漸皺,馬霜痕完事起身,披了浴袍,邊系腰帶邊跨出浴缸。忽地大叫一聲,大概踩了缸底邊緣打滑,地盤不穩摔出浴缸,反射性肘撐地板沒磕傷,但胳膊和膝蓋疼得半廢了。

“摔了?”關切的男聲近在門邊。

馬霜痕只顧呻吟,在地板上蛄蛹。

“我進去了。”

話音落下不夠一分鐘,溫賽飛推門進來,反鎖功能對他像裝飾,眼前的場景對他才是大挑戰。

馬霜痕翻成仰面,浴袍堪堪遮住下面一半,雪峰初顯,狼狽又妖嬈,像淩亂的事後。

“磕哪了?”

溫賽飛定了定神,蹲下不着痕跡幫她蓋了,但只是徒勞,扶起又滑開,形狀比剛才更為立體,隐隐約約的,蠱惑倍增。

馬霜痕忙抓了領口,“沒有……”

“大頭蝦,幾天不練菜成這樣。”

看出大概磕了膝蓋和手肘,溫賽飛直接打橫抱起她,扔回床上。等任務結束,溫賽飛還要扔她到鹽山分局刑警大隊的戰訓基地回爐鍛造。

溫賽飛在床邊半跪,撩起一點半濕的浴袍,敲敲她的小腿,“能動嗎?”

馬霜痕配合擡了一下,呲牙咧嘴,沒發出一點聲音。

溫賽飛點點膝頭泛紅的一小塊,“就這?”

跟以前訓練受傷比起來不足一提,馬霜痕莫名矯情濕了眼眶,“疼死了。”

溫賽飛擡起臉,定定瞧着她。

馬霜痕:“就是疼死了。”

“給你吹吹?”溫賽飛說,沒什麽柔情,半帶調侃。

馬霜痕偏要頂嘴,“吹啊。”

溫賽飛站起來,但還不如蹲着安全。

馬霜痕反應過來,重新拉緊松松垮垮的領口,紅着臉系好浴袍腰帶。

“不是故意的……”溫賽飛總得表示一下歉意。

“你就是,我明明反鎖了。”

馬霜痕想起溫賽飛可是6歲就無師自通用紙幣開筒铐的小飛哥,又急又羞,“我要你忘記的你看到的!”

溫賽飛的歉意點到即止,“忘不掉,我可以負責。”

馬霜痕擡腳踹他,溫賽飛明明可以避開,卻偏要擒住她的腳踝,使了點勁推回去,“再踢又走光了。”

溫賽飛退開一步,揪着衣擺脫掉短袖,半身肌肉像會呼吸似的,靈活律動,帶着一種富有生命力的性感。

馬霜痕尖叫:“你又幹什麽?!”

溫賽飛無視她的大驚小怪,蹙了下眉,“洗澡。”

馬霜痕:“你就不能在裏面脫嗎?”

皮帶金屬扣叮當作響,熟悉的動靜喚醒記憶,相似的畫面經過回味與預告,竟讓人生出點點期待感。

溫賽飛将串着皮帶的褲子扔她身旁,全身上下只剩一條褲衩,肌膚的小麥色與布料的黑色對比鮮明,身體優良的比例一目了然。

“你怎麽不在裏面穿?”

馬霜痕抽了一只抱枕砸過去,“老流氓!”

溫賽飛給她扔回去,又上演枕頭大戰,“沒見過男人穿泳褲?”

不管溫賽飛想跟她“扯平”還是其他心理,刺激達到,原因不再重要。

何況明天大賽車開始前,他們的确要到酒店的恒溫泳池跟五花雞碰頭。

馬霜痕抱着枕頭,瞪他哪裏都不合适,像對地板講話,“趕緊洗你的。”

水聲響了大半小時,有違以前速戰速決的風格,然後是風筒短暫的噪音,溫賽飛還是只身一條褲衩走出來。

馬霜痕早換好睡衣,側躺背對客廳玩手機,身後嗒的一聲,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她的後心一涼,接着身旁一沉,有人掀開被子躺進來。

她扣下手機屏幕,心頭掠過一絲驚慌,前頭那抹期待感卻也悄悄滋長。

“你幹嘛?”沒了指責,只剩暧昧的抱怨。

“睡覺。”

溫賽飛虛貼着馬霜痕的後背,輕輕抱住她。這段時間馬霜痕穿的都是分體睡衣,露出的一小截肌膚給他摸到了。他拉了下她的衣擺蓋住,再抱緊一點。

馬霜痕手肘推他,像以往一樣沒推開。

“你怕被發現?”溫賽飛如此忌諱,連賓語都省略。

“啥呀?”等馬霜痕反應過來,又錯失一次坦承的機會,突兀強調單身事實好像故意引誘,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馬霜痕徒勞掙了幾下,沒突圍,反被鎖得更緊。

溫賽飛沉聲警告,“別亂動,我還有力氣再來一次。”

馬霜痕便老實了,大氣不敢喘,只剩下心跳狂飙的咚咚聲,自己的一下一下敲擊耳膜,他的一下一下碰撞她的後心。

溫賽飛的長腿不知道哪去了,沒貼着她。她小心舒展雙腿,不小心撞到堅硬的東西,差點以為又是什麽。可位置不對,低了許多,應該是他壓在床上的膝蓋。

馬霜痕大概想象到了他的姿勢,安心幾分。

寂夜悄悄,睡意寥寥。

馬霜痕後頸給溫賽飛的氣息捂暖,小聲開口,“你說,明天他會去泳池嗎?”

如果金爺也下水,是不是可以當場鑒定胸部馬賽克是否存在。

可好像事情往往不會如此簡單……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溫賽飛罕見的慵懶,好像這并不是一次卧底行動,只是尋常情侶出游。

不,可能他以為在偷情。

馬霜痕瞎琢磨着,竟生出一絲占上風的快意,無聲彎了彎唇角。

次晨鬧鐘準時叫響,但沒叫醒人。床上的兩個人迷迷糊糊,溫賽飛還差不多是昨晚的姿勢,馬霜痕掉了個面,湊在他懷裏。

她先睜開眼,開了微弱床頭燈,“床伴”只蹙了下眉,沒醒。

馬霜痕從來沒這麽近距離觀察過這個相識多年的男人,可以看清一根一根剛剛冒頭的胡茬,唇上細紋,甚至眉毛邊緣淡淡的雜毛。這張臉可能不夠年輕,不夠細膩,當那雙眼睛惺忪睜開,眼神從毫無防備到慣常的銳利,似乎給整張臉補全了靈魂,讓臉和人挂鈎,就是溫賽飛,就是躺在她身邊的小飛哥,不再是一堆她20歲的破碎記憶。

“早上好,”小飛哥,馬霜痕用嘴型說,“快起床下樓游泳。”

溫賽飛洗漱出來,只見馬霜痕背對着他,單腳踩着床邊沙發,正往腿上抹防曬霜。

墨綠的泳衣襯得肌膚尤為雪白,後背大片裸露,沒有突兀的曬印,蝴蝶骨靈活律動,絲滑又優美。她聞聲扭頭,頓了下,慢慢放下腿,“我夠不到後背,你能幫我擦一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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