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雙修?這屬實是知識盲區,可看周圍人的表情,又聽小白和小狐貍的話,雙修似乎不是什麽好東西。

“蘭槐,你耳朵怎麽紅了?”随風詭異道。

拜托,全場就他一個人不懂實在很痛苦,難得看見蘭槐不自在,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雙修是個什麽玩意兒。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就連蘭槐耳廓那抹紅也淡了。

“不是,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繼續往下追問,山洞裏那些人還沒弄清楚呢。”

随風拽了把蘭槐的袖子。

蘭槐轉而看向少昊,道:”我沒有與他雙修過,也不會與他雙修。”

末了他又冷眼繼續道:“此前為了查案我用了明昔帶他入境,大約是那時候沾上去的,後來變濃,是因為他醉了動不了,我抱他回房間。”

小白好奇地湊近随風嗅了嗅他的脖子,好奇道:“不止吧,我剛剛聞了一下,這麽濃的味道光是抱一下染不了。”

蘭槐面不改色瞥了小白一眼,“這恐怕要問少昊神了。”

少昊淺笑,一副我都懂的神情點頭,“年輕人嘛好面子,懂的,我也算你半個師傅,現在再教你一個道理,為人者,食色性也,不必覺得難堪,待你成神後再忘記這個道理也不遲。”

蘭槐:“……”

随風頭皮炸開了,這位少昊神怎麽總說些和他儒雅外表不符合的話啊!雙修不懂,食色性也他還是懂的,蘭槐是美人不假,他欣賞蘭槐的美貌和實力也不假,但真沒有當gay的想法。

他端正态度,嚴肅道:“蘭槐是我哥哥,死後我還要靠他供奉的,少昊神您怎麽可以為老不尊胡亂攀扯我們的關系呢?”

小狐妖滿意了,“對啊對啊,就算是神也不能說謊污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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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槐一口氣禁了狐妖的言,“吵。”

轉而他望向少昊,“繼續說。”

“後面也沒什麽好說的,我整日在山裏遏制心中殺性,但效果不佳,所幸我有時是清醒的,我便趁我清醒的時候想了個辦法,抓些經常作惡的凡人過來,殺性起的時候就害兩個人……”

随風道:”神不能殺人,所以你只吃手腳,看準時機給他們療傷續命,可我不明白,神傷人也會遭受天譴,你是怎麽躲過天譴的?”

“當然是找只妖頂罪,我本來想事後在山裏随便抓只精怪進洞,誰知道妖族小公主撞上來了,不用白不用。”

他嘆氣,“我是神啊,怎麽可以背負罪孽。”

神不能傷人,妖可以,妖在他的仙山傷了人,他就把妖關起來,定期還會進洞幫受傷的凡人治療,多好的計策。

少昊似乎不願再多話,怔怔望天。

随風總覺得還有哪裏不對,卻又想不明白,這時聽見蘭槐道:“你傷了人,我會禀明天道。”

少昊不語。

蘭槐環顧四周,找到那個山洞,往裏打了束紫光,一道聲音伴随紫光竄進山洞。“爾等自由了。”

山洞裏頓時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是那幫凡人的聲音。

他破了山洞裏禁锢那幫人的結界,之前有結界擋着他聽不見裏面的哀嚎,如今結界破裂全部聽得一清二楚,沒一會兒這陣哀嚎聲湮滅于風中。

都死了。

随風神色複雜,常人手腳盡斷,哪怕醫好了都難以接受,遑論這些人手腳盡斷後還不能求死,一直被仙術吊着囚禁在終日不見明光的山洞裏,精神緊繃多日的人勢必難以承受突如其來的自由,這般死去也算是解脫。

蘭槐收回手,看了随風一眼,“走了,此處稍後會有西王母來處理。”

随風回身跟在他身後,小狐貍飛快扒上來死拽着他的小臂,随風無言片刻,任由她去了,一個小姑娘而已,下山後就拜拜。

幾人剛走到山道口,随風忽覺身後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少昊擒住脖子懸在半空。

為什麽受傷的又是他!

說好的被打得不能動彈呢?

