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糾結
糾結
在寒冷的寂靜夜裏,冷風的飕飕聲掩蓋了一部分微小聲響。
“啧。”
躲在暗處偷摸跟來的謝晨風伸長脖子,豎起耳朵,确定還是什麽都聽不到後立刻抓耳撓腮,她真的超好奇這倆人在說什麽!
氣悶的謝晨風看到封青打了秦言一拳,眼神一亮,又見他頭也不回的回去,暗自點頭。
結果秦言那不要臉的玩意又追了上去。
謝晨風剛要偷摸跟上,一個人猛地進入謝晨風的視線。
是霍柯。
之前位置不對,又有東西遮擋,以至于謝晨風沒看到那邊的人,現在倒是看得清楚,并且那人臉上的灰敗簡直不言而喻。
她立馬反應過來,以霍柯的距離應當是聽到了封青和秦言的對話。
她等那倆人走遠,默不作聲過去,上下打量這人,直到對方發現她,她委婉問道:“這天挺冷吧。”
霍柯眼神渙散,面色發白,聽到問話他使勁搓了把臉,讓自己的精神提起來,“是、是,我還有事,先走了。”
“別啊。”謝晨風追上去問出真實目的,“他倆剛說了什麽?”
霍柯艱難一笑:“謝晨風,我記得你是個醫生,醫生應該能看出我現在狀态不對,而且我不想說。”
謝晨風追問:“長痛不如短痛,你要說了你的痛苦,我可以開解你。”
霍柯立在原地:“我想讓秦言離開雲市,離開封青身邊,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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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晨風:“……不能。”
霍柯嗤笑:“所以不要在這裏以八卦的心去填充自己的樂趣,我不想成為你的樂子。”
說完霍柯大步離開。
謝晨風倒是愣愣,不過從中倒也品出了幾抹不一樣的情緒。
所以說,能讓霍柯這麽崩潰,應該不僅僅是那倆人之間的談話。
以謝晨風的角度看,剛才封青和秦言的态度更像鬧了矛盾的小情侶。
她擡眸看了眼霍柯離開的位置,思索着什麽走到秦言車前,不到半個小時,秦言冷着臉大步走來。
他對于謝晨風在這兒很意外,還不忘警告她:“庸醫,多去看看醫書,別有事沒事找封青玩。”
謝晨風眯眼道:“你故意的吧。”
秦言裝作聽不到,沒搭理她。
謝晨風雙手插兜,啧啧稱奇:“你這一步走得是一箭雙雕。”
秦言挑眉:“他還真在。”
霍橙出事,霍柯不可能不來,而在對方發現霍橙沒事後,霍柯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留下躊躇要不要打擾封青。
他和封青的狀态的确不對,他今晚也确實要解釋,但他很願意讓情敵看看他和封青的相處模式。
封青或許沒發現,他倆的确疏離,可疏離的前提也是有着千絲萬縷的糾纏。
況且秦言早上耍了一通流氓,封青本身就壓着火氣。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封青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揍他。
而正是這種“毫無顧忌”才是讓情敵霍柯退卻追人心思的點。
不喜歡不在意那就不會被吊起情緒。
不管什麽情緒,氣憤也好,喜歡也好,至少讓霍柯看到,封青對他的不陌生,對他和對霍柯有本質的區別。
給情敵重創,這是秦言今晚的目的之一。
·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不溫不火,依舊是那幾樣,但封青總感覺他确實被秦言給影響。
在幾天後的晚上封青約着謝晨風去吃火鍋,小星星正做在旁邊啃水果。
封青佯裝無意地問:“馬上過年了,你有什麽安排?”
謝晨風吃的“嘶哈嘶哈”,聞言擡頭:“沒安排,作為秦言私人醫生,他在哪兒我在哪兒。”
封青下了幾片蓮藕,意外道:“那你這也太沒自由。”
“還行吧。”謝晨風辣的實在受不了,塞了個小番茄在嘴裏。
“我家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在哪兒都一樣,況且秦言每年給我不少錢,我好歹也要保住他的命。”
封青撈菜的手一頓,他輕聲問:“他這不是恢複的差不多了?”
謝晨風把封青要夾的肉放在他碗裏,卻搖頭:“不一定,我姥爺的藥丸實際上并沒有成功,秦言現在還随時有變小的可能。”
“或者說,他随時有生命危險。”
“啊?”
謝晨風看封青傻掉的模樣,擡手崩了他的額頭:“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
她狡黠一笑,“至少,我不想讓你難過。”
封青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謝晨風眯着眼:“那你在煩心什麽,這段時間你很不對勁。”
封青啞然,他垂眸戳碗裏的肉,無奈道:“你說你一個學中醫的為什麽要去學心理學。”
謝晨風聳肩:“沒辦法,雇主難伺候,只能拓展業務,好方便以後跑路。”
封青被逗笑,等笑夠他揉了揉臉,頗為心虛地問:“秦言在這裏辦公司是怎麽回事?他不會準備要待個一兩年吧?”
