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明漾聽着這聲心顫，開始找話題：“你今天怎麽穿的這麽正式。”

沈歸舟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有些濕的左肩，風急雨大，傘面大半傾斜，他的左肩已經濕透。但語氣挺輕快：“上午有個年度會議，得出席。”

明漾看着他左肩蕰濕的一圈抿了抿唇，人到底是來接自己才濕了衣服，于是開口：“你車裏還有備用的衣服麽？”

沈歸舟擦掉手上的水珠，擡頭看她：“怎麽，心裏過意不去啊？”

他目光打趣，語氣欠揍，明漾僅有的一絲歉疚也煙消雲散，口氣沖沖：“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因此感冒着涼，萬一賴上我怎麽辦。我可不想做虧本買賣。”

“小沒良心。”沈歸舟摁下啓動鍵，輕描淡寫将這篇翻過，皺眉看向車外，“今天雨大，确定要去上課？”

明漾嘆氣：“就算發大水把學校淹了，我們也得游過去上課。”

“多少有些可憐，”沈歸舟打趣，“這麽不喜歡上學，怎麽還考研究生。”

“因為比起上課，更好讨厭工作啊。”

“讀完研究生還要讀博士麽？”

“這我到沒想好，”明漾看着前方雨水飛濺的道路，漂亮明媚的小臉浮現一絲迷茫，不過下一秒想到老明同志能給自己的優越生活和未來保障，便又瞬間笑開：“走一步算一步吧，老明同志又不需要我賺錢給他養老。”

她雖然沒有說過，但還是很感謝老明同志的努力，讓自己可以沒有經濟壓力。在大學畢業時，別的同學為找工作忙碌，為租房忙碌，為那三兩碎銀被現實的殘酷壓下挺直的脊背。她卻可以悠閑的去旅游，去看山川風光，随意消費別人一年的工資都買不了一個的包。可以這麽說，以老明同志的身家，哪怕她這輩子吃喝玩樂，什麽正事都不做，她也可以過的比大多數人好。

想完這些明漾瞬間又有了底氣，不過再轉頭看到沈歸舟時想到他一手打下的江山財富，那點底氣又變成羨慕和佩服。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比如她，家財萬貫，卻只知道吃喝玩樂。也有的人比如沈歸舟，明明家世深厚，卻能自己創造出另一個財富高峰。

被她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沈歸舟別扭了一瞬：“怎麽這麽看我？”

明漾實話實說：“本來覺得你只有長得好看這個優點，剛剛突然發現你腦子也很聰明，令我佩服。”

沈歸舟詫異的歪頭看她：“從哪得出這個結論？”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開了家小公司玩的，結果子衿那天跟我說辰景是你18歲創立的，我那天有看過熱搜，辰景一年的淨利潤是15億左右，你現在30多，想來現在身家已然不菲。比起你，我這種游手好閑的實在有些上不了臺面。”

“小姑娘，你這思想有點錯誤。”他說話溫情，不緊不慢中帶着點撫人心的能力，“我們性別不一樣，就注定了我們能實現的價值不一樣。我不是性別歧視，而是這個社會男女對待本就不平等，女性施展能力的範圍和權限被壓縮被限制，這種決定性的因素就注定男性在工作上的優待，或者說工資，創造的財富價值要比女生多。當然這不是絕對的，也有很厲害的女生在自己的專業上發光發熱，福布斯排行榜上也有一席之地，但算比例，确實是男性要占比高些。”

“而作為一個男生，将來為人夫，為人父，我現在的努力不僅是讓自己在物欲面前游刃有餘，也是讓自己的另一半和自己的孩子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有更多選擇權。”

“不一定是通俗意義上的事業成功，而是在她不想上學不想工作時，我能有讓她一輩子玩樂的資本。你父親現在已然可以做到，這也是他最想給你的。所以對他來說，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最後想做什麽，他都會支持你。吃喝玩樂也好，去做一些嘗試也好，只要你開心就行。”

他話音落下，車內頓時有瞬間的凝滞。沈歸舟踩了下剎車，偏頭去看她。小姑娘眼睛瞪圓，亮閃閃的目光清涼又驚訝。見他看過來，眨了下眼睛，慢吞吞的道：“沒想到你這麽熱心。”

“嗯？”

“你雖然看着溫柔好說話，但一顆心挺冷漠的。看着實在不像會說這麽多話開解別人的人。”

“小沒良心的，”沈歸舟眸色有些無奈，“對你掏心掏肺的好，結果你給我一句心挺冷漠的評價。”

明漾沉默，覺得自己沒說錯。

她的眼神太清澈明亮，沈歸舟嘴邊的話頓時轉了個彎：“當然了，我這不是在追你麽，對你跟別人不一樣。”

