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無稽之談

(四十二)無稽之談

聽了梁宇森的話,呂青沉默了,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微微顫動了幾下,再擡眼看他時眼裏晶瑩一片:“你怎麽......這麽傻?”聲音裏帶上了濃濃鼻音。

他深情地看着她,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不傻,姐姐怎麽會喜歡我?”

呂青臉紅了,嬌嗔道:“誰......喜歡你了?”

梁宇森上前一步,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說:“你上次承認了的,姐姐,你再說一次好不好?呂青,我愛你,我想聽你說。”

空氣似乎變得稀薄,呂青心跳加速亂了分寸,想退後卻被他輕輕攬住腰肢,高挑的鼻梁在她臉頰上若即若離地滑過,呼吸交接的瞬間比親吻還暧昧。他是第一次展現出這種帶主導性的蠱惑,她情不自禁投降了,微啓櫻唇:“我......喜歡你。”她嬌羞的眼波比陳年美酒還醉人,聽着這句夢寐以求的答案,梁宇森想起那天她坐在自己身上的情形就一陣難以抑制的躁動,趕緊克制地站直了,牽着她手走到沙發前坐下。

呂青奇怪他怎麽突然又正經起來了,他拉着她的手正色叮囑道:“姐姐,葉心南綁了王蔚然,拍她裸照羞辱黃署長父子,我殺了葉心南,算是替黃明輝出口氣。我跟他做了交易,他撞死人的事我替他保密,還給了他黃署長競争對手的把柄,他答應替我照顧你,短時間內應該有用,如果我離開的時間久了,你就不要信他了。

我讓Moonlight的老板薇姐交了一本賬本給陳天友,裏面是我爸這些年給黃署長行賄的記錄,但撕去了重要的部分,讓陳天友跟黃署長去狗咬狗,黃署長連任的話一定會懲治他。”

呂青聽了很擔心他有沒有受傷,他示意沒事,接着摸出一張紙給她:“這幾個是我在新一和裏的人,如果有緊急的事你可以聯系他們,他們一定會保護你、幫你,但用過一次就暴露了,要慎重。還有這個小子,我走了之後只有他能聯系到我,隔一段時間你可以去這個咖啡廳問問。”

他考慮得如此深遠,令她既驚訝又感動,關切地問了句:“是你朋友嗎?”

梁宇森想了想笑了:“也不算朋友,搭檔吧,這小子交情和錢都要,缺一不可,你要是找他幫忙他不肯,拿錢砸他有效。”交代完了,他似乎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微笑着問她:“想吃什麽,我們點外賣好不好?想和姐姐多呆一會兒,我明天的飛機。”

她的眼睛瞪大了,驚愕萬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撫地說:“說的三天,但明天一早我就要出發去滬市轉機,那邊才有去塞舌爾的國際航班,精英訓練營的地點是那邊的一個無名小島上,誰也不知道具體位置。”

那相聚的時光不足10小時了,呂青紅了眼框,放任自己的柔軟與脆弱,主動抱住他,不舍地說:“阿森......

梁宇森靜靜感受着這甜蜜中帶着心碎的擁抱,半晌擡起她的下巴,虔誠印下淺淺一吻:“姐姐你不用等我,或許某一天我就突然出現了。”他似乎早就想好了,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掩飾骨子裏的認真:“如果你嫁給了不愛的人,等我回來我就殺了他;如果你很愛他,”他停了一下,霸道地熱吻了她兩分鐘才松開,“那我就當你的情人,你的小孩就是我的孩子,我要教他功夫把財産都給他。”

呂青被吻得臉色潮紅,微微紅腫的唇瓣嬌豔欲滴,依偎在他胸前,輕嗔薄怒地看他,纖纖手指點上他的額頭:“怪不得說你是瘋子,你要小孩......不會自己生嗎?”真沒見過這種還沒上崗連當後爹都想好了的老實人。

梁宇森先不以為意:“瘋子就瘋子,誰又有多正常?”說完突然醒悟過來,眼睛亮了,一把将她公主抱起來轉了一圈:“姐姐你是說願意給我生孩子嗎?我好開心。”

