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是我自作多情

(二十二)是我自作多情

呂青沒回答,梁爺才五十出頭,他要當會長還早着呢,再說她對此無意。梁宇森看出了她的想法,冷哼一聲:“讓阿黑送你。”她沒再拒絕,但阿黑的态度着實令人尴尬,長得兇神惡煞的大男人笑得跟什麽似的,比往日更卑躬屈膝,就差沒喊“大嫂”了。

呂青和于知行解除婚約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至于原因兩家都諱莫如深,不少人為之感概浪子和渣女果然走不長久。緊接着新一和太子梁宇森對呂青高調示愛,每天送一大束不同的花。阿黑奇怪為什麽他不直接問呂小姐喜歡什麽,他笑着說:“你不懂,那有什麽意思呢?”

呂總私下問過女兒對梁宇森是否有意,呂青表示自己暫時沒有心情考慮男女之事,也已經跟他表過态了,是他一意孤行。呂總皺眉點頭:“我的意思也是最好不要跟江湖人扯上關系,但你要把握分寸,不要得罪他們招來報複。”呂青恭敬地答應了。

呂青把花分給了公司的女員工,可第二天阿黑又憨厚地笑着,準時抱着花束來報到,她頭疼地問 :“你們老大追女孩子都讓你送這些嗎?”

阿黑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說實話比較好:“沒有,森哥從來不操心這些,”想想太子爺太不容易了,又小心翼翼地加了句:“森哥是第一次談戀愛,呂小姐。”

呂青杏眼圓睜,一是為了那句第一次,二來誰跟他談戀愛啊?這些混社團的真是的,人話都不會說。她夠狠,直接把阿黑給趕了出去。還好梁宇森不是戀愛腦,看她避之不及,沒上趕着嫌殷勤,只是每天會發發消息打打電話,有時是沒話找話,有時是不經意的撩一句:“看到一個穿白裙子的女的,以為是你,趕上去發現比你差遠了。”

梁爺見兒子精神抖擻的勁兒很是欣慰,他自見過呂青後便覺得這女孩不錯,如今柳暗花明有了機會,便鼓勵兒子大膽追求,甚至主動提出:“要不要我親自去見一下呂小姐的父親?”

梁宇森嘴上說不要,笑容卻壓也壓不住:“不用,還早,等她願意接受我了再說——老豆,你打算什麽時候退休啊?”

梁爺一愣:“臭小子你什麽意思?你以前不是說不想接新一和,想自己開正經公司嗎?”

梁宇森笑呵呵地看着父親,難得露出孩子氣:“我不是怕你辛苦嗎?兒子長大了,可以替你分憂了,交給我來做一樣的。”

梁爺第二天就當笑話說給社裏一t衆元老聽,“小森讓我把社團交給他,我說行,你早點結婚,生個崽給我抱,我就退休......聽的人都笑了,說着捧場的話,也難免有心懷鬼胎的。

得知呂青被退婚,最開心的莫過于她大哥呂墨了,沒少奚落她,這下見梁宇森熱烈展開追求又不敢再得罪她了,只在背地裏搞小動作。他那個狐朋狗友宋磊遠在美國療養,聞訊更是咬牙切齒罵她會勾引男人。

呂青倒沒把蠢貨大哥放在心裏,只覺得他像蒼蠅一般惡心人,沒幾天呂總把呂墨叫到辦公室,拍着桌子大罵,說他賭博欠了兩千萬,債主都找上門來了。呂墨臉色頹敗,跪地苦苦求饒,呂總氣得血壓都高了,嚴令他滾到洛杉矶分部去工作一年,戴罪立功。

下班的時候梁宇森在盛世樓下等呂青,黑色休閑西服、白襯衫配牛仔褲,清爽又帥氣,他靠在車上打電話,眼睛往樓上望,心情很好的樣子:“青姐,你打算怎麽謝我?”

呂青正有懷疑,驚訝地問:“為什麽?難道我大哥剛虧的兩千萬是你設的局?”她想起了新一和名下的大小賭場。

“那沒有,”他斷然否認,“我出手會引起懷疑,你畢竟姓呂,處境會很尴尬。我只不過給騙子透了點風,讓他們知道呂大少為人慷概好高骛遠,十足的冤大頭。”

呂青心情大好,笑道:“你太損了——不過評價很貼切。梁少果然厲害,我請你吃飯好了。”

梁宇森不自覺的嘴角上揚:“哦?那可不能只請吃飯。”暧昧十足的語氣令呂青臉紅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只好裝作撒嬌說了句“讨厭”挂斷了電話。

說是她請客,這家頂級西餐廳實則是梁宇森精心挑選的,一走進來便能感受到一種來自法式的優雅氣息,白色蕾絲的窗幔随風輕揚,極富中世紀色彩的壁畫複古十足,窗外的星光與燈光璀璨交織,情調浪漫。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電話就響了,梁宇森看看屏幕臉色變了,沖她做了個歉意的表情。呂青點點頭,他才起身走開,接通了電話。這通電話時間不長,但很明顯之後他有點心不在焉。呂青主動問:“有什麽麻煩嗎?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

他如夢初醒,抱歉地說:“哦,沒事,對不起......剛才師爺李和文打電話說,又追查到了一批不該出現的東西在自家地盤流通,讓他親自去查清楚,要快,而且不能聲張以免打草驚蛇。