明漾收回視線，了然點點頭，有所圖才是他的商人本色。

明漾家離學校近，即使大雨堵路，最多一刻鐘也能将人送到校門口。聽着明漾的指揮，一路抵達上課的教室樓，沈歸舟又下車打傘将人護送到樓底下。

暴雨密集，明漾滴水未沾。幹幹淨淨的像從花苞裏透出來的花骨朵，淨植挺立。

一相對比，沈歸舟便有些慘，左邊肩頭完全濕透，質地良好的西裝也泛起絲褶皺。

想到他待會還有會，明漾有些過意不去：“你着急回去麽？”

沈歸舟目光透亮帶笑：“想繼續跟我呆一會兒啊？”

明漾抿唇，壓住想罵他的話：“畫室有吹風機，你要是不急，我就帶你過去吹一下。”

“不用，”沈歸舟忍不住想捏她臉，“公司有換洗衣服。”

只是話說完，指尖觸碰到她臉上的溫熱讓他皺了眉。手掌伸平，貼在她腦門上：“你在發燒。”

明漾将他的手拿下來，語氣不是很在意：“是有點熱，不過不要緊。回頭下課回家睡一覺就行。”

“先去上課，”随着他的話鈴聲也正好響聲，兩人身邊來往人群匆匆，“要是撐不住就趴會，讓子衿給你錄象，回頭補一下。”

“嗯。”明漾看了眼他濕漉漉的左肩，沒在說話轉身往教學樓走。

看着人走後，沈歸舟才回車裏。被扔在儲物格上的手機已經五個未接來電，全都是他助理打過來的。

沈歸舟回了一個過去，那邊秒接：“老板，各位股東和各部門總監已經到了，您這邊什麽時候過來。”

“跟他們說推遲到下午，”帶上藍牙耳機，熟練的打轉方向盤，手機地圖上顯示的是一家藥店，“還有給我送一套衣服過來，地址發你手機上。”

萬能的左助理只是疑惑了一秒鐘，便立即着手去辦事。不過本來只是需要讓別人送一趟衣服的小事情，左助理八卦雷達開啓，甩開疑惑納悶的董事會，親自開車将衣服送了過來。

沈歸舟開車在附近買了藥，便又将車開回教學樓下，毫無怨言等明漾下課的模樣看起來有二十四孝男朋友的潛力。

雖然是小發燒，但還是有些影響。目光毫無焦距的看着講臺，秦旋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圈，然後丁點不剩的從耳邊溜走。

薄靳看着她蔫噠噠的模樣，眉心打結：“不舒服就回去，多聽一節課就能變成跟我一樣的天才不成。”

明漾磨牙霍霍：“你可閉嘴吧。”

子衿撐起胳膊肘，用手擋着嘴，悄聲道：“要不你睡會，我給你錄象。”

明漾眼淚汪汪的看着她：“姐妹，還是你對我最好。男人永遠只有一張嘴。”

男人薄靳胸口中槍，點着明漾半天沒說話。

一節課80分鐘，不快也不慢。下課鈴響起時，明漾一覺睡的朦胧，極不踏實。

外面雨依舊磅礴，嘩啦砸濺的響聲走在樓梯過道裏都能聽到。想到外面的大雨，明漾嘆氣，結果呼出的氣息都灼熱，心情更是低落。

她只想做個漂漂亮亮的小仙女，不想做大雨裏風雨飄搖的落湯雞。

大雨困住了很多人，教學樓大廳裏已經晃晃一片人頭。子衿挽着明漾，皺眉看着她蔫噠噠的模樣：“你這樣也沒法開車，我送你回去吧。”

明漾點頭，但想到她的車技又猶豫了幾秒：“要不還是薄靳開車送我們回去吧。”

薄靳挑高眉梢：“你們科一是花錢買的吧。”

兩人四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眼裏清澈也迷茫。

“這種大雨，落下來看不見前面的路。交通法規上即使上路的車也要靠邊停的，你們還想開車往外走。”

兩人沉默，明漾趴在子衿肩頭，臉埋在她脖頸處，不理他。

明漾沒什麽力氣，站了一會便覺得累。埋在她肩頭甕聲甕氣的提議：“要不我們回教室坐會兒吧，這大雨一時半會停不了。”

“漾漾，”子衿忽然胳膊往後推了推她，聲音發飄，帶着絲不可置信和興奮：“歸舟哥來了。”

嗯？誰？

明漾發熱的腦袋慢半拍的反應了會。

“怎麽可能，他今天有會...”她悶聲悶氣的從子衿肩膀處擡起頭，卻在看見來人時，徹底消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