呂青摟住他的脖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回吻了他一下鼓勵地說:“你活着回來,我就給你生一個。”他只覺眼中的她不再是高傲精明的大小姐,而是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卻不知呂青眼裏的他,也全然沒有以往的陰郁壓抑,坦坦蕩蕩的表現出愛意的樣子像是渴望得到愛撫的小狼狗。

她視線所及的是他鋒利的下颌線、起伏的喉結,太過誘人,忍不住用手指輕輕地描摹。梁宇森發出一聲悶哼,低下頭用眼神警告她別亂動,抱着她直奔房間,把她放在床上。床單和被套都新換過了,淡淡的清香跟他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呂青害羞的把臉埋進枕頭裏,內心卻緊張又期待。他力氣大,輕輕松松把她翻過來,撐着一只手肘控制着身體的重量,帶了點強勢壓着她親吻,不許她逃避。唇與唇交纏,舌與舌的吮吸,他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另一只手忍不住放在了她的胸前,由輕到重地揉捏了起來,甚至從她的衣服下擺伸了進去。

呂青沒有拒絕,得到默許的他親吻逐步往下,她的身體像潔白美麗的昙花一點點綻放。年輕男人某處的熾熱和緊繃抵住了她的大腿根,她伸手過去剛碰觸到,又畏懼地縮了回去......總聽人說“頂端優勢抑制側芽發育”,看來完全是無稽之談!

梁宇森眼角全紅了,口幹舌燥地舔了舔嘴唇,按住她的手,啞着嗓子求饒:“姐姐別碰。”她不解,明明能感覺到他迫切需要得到安撫。梁宇森滿臉通紅,表情尴尬又痛苦地說:“賽前要禁欲。”

她半懂不懂,聽說過運動員在參加大型體育比賽時會嚴格要求禁欲,以保持好的狀态。像他這種從小練武的,除了保持充沛的體力和精力,激發鬥志之外,或許還是一種傳統?“那好,我們出去點外賣吧。”她紅着臉想拉攏衣襟,可他又不放手,用濕漉漉的眼睛貪婪地看着她,哀求地說:“姐姐......

她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口口聲聲他一定會回來,但前途兇險誰又預料得到呢?如果此去就是永別,那這将是他永遠的遺憾。呂青狠下心腸拒絕:“不可以,規矩是一定要守的。”看他神情黯淡,又補償式地親吻他,“乖,等你回來——什麽都可以。”

明知道是安慰,梁宇森眼裏燃起了小火花,翻身壓在她身上:“那你要好好鍛煉,你太單薄了,我都不敢用力......他滾燙的大手從她的脖子、胸、腰往下,沿着美好的曲線摸索,找到一個神奇的按鈕。呂青羞赧不已地夾緊雙腿讓他停下,可他用獨特的低音炮聲音撒嬌:“姐姐,求你了,我想試試。”

他手上動作一刻不停,又在她胸口加重力度親吻,落下點點紅梅。再往下呂青先是不肯,第一次赤誠相見她還沒那麽放得開,但他很堅持,動作又青澀,新手上路般摸索前進,每一步都留意看她的反應,還要問她感覺怎麽樣。她羞得滿臉通紅,只能死死閉着眼睛不肯說話,但身體的反應和唇間破碎的呻吟騙不了人。

待她意識像在雲端飄蕩時,梁宇森才心滿意足爬上來熱情地吻她,還問了句:“怎麽樣?”這不能怪太子幼稚,她早已忘了自己罵過他不如于知行能讓女人爽,但他牢牢記在了心上。呂青渾身癱軟,說不出話來,含羞瞪了他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待她緩過來,氣惱地錘了他好幾下,他只當是撓癢癢,心理滿足了人也平靜了,笑嘻嘻地說:“姐姐你要不要洗澡,我抱你去。”呂青踢了他一腳,勒令他滾出去點外賣,自己去浴室清理了一下。

簡單吃了點東西,兩人沒敢再上床,在沙發上擠着相擁閑談,他們從來沒說過這麽多話,經常同時開口,又停下來讓對方先說。呂青絮絮念着讓他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他也總怕她被人欺負,放心不下。