呂青笑了笑,順手拿起叉子戳了一塊果盤裏的西瓜,送到他嘴邊:“正事要緊。”一個看似漫不經心的舉動卻讓梁宇森受寵若驚,他低頭含住叉子,呂青想縮手卻扯不動,他用牙咬住了叉子的尖端,眼睛幽幽地看着她,一絲殷紅的汁液從唇角溢出,襯着他白皙的肌膚分外性感。

呂青心跳了一下,挪開眼,他這才松口,輕笑一聲,溫柔地說:“好,我先送你回去,确實還有重要的事,改天咱們好好補上。”

呂青說可以自己回去,他執意不肯,還非要牽她的手。她不想跟他進一步發展,甩開了他又要牽,再甩還要伸手, 誰能想到堂堂新一和太子居然這麽牛皮糖,說盡好話只為讨她一笑,好在這家高檔西餐廳被包場了,沒其他人。正糾纏時門外進來了兩個熟人,一照面雙方都愣了。

梁宇森的臉冷了下來,對面的人一身條紋高定西服襯出雙開門寬肩,紫紅色襯衫、條紋領帶,手腕上搶眼的百達翡麗,這麽騷的老男人除了于知行還有誰?想起自己手上的運動手環,太子爺第一次覺得裝逼的人真煩。

于知行更是莫名火起,不大的眼睛憤怒地盯着他們牽着的手,呂青也不禁愕然,有句老話叫冤家路窄,原來是真的。

“怎麽回事,我不是包場了嗎?”梁宇森不悅地責問于永義旁邊跟孫子似的經理。

經理恨不得原地跪下,于知行冷笑一聲,嚣張地說:“他說了有人包場,但你不是要走了嗎?怎麽,還要包這家店終身啊?”

論嘴上功夫,太子爺也是一流,濃眉一挑譏诮地說:“包終身這種事還是于副總擅長,我們要換地方了,兩位慢慢享受,今天的情侶套餐不錯。”于知行一時語塞,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兩人言語間濃濃的火藥味讓呂青聽不下去了,警戒地瞪了梁宇森一眼,讓他不許再拱火。

于知行旁邊的韓悅今天也是精心打扮過的,穿一件白色條紋針織衫,綠色的裙子,近四個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看上去氣色還不錯。她和于知行一樣,驚訝地看着她跟梁宇森握在一起的手。呂青看她一眼,韓悅反應過來自己不也跟于知行站在一起嗎?臉瞬間紅了,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既然已經都看到了,再掙脫手就顯得小氣,更何況太子爺的手力度明顯增大了,呂青大大方方地沖兩人一笑:“嗯,這家還行。悅姐你最近好嗎?”她不再叫她嫂子了,韓悅有點慌,看了于知行一眼,他立馬幫着回答:“挺好的。”

梁宇森的招牌譏笑又出來了:“話都不會說,還當個寶。”

韓悅眼圈一紅難過地低下頭,于知行見了當然心疼,張嘴就罵:“梁宇森你他媽會說人話不?”

呂青真生氣了,甩開手往前走,梁宇森這才收聲,追了出去。他腿長,幾步就追上了,拉着她的手說:“好了,生什麽氣啊?我就是看不慣,那個女的有什麽好......

呂青轉身正視他,氣得胸脯起伏:“我要你幫我出頭了嗎?梁宇森,你少自以為是了!”太子爺愣住了,心裏湧上一股涼意,只見她漲紅着臉,氣急敗壞:“是我提出的解除婚約,我根本就不介意他跟誰在一起,你這樣說他們會覺得是我唆使你的......

“呂青——梁宇森沉聲喝到,抓着她的手加大了幾分力度,眼睛危險地眯起:“你就這麽在乎他們怎麽想?還是說,你還在乎于知行?別忘了他是怎麽對你的!”

呂青像被按了收音鍵似的沉默了,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黛眉緊蹙,一雙美目泛上薄薄的霧氣,語帶哽咽:“梁宇森,你有什麽立場來質問我?放手!”

太子爺被她氣得牙癢癢,但還是下意識地松手,怕自己的手勁太大捏疼她,冷笑着連連點頭:“好,好,是我自作多情。”呂青看都沒看他一眼,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了。梁宇森暴怒,直奔拳擊場狂練三小時,精疲力竭倒地不起。

外表光鮮的于知行過得并不是很好,他說想解除婚約,照顧韓悅和他哥哥的孩子時,鄭會長用手指着他,氣得都結巴了:“你......你,失心瘋了吧?”于知行自知荒唐沒說話,他說了退婚的事後,周雪梅對他熱情得過分,韓悅則是和他一樣別扭,只是眼神多了些期盼,他都不敢與她對視。

鄭會長搖着頭,怒其不争:“于知行啊于知行,這段時間的風言風語不少,我都沒問過,以為你心裏有數。你哥這才走多久?還好呂家沒聲張,不然你還要不要做人?”

他臉色難看了幾分,心知鄭會長說的是對的,嘴上卻不服輸:“我替我哥照顧他們,誰能說什麽閑話?”

“照顧?有你那麽照顧的?”鄭會長狠狠瞪了他幾眼,以手扶額:“罷了,你配不上呂大小姐。我警告你,跟你嫂子的事別公開,至少也要等個兩三年,不然就算你不要臉,那她呢?你總得為她考慮。”

于知行不情不願地答應了,把這個消息告訴韓悅時,她愣了一下,臉色蒼白地低下了頭。老于世故的周雪梅則絲毫不放在心上:“這有什麽?阿行為了你連婚都退了,等你生了孩子,他更不可能抛下你們娘倆。小悅,媽不會看錯的,你的命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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