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馬甲

馬甲

秦言率先反應過來,他一伸手,發現胳膊太短,壓根阻擋不住盤子的掉落。

霍柯第二個站起身把盤子從另一個方向甩出去,熱飲還在冒氣,不難想落在身上有多疼。

緊接着,秦言餘光看到快步往外走的中年男人,他拿起桌上的瓶子打到男人腿窩上。

男人沒提防半跪在地上,嘶哈嘶哈還往外挪。

秦言跑過一腳踹在他的關節,在男人疼痛的同時分別打個各個穴位上,在人倒地的瞬間,一掌劈暈。

不等人們驚呼,外面來了兩個彪形大漢,一把抓起男人去往外面。

霍柯驚疑看向謝慎,他試圖阻止:“我會報警,你們別動。”

倆彪形大漢拿出警察證,霍柯看了看,是雲市刑警,他微微意外。

一大漢說:“剛才謝你們了,這人是通緝犯,我們跟了好幾天。”

在大庭廣衆之下霍柯沒再問,點頭表示明白。

只有封青還在狀态外,他驚訝瞪着眼問謝慎:“你剛才那幾招哪兒學的?!”

那可是個十足十的中年男人,而謝慎不過一個五歲男孩,還抵不過那人的一條腿。

秦言乖乖解釋:“家裏讓學的。”

封青摸摸下巴,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肯定會學點防身術,畢竟謝言之前不就是被人販子拐來的。

咖啡廳的店長不斷道歉,又重新做了咖啡賠給他們,封青除了吓一跳什麽事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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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到霍柯手指上劃了一道口子,不大,估計是掀盤子的時候刮到的。

他愣了愣,憋了半天還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很可愛的創可貼遞過去,并且認真說:“這是我給小星星準備的,你因為我受傷,這是賠償。”

霍柯倒是一點也不嫌棄,高興地撕了外包裝繞在指頭上,揶揄道:“你這賠償未免太少了。”

封青一切說開,身心舒暢,也不再糾結,話也變得随意:“要不你撕下來給我?”

霍柯:“那不成,我要好好留着。”

“大可不必。”

“送出去的東西你又管不着。”

秦言擡頭磨着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仿佛打情罵俏的方式讓他心梗。

他到底錯過了多少?!

晚上在霍橙吃的晚飯,飯後幾個人還打了幾圈麻将,一晚上封青被霍柯有意無意喂了不少牌。

沒玩過麻将的秦言在旁邊硬生生看懂了規則,而後瞪着霍柯,哄他老婆開心這種活就不用一個外來的狗幫忙。

只不過他還沒坐上牌桌就被封青語言鎮壓,說小孩子不能玩。

一直打到十點多,封青意猶未盡的回去,照舊是霍柯送了他們仨。

回到家裏,秦言又迎來第二個打擊。

洗完澡的秦言難以置信坐在床上:“哥哥,我今晚睡這兒?”

這裏可是客卧!

“是啊。”封青笑得單純,“謝慎,你是一個大孩子,不能再和哥哥一起睡,放心,哥哥等你睡着再回去。”

秦言睜着眼睛說瞎話:“哥哥,我怕黑。”

封青:“沒事,晚上不關燈。”

秦言:“……哥哥,我一個人睡害怕。”

封青:“什麽?你不是小小男子漢?!”

這可是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秦言用哭唧唧的表情說:“我是哥哥的小粘糕!”

封青的笑僵住,他實在對這張臉做這種表情,有點,“yue!”

秦言:“!!封青你怎麽了!”

這一周在醫院療養,小孫把封青前段時間的接觸的人全查了一遍,并沒有其他狗男人。

秦言後自後覺的懂了,封青之前在逗他。

而秦總把思慮了這麽多天的心歸結于這個變小的身體而導致,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的腦子幼齡化。

封青什麽也沒吐出來,之前的謝言還好,現在的謝慎身體明顯抽條,嬰兒肥收了點。

謝慎像前夫,看見總想吐。

這年頭,錢難賺屎難吃,為了錢他忍一忍算了。

“沒什麽,可能是哥哥肚子裏的孩子鬧了。”封青敷衍後拍了拍謝慎,“睡覺吧。”

秦言又試圖掙紮,卻被封青武力鎮壓,他本想裝睡,沒成想真睡着。

封青打了個哈欠後面無表情地看謝慎的臉,幾分鐘後,他把他的一臉愁容揉開,又把大燈關了,床頭櫃上的暖燈打開。

與此同時,回到家的霍柯給他發小打了個電話,對方現在在雲市做刑警。

他問了今天通緝犯的事。

發小那邊沉默後,只告訴他,這件事不要管,那人在今天前的确犯過罪,但現在這個案子轉送去了京北,這中間牽扯到了京北那邊的一個家族。

霍柯點了根煙,知道發小不能說太多,但他目光落在手指上的創可貼,閉了閉眼,問京北那邊的姓氏。

發小只說了個秦。

十一月的天開始變冷,太陽也比以往出來的晚,昨晚的窗簾沒拉嚴,外面霧蒙蒙的。

被枕頭底下手機吵醒的秦言揉了揉眼,他看了眼未亮的天,又扭頭看昏黃的燈光,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只是在看到手機上的備注後,他表情收斂,語氣嚴肅接了電話。