迷迷t糊糊睡了兩三個鐘頭,鬧鐘響了,梁宇森默默起身收拾行裝,呂青內心很煎熬,不知如何面對別離。很快他提着早已準備好的黑色大號旅行袋走了出來,蹲在依舊呆坐在沙發上的她面前,溫柔地說:“姐姐你再休息一下,別送我了。”她難過得說不出話。

他留戀地看着她的臉龐,取下她耳垂上的一只珍珠耳環戴在自己的右耳上,剛好她喜歡的都是簡潔款,白金耳圈單顆珍珠吊墜,配他清秀冷峻的臉并不娘,而是添了幾分獨特與時尚感。他又試着把自己的銀圈耳環戴在呂青的手指上,小指有點松,無名指卡在第二個關節處。呂青舉起手來看了看,說:“關節戒很流行的,好看,我很喜歡。”

梁宇森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承諾道:“等我回來,給你買最大的鑽戒。”她含着淚重重點頭,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門輕輕關上的那一刻,再也看不見他高大的背影,她撲在沙發上小聲啜泣起來。

“什麽?小宇就是新一和的太子,梁宇森?”寵物醫院外,穿着白大褂的馮杉聽了目瞪口呆,但細想之前的重重疑問都迎刃而解了。“那你——

一身高定套裝的呂青戴着墨鏡以遮住紅腫的雙眼,苦笑道:“我是盛世集團的呂青,如果杉哥看八卦新聞的話,可能會知道。”

馮杉果然看了的,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太子的白月光,哦,不好意思,真沒想到......

要解釋就太複雜了,她只能說:“他走得急,沒辦法親自來,讓我一定要替他感謝杉哥的照顧。他其實也沒騙你,我昨天才知道他身份證上的名字是梁宇,阿森是他的小名。”

馮杉的手機銀行又收到了一筆十萬元的打款,他局促地說:“你們太客氣了,我其實也沒做什麽。”

她真誠地說:“我知道杉哥人好,把我們當朋友。但對他來說,最困難的時候得到的幫助,是最難得的。他跟我說過,你不僅是朋友,還是一個好哥哥。”

馮杉感動地唏噓道:“小宇他......會回來吧?”

呂青目光堅定地說:“會,一定會的。”

同一時間在高端私立婦産科醫院的貴賓室裏,氣氛壓抑緊張,于知行臉色陰沉,手握成拳陷入沉思。周雪梅纏着醫生苦苦追問:“醫生,是不是錯了啊?早期篩查沒問題的啊,這才過了沒多久啊.....

醫生耐心地指着檢查單上的數據,再次解釋:“家屬,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早期唐氏篩查,也就是我們常說的nt彩超,檢查時間在11周到13周+6天之間。中期唐氏篩查有兩種,我們做的是常規血清學檢查,唐篩血清學檢查準确率是70%,檢查時間是16周-20周之間,根據結果來看,胎兒唐氏綜合症病情較重,建議還是終止妊娠......

坐在旁邊的韓悅一聲尖叫,打斷了醫生的話:“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生下這個孩子,他這麽大了,我昨天都感覺到他動了。媽,媽,阿行,你們說話啊,誰也不能殺死我的寶寶!”

她神情激動地拉起于知行的手放在自己凸起的小腹上,于知行內心苦澀無比,這是他哥哥唯一留下的血脈,他怎麽可能舍得放棄?經過一番痛苦的思想鬥争,他轉向醫生問:“還有別的檢測方法嗎?更準确的!”醫生回答說,還有一種無創基因檢測,檢查時間是12周-24周之間,準确率可以達到99%。

“那再等兩周檢測一次!”于知行果斷地下了結論,咬着後槽牙,下颌繃緊,看韓悅的眼神像看任性的孩子:“小悅,如果孩子問題不大,咱們就生下來,錢和照顧都不用擔心;但如果病情嚴重,你就不要堅持了,不能因為我們的執念讓他白白來到世上受苦。”

韓悅一時難以接受,哭鬧不已,周雪梅抱着她柔聲安慰,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于情于理,于知行的決定都是對的,只是對這個家的每個人來說,都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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