蘭槐飛快轉身打了一道紫光過去,少昊空蕩蕩的左袖瞬間長出手一揮,這道光登時飛回直擊小白,小白躲閃不及,閉眼尖叫一聲。

随風垂下的雙臂登時僵直。蘭槐吐出一口黑血,他替小白擋下了這一擊!

這是他認識蘭槐以來第二次見蘭槐受傷。

脖子被掐着,說話十分費勁,就算如此随風還是要說,“好歹您也是神,怎麽可以這麽卑鄙,知道傷不了他就打他身邊的人!”

少昊諷刺笑道:“誰說我是神了,你再好好看看。”

随風神情錯愕,心驚肉跳。

少昊臉部逐漸猙獰,五官在臉上不安的躁動,時而扭曲成一團,時而各複原位,仿佛打亂重組一般,最後回歸原位時大變,那雙清澈的雙眼發黑,竟沒了眼白和瞳孔,一雙眼睛都是黑的。

他扭了扭脖子,轉頭看向蘭槐,“殺了我,殺了我!”

随風清晰地看見少昊的眼睛有一瞬間恢複了原樣,卻在轉瞬變回一片漆黑。

他五指收緊,随風頓感氣息不勻,下意識抓住少昊臂膀,掙紮着脫開。

蘭槐對小白道:“帶她下去。”

小白當即拉着小狐貍一躍下山。

他手心化劍,提劍過去,眉目冷峻,“你是異獸,那我殺你便不算弑神。”

少昊手一松,随風倒地,他不敢猶豫迅速跑到蘭槐那邊。

少昊神成了異獸?!

難不成他被貪嗔癡和濁氣侵蝕過度,徹底異化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山洞裏那只血人根本就不是吸引衆多濁氣趕來的異獸。

長留山最強的那只異獸分明是少昊!

神明之身不比凡人,不會被徹底吞噬,只會多出一個魂魄。

少昊有時是清醒的,也就是說有兩個少昊,一個是神,一個是異獸,兩種靈魂在身體內鬥争交替。

此前傷人的,吃人的,害人的,抓他的,不一定都是少昊自己想做的,他們把清醒時少昊隐瞞天道的局破了,罪行敗露,清醒的少昊自然落下風,異獸便趁機占領了整個身體。

“蘭槐,別殺他,他體內有兩個魂魄,異獸也有意識,你試試把異獸那抹魂魄引出來!”

蘭槐微怔,随後也想明白了,提劍便戰,尋找時機勾魂。

難怪少昊如此儒雅的人經常說出些ooc的話,想必是兩個魂魄不相上下扭曲了他的行事作風。

勾魂不是蘭槐擅長的,他要一邊找時機一邊應付少昊的攻擊,二人打鬥愈發激烈,少昊隐隐有想早日脫身下山的意思,這下蘭槐根本沒有機會施法勾魂,只能專心不讓少昊下山。

山下有那麽多凡人,現在殺性大發的少昊下去後果難以預料。

最擅長的勾魂的還是地府的人,思及此,随風道:“蘭槐,你能傳信給鬼王嗎?”

既然上次鬼王承諾蘭槐有需他會相助,二人勢必有辦法聯系上。

果然,蘭槐打鬥之餘抽空并攏食指和無名指抵在眉心,不知說了什麽,片刻後又全身心回歸鬥法。

少昊見遲遲不能脫身,似乎是發怒了,招招帶了殺意直逼蘭槐受了傷的心口,蘭槐躲過一擊,肅聲道:“少昊神,你可還記得你是誰?”

少昊動作一頓,無神的黑眼眨了眨,不多時又恢複狠戾招招要命。

“是誰都可以,唯獨不是神,活了這幾千年他早就膩了,他道貌岸然,你們這些神都道貌岸然,說什麽封印貪嗔癡無私為三界,三界求着你們保護嗎?每一個神都想這麽做嗎?無非是不想被排擠,順應天道從衆罷了,你們且等着,會有更多貪嗔癡回到神身,到時候報應自會落下!”

蘭槐冷笑道:”歪理,這不是你殺人的理由。”

“殺人?不不不,你們都錯了,我好歹也是神身上剝離出來的,濁氣怎麽可能徹底污染我呢?殺人的可不是我,愚蠢。”

随風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都猜錯了,包括清醒的少昊。

他們都以為少昊無法遏制惡念是因為貪嗔癡被濁氣徹底侵擾放大了惡念,結果卻不是!