“爺爺。”

“看來雲市那邊真不錯,能幫你恢複的這麽快。”

秦言微愣,目光落在放大的手上,他下床光腳跑到梳妝臺前,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個冷漠皺眉的少年模樣。

他垂眸,這不太正常,按照往常家族人的恢複模式,是一歲一歲往上遞增,而不是從昨晚的五歲一夜之間成為現在的十歲。

“爺爺,我見到了封青。”

“我聽你大爸說了,當初不是你不要他,怎麽,現在後悔了?”

秦言握緊手機,稚嫩的少年臉上卻有着不符合年紀的悔恨:“爺爺,我很後悔,他這幾年過得很苦。”

“……苦也別對着我哭,屁用沒有,有本事對着封青哭?”秦志成撇撇嘴,“他現在知道你的病嗎?”

秦言哪兒敢說,現在恨不得把這倆號藏的死死的,太丢人,“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

秦志成哼了聲,他才懶得管小輩的情感糾葛,“昨天那人的底細查出來了,是沖着你去的。”

秦言想到昨天的驚險,他握緊拳頭:“陳家人幹的?”

秦志成逗了會兒鳥說:“咱家這個病在圈子裏不是秘密,只不過你不老實在家待着,不正好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我早就勸過你,當初就該多接觸接觸人,總會有個能懷孕的。”

秦言沒接話,而是說起了另一件項目的事。

等挂了秦老爺子的電話,秦言給孫晨發了消息,讓他盡快把昨天那人的信息查出來,并且安排在封青和封星澈身邊的保镖多三倍。

等他覺得身上冷時,擡眼又看到自己十歲的模樣,秦言痛心面對現實,他不能再繼續待下去。

五歲尚且能忽悠,十歲……秦言可不認為自家老婆傻。

他看了眼小了一大截的衣服,幹脆給小孫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他出去。

挂了電話,他最後選擇裹着床單往樓下走,出去前看了眼表,剛七點。

他先悄悄打開門,側耳聽了會兒,主卧沒動靜,他踩着小了一大半的拖鞋往外走。

剛關上客卧門,客廳的燈突然打開。

蹑手蹑腳怕打擾小星星睡覺的封青正拿着電腦和鼠标出來趕私單,誰知道就這麽巧的又看到了一個前夫放小版。

這個放小版不能說和前夫二模二樣,只能說一模一樣。

封青恍然大悟非常機智的開口:“你是謝言和謝慎的哥哥,謝行?”

秦言沒想到臨門一腳還能出現機會,他昂一聲,繃住語氣,努力不發顫音:“我來接我弟弟回家。”

“那我喊醒他。”

“……那個,我讓他在樓下等我。”

“你也要走吧?”

“……是。”

封青打開門,笑眯眯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秦言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他現在走了就再也不用回來的感覺。

“那個……”

“哦對,我忘了問,昨天你們家給我轉了十萬,我雖然管了你弟弟不到一天,但應該不用退吧。”

“不用。”

“那就請吧。”

一人揣着明白裝糊塗,一人稀裏糊塗驚吓過度,但仍完美地度過了這一個混亂的早晨。

關上門,封青的笑意褪去,他冷眼盯着大門,抱着電腦的手差點捏爆屏幕。

而後猛地一驚,把電腦放桌子上打開,見屏幕沒事,他松口氣,癱在了沙發上。

他現在可沒錢換屏幕,這二十萬是留給小星星長大用的,想到從今天起沒了每月的進賬,他捂了捂心髒,疼,不是一般的疼。

不等思緒發散,他即使收回,并且把剛才猜想到的事全都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

管他什麽秦言、謝言、謝慎、謝行,下次就是來個謝謹,不給他百八十萬他是不會同意讓他進門的。

不然他怕他忍不住會刀人。

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的小星星得知謝慎回家了,他黏在爸爸懷裏表示很興奮。

爸爸終于是他一個人的啦!

度過快樂的一天,晚上正準備喝爸爸炖的香噴噴不加香菜的魚湯時,小星星聽到門鈴響了。

他跑過去仰頭喊:“你是誰呀?”

門外人沒說話,只是繼續按門鈴。

小星星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跑到廚房抱住爸爸的大腿說了外面的事。

封青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到來人,他讓小星星待在廚房門口,他過去在貓眼看了看,透過失真的孔眼他看到了熟悉的人頭。

封青摸不透對方的想法,但還是開了門,也實在裝不出來笑,在人說話前問:“謝行,你有事?”

恢複了十歲的秦言抿了抿唇,他無意識整理了小黑西裝,仰頭的瞬間臉上爬滿紅暈。

他用正常而稚嫩的音色認真開口:“封青,我之前騙了你,對不起,不管是謝言還是謝慎、謝行,其實都是我。”

“我……”

“我是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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