謝晨風搖頭。
封青目光轉移到冒泡的紅湯上,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憋悶。
“不止。”謝晨風繼續說,“秦言這次來雲市開的公司不是秦氏集團下的分公司。”
“什麽意思?”封青心裏有股隐隐預感,可他不敢相信。
謝晨風剛開口眉心緊皺,她忘了,這件事不該說的,她做了個噓的手勢,“青青,把我剛才說的忘了。”
封青急切道:“可我現在知道了?!”
謝晨風懊悔地撓了撓頭發:“但你知道了這件事我怕你會心軟。”
“……”
封青話音一轉斬釘截鐵:“那別說了。”
實質上說不說已然沒有太大的關系,封青早已把事情給摸索清楚。
回到家裏,封青和小星星洗完澡躺在床上,他等小星星睡着,起身去陽臺。
想要抽根煙,發現煙沒了,這段時間煩心事沒那麽多,他也在克制的抽煙。
封青坐在凳子上撓了撓頭發,他怎麽就這麽不頂用,居然真的因為秦言的美男計而上當,以至于現在的心軟。
畢竟沒幾個人會為他做到這個份上,要說真沒一點感觸……
封青自認為他不是神人。
但也像他說的,以前的事也的确有傷痕在,要讓他原諒他也不願意。
這才是他這麽糾結的原因。
最後他煩的要命,低聲罵了幾句髒話,并且着重點放在秦言兩個字上。
·
這天封青趁着秦言還沒回去,他去趟別墅放完信息素,剛要離開,謝晨風從外面跑進來。
她神色焦急:“封青,快、快躲起來!”
封青扶住她:“咋了?”
小星星也跟着疑惑擡頭:“姨姨,你怎麽啦?”
謝晨風簡直要瘋了,最近她絕對水逆,否則不會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堆積在一塊。
她艱難道:“秦老爺子來了。”
封青:“……”
他臉色在一瞬後猛地一變,倆人視線同時看向小星星。
無辜的小星星呲着小白牙笑。
封青可不認為秦老爺子眼瞎,他抱起小星星快速上樓去了之前住的那間卧室。
謝晨風深吸口氣,這老爺子鬼精鬼精的,屬于無事不登三寶殿。
對于秦言當初執意放棄秦氏集團,自己在雲市開拓新業務也沒任何意見。
偏偏現在來了,讓謝晨風不免心裏打鼓。
封青是她朋友,但她也清楚,真讓老爺子知道了小星星的存在,那必然會要過去,這老爺子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即使法律再嚴,可秦氏集團底下的律師團可不是吃幹飯的。
而到時候封青必然會不情願的和秦言在一塊,就算封青心裏還有點喜歡,也早晚會被消磨。
不過秦言應該把這邊的消息封的很緊,那秦老爺子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事來的。
她做好心裏建設,聽到門口動靜,扭頭看過去,“意外”道:“秦爺爺,您怎麽來了?”
秦志成身後跟着一衆保镖,他一身黑色繡紋中山裝,白發梳了上去,右手拐杖,左手拎着鳥籠,一派的逍遙自在。
他打量了四周,最後笑眯眯地看向樓上:“小風,你說說,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怎麽現在還躲了起來。”
謝晨風的笑差點僵住,她上前扶住秦志成的胳膊哄道:“秦爺爺您真會說笑,秦言還沒從公司回來,他還不知道您來吧,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不用。”老爺子氣沉丹田,把鳥籠放在桌子上,“我老了,你也當我是眼瞎耳聾了?”
“怎麽會。”謝晨風搓了把手心裏的汗,“我看您氣色比之前要好,我給您把個平安脈吧。”
秦志成擺擺手:“讓他倆下來吧。”
謝晨風裝傻:“秦爺爺您在說什麽?”
“你這丫頭別裝傻。”秦志成冷哼一聲,“我也是個緊跟潮流的人。”
“你那個什麽圈裏面可有不少我曾孫的照片,小名叫小星星,雖說幼稚了點,但也不是不行,不過大名還是要我來取。”
謝晨風一愣,而後靈光一閃,想到了元旦前一晚她拍的照片發的朋友圈。
可她記得她分組屏蔽了秦家人。
現在來不及糾結這個,而是:“秦爺爺,小星星是我之前旅游時遇到的小朋友。”
秦志成用精明的眼裏緊盯着謝晨風:“小風,你認為秦言真能瞞得住我。”
謝晨風額頭不斷冒冷汗,秦言當然瞞不住秦志成,但好歹能瞞一時是一時。
她答不上來,左右躊躇。
樓上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秦爺爺,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