他皺眉思考的神情吸引了少昊,他笑,“那位小凡人,你肯定在想既然如此我是怎麽侵蝕少昊本體的吧,很簡單,他自願的,無私無欲當神當久了,突然來了一道惡念,你說他會怎麽樣?”

當然是如饑似渴體會這個新鮮的情感。有貪嗔癡本來就是人之常情,不至于會因此嗜殺成性,但是一個清心寡欲幾千年的老神仙,過慣了無聊的日子,突然鑽出一股惡念進身,就像喝慣了山泉水的人突然見到一壺瓊漿玉露,定會撲上去大口喝下。

少昊之前對那淹死的孩子糾結萬分,就是貪嗔癡和神性的較量。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說神也是人,刻意為了當神強行遏制惡念有違人道是吧,不瞞你說,我也覺得天道要求衆神自封貪嗔癡這個做法挺傻的,他可能不懂物極必反這個詞的意思。”

蘭槐皺眉看他:随風,慎言。”

“慎言什麽啊,他說得對啊,萬物平等,憑什麽神一定要保護三界,一定要無私,你之前不還跟我說強者沒有責任保護弱者,與其求人庇護,不如自己強大嗎?”

蘭槐一時無言,扭頭專心和少昊打鬥,少昊卻是不打了,生挨了他一掌後站在原地,笑了,該說不說,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笑起來是真吓人。

“你很有趣,句句都說在了我的心坎上,總說什麽神享受了長生得了至尊之位就要知恩圖報保護三界,又有誰問過我們想不想當神?就比如這位,你被抓去西荒的時候,一定也不願意修煉吧。”

少昊徹底放松,歪頭看蘭槐,“你好好的在人間活着,莫名其妙被抓來擔負了一個清除濁氣的任務,天道那厮還說什麽你完成任務後便可成神,你想成神嗎?成了神可就不能和這個小凡人雙修了。”

提到雙修随風整個人又熱了,“我和他真不是那種關系,我不喜歡男人。”

蘭槐瞥了眼少昊身後,沉默了。

少昊道:”我都懂,你們比較害羞。”

“是嗎哈哈哈!”随風一笑,忽而喊道:“就是現在,鬼王兄弟!”

少昊疑惑,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憑空出現一個血窟窿,鬼王收回手,生生抓出那道黑色的一團不明物,他好奇地打量手裏的東西,“第一次勾這種魂魄,都還沒成形,難看死了。”

随着這道魂魄離體,少昊神色漸漸平淡,黑色的眼睛褪去,瞳孔和眼白一點點上浮,随風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真是驚心動魄啊,剛才鬼王出現在少昊身後苦苦尋找時機勾魂,他便胡說八道轉移少昊的注意力,生怕少昊覺察他是故意的。

得虧少昊沒有鬼火鱗,不然早就發現特地不顯形來的鬼王了。

清醒過來的少昊不可置信地盯着胸口的窟窿,“這是……”

“鬼王勾魂,粗魯了點,您別介意。”

畢竟勾的不是死人的魂,是神明的魂,多少有點難度。

鬼王擒住那團不明物,道:“這個怎麽處理?”

少昊望着那團不明物,“它算是濁氣還是我的貪嗔癡?”

好問題,一個被濁氣半污染的貪嗔癡到底算什麽。

蘭槐道:“濁氣。”

他擡手毫不留情吸收了這股濁氣,沒有半點讓少昊多言的意思。

處理完這件事後他轉而對少昊道:“西王母稍後便到,您該認罰。”

“為什麽不是天道來罰啊?”随風好奇。

他還想見見天道為自己剛才的大逆不道道個歉,免得天道記恨把這仇報複在蘭槐身上呢。

蘭槐不回答他,反而擒住他衣領一躍将人帶下了山,半空中蘭槐稍稍停了片刻,與一位冷面美人說話,“勞煩。”

到山腳後随風後知後覺意識到那個冷面美人應該就是西王母。

他不由得稱贊,“神仙都這麽好看嗎?那位西王母真美極了!”

蘭槐瞥了眼前面和小白并肩而坐的小狐貍,冷聲道:”你見誰都好看,莫不是每個都要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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